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军阵溃老将困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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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刘当和赵奔联手假传圣旨,让程章断后阻挡李从等诸侯联军。而他们则护着历帝回军西京。
接到了这份圣旨,程章的心里就冷透了,要知道自己现在的手里只有区区几千人,而李从的诸侯联军有几十万,连石珍的兵马都可以打败自己,阻挡?螳臂当车也不过如此。可是自己是卫朝的臣子,也只能如此了。
于是点兵出城在平饶城东八十里的地方驻扎。对面不到五十里就是张专的军营,其他诸侯都在百里之外。
扎营的时候,副将对程章说:“老将军,我们兵力这么少,敌军这么多这场仗可怎么打啊。末将以为兵法以正合,以奇胜,我们如果能偷袭张专,打一场胜仗,只要能做到阻击敌寇就马上回城。将军以为如何。”
程章心里坠着一块石头,“就这样吧。也不用扎营了,马上偷袭,打完我们就走。”副将领命,去召集兵马。
张专因为不服李从的诏令,心里窝火睡不着觉,在床上翻来覆去,突然营地里传来喊杀声,接着又有火光。张专跳起来,去刀枪架拔出自己的宝剑跑出来大喊:“都给我起来,李从不容我等,我们就杀出去!”
因为没有防备,张专的军营被程章的几千人烧的面目全非,到处都是尸体。张专灰头土脸的坐在地上,叶焕、屈良和尚付为他收拾残局,向李从报告。
李从接到报告,哂笑道:“哼,朕当他有多大的能耐,原来是个草包。孤军深入,不仅吃了败仗,还让一个败军之将以几千人把他的几万人打的人仰马翻,简直是给朕丢脸。传旨浩国公带一万人现行一步,火速支援张专,其他各部马上向西京进发。”
袁玄凑到李从耳边,说:“那刘当呢?”
李从说:“现在已经不用遮遮掩掩了,告诉他们吧,我们就可以悠哉的进城了。到时候我们封刘当一块地方就可以了。”袁玄又说:“臣以为,程章兵马不足,刘当又是我们的内应,程章是我们面前唯一的敌人。应该集中优势兵力,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歼灭程章,打掉他们最后的气势。所以,关键就在于抢先一步拿下平饶城,逼迫程章退守一个地方。”
李从问:“什么地方?”袁玄说:“土山。平饶南郊的一座山,是攻守平饶的屏障,他的兵力不足,如果平饶失守,又没有力量后退到其他地方的话,就只有坚守这里了。”李从叫人拿来地图,看那过地图后,李从批准了袁玄的计划。
接到了军令,李难的一万大军立刻出发,梁皓、郭布也同时对平饶发动进攻,当然张专也在其中。得到个诸侯都开始进攻平饶的消息,有了足够后盾的张专也开始追击程章。面对十几倍于自己的敌军,程章只能退守平饶,可是尚付抢先一步攻打平饶,张专的大军紧随其后,无奈程章只有放弃平饶城,在土山驻扎。
这山上有茂密的草木,程章就在山上扎营,营垒十分的简陋,士兵因为疲惫而警戒非常松懈。程章派人查看人数,发现有几百人已经逃走了。程章食不甘味,对着面前的肉汤,心想:想我程章一生戎马倥偬,居然落到这般地步。平饶被尚付夺取,张专和其他诸侯就在身后追赶,真是跑也跑不掉,打又打不赢,难道是上苍要亡我卫朝吗?
副将不断的劝他,看开些,身体要紧。程章勉强吃了肉,喝了汤,早早的休息了。
夜幕刚刚降下,诸侯军已经悉数赶到土山周围。李从召集各诸侯商量,打败程章以后围困西京和刘当联手的事情。
梁元打着哈欠从他的帐篷里出来,“大晚上的还不让人清静。”路过的石贝摇着净面纸扇,闻到他身上有股酒气,于是上前说:“梁公子,这可能是进军西京前的最后一战了,甚至是整场战争的最后一战了,当然要慎重些。这样的话被人听到,会以为你没有成就大事的器量的。”梁元摆手,“用不着你来教训我。我这就去李从的中军帐就是了。”
石贝作揖道别。和石珍、林荣、沈单一同向李从的大帐走去。石珍说:“看不出梁皓还是很宠这个独生子的。”石贝说:“是啊,而且还是个性情中人,如果可以成为知己,不失为一件好事啊。”
李从的大帐里,众人都到齐了,全都是席地而坐,袁玄说:“这么晚召见各位就是为了和大家商量一下,关于围剿程章和封赏刘当的事。”
梁元说:“商量什么啊,封他的几十里就得了。赶快干掉程章就走人了。”梁皓呵斥道:“讨债的住口!哪里轮到你说话了。”梁皓又对众诸侯说:“老夫以为,刘当虽然是我们内应,但是不能给与他太大的封赏,这个人不能久留。”
李从又问郭布,“你以为呢?”郭布笑着点头。李从对着大家问:“你们也是这么认为的?”
大帐里鸦雀无声。李从揉揉嗓子,“好吧,就这么办了。明天我们怎么打土山啊?王宪,你说说。”
王宪坐起来说:“围而不打。程章不过是残兵败将,区区几千人困守孤山,只需要一万人将山包围住,等他们粮草耗尽就可以了。根本不用强攻,Lang费我们的军力。”
李从拧着眉毛,“不行,现在西京城里还有几万兵,我们不把程章的军队消灭干净又怎么震慑天下。石贝,你呢?”石贝坐起来拱手,说:“我以为王宪的建议是正确的,先前在中都坑杀十七万人,难道还不足以震慑天下吗?请陛下三思。”李从一巴掌拍在面前的案上,“够了!朕已经决定了,绝不能放过程章,必须赶尽杀绝!只要留下他,卫军就会有三分士气,我们杀了程章就可以打掉朝廷最后一点军心士气。袁玄,你的主意呢?”

