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频带阻塞干扰(俄罗斯版)(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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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水星上的水银湖泊,它们的每个的面积平均达上千平方公里。
米沙想象,在水星那漫长的白天,在那1800℃的酷热下,站在水银湖岸边的情形。即使在狂风中,水银湖也会很平静,而水星没有大气,没有风,湖的表面如广阔的镜子平原,太阳和银河毫不失真地投射在上面。
“万年风雪”号掠过水星后,将继续靠近太阳,一直航行到它那由核聚变制冷装置支持的绝热层所能忍受的极限距离。太阳的高温将是它最好的掩护,北约的任何太空航行器都不可能飞进这个酷热的地狱。
看看这广阔的宇宙,再想想那一亿公里之外的母亲星球上的战争,米沙再次哀叹人类目光的狭隘。
1月10日,斯摩棱斯克前线
看着敌人渐渐靠近的散兵线,卡琳娜明白了为什么当周围的干扰点相继被摧毁后,只有她这里幸存下来:敌人想夺取一台完整的“洪水”。
这只由三架“科曼奇”和四架“黑鹰”组成的直升机群轻而易举地发现了这台“洪水”的位置。由于“洪水”巨大的电磁发射,对它的遥控只能通过光缆,这又使敌人顺着光缆的走向发现了卡琳娜所在的,距那台“洪水”3000米的遥控站,这是一间被废弃的孤立的小库房。
那四架运载着四十多名敌人步兵的“黑鹰”就在距库房不到二百米处降落了。当时遥控站中除卡琳娜之外还有一名上尉和一名上士。上士听到引擎声响刚拉开库房的门,就被直升机上的狙击手射出的一颗子弹掀开了头盖骨。敌人随后的火力很谨慎也很节制,显然怕伤了库房里的他们想得到的设备,这就使得卡琳娜和那名上尉多坚守了一段时间。
现在,在卡琳娜的左前方,上尉的冲锋枪声沉默了,这枪声是她这是唯一的安慰。她看到在那个做为掩体的树桩后面,上尉的身体一动不动,一圈殷红的鲜血正在他周围的雪地上扩散。卡琳娜现在在库房前由几个沙袋堆成的简易掩体后面,她的脚下散落着八个冲锋枪弹夹,滚烫的枪管在沙袋上面的积雪中发出嘶嘶的声音。每当卡琳娜射击时,对面的敌人就卧倒,子弹在他们前面溅起一团团雪花,而半圆形包围圈另一个方向的敌人则跃起快步推进一段距离。现在,卡琳娜只剩下三个弹夹了,她开始打单发,这没有经验的的举动等于告诉敌人她子弹不多了,使他们更快更大胆地推进。当卡琳娜再次换弹夹时,她听到沙袋顶上厚厚的积雪吱地响了一声,有什么东西从中飞快地钻了过来,她感到右胁被什么猛推了一下,没有疼痛,只有一阵很快扩散的麻木感,她感到温热的血顺着右侧身体流下去。她坚持着,几乎是漫无目标地打完了这个弹夹。当她伸手拿起沙袋顶上最后一个弹夹时,一颗子弹打断了她的前臂,弹夹掉到雪地上,只剩下一条皮肤相连的手臂来回摆动。卡琳娜站起身,回头向库房门走去,她身后的雪地上留下了一条细细的血迹。当她拉开门时,又一颗子弹穿透了她的左肩。
这支由瑞特·唐纳森上尉率领的美国海军陆战队“海豹”突击队的一支小分队,谨慎地靠近库房。当唐纳森和两名陆战队员越过那名俄罗斯中士的尸体,踹开门冲进帐篷时,发现里面只有一名年轻女军官。她坐在他们的目标——“洪水”遥控仪旁边,一支被打断的手臂无力地垂的控制台上,对着显示屏上映出的影子,她用另一支手整理着自己的头发,不断滴下的鲜血在她的脚下积成了小小的血洼。她对着冲进来的美国人和那一排枪口笑了一下,算是打了招呼。唐纳森长出了一口气,但这口出来的气再也没有吸回去:他看到她整理头发的手从控制仪上拿起了一个墨绿色长圆形的东西,把它悬在半空中。唐纳森立刻认出那是一枚气体炸弹,由于是装备武装直升机的,体积很小。那东西由激光近炸信引爆,在距地面半米处发生两次爆炸,第一次扩散气体炸药,第二次引爆炸药雾,他现在就是一支箭也飞不出它的威力圈。
他朝她伸出一支手向下压着,“镇静,少校,镇静下来,不要激动,”他朝周围示意了一下,陆战队员们的枪口垂了下来,“您听我说,事情没您想的那么严重,您将得到最好的医疗,您将被送到德国最好的医院,然后,会做为第一批交换的战俘……”少校又对他笑了一下,这使他多少受到了一些鼓励,“您完全没必要采用这么野蛮的方式,这是一场文明的战争,它本来是会很顺利的,这一点在二十天前越过波俄边境时我就感觉到了。当时你们的大部分火力都被摧毁,只有零星的机枪声恰到好处地点缀着我们这场光荣而浪漫的远征,您看,一切都会很顺利的,没必要……”
“我还知道另一次更美妙的开始,”少校用纯正的英语说,她轻柔的声音如来自天堂,能让火焰熄灭,钢铁变软,“美丽的沙滩,有棕榈树,树上挂着欢迎的横幅;到处是漂亮的姑娘,留着齐腰的长发,穿着沙沙做响的丝裤,在年轻的士兵群中移动,用红色和粉红色的花环装点着他们,并羞怯地对着目瞪口呆的士兵们微笑……上尉,您知道这次登陆吗?”
