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谁一眼想平生 第七节 伤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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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了身衣服回苏瑶屋里,乐老爷子已经走了,乐铃坐躺在苏瑶边上,眼睛红红的却是睡着了,乐白叹口气,伸手为苏瑶压了压被角,静静的看着床上面色惨白一阵一阵冒虚汗的苏瑶。
“表哥。”乐铃听见叹息声,扭了扭身子,想要继续睡下,又想起苏瑶的病,赶忙抬起头,正好碰上一边愁眉的乐白。
“铃儿醒了?”
“恩,刚刚一阵子特别烫,现在好些了。爷爷说烧的厉害,连身上的骨头也在烧,所以瑶姐姐才总是喃喃的喊疼。”
“好了,铃儿你也累了,回自己房里休息吧,我来守着。”
“不要!”乐铃一听这话脸色都变了。
“你也累了,姑娘家要好好休息。我守着就好。”
“为什么要你一个人守着。”
“铃儿乖,我不累。”
“我不是说这个,我守着不好吗?干吗你守着?”
“瑶儿是客,病了没人守着怎么行,你是姑娘家,早早休息就是。”乐白虽然心里因为苏瑶突然病倒不快,但表情平常还是磨着性子解释。
“是客也是爷爷的客,那也该爷爷守。”
“你让老人家守夜?”
“哼。”
“那就剩我们两了,你说我们,想比谁医术好些,更何况女儿家要注意休息.”
“哼,如果是这样也轮不到你守着瑶姐姐,医术最好的可是阶哥哥,你要我去后园请阶哥哥来好了?”
“铃儿。”乐白眯着眼望着乐铃。
“好吧,我要和你一起守着瑶姐姐,还有,爷爷说,看看就走,别坏了瑶姐姐名节。一个大男人一整晚呆在姑娘家闺房算什么?我们再守一柱香,就叫丫头进来吧。”
乐白冷哼一口气,拉起乐铃,坐在她椅子上,拿起汗巾子给苏瑶拭汗,他不再争执什么,细长的凤目写满不悦,但是被淡笑的表情隐藏住,转而看向苏瑶沉睡的脸,眼底流过淡淡的怜惜,听说,瑶儿从小没有爹娘,是由婆婆一手养大的,可是,在遇上老爷子之前婆婆也没了,何其有幸,让老爷子遇上她。
苏瑶在昏沉中感觉到一双温暖如玉的手,覆上她,浓浓的暖意,伴着熟悉但又陌生的龙涎香气,反手握住那外来的温暖,忘记了痛,脸上浮现出满足的笑容,那笑容仿若灵玉的温华,洗去疼痛。
“瑶姐姐,你醒了。”乐铃一大早就到了苏瑶房里。时不时的探她的额头,还好烧退了。
苏瑶挣扎的想起身,可浑身像散了架一样,除了了脑袋,其他全不是自己的。
“你打了我吗?”
“啊?”乐铃被吓了一跳,手上帕子都掉到地上。
“没有吗?可是谁打了我,好狠啊!感觉全身骨头都散架了,铃儿,扶我起来。”苏瑶心里直叹气,这是什么身体素质,啊妈妈咪呀!
"你是病了."乐铃叹了口气,扔了帕子在盆里,唤了丫头去换,才起身扶起苏瑶,在她身后垫好枕头。又开口道“吓死人了,守了你半夜呢,一醒过来倒问自己被谁打了。”
“我不是感觉自己全身骨头散了吗,还以为中了分经错骨手呢。”
“还好意思说,丫头说是你夜里开着窗子受了凉,你也是,下回我干脆顺着风想办法把你的烛火灭了,看你下次还敢让自己受凉吗?”
“好妹妹,你可别吓我,我胆子小,怕死。可惊不得吓。”
“那你以后注意就是了,你倒好一来就伤这伤那的,还想和你抚琴高歌呢,看样子是够等了,还有去佛山的事情,怕也要告吹了。”
“你成心吓我是吗?”苏瑶抬起手作势要打乐铃。可语气却比平时娇弱的多.是真的病了啊^^^^
“呵呵。”乐铃看了只是摆摆手笑的慌。
“昨天只有你陪我吗?铃儿?”想到那只温暖的大掌,苏瑶的心不自觉漏了两拍。
“对呀。”
对上乐铃那双无邪的眼,苏瑶还是忍不住开口,“可我感觉到还有别人。”
“对呐,对呐,没见过病着还那么清醒的,表哥和我一起陪着你到半夜才走的。”乐铃有些不悦的别过脸。
“是白大哥?”苏瑶想了想,又对上铃儿微微不悦的脸说到,“好铃儿,我最爱你呐,辛苦咯。”
“真的。”
“那不管铃儿要什么你都会给。”
“厄?”
