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O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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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OE?这是什么组合?不要奇怪了,完全是恶搞的组合,R也没想过写OE的说……(众:那
你还写!)于是墙角蹲着去,大人们别用外旋抽打R就好|||以上
仙人掌的刺,是为了保护它内里的脆弱。
彼此拥抱,会更加疼痛。
只能在遍体鳞伤中寻求不可及的温暖。
五指伸开,却早已鲜血淋漓。
——题记
阳台上的孩子,纤细、羸弱。
细嫩苍白的腿在空中荡漾,金色的阳光和他嬉闹,却愈发衬托出他的安静。那病态的面容,如
西子般的惹人怜惜。
「龙马,该吃饭了呦~」
母亲大人开门进了房间,越过空荡的卧室,看到阳台上的他,托盘脱手,啪地一声,杯盘粉
碎。
「龙马!」
转身,看向慌张地跑到阳台上的母亲,越前龙马忽的垂下眼帘,遮掩了那黯淡的双眼。
「我只是……想离阳光更近一点……」
母亲松了一口气,视线却胶着在儿子身上没有一丝转移。越前无奈地叹息,终是从阳台上跳
下,踏入卧室。
吃着母亲重新送来的饭菜,越前蓦然抬头,看向欲言又止的母亲。
「您尽管说吧,是……关于那人?」
儿子突然的发言让越前伦子抽了一口凉气,细细的想了想,手指在茶杯沿上无意识地打着圈
儿,方开口道:「他……回来了,从澳洲。」
「回来了呢……已经,六年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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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年前的越前龙马,十二岁。
那年,是他人生中的辉煌。越前一直在想,那,也许是一生中的顶峰了呢。
从美国归来的天才少年,一度打败日本青少年网球界无数高手,以一个国中生的身份在全国大
赛上击败了大他二届的前辈,王者立海大的部长、站在中学网球世界至高处的神之子——幸村
精市。
在鲜花和掌声、赞扬和欣羡中的他,被很多人认为是神的宠儿,只有他自己知道,这些,不过
只是为了得到属于自己的幸福。
「我赢了,所以,请珍惜我。」
当时就是这么和他说的吧?幼稚苍白的句子,多么可笑,他以为他可以得到幸福。
那个男人勾起魅惑的唇角,满身的尖刺就那么直白地刺进对方的身体中,让那人痛着,然后心
死。
忍足侑士说呀,「我们的赌注只是交往吧?交往是交往,珍惜的只能是自己真心喜欢的呢。」
然后看着对方的脸色瞬间苍白,尖利的贝齿在毫无血色的唇上印下青白的齿痕。
「你见过有人甘愿拥抱一颗仙人掌吗?」
「你这样说我会讨厌你的,忍足……」
「被你讨厌总比被你刺到要来得好吧?」
那天他跑回了家。冒着恰到好处的雨。
第二天他发烧了,很厉害很厉害,不停地咳、咳,然后有红色的东西从嘴角溢出,却被他用舌
尖舔舐去,吞回腹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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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告诉他的第二天,家里来了客人。
父亲和忍足侑士谈笑着,像是失散多年的亲人或是几十年没见的老朋友。
那个老头完全不记得当初是谁用网球把人打得遍体鳞伤,也完全不记得当初是谁说,「你这种
人倒贴也配不上我儿子,永远也不要再出现在龙马面前!」
「妈,我准备好了,出发吧。」
母亲已经在楼下等了很久了,今天是每月去医院例行检查的日子。
「伯母和越前去哪里?我的车停在门口,可以送你们过去吗?」
越前龙马下来后第一次把视线放在了对方身上。
「好久不见。」
苍白的唇吐出不咸不淡的句子,眼睛又垂了下去。
「好吖,龙马,让侑士送你去吧~」
那个老头还知道自己姓越前吗?越前龙马叹了口气,视线在父亲和母亲脸上徘徊数圈。父亲满
脸的算计的奸诈笑容,母亲的眼中是浓浓的担忧。
果然不是他亲生的吧?不禁和自己开玩笑。
「那么,拜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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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赌注是在全国大赛总决赛青海之战第一单打前定下的。
当看见那墨蓝色头发的男生挑衅一笑时,自己不由自主和他定下了赌约。或者说,那是一种表
白的方式。
「呐,如果我赢了这场比赛,你和我交往怎样?」
「输了的话,对那只猩猩表白吧。」
用下巴指着的,是冰帝学园部长?部景吾身边的大猩猩,桦地崇宏。跟在一个华丽丽的王子殿
身边的,是一个毫无美感可言的大块头。
「为什么是他?」
「为了我能得到小景全部的信任吖~」
小景……?部景吾?
