第59章 最后的尸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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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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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衡见夏侯古的身体不断尸化,要不了多久就将变成于武一样的丧尸,可自己却无计可施,仅有的匕首还被夏侯古夺回,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将其架在脖子上,手腕稍一用力,就将xìng命不保。但夏侯古忽然停下手来,这倒给了正衡以新的希望,趁着对方说话的功夫,他故作无事一般的向前挪动了几步,心下盘算着,只要再纵身一跃,就足以抵达夏侯古的身前,继而从他手中夺下匕首了。
正衡浑身酸疼疲劳异常,可还是被韩四的话逗得“哈哈”大笑起来:“四爷贵为大帅手下的侍卫长,怎么还央求起我这个平头百姓来了,再者说了,我要是真有本事,哪还会跟你在这里席地而坐,早就撒着欢地出去了。正所谓既来之则安之,您就省省力气,趁着别人没来的工夫,好好休息一下……”
“谁——要来?”
“我义父的儿子夏侯水,还有——”正衡想到若是告诉韩四说等下还有一个自己要来,十有**会把他吓得不轻,便改口道,“其他好多人,包括咱们的孙大帅在内!”
“啊,大帅?他——还没死?”韩四一脸的惊恐。
可在正衡看来,韩四的担忧未免有些太过杞人忧天了,现在所有人都被困在此地而不得脱,就算孙殿英想要跟他秋后算账,也总归要顾及眼下的形式,他虽贵为一军之长,可在这变化莫测的地宫里,既无韬晦之术,更无御人的手段,若是连唯一幸存着的手下都容不下,那可就真成了光杆的司令了,由此可知,韩四的脑袋暂时还算是安全的。
韩四听了正衡的一番分析,稍稍安下心来,略微想了一想,继而对着正衡赔出一张虚伪的笑脸来,道:“不愧是正衡老弟,师出名门就不说了,还有一副侠骨柔肠,简直就堪比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一般,我听老弟的意思,这几个时辰里经历颇多,好像更加深得大帅的赏识了,还望老弟有机会帮我多多美言几句,兄弟一家人的xìng命可都仰仗你的仗义相救了……”
正衡差点笑出声来,心想还真是世易时移,当初在马家峪的时候,自己还想着拉拢韩四,以备在有需要的时候,可以联合他一起对付孙殿英,没想到这才半天的功夫,堂堂侍卫长竟然如此低三下气地来求自己,足可见孙殿英在韩四这班人眼中,究竟是多狠的一个角sè了。
谈及这里,正衡忽然记起,刚才义父好像是在说,一干人里有个别有用心之徒,只不过因为韩四的骤然出现,没等道出那人的名字就被打晕了。义父权当要与自己生死永别,可临死前却别的不说,单单提及此事,看来必定是十分重要,可正如他所言,凡是进得地宫的人,无论横看还是竖看,都找不出一个等闲之辈来,这叫正衡如何判别他指的究竟是哪个?
正衡首先想到的是石原龙泰,根据卷轴引发的这两次意外,他推测石原正是想利用它所具备的功能,来达到某种不可告人的目的。事前谁能料到,小小一个卷轴竟然具有如此怪异的功能,将活生生的人变成是学残暴的丧尸?石原是军人出身,而他的祖国rì本又刚战败,如果卷轴落入他们手中,可能造成的恶劣后果也就可想而知了。或许义父正是不知从什么渠道得知了此事,所以才会有意提醒他的!
然而,正衡很快否定了这一猜测,因为义父自始至终都对从墓道里shè出的白光不明所以,由此可以推断出他也并不知道卷轴的存在。因此,所有建立在卷轴奇异功能上的推测,自然也就无法成立了。除非义父只知道石原龙泰别有目的,但对细节却并没有完全掌握,这就要另当别论了。
抛开石原龙泰不说,剩下的人里再除去已死的于三刀,就只有孙殿英和金不二这两个首领一样的人物,前者虽然为人很辣,可没有多少城府,任谁都知道他就是义父所说的“求财”的那一类人。而金不二为人豪爽,更何况现在只是个古董贩子而已,又能有多大的野心?其余诸如于文于武,以及韩四和那些失踪的工兵,相比较而言就都只是些小角sè而已,实在看不出他们当中哪个会是工于心计,又能深藏不露的高手了……

正衡又想了几遍,始终不得要领,转而查看了下夏侯古,见他呼吸均匀,气息平缓,自从昏迷后,尸变的进度似乎也暂停了下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后脑挨了韩四那一下造成的后果。要说起来,他还要感谢韩四,如果不是他意外出现,将义父打昏过去的话,还不知道事情会发展到什么地步呢。
当然,夏侯古不可能一直昏迷下去,总有清醒过来的时候,届时该如何应对,正衡对此全然没了主意,只觉得如果金不二如果在这里的话,或许能帮他想个办法。可他转念又一想,金不二一早就见识过了于武变成的丧尸的利害,若是知道义父也有这个趋势,难保他不会出于自身安全的考虑,而要对义父不利了……
想到这里,正衡忽然觉得事有蹊跷,自从白光消散后直到现在,少说也有一刻钟的时间,为何没有见到夏侯水如期而至呢?他记得,先前自己从夏侯水手中抢过卷轴,关闭发出的白光后,便看到定陵的墓室就在前方,没用三两分钟两个人就赶到了这里,可怎么到现在还不见他们的踪影呢?难道说,地宫的不断移动,又将他们区分到了两个不同的空间中了?
正衡想到这里,忍不住站起身,向着墓道深处走了几步,可放眼望去仍旧只能看到一片漆黑,别说人影,就连半点光线也见不到。他刚想再向里面走远一点,就听到韩四在他身后骤然发出一声惊呼,转过身来看时,才发现原来义父不知什么时候醒了过来,此时正抡圆了双臂,朝着韩四胡捶乱打当中,同时自口中发出呼噜噜的怪响,与先前于武的状态简直一模一样!
正衡心知义父已经彻底尸化,眼见着昔rì无比慈祥的义父,已经变得面目狰狞,最为合理的处置方法自然是将他杀死,不过这个念头仅是想想,也足以让他心痛不已,更别提真的去做了。
韩四大呼小叫地左躲右闪,竟然在正衡犹豫再三的时候,自夏侯古的攻势下幸免于难,非但没有被他击中要害,更是连皮肉都没有伤到,这不得不说是个奇迹。可正衡知道,如果继续放任不管的话,自己和韩四都难逃殒命的结局,可他又实在不想与夏侯古刀剑相向,一时急火攻心,只闭起眼睛大喊了句“义父”……
话音未落,韩四终于还是被夏侯古挥动的手臂击中,连着在地上打了几个滚,半天都没有爬起身来。可夏侯古也就此停下手来,转而以一种奇怪的眼神看了眼正衡,随即凄惨地哀嚎了一声,转过身,向着定陵的方向跑去,很快就消失在了旁边转角的墓道中。
正衡只感到有股难以名状的情绪郁结在心中,久久都无法排遣,可也知道即便现在追上夏侯古,仍旧于事无补,只好走到韩四的身旁,将他从地上扶了起来。韩四呲着牙咧着嘴,看得出硬接下这一击后有些吃不消了,不过仍旧嘴硬,说自己并无大碍。
正说着,自韩四的上衣里忽然滑出个东西来,正衡眼疾手快,未等它落地就一伸手,将其牢牢地抓在了掌心,刚想交还给韩四,可又一缩手,仔细的看了看东西,继而满腹狐疑的问韩四道:
“我把这张《河洛映照图》藏在北平的寓所里了,怎么会在你的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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