“好那,好那,不回答算了。我先走了,爷爷说好好养病,每天午时的药一定要喝,要不,你别想下床了。”
“铃儿,我真的喜欢你,不是假的,好妹妹,你怎么一气就走啊。”
“谁气了,我去帮你拿药。”乐铃明媚一笑,转身出去。
每天乐白都会在吃药的时候端着药碗等着苏瑶。苏瑶总是在一次一次抗拒和威逼利诱下乖乖的把那黑呼呼的东西给喝掉。
“来快吃掉,这次准备了酸梅。”
“恩。”苏瑶轻哼一声,抓起乐白手里的梅子就往嘴里送。
看见刚刚还撅着一张小脸的苏瑶,现在又笑嬉嬉一颗一颗吃着梅子,乐白眼底也泛起挥不去的宠溺。
“白哥哥最好了,知道那药苦死了,再吃糖味道可怪了。“
”我说怎么你吃起糖来比喝药还难受呢。“
“呵呵。“
“来,”乐白顺手拿起苏瑶枕边的帕子,柔柔的拭搽她嘴边的梅渣,苏瑶憋红了脸,他们的距离那么近,远远看去,她就像包裹在他坚挺的怀里,浓浓的男性气息环绕着她,但是,她并不讨厌,那股温暖的甚至带着花香的淡淡气息,她抬起头,憋见那闪着亮光又幽深的眼,不好意思的又低下头去,局促的身子僵直。
“好了,好好休息。我明天再来。”乐白勾起嘴角,整了整苏瑶的被角,转身离开。
房门轻声的掩上,苏瑶重重的吐了口气,要死的来了,竟然,竟然被古人调戏。而且,而且,热死了!自病了以来每天下午总是睡的很重,可今天,左翻翻右翻翻。成群的牛羊都要被数死了,苏瑶还是睡不着。
轻手轻脚的下了床,房里竟然只有一件鲜红如血的裙装,认了,不管上辈子是不是被牛撞过,所以不喜欢红色的衣服,但是,为了不在这里闷出病来,穿了。
把门打开一个缝,还好,伺候的丫头不在,想是乐白不让她们打扰到自己休息。铃儿说过,瑶姐姐,要是病没好,我是绝对绝对不会让你出屋子的,你好好养着吧。
当时苏瑶就一个想法,养不死我啊。不过,前些日子真的很爱睡,今天却,睡不着。
漫步在宅子里,已经没有什么稀奇的了,来着这么久,该看的也看过了,除了爷爷的园子没去过,去也没有用,那个园子大门成天都套了锁,真不只那老家伙在里面干什么.然不成是在玩大隐隐于市的把戏,苏瑶看了看这园子,习惯是很可怕的东西,它让人熟悉但又陌生。

漫步的走着,竟然不自觉的到了那个男子的园子,那个长的邪魅的要死,比女人还漂亮的男人的园子。想往回走,却渡不回步子,哎,中邪了。苏瑶叹了口气,顺着心意往他的园子走,反正他也不会赶人,因为他根本不说话,抬眼看了看灰暗的天,“千万别下雨挖!”叹了口气,走了进去。
没人?竟然没人!老娘憋足了一口气,好不容易走进来,竟然没人,池边的岸上摆着一把瑶琴,旁边的小熏还冒着淡淡的龙涎香,迷了苏瑶的眼,不知怎么的,那个不讲话把人当空气的讨厌鬼,没见到是好事情呀,为什么会有一点点,真的只是那么一点点小小的失落。
出了园子,埋着头,是完全没有看路的那种,唯一记得的就是不要走到铃儿屋里去,“嗡”的一声天空一道闷响,原本昏暗的天被划出了一道长长的口子,在阴暗中更亮的扎眼,苏瑶下意识的拢了拢衣服,稳住自己企图缩起来的身子,雷响,真的很像房子塌掉的声音,你说对不对。她对着空空的手腕低喃着。
没有声响,雨就像碎珠子一样打下来,苏瑶举目望了望四周拎起裙摆,朝不远出的亭子跑去。
“你?”苏瑶看着凉亭里一抹欣长的白色,欣喜但又惊愣的停下了步子。
“还不进来,喜欢淋雨吗。”他的声音冷冷的,像他眼里的光一样。
“哦。”苏瑶拍了拍手上的雨滴,大步跑了进去。
“给你。”
“啊。”苏瑶看着他伸手递来的帕子不由呆楞了一下,感觉到发梢落下的水滴。没有伸出手,低头想取自己的帕子,半天空着手,窘的埋着头不敢抬起来。才望着对面已经收回帕子的那只手.
