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军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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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中的生活在一片军绿色当中开始了。(网友手打文字更新www.xiaoshuodaquan.com)炎炎烈日下,一张张稚气未脱的脸被汗水打湿,对于生活在温室里的青少年来说,这简直是折磨。但孩子毕竟是孩子,对军旅生活的向往筑起一片天空,然而新鲜劲一过,抱怨声,吆喝声又汇成一股热流蔓延过校园。
我们的教官是个小个子的年青人,顶多二十来岁,显得有点大的军帽下,圆圆的娃娃脸上摆着一副严肃的表情。他应该来自南方,因为我总听见他将“鞋子”读“孩子”。
就因为这“孩子”,第一天,我便受到了惩罚。
我不明白为什么教官们对我们的期望这么高,第一天练嘛,转转方向,蹲下起立就可以了嘛,非练齐步走。齐步走说实话不难,不过全班60多个人一起走未免有些不大自在。所以掉鞋的事儿常有。
“稍息!你们这些伢仔!把孩子提好!”教官发令道。
“什么?”“他说把孩子提好?什么孩子?”同学们立刻交头结耳。
“孩~子~!”教官强调。“把孩子提上!”
“……”60多张脸无知地望着教官。
“我是说……孩子!”教官急了。
“他的意思是说把鞋子提好。”我小声嘟嚷了一句,声音的确不大,不过足以让全班同学听清。
先是静寂一片,接着爆发出惊天动地的狂笑声。
“不许笑!给偶安静!”教官的脸涨得通红,吼道。
同学们立刻强止住笑,偶尔还有些压抑的声音。教官盯着我看了10秒钟,然后发令:“立正!向左转!齐步走!”
不用说,又有掉鞋的同学了。
“稍息!你们的——不许笑!把……孩子提好!”教官唬着脸。
同学们拼命忍着笑,而我身边的女孩儿,我的好朋友古郁终是忍不住笑了出来。接着同学们又是一阵爆笑。
“都给我安静!”教官吼道。(千载中文网www.xiaoshuodaquan.com)“你,你们,说,谁笑的?”
“……”古郁被教官吓住了。
“这是善意的笑,又不是嘲笑。”我替朋友打抱不平。
“又是你,你叫什么?”
“水月清。”
“水月清,现在,你与她去操场跑圈。”
“啊?”古郁变了脸色。
“跑几圈?”我问。
“……你给我跑就是了!服从,服从!一名合格的军人所要做的只有三点:第一,服从,第二,一定服从,第三,绝对服从!明白了吗?”
“是!”我立正应道。我是绝对不会输给你。我拉了拉古郁,说:“走吧,你跟着我。”说着大步奔向操场,古郁随即跟了上来。
或许懊恼于我的不驯,教官从身后吼道:“我不喊停,你们就一直给我跑下去!这是纪律!”
“纪律个鬼!”古郁骂道。“第一天就来这一套,剩下的六天还活不活了。”
“行了,反正咱又不是没底子。”我边跑边安慰道。“他就是想在第一天给咱一个下马威,以后好管教嘛。先听他的,反正来日方长,他敢整我,那真是整错人了。”
“清清,可是,这也太干啥了吧。全班多少双眼睛看着呢。”古郁挺爱面子。
“没关系,以后一班就是咱们的天下。”我自信满满地说。
跑了四圈以后(400米/圈,约1600米了),班儿里同学自由休息,教官一边喝水一边看着我们,那神情很是得意,我擦了一把汗,然后冲他微微一笑,你想整我?下辈子吧。我是绝对不会服输的。
“哎,他好像生气了,又!”古郁气喘吁吁地对我说。
“甭管他,跑就行。(版权归原作者所有,网友上传章节,千载中文网特此申明)全当锻炼身体了。咱可是练空手道的,别给师父丢人。”
“好!”
第六圈,我们仍然跑着。反正3000米长跑又不是没跑过。我自我安慰着。古郁的体力看来是不如我的,毕竟已经站了一个上午。
“哎,你…看…看沈捷。”古郁冲我使眼色。
沈捷是我的密友,我们好得穿一条裤子还嫌宽松。她正跟教官说什么。这丫头,肯定是看不下去了。跟他说情,简直浪费口水。
“楚…楚眉茹?”古郁又说。
“啊?咱们的新老班儿吗?她也去说情啊。嗬,咱俩面子可真大。”我笑笑。
“喂!你们两个,归队!”教官喊道。
“走吧!”我和古郁跑向队伍。
“报告!”我们并排站下。
“不管是一个军队还是班级,都是有规矩的。知道什么是规矩吗?”教官训话。

古郁不语。我深吸一口气说:“报告教官,规是圆,矩是方,没有规矩,不成方圆。”
“……知道就好!”教官的脸色立刻铁青。“归队!”
