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离人心上秋(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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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娅娜?”
他的新娘子来催他回家了吗?秋水好恨自己都到了这种时候,居然还会为了罗娅娜的一个电话而觉得心里酸酸的。
“你说什么?”龚长天拎紧眉头,“好!我马上回去。”
放下手机,龚长天喃喃自语:“娅娜说,有容找不到我,给她打电话。”
“那你有没有问罗小姐有容在哪儿?”
“他在家。”
“你……你们来了?”
开门见到跟在龚长天身后的秋水,罗娅娜有点怀疑病重到快死的人居然能飞奔上楼。
好久不见,再见面,龚长天有点不知所措,“谢谢你帮我照顾儿子。”
如果他们能顺利结婚,现在有容应该也是她的儿子了。她照顾自己的孩子是应该的,用不了他这句谢,只可惜幸福在半路靠了岸……
“我先走了。”罗娅娜急着离开,龚长天的尴尬连她都看得出来。
“好,我送你。”龚长天送她上车。
她却忽然住了脚步,背对着他,罗娅娜知道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但她实在忍不住,“你和秋水之间……还没解决完吗?”
她要是有够聪明,应该早点放手。因为她从龚长天的眼里,分明看到情愿一辈子解决不完的私心。
回想起来,她跟龚长天之间有实际性的发展都是在秋水出现以后。如果当时她能冷静下来细细观察他的心思,就不难发现他的每一项决定都是为了刺激秋水的情绪。
对这个前妻,他会恨,会在意她的反应,会为她做出种种不曾做过的举动。
这足以证明他这个前夫,对前妻之心……不死吧!
罗娅娜恨自己妄想要插足这对离异夫妻之间,才会让自己的心步步沦陷,落得这步下场。
是谁说过?没有人能真正伤害你,除了你自己。
现在拯救受伤的心,应该为时不晚吧!
“别送了,你上去看看那孩子吧!有容好像有点不太高兴。”逃也似的离开他,她怕自己在他面前哭出来。
有时候,能够自由自在地放声大哭也是一种幸福。

她的匆匆离开让龚长天错愕不已,在楼下坐了一会儿,美其名曰是给秋水和有容娘儿俩一点单独相处的机会,心里骗不过自己——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她,更不知道该如何以父亲的身份面对儿子。
他竟忽略了这孩子这么久,他无法原谅自己。
磨蹭了好半晌,对有容的担心战胜了他无聊的考量,他的脚步停在卧室门外,只想悄悄地看一眼儿子。
“妈妈,你不要丢下我,我要跟你在一起。”
有容死命地拉住秋水的手说什么也不松开,好不容易才见到妈妈,他再也不要离开她。所以虽然他很困,可是他就是不肯闭上眼,怕一觉睡醒,妈妈又不见了。
“跟爸爸一起住不好吗?”像从前一样摩挲着儿子的头,秋水第N次地思考着这孩子的容貌哪里像她多一点,哪里像他爸。
“不是,”跟爸爸在一起说不上好与不好,总感觉少了点什么,“可是如果只能和爸爸妈妈其中的一个住在一起,我要妈妈。”
难道她当初的选择错了吗?在秋水看来,儿子需要完整的家,龚长天即将迎娶罗娅娜,他可以给有容一个完整的家啊!“为什么?住在这里有爸爸,有罗阿姨,有两个人疼你,你应该高兴才对啊!”
“爸爸很少对我笑,他也很少抱我。我想,他一定不爱我,也不想要我这个儿子。所以他才会每天忙这个忙那个,连接我上下学的时间都没有。妈妈,有好多次,我都想出去找你。可是我没有。因为妈妈曾说过,不管未来发生什么事,不管爸爸怎么对你,我都要爱爸爸,要把你那份也带上,替你去爱他——这是妈妈拜托我的,我一定要做到,所以我不能走。”
今天他已经回到原来跟妈妈一起住的地方,可是天黑的时候他还是回来了,因为他是好孩子,不能说话不算数。既然答应了妈妈要爱爸爸,即使不高兴爸爸娶罗阿姨,即使爸爸很少接他上下学,即使他想跟爸爸亲热却总是被拒绝,他也还是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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