为了对方收起了满身的刺,却不知对方也是同一种人。当他没有了自卫的武器,只能眼睁睁地
看着对方,用尖锐的利刺穿透自己的胸膛,血淋淋。
「谁违背了赌约,就让他失去最珍惜最爱的人。」
他只能用这种幼稚的诅咒,乞求那人的怜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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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到东京大学拜访半个月未见的前辈,国中一年级时还没有离校,大他二届的青学网球部部长
手冢国光。
看到心爱学弟身后的男人,手冢不禁皱起了眉。那面瘫脸却有了表情。
「前辈。」
「还在想你还没到是不是要去接你,」手冢国光怜惜地抚摸着学弟柔软的发丝,那万千冰川脸
竟然也有了一丝温情。
忍足侑士皱起了漂亮的眉。
「很久不见了,手冢国光。」
手冢抬头,瞄了对方一眼,直接无视,揽着学弟的肩膀向医学部走去。

「等我一下,我把手头的东西放好陪你过去。」
路上问了数次为什么来东大,对方一直缄默以待,现在被那两人干脆无视,忍足本不好的脾气
还是爆发了。
「你过来就只是为了拜访学长?!」
忍足拉住了越前的胳膊将对方扯回来,烦躁地大声质问。
手冢握住了忍足的胳膊。
「放开他。」
当然不会因为对方的一句话就放手,但是那个苍白的孩子的簌簌发抖却让他松开了手。
一圈的淤青出现在他方才并不甚用力握住的地方。忍足睁大了眼睛,看着对方捂住嘴的手指间
溢出的绯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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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以为只是气急攻心,却在那日咳血后,再也没有间断过。
「白血病。」
医生告诉父母的时候他就在门外,然后很平静地走进去,坐在父母身边,看向那年过半百的老
医师。
「我想听听我会不会死吖。」他很平淡地说。
然后是不停歇的检查和治疗。很累,很倦,想放弃,却一直执著着想要那人的珍惜。
但是,那人还是离开了。
他去澳洲的那天,越前想去机场。
「就只见他这最后一面,然后忘记他,永远不原谅他。」
他这么和父母说的,但是没人同意。
于是那人就那么走了,走之前没有再见他一面,也许他是不屑他的爱吧,但是他可知,那是他
的初恋,也是他唯一一次爱上一个人呢。以后再也不会爱了,因为当我企图摘下全身的刺来拥抱你
的时候,你根本不屑于看我一眼。
然后,一走就是六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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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血病。」
恐怖的字眼又一次穿透了耳膜,尖锐刺耳的声音鸣叫着,忍足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那缕
缕鲜血从那人的口鼻中流出,捂住嘴的那只手,手腕上还有肿起来的淤青。
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场景。
「已经是晚期了,骨髓移植过,失败了。」
东大附属医院的急诊室外,手冢国光把视线从「手术中」的鲜红字体上移开,看向那个呆呆地
站着,可能已经失去知觉的男人。
「越前提起过你们的事。你违背了赌约的那天,他开始吐血。你离开东京的那天,他知道自己
得了白血病。」
那个男人听到了,听到了这些话。
晶莹剔透的珍珠沿着脸颊滑落,那个当年扬起嘴角讥讽的笑着的男人,如今却泪流满面。
「越前说,那是上天对他的惩罚,因为他曾经为了得到你的爱诅咒过你。你不会失去你爱的
人,他却会因为爱你而死去。」
手冢黯淡了眼神。
「他说,他不值得被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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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前龙马记得那个叫忍足侑士的男孩。
那时他刚到日本,身上一套FILA的运动装,外套拉链拉到最上面遮挡了下巴,网球帽的帽檐压
得低低的。谁曾经说过,你像个仙人掌吖,永远用尖锐的刺把自己和外界隔离。
忍足侑士挑起他的帽檐,眼睛对上眼睛,嘴角挑起坏笑。
「果然是缺乏安全感的人呢。呐,小子,不是只有竖起刺就能够保护自己哦。」
他指指那些方才被他打趴下的男生。
「要变强,才能保护自己。」
也许英雄救美和一见钟情是很俗套的东西,但对于越前来说,那是得来不易的感情。
然后爱了,也痛了。
忍足侑士并不知道,他曾经救过他,但他却记了一生。
他也痛了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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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去春来,又是一年。
忙碌的人们都在最近开始着手踏青和扫墓。
络绎不绝的人们都会看到在公墓里,一个长发披肩的英俊男子,站在一座崭新的墓碑前,淡然
地望着埋葬在那里的人的遗照。
一天天,直到扫墓的时节已过,他的身影还是会经常出现在守墓老人的眼中。
有的时候,他会自言自语着什么,从他身边经过的人们偶尔会听到一二句话。
「谁违背了赌约,就让他失去最珍惜最爱的人。」
「上帝果然是公正的呢,龙马。」
那年的春天,在他的陪伴下,越前龙马安然度过了他的十八岁。
然后,随着初春的樱花瓣没入尘土,回归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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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记:
他还记得当初听到那个字眼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人是谁。
不是父母,不是小景,更不是自己。而是一个叫做越前龙马的孩子,他们之间的交流也就只有
那十句二十句而已。
爱上一个人是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也许是因为对方和自己是一样的孩子,让他怜惜。谁又
知道呢。
「白血病。你得的,是白血病。」
白血病吖……不知道会不会死呢。
在他知道自己的病情已经算是凶险的时候,他已经说不出了爱。
当那个决战前的孩子脸上尽是迷茫,他忍不住露出挑衅的笑容,只是为了刺激他,他知道他和
自己一样,不惜一切获胜,那是仙人掌的尊严。
当那个人说出了近乎于告白的赌注,他只能约定,然后爽约。
离开了东京后,在那些艰难的日子里,他是那么地思念他,是因为他,自己才有了活下去的勇
气。
当病治好了,却怕回去见他。怕他说不爱了。
可是,谁又知道呢,上帝是不会错过任何一个赌约,那是他没有和对方一样,拔下全身尖刺的
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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