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局:珍珑棋局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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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局:珍珑棋局3
放弃?顾师晨的一手,让允墨的黑子起码失去五子以上,不救吗?这时候允墨反而在右上下子,不是又让黑子落入早就布好的陷阱?
这时候彩霞慢慢隐入渐灰的天际,自有小仆上前点上烛火,罩上淡黄色的灯笼。年轻人抬头,无意中看见专著在棋面的小孩子,垂下的眼睫毛扇子般不停地微微振动着,淡黄色的烛火忽闪忽闪,把那精致的小脸映照得如玉般的明润。
本来年轻人对谁输谁赢不是很在意,这时候却希望小孩子别输得太惨,手臂环上了顾师晨的细腰,附在耳朵上轻声说,“师晨,人家还是孩子,你别下手太狠了。”
顾师晨被这一抱身体酥软了大半,半恼怒半嗔怪的瞪了年轻人一眼,眉目间风情万种。
刑远刚学围棋才几个月,对目前的棋局根本看不出好坏来,只是小小的心灵里却固执地认为,自己家的墨儿是不会输的。这么一想,十分不满年轻人明显小看允墨的言词,更是鄙视两人不堪入目的当众**,悻悻地冷哼一声。
允墨专著在棋面上,根本看不出在场几人的心思变化,再下十来子,都是东一子西一子没有章法乱下,似乎根本没有觉察到己方黑子陷入的困境,也没有觉察到白子步步进逼下的威胁。
年轻人觉得小孩异常专著的眼神特别地吸引,视线不由得又回到允墨身上,越看越觉得小孩子那双眼睛墨黑墨黑的,暗藏着不象普通小孩一般的忧郁,似乎所有的情感都被关在小小的一双眼睛里,无波无澜,却有种莫名其妙的吸力把自己慢慢引入那一汪的死水中……
心底深处又传来一丝异常的悸动,收回视线不敢再看,年轻人不禁嘲笑自己,自诩身边绝色佳人如云,现在居然会为一个不到十岁的小孩动情,这是哪的事啊?搂紧顾师晨的腰,心思却为自己突然其来的情绪而震撼,忽然感觉到手上触摸的肌肤一颤,隈在怀里的顾师晨稍微离开一点,坐正。
转头看向棋面,局势已经大变。棋面豁然开朗,黑子送了对方五子,却让中间让出大片的空间,而现在原以为乱下的黑子却占据左上角,和右上几个棋子遥遥呼应,隐隐约约有成龙的气势。治弧法?这小孩子怎么会运用得如此纯熟而让顾师晨完全没有防范?
细看棋面,再慢慢把过程在脑海里过了一遍,年轻人隐隐约约明白了。
允墨先是用普通的应对让顾师晨松懈下来,连下几个关键的子,垫下反攻的基础,然后再送出五子清空中腹,让黑子的反攻有了足够的空间,接下来装成失败前的溃败在四处落下十来子,最后,把这些子连接在一起,原来白子的优势就这么一步一步被销弱。
接下来,黑白双方势力均衡,就看最后阶段各人的官子能力决定胜负。越到后面双方竞争越是激烈,顾师晨拼命想阻止左上黑色大龙的形成,而小孩子又连下几手妙棋,顾师晨顾此失彼,其它地盘纷纷被插进黑色的小点。
年轻人舒了口气,不用看到最后,这局是叫允墨的小孩子赢了。
前面惊人大胆的举动,后面精密细致的设计布局,再加上小孩子绝对强悍的官子能力,顾师晨完全跟着对方的节奏,最后数子,黑子以三子获胜。
“我叫卫潋。”年轻人率先打破沉默,开口说道。
“我叫墨,排行九。”奇怪的小孩没有胜利的兴奋,顿了一会,又说,“顾公子这局珍珑真的很利害,我也是碰巧才赢的。允墨对顾师晨的棋艺十分佩服,其实在现代里加上让子的话,自己是输了,幸好这里没有让子一说,加上黑子先下有利,怎么看都是自己占了便宜。
顾师晨化了无数心血弄出的珍珑棋局居然被一个不到十岁的小孩破解,浑身说不出的郁闷,再看见心仪的年轻人看重这小孩,心中更是嫉妒,表面上装出不经意,捂嘴笑着说,“这名字倒是有趣!墨者,黑也。九者,谐音狗,民间向来把小孩的小名狗儿,九儿什么的。而墨九,也就是黑狗也。”
允墨仿佛没听见顾师晨言语间的不善,把捣乱中的老白抱起来,垂下眼帘,神色不变,淡淡地说,“顾公子,赏格可是五百两?时间不早了,我们还要早点回家。”清越的声音在房间中显得特别响亮。
顾师晨碰到软钉子哪肯罢休,一咬牙,故意挑高声音说,“赏格是五百两不错,不过你带来的宠物把我的菊花弄掉了花叶,怎么都要赔上一两百银子吧……”
“师晨!”卫潋打断顾师晨的话,似笑非笑地看着允墨,“天晚路黑,两位小公子带着这么多钱回家不太安全,要不,卫潋让人送你们一程?”扬手,有人上前奉上几张银票。
顾师晨不安的看着卫潋,更添了几分楚楚可怜的味道,却不敢再多话。
“多谢公子美意,这些小事就不用麻烦公子了。”门外传来低沉沙哑的声音,一人走了进来。深蓝镶毛锦服,凤目微垂,唇边的笑若有若无,原来是允季邶。
“二哥!”允墨虽然意外会遇见允季邶,不过还是很高兴看见对方。
“我在附近谈生意,刚巧听见楼里的小仆说有小孩抱着一只奇怪的鸡来解珍珑,我就猜到是你们!”允季邶招手把允墨搂进怀里,语气出奇地温和,“九弟,这是你该来的地方吗?刑远,回去之后你自己去管家那里领罚吧!”