唐纳森困惑地摇摇头。
“这就是1965年3月8日上午9点,在岘港,美国首批海军陆战队登上越南土地的情景,也是越战的开端。”
唐纳森觉得自己一下子掉进了冰窟窿,刚才的镇静瞬间消失了,他的呼吸急促起来,声音开始颤抖,“不,别这样少校,你这样对待我们是不公平的!我们没有杀过多少人,杀人的是他们,”他指着窗外半空中悬停着的直升机说,“是那些飞行员们,还有那些在很远的航空母舰上操作电脑指引巡航导弹的先生们,但他们也都是些体面的先生,他们所面对的目标都是屏幕上漂亮的彩色标记,他们按了一下按钮或动一下鼠标,耐心地等一会儿,那些标志就消失了,他们都是文明的先生,他们没有恶意,真的没有恶意……你在听我说吗?”
少校笑着点点头,谁说死神是丑恶恐怖的,死神真美。
“我有一个女朋友,她在马里兰大学读博士,她象您一样美丽,真的,她还参加反战游行……”我真该听她的,唐纳森想,“您在听我说吗?您也说点什么吧,求求您说点什么……”
美丽的少校最后对敌人微笑了一次,“上尉,我尽责任。”
赶来增援的俄军104摩步师的一支部队这时距那个“洪水”遥控站还有半公里距离,他们首先听到了一声沉闷的爆炸,并远远看到那间孤立在宽阔田野中的小库房隐没于一团白雾之中;紧接着是一声比刚才响百倍的巨响,地动山摇,一团巨大的火球在库房的位置出现,火焰裹在黑色的浓烟中的高高升起,化做一团高耸的磨菇云,如绽放在天地之间的的一朵绝美的生命之花。
1月11日,俄罗斯军队总参谋部
“我知道你想要什么东西,别费话,要吧!”列夫森科元帅对高加索集群司令说。
“我想让前两天的战场电磁条件再持续4天。”
“你清楚,我们的战场干扰部队现在有百分之七十已被摧毁,我现在连4个小时都无法给你了!”
“那我的集群无法按时到达出击位置,北约的空中打击大大迟滞了部队的集结速度。”
“要是那样的话,您就把一颗子弹打进自己脑袋里去吧。现在敌人已逼近莫斯科,已到了七十年前古德里安到过的位置。”
在走出地下作战室的途中,高加索集群司令在心里默念:莫斯科,坚持啊!
1月12日,莫斯科防线
塔曼师师长费利托夫大校清楚,他们的阵地最多只能再承受一次进攻了。
敌人的空中打击和远程打击渐渐猛烈起来,而俄军的空中掩护却越来越少了。这个师的装甲力量和武装直升机都所剩无几,这最后的坚守几乎全靠血肉之躯了。
师长拖着被弹片削断的腿,拄着一支步枪走出掩蔽部。他看到战壕挖得不深,这也难怪,现在阵地上大部分都是伤员了。但他惊奇地发现,在战壕的前面构起了一道整齐的约半米高的胸墙。师长很奇怪这胸墙是用什么材料这么快筑起,他看到被雪覆盖的胸墙上伸出几条树枝一样的东西,走近一看,那是一支支惨白僵硬的手臂……他勃然大怒,一把抓住一位上校团长的衣领。
“混蛋!谁让你们用士兵的尸体筑掩体的?!”