袁玄缓缓站起来,拱手行礼,说:“土山上草木茂密,现在又是四月,东风正劲的时候。所以臣以为应当用火攻,放火烧山,同时布置兵力在山脚下,大火一烧起来,就乘势攻上去。最好是在夜里,打他个措手不及。”
李从这才满意的说:“这就对了。准奏。马上去准备引火放火的器具,后天午夜子时,火攻土山营寨。散了吧。”说完就起立离去,袁玄跟在身后。
各诸侯纷纷离去,梁元跟在梁皓身后,嘴里嘀嘀咕咕:“大晚上的就说这么点小事,疯魔子。”
王宪自言自语:“杀人杀到见到不同路的就杀,早晚丢了天下。”然后就走了。
石珍和石贝都听到了,石贝苦笑,石珍问:“你笑什么。”石贝说:“此人可用啊,可惜不是我们的人。不过我也许有办法的。”
两天之后,四月初六。已经在土山上驻扎了两天,程章每天都能接到发现逃兵的报告,可是程章根本没有办法去整治,也只能每天巡视。程章知道自己是只能做战死的孤魂野鬼了,自己死了不要紧,自己的将士不能就这么死,于是派人将请降书射到诸侯军的军营里,许诺自己自尽,全军投降。可是得到了回复却是——拒绝。
如此一来程章全军上下也就下定决心,既然你不容我,我也就只能和你决一死战了。可是只有这一点兵力,外无援兵,内无粮草,每天都有逃兵,数百人伤病。
看着自己的兵吃不饱穿不暖的,心里也伤感,看着他们就能掉下泪,将军落泪了,这些哀兵也跟着落泪,就能哭到一起去。
“将军,我们还能回家吗?”
程章说:“能,我们为忠义之名而战,即使战死我们也能魂归乡里;倘若你们侥幸从战场上逃脱,就回家乡吧,以后都不要从军了。”说着程章老泪纵横。
将领和将士们都哭成一片。
程章含着泪说:“我们就一鼓作气,杀出重围自求生路!”有程章的振臂一呼,剩下愿意跟随程章的将士都纷纷振作,自动的集合列阵。点算一下发现,算上伤兵只剩下六百多人。程章高举宝剑,“好,我们就一起杀出去,无论胜败生死,都将成为壮举。跟随本将军杀出去!”
几百人发出震耳欲聋的喊声,跟随程章向山下诸侯军的营盘发起冲锋。
而就在这时,奉命进攻的李难率领治军带着火把弓箭上山,与程章迎面相遇,李难立刻命令放箭,箭矢带着火在夜空中划过一道道弧线,顿时射倒了十几人,程章冲锋在前,双方混战在一起。奉命策应的梁元和尚付从另外两条路上山,见到这里有火光就知道李难和程章交锋了,于是立刻支援。遭到三面夹击的程章依然奋勇作战,可惜里不从心,手下的将士死伤殆尽。最后只剩下程章和三个小兵了,李难、梁元和尚付都围上来了。
梁元跳出来,用刀指着程章,“老匹夫!投降吧。”那三个小兵腿一哆嗦就跪下了,连连讨饶。程章的身上已经是沾满血迹,程章举起宝剑,抬头看着手里的剑,说:“想我程章戎马一生,居然落到今天的地步。也罢,天意如此,人力不可阻拦。今天不死就只有忍受屈辱,只好如此了。”说着剑架在脖颈上,自刎身亡。
那三个小兵吓的瑟瑟发抖,梁元也愣住了。尚付说:“居然如此英勇,厚葬了吧。”
李难转身就走,“死也死的不清静,还要我给他收尸。哼,就扔在这里,让他喂狼吧。”最后是尚付吩咐人手抬着尸首下山,又收拾战场。梁元觉得无聊,等到天亮就下山了。
接到战报的李从时分满意,“哈哈,太好了,程章死了。卫朝的最后一个屏障就算完了。剩下的就是对西京围而不打,等着刘当杀了昏君就行了。”李难说:“原来如此,是为了拔钉子,难怪皇兄力排众议,决心先杀程章。”李从摩拳擦掌,“好,立刻命张专、梁皓为北路,你李难和郭布为南路,王宪、严朗为先锋,朕和石珍为中军,向西京进发。刻不容缓,两天之内必须赶到西京城下。”
袁玄凑上来说:“不可。陛下如果火速进兵,暴君就会负隅顽抗,刘当难以动手。如果我们缓缓的进兵,用上三五天甚至七八天的时间,暴君就不会太紧张,因为他还可以逃到西郡去。这样刘当就有机会了。请陛下三思。”
李从点头,“爱卿所言最好,传旨命各诸侯缓缓进兵,进退有序,胆敢轻兵冒进者,共讨伐之。”
李难说:“大哥啊,你真的打算封那个刘当吗?我想了又想,真的册封的话,封个大的,其他诸侯不服。给小的又显得小气。就算是早晚和他们翻脸,我们同时打这么多诸侯,我心里没底啊,光是梁皓和郭布就有三十万大军啊。四面受敌可是大忌啊。”
袁玄笑道:“浩国公的谋略一日千里啊。臣以为,现在还不能和诸侯翻脸,应该重重的封赏刘当,因为我们需要关西这块土地。但是我们还没有足够的军力、国力,所以需要刘当在这里镇守。至于如何向其他诸侯解释,只要记住一句话就足够了,那就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李难疑惑的看着袁玄,说:“就这么一句老掉牙的话,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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