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取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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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了,张顺子的爹妈送走最后一拨客人,不约而同的坐在了沙发上长出了一口气。
顺子妈对顺子爸说:总算啊,这一宗大事过去,我们熬到头啦!顺子爸使劲吸口烟,吐出一团烟雾回答,还没呢,等他们有了小孩,我们有了孙子,你还得抱孙子那!那是那是!顺子妈忘却了劳累,高兴起来,哎,怎么也要一年吧?顺子爸瞪了她一眼,刚要说话,忽然一声女人尖利的叫声传来,打断了他。是顺子那屋!
两个人急忙跑去新房,推门里面锁上了,推不开。顺子妈大喊,顺子顺子怎么啦?快开门啊!里面隐隐有新娘子的哭声,顺子没有吭声。顺子爸也顾不得别的了,抬腿啪啪的猛踹几脚,门开了。
顺子只穿着一条裤头,躺在地板上,四肢抽搐,嘴里咕噜咕噜的冒着白沫子。新娘子黄小翠用被子盖着身子,双手捂着脸哭。顺子爸抱起顺子出了新房。顺子妈赶紧安慰小翠,小翠,别哭了,顺子他一会就没事了。这话她自己也不相信,关上门也出来了,她惦记着顺子啊!
第二天新娘子黄小翠天不亮就回了娘家,说是要看看爸妈。张顺子嗫嚅着说不出别的来,他自己觉的理亏。对不住小翠。他的病发作一阵就没事了,可怎么就在关键的时候发作了呢?爸妈也只能说些早去早回的客套话。
小翠走了。一家三口坐在桌子旁都不吭声。顺子更是抱着头缩在那里。顺子爸象想到了什么的说,咱得找那个医院去,他们不是讲永不复发吗,骗人的,咱们白花了好几万那!对,顺子妈也说,咱们赶快去。
医院的人打着哈哈,我们说永不复发,是指我们百分之九十九的治愈率,你的儿子或许就是那个百分之一,这样吧,你们再接着治疗,我只收你们药品成本费,好吧?顺子爸涨红了脸大声说,前后我们花了好几万,你们说是治不好退还全部治疗费用的!那人不屑的斜着眼,那是广告!我还有病人,你们自便吧!扔下他们走了。
顺子妈拉住了还想说什么的顺子爸,走吧,没用了。
回到家中,三口人闷了很久。顺子妈打破了沉默,我以前听他们讲的用人脑做药引治这病,我们能不能。。。。。。。你算了,那种事你也相信。都是乱讲的。顺子爸打断了她。
可现在没别的办法了,能医院是不能相信了,偏方治大病,无论如何也要试一试,否则孩子的一生都毁在这病上了!顺子爸深吸口烟,就算是真的,到那里去找人脑子,杀人吗?顺子妈眼睛一亮;医院啊,总有死人的,只要死后不超过24小时就行的。我要去医院里问一问。顺子爸想拦住她,又说不出反驳她的理由,只是摇了摇头。顺子低着头一言不发,本来他就是个不爱说话的人。
一连几个星期,顺子妈都在很多医院里找人脑,人们都说她疯了。死人的家属有的悲痛之余破口大骂,有的不理她,也有的财迷心窍说要卖,开出的价码都是天文数字。顺子妈连气带急,终于病倒了,亲戚朋友来看望,无非是安慰几句,找人脑的事却帮不上忙,私下里也认为顺子妈疯了。
黄小翠一去不回头,顺子曾去她家叫过几趟,她们一家人很是冷淡,小翠也避而不见。看来是不想回来了。
这天是星期天,顺子在公安局刑警大队做队长的舅舅高飞扬和舅妈王云丽来看顺子妈来了。
顺子妈看见弟弟,哭开了。高飞扬忙做到床边拉着她手,姐姐,哭什么啊,都会好起来的。王云丽是个急脾气,推着高飞扬,快给姐说啊!
高飞扬瞪了她一眼。
等姐姐要是死了,就给顺子脑子,让他吃了好治病。顺子妈哽咽着说。
王云丽大声说,爸妈过世的早,都是姐她把你养大的,你就姐姐一个亲人,飞扬,你真的就一点良心也没有?!
你瞎说什么啊?高飞扬打断她,伏身对顺子妈说,是这样的,顺子的事我都知道的,不过人脑治病的事太荒诞了,姐姐你真的相信?
不相信也得相信啊,眼看你外甥的一生都毁了吗?顺子妈听出高飞扬一定能帮上忙,止住哭。
是这样的,我们刑警队接到通知,外市转来一名犯人,是个黑社会头子,因为在本地枪毙怕他势力大他的手下会劫走,所以到我们市来秘密执行,让刑警大队协助。先枪毙后才通知家属,不过他的家属据说都不会来收尸。如果可能的话,他枪毙的脑子倒是能用,唉,我可是违犯了原则啊!
