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戏中戏,青阳岂是等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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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云他们闻言都脸色大变,怀疑的目光都落在赵青阳的身上。
作为他们无形的头,赵青阳怎么会如此安排,置他们家人的安危于不顾呢?是疏忽,还是别的什么?
赵青阳望了他们一眼,微微一笑,盯着白善为道,“如果连这点我都料不到,我还下什么棋?所谓兵不厌诈,假戏就要真做,要不,你怎么会现形?”
白善为的白脸一阵红一阵青,但他仍故作镇静地道,“哈哈,你赵园主不必自欺欺人了。看看,你们四园的人和双龙都到这里来了,城里还有谁顶得住峨嵋、华山、衡山、崆峒、洞庭、魅魑谷的攻击?那将是不堪不击的事情,你们就等着回去收尸吧。”
伍云、陆笙他们面面相觑,心急如焚,一阵骚动,有的已准备抬脚溜人。
赵青阳却神态自若地道,“可惜的是,现形的还是你们这几条小鱼,大鱼还没浮头。但既之,则吃之吧。我们棋城的人都爱吃鱼,是不是?”
说罢,也不管伍云他们如何,赵青阳已佛步轻移。说是轻移,却快捷无比,若光芒一现,人已到了白善为跟前,也没见他抬手,白善为的脸已连续响了“叭、叭、叭”的三声。
捂住挨打的脸,白善为飞退了数丈。
卓宇峰瞪大眼睛,也没看到赵青阳是怎么出的手,怎么连刮了白善为几掌的。
“先抽抽你的嘴巴,让你的嘴巴放干净点。”赵青阳望着白善为道。
白善为“哼“了一声,道,“人有疏忽,马有失蹄。别以为你占了点便易,就认为了不得。”
赵青阳身子微移,古阳已跃到他前面,说道,“杀鸡焉用牛刀?赵园主你就让我古阳来吧。”
白善为一边摆开架势,一边对另外几个人道,“韩风、韩雷你俩看住姓赵的,莫通、迟尉、樊天你们盯紧其他人。让我来对付这个矮胖子。”
古阳是个矮胖子。
矮胖子跃动如滚,到了白善为跟前,手虚晃了一下,马上就滴溜溜绕着白善为飞转。
是九宫游龙掌。
卓宇峰一看,就看得心跳。在他的印象中,九宫游龙掌只是在传说中存在,谁都没见过。最早出现在战国,一说是勾践卧薪尝胆时所创,一说是源于民间的一个博棋高手。初时只有一招,就是五卒磨枭,至唐朝渐加完满,有双马戏龙,马兵夺珠,炮兵连袂,马炮加冕等等招式。五卒磨枭,后来改为兵磨将帅。但据说这九宫游龙掌在明朝已经失传。卓宇峰怎么也没想到,继承九宫游龙掌的人居然就是自己的棋友古阳。
这九宫游龙掌之所以称为九宫游龙掌,取意于其攻法贴身,围着将或帅,不离九宫地进攻。而且只用掌,不用拳。它的特点是快,一招攻出,就一环接一环,环环相扣,滴水不漏,直到置对方于死地。
卓宇峰望着古阳兵磨将帅一样磨着白善为,心里又敬又佩。因为他想不到平常神闲气定的古阳,跟人一交手却像风像雷。脚上像蹬着哪咤的风火轮。
白善为一看古阳绕着自己飞转,心里就道了声“苦也”。但他毕竟是莲花岛主,人称夺命鬼的高手。他心神稍定,即以不动来制动。为了不受古阳旋转的影响,他干脆闭上双眼,只用心用耳来听声辨形。古阳出掌,他出手;古阳飞腿,他抬脚来迎。
刹时间,只听掌脚相碰的“篷篷”声。
白善为根基未动。
古阳却越旋越紧,圈子越转越窄,而且身子时升时降,时浮时沉,掌脚并用,攻向白善为的上中下盘。

但卓宇峰也看到,白善为的莲花神拳也着实厉害。古阳快,他也快,每掌都接得恰到好处。况且,他身子不动,却无处不动,身上的每一个部位都处于防守状态。即使古阳的脚踢在他最柔弱的腰上,他的腰稍稍一缩一旋,便化掉了古阳的脚劲。他的双脚也转换得快。一脚防,另一脚生根,另一脚生根,另一只脚又防。转眼间的事,他却始终保持脚下生根的状态。这也就是为什么古阳攻得如此凌利,他依然浑然不动之故。
古阳这边打得热闹,那边陈重义又上了。陈重义以一对韩风、韩雷两兄弟。陈重义身材高瘦,看似弱不禁风,但当他飘入两兄弟之中,身子就像垂柳向北风,变得硬朗朗起来。
卓宇峰原以为陈重义练的是太极一类的功法,但张眼一看,不禁瞠然。陈重义使出的拳法,竟然是马炮如来拳。
在象棋里面,车的威力是最大的,但走的是直来直去,纵横驰骋的路法,若不是功力深厚的人,一般不敢用。因为它太直截了当了,若己之功力不及别人,就很容易受到攻击。
马炮如来拳则不同。它既有马的快捷、怪异、飞腾,又有炮的长攻远击,再加上如来佛的无边法手,功力就无比巨大。
只见陈重义一招马后炮攻向韩风,韩风不知就里,以掌缠拿陈重义冲来的右拳,哪知陈重义的右拳是虚,左手为实。当韩风的掌刚沾到陈重义的拳,正欲展指变擒拿的瞬间,陈重义左手突出,一搭搭住韩风的小臂,硬朗朗的身子,就像龙卷四海,
双脚离地,反曲腰身,飞速旋转,两只脚后跟就像大锤一样,砸在韩风的脑门。
“嗵嗵”两声。
韩风张大嘴巴,双目瞪得天大,脑门已自开花,脑浆飞溅……
没想到,卓宇峰怎么也没想到,看似斯斯文文的陈重义,一出手便痛下杀招。敲掉韩风还在其次,陈重义的双脚跟敲在韩风脑门的同时,身子猛然一直,双掌齐出,重重地拍中了冲过来救援的韩雷胸口。
韩雷眼直。
“哗”的一下,吐出一柱血。身子晃了晃,颓然倒地。
而陈重义在半空又一个鹞子翻身,悠悠然地落地,站稳。冲卓宇峰笑笑,好像只行了一步兵五进一,或是炮二平五,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似的。
卓宇峰却笑不出来。
这毕竟不是杀一只鸡,杀一条狗,而是两个活生生的人。
虽说,作为棋手,在棋盘上打打杀杀是常事,一天所经历的生与死也不知有多少回。但那只是在棋盘上演绎的人生,并非现实。
人怎么会变成这样的呢?一旦杀起人来,居然连眼都可以不眨一下的。
卓宇峰不知道自己的心肠为何一下变得这么软。
自己也杀过人呀。他们既然是一伙的,既然是来棋城大开杀戒的,也不是什么好人啊。人家陈重义杀了就杀了,有什么呢?
卓宇峰拼命开导自己,可越开导,越不知所以然。
不想,不要去想。现在是大敌当前。卓宇峰狠狠地捏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告戒自己道。
等他回过神来,望向古阳的时候,古阳已硬生生拧断了白善为的一条手臂。白善为惨叫着飞入竹林,消失在黑暗之中。
古阳将白善为的手臂丢到地上,双眼放光地瞪着呆在一边的莫通、迟尉、樊天,似乎吃人的狮子,吃上了瘾,身手又要蠢蠢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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