“是我命令这样干的。”师参谋长的声音从师长身后平静地响起,“昨天晚上进入新阵地太快,这里又是一片农田,实在没有什么别的材料了。”
他们沉默相视着,参谋长从额头绷带上流出的血在脸上一道道地冻结了。这样过了一会,他们两人沿战壕慢慢地走去,沿着这堵用青春和生命筑成的胸墙走去。师长的左手拄着做拐杖的步枪,右手扶正了钢盔,向着胸墙行军礼,他们在最后一次检阅自己的部队……他们路过了一个被炸断双腿的小士兵,从断腿中流出的血把下面的雪和土混成了红黑色的泥,这泥的表面现在又冻住了。他正躺着把一颗反坦克手雷往自己怀里放,抬起没有血色的脸,他朝师长笑了笑,“我要把这玩艺儿塞进艾布拉姆斯的覆带里。”
寒风卷起道道雪雾,发出凄厉的啸声,仿佛在奏着一首上古时代的战歌。
“如果我比你先阵亡,请你也把我砌进这道墙里,这确实是一个好归宿。”师长说。
“我们两个不会相差太长时间的。”参谋长用他那特有的平静说。
1月12日,俄罗斯军队总参谋部
一个参谋来告诉列夫森科元帅,航天部部长急着要见他,事情很紧急,是有关米沙和电子战的事。
听到儿子的名字,列夫森科元帅心里一震。他已知道了卡琳娜阵亡的消息,同时他也无法想象一亿公里之外的米沙同电子战有什么关系,他甚至想象不出米沙现在和地球什么关系。
部长一行人走了进来,他没有多说话,把一片3寸光盘递给了列夫森科元帅,“将军,这是我们一小时前收到的米沙从‘万年风雪’号上发回的信息,后来他又补充说,这不是私人信息,希望您能当着所有有关人员的面播放它。”
作战室中的所有人听着来自一亿公里以外的声音:“我从收到的战争新闻中得知,如果电磁干扰不能再持续三到四天的话,我们可能输掉这场战争。如果这是真的,爸爸,我能给您这段时间。”
“以前,您总认为我所研究的恒星与现实相距太远,我自己也是这么认为,现在看来我们都错了。我记得对您提起过,恒星产生的能量虽然巨大,但它本身却是一个相对单纯和简单的系统。比如我们的太阳,组成它的只是两种最简单的元素:氢和氦;它的运行也只是由核聚变和引力平衡两种机制构成,这样,同我们的地球相比,它的运行状态在数学模型上就比较容易把握了。现在,对太阳的研究已经建立了十分精确的太阳数学模型,这中也有我做的工作。通过这个数学模型,我们可以对太阳的行为做出十分精确的预测。这就使我们可以利用一个微小的扰动,在短时间内局部打破太阳运行的某种平衡。方法很简单:用‘万年风雪’精确撞击太阳表面的某点。”

“也许您认为,这不过是把一块小石头投入海洋,但事实不是这样,爸爸,这是一粒沙子掉进了眼睛!”
“从数学模型中我们得知,太阳是一个极其精细和敏感的能量平衡系统,如果计算得当,一个微小的扰动就能在太阳表面和相当的深度产生连锁反应,这种反应扩散开来,使其局部平衡被打破。历史上有过这样的先例:最近的记载是在1972年8月初,在太阳表面一个很小的区域发生了一次剧烈的爆发,这次爆发引起了对地球产生巨大影响的一次电磁爆,飞机和轮船上的罗盘指针胡乱跳动,远距离无线电通讯中断,在北极地区,夜空中闪动着眩目的红光,在乡村,电灯时亮时灭,如同处于雷暴的中心,这种效应在当时持续了一个多星期。现在比较可信的一种解释是:当时一颗比‘万年风雪’号还小的天体撞击了太阳表面。这样的太阳表面平衡扰动在历史上一定多次发生,但它大部分发生在人类发明无线电接收装置以前,所以没被察觉。这些对太阳表面的撞击都是随机的偶然的,因而它们所能产生的平衡扰动在强度和范围上都是有限的。”
“但‘万年风雪’号对太阳的撞击点是经过精确计算的,它所产生的扰动比上面提到的自然产生的扰动要大几个数量级。这次扰动将使太阳向空间喷发出强烈的电磁辐射,这种辐射包括从极低频到甚高频的所有频带的电磁波。同时,太阳射出的强烈的X射线将猛烈撞击对于短波通讯十分重要的电离层,从而改变电离层的性质,使通讯中断。在扰动发生时,地球表面除毫米波外的绝大部分无线电通讯将中断。这种效应在晚上可能相对弱一些,但在白天甚至超过了你们前两天进行的电磁干扰。据计算,这次扰动大约可持续一周。”
