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大门派，除去黑甲、大秦、一信和四雄飞华凤盟，其他六派又可以分为两种。一种为主基地城市相邻于朱雀，如会嵇世外的轸城、南禺寒门的星城、区吴红门（三国魏帮）的井、鬼二城。另一种为“飞地”——主基地与朱雀并不相连，如鬼门（唐门）主基地在白虎昂城，斧门君轩主基地在玄武虚城，红花静雨轩在玄武危城。我的推测是，在那些门派与现实公司组织应该存在某种契约：一信、万通之类的公司在中国区五大主城发展，其他城区则归职业玩家组织。不过由于这是第一次这么大型的网络游戏出现，在形势发展与现实制约下，加上黑甲迅猛发展，才导致几大组织并入主城的场景——其他主城还没有这样的情况。
从利益的角度来看，黑甲与飞地式的门派没有太大厉害冲突，而基地相连的门派则厉害关系要大得多。正因为如此，七号朱雀主城会议后的私下会谈中，黑甲与鬼门（唐门）、斧门君轩、红花静雨轩在一信高手楼的联系下达成了类似的合作协议。而其他门派则是另外一种模式。根据情报，在白虎昂城鬼门还有四个首领：白乌鸦、白无邪、白悠然、白恨雨。朱雀长右则由白无名主持。用专业的眼光来看他应该是行伍出身，为人沉稳大度。不过那次协商的主角是商业谈判小组，因此我也没有和他有过多的接触，只是在脑网上建立了专用联络通道。
白无名地约见即在情理之中。又在意料之外——我没有想到他会这么急地直接约见我。在影子们带着三个小鬼去改变等级时，我出青丘在附近自然村改名字并换上随思送来的黑魔甲假装匆匆从不夜村方向赶来，蒙着头以“老妖怪”的语言以及行为特征与他在一野外隐蔽的地方单独见了面。过程简单而直率，无非是澄清有关事情取得谅解，并加强合作等等。作为回报，白无名提供了一个情报：十天前曾有个商团带来口讯：一个神秘组织希望和他商谈。在与神秘组织接触之后得知是为了对付黑甲。那个商团没什么背景只是负责传达口讯，不过要他们带口讯的人似乎也是朱雀的大组织——具体是谁并不清楚。后因三尺门事件形势突变。白无名权衡之下，还是决定与黑甲合作。而那个商团正是前几天我想要利用的“邮差”——他们地资料对于我们而言没有太多的秘密。据说浮尸云冷锋与邮差、四人帮众过从甚密。经常一起在高手楼吃喝玩乐。
这么说，果真有一个反黑联盟！
“不瞒布衣兄，开始地时候我们还非常心动。不过白虎昂城距离朱雀实在有点远，青丘一去于我并无好处。我们都知道世外打通城区失败，不过总有成功的时候。那时候恐怕我们都将面临一样的危险。鬼门抢先进入朱雀占得长右已经让一些人眼红。黑甲所提各种建议无一不是高瞻远瞩互惠互利，而且行事堂堂正正坚守行道，无名敬佩。”白无名如是说：“我们期望布衣兄能派商团前往白虎昂城发展。鬼门愿意提供必要的保护与保证。”
什么堂堂正正坚守行道都只是说辞，这说明鬼门也知道黑甲暂时没有余力向外扩张。至于欢迎商团去白虎昂城发展，无非就是见黑甲经济发展迅猛希望一起合作挣钱而已——类似吸引外部技术力量与投资开办工矿企业。而且这样的话，那些商团和投资就相当于人质与保证，长右也不用担心被青丘吞并。不过这对双方目前只有好处，没有什么道理不答应。而且，投资其他城区恰好可以缓解青丘盆地因为网职密度过高带来的日益明显的矛盾与压力，应该大力拓展这个思路！
细节问题自然有人去谈。与白无名告别之后。我去换了名字换下黑魔甲，回到青丘。疯子基地新一代黑甲快要研究成功，黑魔甲也可以公开发售，其价值会马上急剧下跌——估计将来地市场价格在八万左右。因此我带了一副演戏用的女性黑魔甲。
白无名所说的神秘组织，应该属于昨晚出现的那伙人一路，单单以盗贼的面目出现还不够。我正在苦苦思索着下步行动。三个笨蛋回来了。花瓶拼命掩饰着一脸兴奋与惊奇，欲言又止。
美丽花瓶、邮差、浮尸、晓风会、四人帮、一信……计划逐渐成型！我说：“搞什么搞？！你怎么这么长时间还没到50？！真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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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城元旦周也有许多娱乐活动，不过由于NPC的存在以及诸多限制，远没有青丘这样热闹。为迎接元旦周，本城区最大物资生产基地青丘每日都有几十个商团、上千人源源不断地向主城与大秦村运送货物，有上百不夜村人进出主城。影子们就如不存在一般全都消失了，三人被丑八怪骡子一样马不停蹄赶到主城。脸皮蚂蚁立即被一群莺莺燕燕浓状艳抹的古装姑娘接走，一脸绝望——丑八怪声称让他们去家毫不起眼的地下青楼做护院与龟公以偿还以前地欠债与那十二小时练级的花费。据说那十二小时一共花了近五万金币！至于凡凡……丑八怪给了三个角色让她选择：青楼头牌、某丑男妹妹或者他的倾慕对象。凡凡毫不犹豫地排除了前者，又因为她与丑八怪实在不象而去掉了中间的选择。
