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谁对谁错(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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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终于肯信她了?“陪我三个月,让我们像真正的家庭一样过一段幸福美满的生活,这就是给我最好的安慰。”她只想走得了无遗憾。
他可以给她任何东西,就是不能给她一丝半点的爱,他不允许自己心软,“我还是送你去医院吧!”
不理会她的挣扎,他抱起她往外走。身体还是无法活动自如,但秋水还是拿出最大的力量反抗到底,“你送我去医院又能怎样?原本三个月就会死,医生可以帮我延长到半年?一年?最终呢?我还是会死得很痛苦、很难看。横竖都是一个死,与其痛苦地熬上半年、一年,为什么不让我快乐地过完三个月呢?”
说这样长一段话,已累得她气喘吁吁。眼睁睁看着她惨白的面容、遍布的冷汗,他做不到无动于衷。“别说了。”
病发的时候她连动都动不了,要是再不说话,还不如死了呢!深吸气,她撑着一口气念道:“好歹我们也算夫妻一场,你连我最后的心愿都无法成全吗?”
她看上去是如此虚弱,龚长天不确定这样抱着,对她来说是救她还是害她。他小心翼翼地把她放在床上,拧上一条热毛巾帮她擦去不断涌出的冷汗,“疼吗?”他发问的口气充满心疼。
躺在有他的家里,她终于可以安心昏睡下去了。闭上眼之前,她喃喃念着失去理智的请求——
“就当是可怜我,像从前一样爱我吧!”
“我妈妈是不是快死了?”
龚长天专注于照顾昏睡中的秋水,没注意儿子早已经站在他的身旁。猛回头,他惊讶地发现这小子个儿还真高呢!沉静的面容真有几分男人的担当。
“很晚了,你明天还要上学,赶紧回房睡吧!你妈妈这边有我照顾。”
有容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眼珠子一动不动地望着床上微蹙着眉头陷在痛苦中的秋水,还是那个问题——
“我妈妈是不是快死了?”
他这么小,知道死是什么意思吗?龚长天愕然发现自己一点也不了解儿子,“她……应该不会丢下你的。”
明显底气不足的回答根本骗不过有容,生长于单身家庭,他敏感独立的个性早已形成,“她要丢下我?不会的。”他摇着小脑袋,固执地想要说服自己,“我不丢下她就不错了,她那么迷糊,稍不注意就会给你惹一大堆麻烦。”

“对啊!虽然她看上去很坚强,但从见到她第一眼开始,我就知道她是需要别人照顾,需要被疼惜的那种女人。”
跟她之间的回忆,总是美好的占多数。
寒冷的夜,龚长天需要一点温暖。将有容抱到怀里,两个男人正对着床上的女人。
“你妈有没有跟你说过我和她是怎么认识的?”
有容无力地摇头,“你是我们谈话内容中的忌讳。”忌讳——这是他今天刚学会的词,用在这里应该蛮合适的吧!
由此可见,她并非一开始就想找上他的门,龚长天已经确信秋水生病绝非“狼来了”。
“既然你妈不肯跟你说故事,就由我来告诉你吧!我和你妈的相识缘于一份套餐……”
原本该送到他面前的餐点被糊涂的服务生送到了她面前,她大吵大嚷着不吃那份素食,可看着餐点回归正主,她又忍不住对着他盘子里的素菜流口水。他好心地请她共同享用美食,她却别扭地警告他不准贪图她的美色。可一餐饭吃下来,却是她先将电话号码写在服装发布会的入场券后面,再递到他跟前,还口口声声勒令他必须来看她走秀。
身为精算师整天跟数字打交道的他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位置,居然真的傻不隆冬跑去观摩服装发布会。
从他们初次见面至今差不多近十年了,时间过得真快,他们的儿子都这么大了,可他们之间真正相守的日子却是屈指可数。
磨蹭着有容的头,龚长天忽然很想将他们分别的时间一次性补上,“跟这样别扭的妈妈生活在一起,你一定受了不少罪吧?”
有容还不懂什么叫“受罪”,只是小小年纪每天被妈妈逼着做家务,让他很想申请儿童救助,“你别看她饭做得还行,可是她用过的厨房比战场还乱,光是跟在她后面收拾残局就让你没有食欲吃一丁点东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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