“爸爸,以前我们两个人一直生活在相距遥远的两个世界中,我们互相交流很少。但现在,我们这两个世界溶为一体,我们在为一个共同的目标而战,我为此自豪。爸爸,象您的每一个士兵一样,我在等着您的命令。”
航天部部长说:“米哈伊尔博士所说的都是事实。去年,我们向太阳发射过一个探测器,它依据数学模型的计算对太阳表面进行了一次小型的撞击试验,证实了模型所预言的扰动。米哈伊尔博士和他的研究小组还提出了一个设想:将来也许可以用这种方法适当改变地球的气候。”
列夫森科元帅走进了一个小隔间,拿起了一个直通总统的红色电话,过了不一会儿,他就从隔间走了出来。历史对这一时刻的记载是不同的,有人说他马上说出了那句话,也有人说他沉默了一分钟之久,但那句话是肯定的。
“告诉米沙,照他说的去做吧。”
1月12日,近日轨道,“万年风雪”号冲向太阳
“万年风雪”号的十台核聚变发动机全部打开,每台发动机的喷口都喷出了长达上百公里的等离子体射流,它在做最后在轨道和姿态修正。
在“万年风雪”号的正前方,有一道巨大的美丽的日珥,那是从太阳表面盘旋而上的灼热的氢气气流,它象一条长长的轻纱,飘浮在太阳火的海洋上空,梦纪般地变幻着形状和姿态,它的两端都连着日球表面,形成了一座巨大的拱门。“万年风雪”号从这高达四十万公里的凯旋门正中缓缓地、庄严地通过。前方又出现了几道日珥,它们只有一头同太阳相连,另一头伸进了太空深处。发动机闪着蓝光的“万年风雪”号,象穿行在几棵大火树中的一只小小的荧火虫。后来,那蓝光渐渐熄灭,发动机停止了,“万年风雪”号的轨道已精确设定,剩下的一切都将由万有引力定律来完成了。
当飞船进入了太阳的上层大气日冕时,上方太空黑色的背景变成了紫红色,这紫红色的辉光弥漫了这里的所有空间。在下方,可以清楚地看到太阳色球中的景象,在那里,成千上万的针状体在闪闪发光,那些东西在19世纪就被天文学家们观察到了,它们是从太阳表面射向高空的发光的气体射流,这些射流使得太阳大气看上去象一片燃烧的大草原,每棵草都有上千公里长。在这燃烧的大草原下面就是太阳的光球,那是无边无际的火的海洋。
从“万年风雪”号发回的最后的图像中,人们看到米沙从巨大的监视屏前起身,按钮打开了透明穹顶外面的防护罩,壮丽的火的大洋展现在他面前,他想亲眼看看他童年梦幻中的世界。火之海在抖动变形,那是半米厚的绝热玻璃在熔化,很快那上百米高的玻璃壁化做一片透明的液体滚落下来。象一个初见海洋的人陶醉地面对海风,米沙伸开双臂迎接那向他呼啸而来的6000度的飓风。在摄象机和发射设备被烧熔之前发回的最后几秒钟图象中,可以看到米沙的身体燃烧起来,最后他的整个身体都变成了一根跳动的火炬,和太阳的火海融为一体……
接下来的景象只能猜想了:“万年风雪”号的太阳能电池板和突出结构将首先熔化,这些熔化的部分由于其表面张力在飞船的表面形成一个个银色的小球。当“万年风雪”号越过了色球和日冕的交界处时,它的主体开始熔化,当它深入色球2000公里后,整个色球完全熔化了。一个个分开的金属液珠合并成一个巨大的银色液球,它精确地沿着那已化为液体的计算机所设定的目标高速飞去。太阳大气的作用开始显示,液球的周围出现了一圈淡蓝色的火焰,这火焰向后拖了几百公里长,颜色向后由淡蓝渐变为黄色,在尾部变成美丽的桔红色。
最后,这美丽的火凤凰消失在浩淼的火海之中。
1月13日,地球
人类回到了马可尼之前的世界。
入夜,即使在赤道地区,夜空也充满了涌动的极光。
面对着一片雪花的电视屏幕,大多数人只能猜测和想象那块激战中的广阔土地上的情形。
1月13日,莫斯科前线
帕克将军推开了企图把他拉上直升机的82空降师的师长和几名前线指挥官,举起望远镜继续看着远方,那里,俄罗斯人的阵线滚滚而来。
“定标4000米,9号弹药装填,缓发引信,放!”