“就你这样还能让英俊潇洒孤傲冷峻风流倜傥才华出众绝世大帅哥的倾心？得了吧！现这种花瓶状的模拟躯壳只能蛊惑那些十来岁没见过小姑娘小花内裤地毛孩。”在两姑娘把凡凡摆布了半天以后，丑八怪勉强点头：“形象上基本已经满足。似乎差不多勉强可以算是高级花瓶。不过语言举止差得实在太远！所以。你千万别象以前那样咋咋呼呼的，少说话多害羞。让别人去自由想象。不过……你再考虑下第一个选择，如何？”
这时候地凡凡，身着蓝白色轻纱裙装，额缠精丝发带。如水长发披洒其后，抬胸颔首垂目。椅坐半分，步不过尺，娉娉婷婷，俨然一窈窕柔弱任人采拮的绝代佳人！即使她自己也无法从镜子中认出是原来那个整天混迹在青丘野林小巷中的“野丫头”。标枪状的丑八怪在一边倒也相配，就是嘴里还在嘟嘟囔囔实在令人扫兴。“喂！好了没有啊？你自己呢？哪有点英俊潇洒孤傲冷峻风流倜傥才华出众的样子？”凡凡忍不住反驳。
“不就是做呕吐对象吗？这容易！戏，从现在开始演，五、四、三、二、一！”丑八怪严肃起来。果真有模有样含情脉脉地看着绝代美女。
27日夜，高手楼日收费800金币的高级VIP客栈套房。
凡凡有些忐忑不安地等候在房间内。丑八怪告诫过她，要在那个特定的位置——正好可以让门口地人看到半正面，以一个特定地姿势——据说精心布置过地灯光下这个姿势最美丽，等丑八怪推门进来并轻咳之后，以最惹人怜爱的手势翻起斗篷遮住自己，并背转身子去。据说这是专程为她少得可怜地演技设计的最有戏剧效果的剧本。在丑八怪前去会见一个叫什么邮差的商团之前，他们一起演戏了很多次。“要有情绪！很哀怨的情绪！”丑八怪反复不停地说：“要那种西施被陈世美抛弃了似地那种情绪！”最后。丑八怪踏出房间的时候警告：“就这样！保持住！要有职业精神！”
于是凡凡就坐在那个特定的位置以那个特定的姿势拼命地哀怨着。时间长了还真找到了一点哀怨的感觉：这个死丑八怪净折腾人！而且，模拟身躯的模拟感觉里逐渐有一点酸疼的滋味，这是因为长时间呆滞的原因。可凡凡还是不敢乱动，只能一遍一遍地咒骂着。
二小时后，已经麻木了地凡凡忽然听到房门打开。糟糕的是，她是被吓了一跳抬起眼睛看到丑八怪与另外一个圆滚的人之后才想起自己要演的戏！完蛋。肯定要被丑八怪骂了！她心里想着，脑子一下子空白起来，过了一会儿才记得下面的剧本！可没等她往下演，丑八怪已经走过来替她翻上了斗篷。
为什么这么简单的事情都做不好？！凡凡简直都要哭出来了。
丑八怪走回门口：“那么这个事情就拜托邮兄了！”
圆滚如邮筒地人象是怔了一下才回答：“这个一定……一定。明天就有回信。那我就不打搅了，洛兄请自便！”
丑八怪开始在房间里踱起步来。他一定在想着怎么骂自己。凡凡心想，可这次确实是自己的错。等了足有一分钟还不见丑八怪吭声，凡凡只得头也不敢抬地小声说：“对不起。”
“什么？”丑八怪停了下来。
“我说对不起。”凡凡的声音更小了，等着劈头盖脸的痛骂。
“什么对不起？”
他一定是在讽刺自己！凡凡吞吞吐吐：“刚才……刚才我出神……忘记怎么做了……”
“刚才？”丑八怪似乎非常不理解：“刚才你的表现非常出色，那个邮筒眼睛都看呆了——明显是被你的三尺秋波电住了……你说你忘记怎么做？！不可能吧？那个被惊吓之后的楚楚动人以及后面因为害怕而表现出来的颤抖太精彩了！”
“那……那是我怕你骂我。”凡凡就大着胆子说出了实话，小心翼翼地抬起头。他好象没有生气。
“我……”丑八怪愣住了：“我就这么可怕？”
“不是不是。”凡凡赶紧解释：“我就是想做好……可就是做不好……你真的没生气？”
丑八怪很奇怪地凝视着她。很奇怪，让凡凡忽然觉得心里有点慌慌的。沉吟片刻。他叹了口气说：“看来我对你实在很不好。这么说吧。生气地是王八蛋。”语气里没一点以前地夸张，很平淡，让凡凡呐呐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那些以前地凌牙利齿与强词夺理更多用不出来。丑八怪接着说：“也许我对你的要求实在太高，对其他人也都这样。这是我不好。我没有生气，真的。”
“可……我没觉得不好……这两天我学到了很多东西。其实你对我很好了，我也真的想做好……”