极度困迥的说“可以给我吗?我没带。”
男子又伸手把帕子递过来,苏瑶垂着头用余光偷偷的看他,没有不屑或者秉弃的嘲笑她不知好歹,只是没有表情,风清云淡的没有表情。苏瑶一把接过,拂去额上的水滴,她悄悄的看他,他一身干净的白没有因为突然的雷雨受到半点影响,欣长的身影还是如第一次相见一样,像是画里来的,而自己却狼狈不堪,苏瑶无声的叹了口气,还没上战场呢,就输了。衰。该死的天气,下什么雨,下金子不行挖?
“你病了?”
“恩。”
“看不出。”呃^^^^^不是应该说要注意身子之类的话吗?怎么^^^^^原本有些对他改观的苏瑶还没一眨眼功夫又把脸崩的死紧。没表情的家伙!
赌气的说道“想你也没和爷爷学到什么好的。”
“确实。”一句话又把苏瑶憋的死紧。眉头打结,白哥哥就不会这么说话。
“过来。”
“干吗,我们已经靠的够近了。”苏瑶恍了恍自己有些晕的头,看向那双邪寐的眼。
“我不介意再近些,”他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虽然说,女人,麻烦!”
他一把拉过苏瑶的手腕,紧紧的把她栓在怀里,怀里的人儿,皮肤白皙的像初生的娃娃,柔暖的身子仿佛易碎,但却在不停的挣扎。任她挣扎,男子紧握着他的手还是不放,感觉着她的脉象,男子的眼底闪过一丝心疼,稍纵既逝。
“谁允许你抱我的。”苏瑶脸通红,但还是没好气的啷啷。
“我都不介意。”男子勾起嘴角,流露出淡淡的笑意。
“因为你是男的,是你在占我的便宜,你当然不介意,可恶,放开。”听着声音越来越低,男子似乎感觉到怀中娇躯浑身冰冷,一阵闷雷,他低下头看着紧紧抱在怀中的人儿冻得嘴唇发紫,牙齿打颤,他不禁剑眉拢聚。
“抱紧我。”苏瑶松了口,双手环上男子腰间,紧紧的缠绕着,垂着脸靠在他的胸口,呼吸着那他身上特有的龙涎香香气,龙涎香?难道那天夜里,他也有,也有去看自己吗?感觉身体一阵阵发寒,她更加拥紧了他。明明是冰冷的人,可是也有温度不是吗?苏瑶靠着他听着他的心跳,一下,一下,一下^^^^^^
徐徐的男子开口说道“你的身体是凉的。”
“没关系,两个人就暖了。”男子感觉她的用力,也紧紧的拥着他。
初见她是,她美得宛若是无瑕的新月,尤其是那双含笑的眼睛,却总似有着说不尽的悲伤,她在人群中流动,一双眼睛总是在寻找,却又好像什么也找不到似的悲凉,他想上前去,但看见她微笑的接过乐白手中的糖葫芦串,他停下了动作,找了间茶楼,静静的品着茶,但他还是记得她,恰似朦朦烟雨的,再加上她轻盈如柳的体态,似泣似诉的神情,更是让人见了犹怜。只是,他不爱女人,世上,他什么也不爱,包括自己。
“乐白夸你做牡丹?”
“恩。”
“不像。”
“我也觉得。”
“那你觉得我像什么。”
“妖精。”
“呵呵,我叫苏瑶呀,苏家的妖精。”
“是吗?”
“那你说我像什么花?”
“没有”抹去她额前的冷汗,男子悠悠的开口“只是想到,明媚鲜妍能几时,一朝飘泊难寻觅。”
“恩。”苏瑶颤了颤身子,无言的紧拥着男子,“不管是男人或女人,本身就是毒药。”
最终,她的呼吸边的均匀,不再打抖,她的红衣沾上了他的身体,她的头发如丝线般缠绕着他的脖颈,两只白皙的手握住他的,仿佛进入永远的睡眠一样,睡颜没有丝毫的痛楚……
睡梦里她在想,这个男人啊,有着一张好看的脸孔,虽然阴柔的眸子如同女子一般,但幸好两道剑眉削弱了那份柔美感。可他的深黑的眸子却藏着不为人知的深沉。在那双眼睛里,什么感情也看不到,不像白哥哥是极力的把自己的情感隐藏在微笑里,他是完全的不存在隐藏,只是让人看不到,难道?他真的是和他的温度一样冷冰冰的吗?
她在想,为什么他会说的,明媚鲜妍能几时,一朝飘泊难寻觅。为什么这样悲伤的句子,她听了一点也不生气。
是因为在自己害怕的时候遇见了他吗?还是因为自己没有力气的时候他紧紧的抱住了自己,还是因为他那张俊美的不可方物的容颜。
“毒物,治人,制人.药者,用之,弃之.”男子温润的声音淡淡的传来,他弯身抱着苏瑶,看着她像猫一样窝在他怀里。
嘴角勾起常年不见的微笑,两次,见她两次,笑了两次.
明媚鲜妍能几时,一朝飘泊难寻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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