从来自在后方的射击声帕克知道,还有不到三十门105毫米的榴弹炮可以射击,这是他目前唯一可以用于防守的重武器了。
一小时前,这个阵地上唯一的一只装甲力量,德军的一个坦克营,以令人钦佩的勇气发起反冲锋,并取得了优秀的战果:在距此八公里处击毁了相当于他们坦克数目一倍半的俄罗斯坦克。但由于数量上的绝对劣势,他们在俄罗斯人的钢铁洪流面前如正午太阳下的露珠一样消失了。
“定标3500米,放!”
炮弹飞行的嘶鸣声过后,在俄罗斯人的坦克阵前面掀起了一道由泥土和火焰构成的高墙。但就如同洪水面前的一道塌方一样,塌下的泥土暂时挡住了洪水,洪水最终还是漫了过来。爆炸激起的泥土落下后,俄罗斯人的装甲前锋又在浓烟中显现出来。帕克看到他们的编队十分密集,如同在接受检阅。如在前几天用这种队形进攻是自取灭亡,但在现在,当北约的空中和远程打击火力几乎全部瘫痪的情况下,这却是一种可以采用的队形,它可以最大限度地集中装甲攻击力量,以确保在战线一点上的突破。
防线配置的失误是在帕克将军预料之中的,因为在这样的战场电磁条件下,要想准确快速地判明敌人的主攻方向几乎是不可能的。对下一步的防守他心中一片茫然,在C3I系统全面瘫痪的情况下,快速调整防御布局是十分困难的。
“定标3000米,放!”
“将军,您在找我?”法军司令若斯凯尔中将走了过来。他身边只跟着一名法军中校和一名直升机驾驶员。他没穿迷彩服,胸前的勋表和肩上的将星擦得亮亮的,但却戴着钢盔并提着一支步枪,显得不伦不类。
“听说在我们的左翼,幼鹿师正在撤出阵地。”
“是的将军。”
“若斯凯尔将军,在我们的身后,70万北约部队正在撤退,他们的成功突围取决于我们的坚固防守!”
“是取决于你们的坚固防守。”
“我能得到更明白的说明吗?”
“您什么都明白!你们对我们隐瞒了真实战局,你们早就知道右翼联盟的军队要在东线单方面停火!”
“做为北约军队最高指挥官,我有权这样做。将军,我想您也明白,您和您的部队有接受指挥的职责。”
……
“定标2500米,放!”
……
“我只遵守法兰西共和国总统的命令。”
“我不相信现在您能收到这样的命令。”
“几个月前就收到了,在爱丽舍宫的国庆招待会上,总统亲自向我说明了在这种情况下法**队的行为准则。”
“你们这些戴高乐的杂种,这几十年来你们一直没变![注2]”帕克终于失去控制。
“话别说得这么难听,将军,如果您不走,我也一个人留下来,我们一起光荣地战死在这广阔的雪原上。拿破仑在这儿也失败过,我们不丢人。”若斯凯尔向帕克挥动着那支FAMS法军制式步枪说。
……
“定标2000米,放!”
……
帕克慢慢地转过身来,面对着他面前的一群前线指挥官,“请你们向坚守阵地的美军部队传达我下面的话:我们并非生来就是一支只能靠电脑才能打仗的军队,我们是来自一支庄稼汉的军队。几十年前,在瓜达卡那尔岛,我们在热带丛林中一个地洞一个地洞地同日本人争夺;在溪山,我们用圆锹挡开北越士兵的手榴弹;更远一些的时候,在那个寒冷的冬夜,伟大的华盛顿领着那些没有鞋穿的士兵渡过冰封的特连顿河,创造了历史……”
“定标1500米,放!”
“我命令,销毁文件和非战斗辎重……”
“定标1200米,放!”
帕克将军戴上钢盔,穿上防弹衣,并把他那只9毫米手枪别在左腋下。这时榴弹炮的射击声沉默了,炮手正把手榴弹填进炮膛中,接着响起了一阵杂乱的爆炸声。
“全体士兵,”帕克将军看着已象死亡屏障一样在他们面前展开的俄罗斯坦克群,说:“上剌刀!”
战场的浓烟后面,太阳时隐时现,给血战中的雪野投上变幻的光影。
注1:对这些电子战术语简介如下:跳频:发射机和接收机以同样的序列变换频率;直接序列扩频:使信号能量分散在很宽的频带上,以给侦听和干扰带来困难;零可控自适应天线:一种覆盖范围似肾形的天线,凹点指向天线无响应的敌方干扰机,以便在其它方向与已方天线通讯;猝发:短时间采用宽频带或长时间采用很窄频带发送信息;频率捷变:在遭到干扰时自动改频。
注2:1966年戴高乐将军使法国退出北约军事一体化组织,这对当时冷战中的北约是一严重打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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