第一局,我胜!
终于又可以休息了,我觉得两腿无力,古郁也好不到哪儿去。沈捷在我俩身边问寒问暖。我说你也累了半天了,不用管我们。
“教官真是,一点也不懂怜香惜玉。”沈捷抱怨。
“呵呵~~小捷,跟当兵的讲怜香惜玉?你算了吧。”我忍不住笑起来。
“水月清,古郁,你们怎么样,还挺得住吗?”我回头,原来是楚眉茹楚老师,我们的班主任。
“谢谢老师,我们没事。”我笑着说。
“放心吧老师,这几圈对我们来说小意思。”古郁得意的说。
“啊?”楚老师表示不可思议。
“我们都是练空手道的,有底子嘛。”沈捷解释道。
“啊?还会空手道啊!哎呦,几个羸羸弱弱的小丫头,看不出来呀。”
教官站在离我们不远的地方,我估计他肯定听见了。
后来我们班(一排)与二班(二排)拉歌,教官不知出于什么心理,让我代表我们班唱。我心想他是有心让我出丑,可惜整错人了。
“那我就代表我们排唱一首《军中绿花》吧。”我大大方方走上前去。“寒~风飘飘落叶~~军队是一朵绿花~~亲爱的战友你不要想家~~不要想妈妈~~深~深我日夜呼唤,多少句心里话~~不要离别时两眼泪花~军营是咱温暖的家~~~~”
我侧眼望去,三排四排的排长不知何时也站到了一二排排长的身边,似乎有什么晶莹的东西在他们眼中涌动。
我怔了怔,转头看向沈捷和古郁,古郁悄悄伸出大拇指,微微一笑。然而我并不觉得这一局我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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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天的军训很快就结束了,至少我觉得很快,以至于现在对那时后几天的记忆几乎为零,不过,教官对我却开始客气和友好起来。
最后一天早读时,同学们早早坐在教室里。一进教室看着满满的人倒吓了我一跳。本人可是从来不迟到的。我疑惑地抬头看了看门牌:初一一班,没错呀。有人从后面推了我一把,我回头一看是老班儿,她笑着说:“赶紧进去呀,就等你了。”
“等~我?”有没有搞错。
“班长!”老班儿道。
杨蕴站起来。他是我们的临时班长,说是临时的,一干就干了四年。他说:“今天是军训的最后一天,下午汇操以后,咱们就该和教官说再见了。这几天教官教我们教的好辛苦,我们是不是该送他们件礼物?所以,水月清,你能不能教大家唱那首《军中绿花》?”
“呃?……好啊。如果大家不怕我教跑调的话,那我就义不容辞了。”我今天豁出去了。“有谁还会唱,可以带带头,这样比较容易些。”
终于几个人举起了手,全是女生。
“男生都好羞涩。”老班儿鼓励道。“没有了吗?”
又有几个人举起了手。这几个人我倒认识,也算是小学校友吧。邱汉,言重海,刘云飞,柳扬,李盈,杨天宇,常天乐,宋嘉。
“差不多了,开始吧。”我微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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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汇操表演,一排就是一排,永争第一的一排。几天以来的辛苦和汗水都在铿锵的口号声里飘散在风中,队伍带下后,操场上响起热烈的掌声。
教官站在我们面前,我看他的眼睛有点红。他说:“这七天,我会永远记住的。你们真是一班好伢仔。…水月清,听说你会空手道。我练过散打,很想和你切磋一下,不过,只好等以后了。”
“教官,谢谢您对我的容忍和教育。如果再有机会见面,我会和您切磋的。”我真诚的说道。
“教官,谢谢您几天来对我们的照顾。我们集体要送给诸位教官一个礼物。”杨蕴说道。
“好?”教官转身跑步到各排前,发令:“各排排长集合!…向右转!跑步走!”
“立定!向左转!跨立立正!”
“一排立正!寒风飘飘落叶~预备,唱!”
“寒风飘飘落叶,军队是一朵绿花……”
歌声飞向遥远的天际,将我们的祝福送到诸位军人的心里。
我的初中生活,正式拉开了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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