顺子妈一下坐了起来,顺子和他爸也都精神一振。
顺子趴在一棵大树后的土丘上面。舅舅说下午到傍晚在市郊的小河滩枪毙犯人。顺子都等了一下午了。

小河只在雨季才有水,一年里大多时候是干枯的,很少有人来,风中摇曳着簇簇野草,极是荒凉。这也许是选择在这里枪毙犯人的理由吧。
太阳象打鸡蛋磕出的蛋黄,丝丝缕缕的坠下地平线。顺子实在趴得累了,翻过身躺着,感觉还舒服一点,他的精神高度紧张了好几个小时,身心俱疲。躺着一感觉舒服,不知不觉竟睡着了。、
顺子做了个梦,梦见一个身材高大浓眉阔脸的汉子和他成了朋友,两人在酒吧喝酒,突然有个人提着一只很大的枪出现在汉子身后,在汉子的脑后砰一枪,汉子的后半个脑袋炸开,白色的脑浆混和着红色的血喷泉一样喷了顺子一脸一身,汉子却微笑着看着顺子,一动不动,持枪的人接连砰砰的开枪
。。。。。。顺子忽的惊醒,枪声依稀还在耳边,他睁开眼,天啥时阴了,已经黑得伸手不见五指,远出传来汽车的马达声,顺子看看手机,十一点多了。
黑夜仿佛被撕开了大口子,一辆辆车打破了宁静和沉寂,车灯雪亮雪亮的。因为在沙滩上,车摇摇晃晃的左右拐着,偶而车灯扫过来,顺子赶紧低头趴下,等照过后抬头望去。
在前面的是两辆大卡车,车上站满了背着自动步枪的武警,再后面是一辆警车,警车后面还是两辆站满持枪军人武警的卡车。最后面是一辆白色的警车。军车开到小河滩上熄火,却不关大灯,照的河滩上象白天一样。武警齐刷刷跳下车,排成两行。前面的警车上先下来两名武警,在车门左右笔直立正。接着又跳下两个武警,他们伸手拖下一个人来,只听得哗哗啷啷的铁链声响,原来这个人带着重刑手铐脚镣。
武警夹着他站在两对军警的中间,警车里有人低声的说,开始!
警车里又下来一名武警,奇怪的是他戴着大墨镜大口罩,把脸遮盖的严严实实。
他提着一只自动步枪,走到犯人身后,端起枪把枪口顶在了犯人的后脑勺,此时,那名犯人转过脸向着顺子藏身的方向,微微一笑。灯光把他的脸很清晰的映在顺子的眼光里,顺子感到头一阵晕,这不是方才梦里新结交的朋友吗?浓眉阔脸的微笑!!
一声沉闷的枪响,犯人一头栽倒在沙滩上,四肢抽搐了几下就不动了。
开枪的武警不看他的死活,转身就上了警车,警车发动开走了。后面白色警车上又跳下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人,顺子知道高飞扬说的是法医。
那法医高高瘦瘦,来到死人前伏身翻看了什么,从怀里掏出手枪在犯人的胸口开了一枪,犯人动也不动。法医回身上了警车,警车拐弯也走了。
两队武警咔咔的同时转身,迈步,跃上大卡车,非常的整齐划一。两辆大卡车一前一后轰轰的跟着警车**后头跑远了。
小河滩恢复了寂静,风呜呜的刮着,正是在夏天,顺子却感觉浑身冷的直起鸡皮疙瘩。他望着躺在沙滩上的尸体,虽然看不清楚。腿哆嗦着,想着舅舅的话,你有四个小时的时间!
可他怎么也不敢去找那个刚才梦见还微笑的死人,想着干脆回家算了,自己认命吧。他的手胡乱抓着,碰到了带来的斧头上,冰凉的刺激着皮肤,他握紧了斧柄,心里稍稍平静一些,咬咬牙站起来,摸出手电筒,打开,深深吸几口气,一步一步的走过去。
近了,在手电筒光照射下,那犯人**朝天脸朝下,扎在沙子里。
呼的一下,顺子眼前掠过一道黑影,顺子扑通坐倒在沙滩上,啊的惨叫一声,手电筒也掉了,但却死死抓着斧头不放。喵,喵。。。。。。。原来是只野猫!顺子擦着额头的汗,衬衣早湿透了,粘粘的沾在身上,汗顺着手臂直流到握着斧头的手上。
顺子拾起手电筒,幸亏是沙滩,不然摔坏了。手抖抖的,光亮摇曳不定的照在死人的后脑上,并没有梦中的情形,只是有个血洞,汩汩还淌着黑紫的血。
手指再次抓紧斧柄,心里念着对不起朋友,闭着双眼,抡圆了胳膊,察的声响,砍在沙子上,又察察砍了几下,都没有砍中,顺子睁开双眼,喘着粗气,放下手电筒,双手握住了斧柄,高举过头,使尽了全身的力气,咔嚓!鲜血和着脑浆直喷到顺子的脸上,把眼睛都遮住了,顺子抹了抹脸,想拔出斧头,谁知用力过猛,拔不出来。顺子用脚踏住死尸的脖子,再拔,出来了!
顺子索性咔咔连劈数次,终于劈开了死尸的后脑!!
放下斧头,双手挖出脑子,顺子觉得象小时侯玩的泥一样,也不害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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