“你做地很好。”丑八怪打断了她：“事实上非常好。今天晚上的安排地目的是，我得给他们一个很好的理由。让他们知道我这么做的原因。美丽和爱情这样的理由对于一般人来说已经足够充分了。邮差是一个消息比较灵通的商团，和很多组织都有联系。我请他给你安排一个不夜村的身份。这样你地出现就不会有什么漏洞。”
凡凡其实很想问：那么什么样的理由对于你来说才充分呢？不过她只随口问了句：“安排身份？”
“是的。简单说来，就是让一个青丘与黑甲合作的组织假装委派一些人移居不夜村，而你的灵牌也会在其中，你也会以那个组织在主城的代表的身份出现。这样你的不夜村身份就安全了。借口是我想与黑甲做生意，价格十万金币。”
“可……有什么组织会这样做呢？万一被黑甲知道他们不是很危险？”
“每个组织都有难以避免地漏洞——就如同再健全的法律都有漏洞一样。不过关键还是在靠出卖情报为生的邮差这里，他也许会很老实地这么做，也许会把我委托他安排你身份的事情卖给其他组织。到时候可能会有一些我们预想不到的组织出现。这样就更好。”
凡凡疑惑地看着侃侃而谈的丑八怪：“可那样地话，他们也就会猜测我的身份，那我不就暴露了吗？”
“这就要从我所掌握的资料来说了。情报出售给最需要的人，价格也会最高。据我所知，邮差和黑甲并无联系，所以按照这个原理他会把这个资料出售给另外一方，也就是想对黑甲不利的人——也就很有可能是委托你的人。通常要取得别人的信任，必须通过不同两个途径的验证。一个是25日晚上搭建起来的途径。另外一个就是你。”
凡凡终于有点明白了，可又有点似懂非懂：“可……可我还是不知道这么做你有什么好处……”
某人灵机一动：“有两个可能的好处。我所在地组织刚刚在朱雀露面……基地并不在朱雀。如果我能得到黑甲地信任与合作，并能得到黑甲研究出来的各项货物与技能地钥匙的话，对于我的主基地的帮助将非常大。如果得不到黑甲的信任，那么弄倒黑甲并在其中分得一杯羹的话，也非常不错。两个结果都应该可以顺带把你的事情解决。还有。你不觉得黑甲弄监狱这样的损招有点过分吗？”
现在凡凡终于全盘理解了丑八怪的计划，可没想到他接下来会问这个问题：“我不知道……没想过。好象……我就觉得监狱就象游戏设置一样……”
“那是因为你潜意识里已经把黑甲当做了游戏规则的制订者。”丑八怪越说越远：“我也在想这个问题。这种监狱即合理，又不合理，它没有一个限度和完整的规则。所以我想了一个办法，你看可行不可行。”
凡凡傻傻地点头。她压根没有想到丑八怪会和她探讨起这个问题来，似乎把自己当成了一个平等的对象，让她很不习惯。
“从利益的角度，一切游戏行为都可以用价值——也就是钱来衡量。目前普通玩家平均等级为35级左右，一天的游戏所得大概是100金币。杀一个人，受害者等级损失为3.5级。练级时间大概为十天左右。每级花费为1000金币左右。这么折算，受害者实际损失的天数是二十天。作为对杀人凶手的惩罚如果加上一个惩罚系数2的话。杀人者应该被关押的天数就是四十天——现实中是杀人偿命。其他的一切游戏惩罚都可以用这个方法来计算。你觉得对于普通玩家来说，这个规则是否要更合理些？”
“我不知道……那我们三个人要被关多久？”
“……从黑甲的角度来计算的话是二十四年。从你实际偷窃的数额来计算的话……大概是六十天。”丑八怪给了个非常精确的数字：“折算成现实时间的话是四年和十天。”
“六十天，”凡凡幽幽叹了口气：“如果你是黑甲就好了。照你这么说，黑甲是有点不讲道理。”
“道理……是强者对弱者讲的。对于强者而言，是另外一种道理——得道多助。”丑八怪含糊其词。
“可我觉得，你就很讲道理……就是爱骂人讽刺人。”凡凡不自觉吐露了真言。
“那个……那个……打是亲骂是什么什么的……差不多就是这个道理。行了，今晚没你什么事情，跑了好几天休息去吧。边上有影子看着，别出门乱跑就行。我还有点事情要安排。”说完，丑八怪不知道又嘟哝了句什么，走了。
那个丑八怪不骂人的时候真的很不错……可今晚他怎么忽然就对自己好起来了？也许明天就恢复成老样子了吧？想了半天，凡凡决定还是开始趁空修炼自己的各项技能。与前几天相比，她忽然觉得现在是如此充实而明晰——这是从来没有过的感觉。窗外异世界的天空星星闪烁，隐约有人声传来。十天前自己在这样的晚上做什么？那仿佛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非常陌生。可凡凡知道了每个夜晚都有许多人做着不同的事情，那么，现在死丑八怪又在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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