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迷雾——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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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家兄弟押了如君与公公,后面跟着铁水道人。
铁水轻扬拂尘、微捋青须,一副仙风道骨之态,轻笑道:“同天斗、同地斗,万万不可与官斗!同官斗是不会有好结果的!佛家有句话,我这道人也喜欢的,叫作:‘苦海无涯,回头是岸。’可惜,此刻你二人即便真想回头,那也是太晚了!二位连皇上也敢毒害,那是没有头可回了!”
如君默然无语,心中却是苦道:“原来我一到这世上便是注定要受苦的!这能怨谁?连天残教也不怨了!谁叫我生得这条贱命?不然,为何全部倒霉事情都偏偏是我遇上了?天意!天意!天意如此,便是皇帝也不能改变的!这皇帝也背时运,死得不明不白的!我却比皇帝还要背时!皇帝死了便死了,我却是生不如死,还背一身的黑锅!也不知这背时运还要背到哪年哪月才是个结?唉!便是当年在少林寺做个和尚也比现在强,现在是想做和尚也做不了了……”
公公侧首问铁水道:“要押我二人到什么地方?”
铁水笑道:“公公真好心情,问起这等闲话来。这条路只一个去处,公公在这宫里走了几十年,难道还不清楚?”
公公陡然变色道:“天牢!是要押我们去天牢?”
铁水叹道:“公公真是心情好,这不是说笑话吗?非是王爷慈悲,公公这就去断头台了,哪儿还有资格去天牢享福?”
公公骂道:“你本是方外之人,竟也甘当奸王爪牙,助纣为蘖谋夺帝位!可惜圣上还奉你做‘护国真人’!”
铁水冷然道:“你一个等死囚徒还敢嘴上逞能,惹恼了道爷,叫你见皇上!到了阴曹地府还是侍候皇上做太监,那才好显你一片忠心!”
公公尖声怒喝道:“贼道可恶!敢咒圣上归天!”
铁水笑道:“你们给皇上专门配制的灵药岂有不灵之理?只怕大罗金仙也救不了皇上的毒了!”
二人一路斗口争执,至一密荫园林处,公公急声叫道:“且等一等,待我撒泡尿再走,不然你们都要闻骚臭了!”
铁水怒道:“阉割之人,尿却如此多!”对吴义道:“带他到背人处弄干净。”
吴义押了公公到林木深处。公公扭腰道:“我手不能动,你可给我宽解裤带。”吴义没办法,只得躬身去解公公裤带,口中骂道:“你这死囚!反要老爷来……”话还没说完,只觉到一股大力撞在头颈间,顿时晕了过去。
铁水同吴德押了如君久等不见公公同吴义回来,不禁怒道:“便是撒一辈子尿,也一样是个死!还能赖得脱?”又对吴德道:“你去催他!”
铁水等吴德去了半晌,仍不见回来,心下疑虑道:“莫不是出了差错?”心急下,纵身便往密林间扑去。至一大树背后,见那吴家兄弟皆倒于地上不醒人世,只不见了公公身影!铁水探二人脉象,只是**道被封,拍开二人**道,喝问道:“怎么一回事?人呢?”
吴家兄弟也说不明白,只道是遭了暗算。
铁水心中猛震,忽的惊叫一声道:“不好!”飞身奔回,远远见原地哪里还有如君身影?只气得三尸暴跳,咒骂道:“该死!”

如君看铁水去寻吴家兄弟与公公,只留下自己一人了,奈何**道被封不能遁逃。隐约间,听得身后嗦嗦轻响,随既背上“灵台**”猛的一震,原本封住的各处气血豁然通畅,还没来得及回头,已被人扯了便跑——正是刘公公!
公公也不说话,只拉了如君躲躲藏藏往僻静处去。他自幼在宫中,皇宫虽大,他却了如指掌,根本不用细看,只在无人之间迅捷穿行。领着如君至一山林间方才止步。
如君心叹道:“今日又是天残教救了我一命!”可想及两次差点丧命又都是天残教害的,也不知自己到底是该感激还是仇恨!如君也不愿多想,只朝着公公拜了两拜,也不说话,翻身便走。
公公一把挽住如君手臂,叹道:“你不知其中虚实,怎么也只相信奸王的话?你既然没有害圣上,难不成还真是我害的?我若真要害圣上,只不去为圣上解毒便成了,又何须如此费周折拉你来多事?”
如君突遭变故陷害,怒急晕然,晕则少智,一时间,只道自己被冤枉,哪想过这些?此时听公公说来,顿时也觉得大有道理。遂对公公再拜道:“公公恕罪,在下鲁莽,一时受了奸王愚弄……”
公公摆手道:“都别说了,我只想不明白,你我二人亲手给圣上煎熬的汤药怎么会有毒?”
如君道:“现在想来,只怕公公出去买回来的药里面早就被他下了剧毒,我们只防了皇宫里,却根本不曾想到我们早已在贼王监视之中了,我们想干什么、一举一动他都是了如指掌。贼王是早在我们身上做文章了,想借我二人之手早日除去皇上,弑君罪名我们背,他却名正言顺的继位做皇帝!”
公公点头道:“不错!他是知道我们对宫里一切都不放心,会出去买药,早把毒下在药里只等我去买。不然,他只凭那封信便早可把我们拿下,又何必不早不晚等到圣上吃了半碗药时才出现?只可惜圣上被奸王蒙蔽甚深,如今又生死不测,我二人反成了替罪羔羊!”
如君道:“公公又如何断定我并非与贼人一伙的?”
公公显出一丝自得,笑道:“先时,我也想过是你窜通贼教骗得我的信任,再在圣上药里下了毒反推在我身上。后来想,你本可以不承认那封信是谁的,你却认了!可见即使那信真出于贼人之手,你也是真不知道信里内容的。你既是不知道信里内容,又如何会照着信里面写的那么去做?若你是知道信里面内容,那你定不会还把那信存着等别人来看了。况且,信中说,在京城自有贼教中人接应你去谋害圣上,按说来,那接应你的贼人便正是我了,我是不是贼教中人我自比谁都清楚的。再说,信中把你我二人行事一一写在里面,可见这写信之人定是知道你我如何行事后再借势编造出来的!这信只好骗得了别人,如何能骗得了你我当事人?”
如君叹息道:“若非公公,我就被骗过去了。唉!只是我们知道这么多,还是于事无补,反遭杀身之祸!”
公公默然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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