刑远明白自己是太不小心了,红着脸点头应是。
允季邶知道冷眼旁观的那一个才是正主,从容不迫施礼,说,“家里规矩多,公子别介意,季邶和九弟向公子告辞。”说完也不等回答,拉着允墨就走。
允墨扯开自家二哥拉紧的手,从刑远手里拿出那几张银票,走到桌子前,放上一张,“这是弄散那两盆蟹爪菊的钱。”再放一张,“这是弄断那盆双色腊梅花枝的钱。”再放一张,“这是弄乱那案桌上笔墨的钱。”再放一张,眼睛水波流转,唇角带笑,“这是弄坏那流云苏绣挽帐的钱。”
卫潋居高临下地看着几人乘车离开,回想那叫允墨的小孩子最后一撇眼底里融融的笑意,不由想得出神。
小孩明明堂堂正正赢了五百两,却为那只叫老白的花母鸡赔了四百两银子,眼神里没有因为顾师晨的故意为难而怨恨,也没有对青楼倌人的鄙视,反而有着对围棋高手由衷的佩服,一举一动磊落大方,认真执着,丝毫没有从小山村出来的小家子气,哪里象个才八岁的小孩?
“爷,师晨错了……”顾师晨心中惶然,好半晌才讷讷地吐出一句。
卫潋收回视线,拉过忐忑不安的美人,指尖若有若无地拨弄着顾师晨的发梢,突然把他抱起走到床边放下,伸出白晰修长的手指,开始解他的衣服。
“爷,我……爷,不能……”顾师晨僵直着身体,小声地轻喘着,虽然他很想躲开卫潋不停在他胸前、腰侧等敏感部位游动的双手,却浑身使不出力气来。身为清倌,是不能随便让客人过夜的,顾师晨当然知道青楼里的规矩,但却不能直接拒绝。
卫潋一挑眉,居高临下地盯着面前的猎物,“成为爷的人,这是你唯一的机会。”
顾师晨愣了一下,终究放软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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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允季邶一行几人走进允府,却意外发现走向允墨院子必经的路上,旁边小小的亭子里坐着一人。白色锦织袍子,披着件白色滚毛边的狐裘,头发松松挽起别了支普通的白玉簪,长身玉立,丰采卓绝。有此神采的不是允邻还有谁?
允季邶先告辞离开,刑远也被允邻找借口叫走,亭子里就剩下允墨单独对着允邻。
四周一片寂静,只有亭子里火盆燃烧的声音。
允墨抬头看看允邻,睫毛一阵抖动,终于还是垂下眼睛,没有说话。
温和的声音传来,“墨儿,不走可以吗?”
允墨抬头看去,却见允邻淡淡笑着凝视过来,那微笑带着几分温柔,几分无奈,更多的是另一种看不清的感情,心中一颤,脑海里允邻清雅温润的表情和记忆里的那张脸又重叠起来。允墨捧着头忍不住悲鸣着:我是允墨,我是允墨,我是允墨……
“墨儿,你怎么了?墨儿……”温柔的声音靠近,带着担心。
我是允墨,不是那个怕事单纯,想爱却不敢说出口胆小的秦问晴!也不是化了整整三十年时间纠缠,明知道对方不爱自己依然不肯放手愚蠢的秦问晴!允墨迷起眼睛,伸手圈住因弯腰探究而接近那人的脖子,用力一拉,嘴唇紧紧贴近,将允邻后面的话紧紧封住。
允邻睁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欺近的那张精致的小脸,还没有反应过来,便感到唇上一阵温热,有温暖湿滑的东西滑入了口中。
不知道过了多久,或者只是几秒,允墨放开允邻,看见对方眼中只有茫然和无措,明白了,捏紧拳头,垂下眼帘,退后两步,转身飞快地跑开。
“墨儿……”允邻无意识地呼唤着,一时间忘了一切,脑袋里空荡荡的。
一个人影从后面树影中走了出来,是提先告辞离开的允季邶。
“从小我就嫉妒大哥,为什么我一直都输给你?”允季邶眼神里有一丝莫名的冷冽,淡淡地说,“无论是母亲的身份,背后娘家的支持,琴棋书画,甚至生意上的经营管理,我什么都不如大哥你做得好。允府的大公子,呵,多响亮的称呼?可现在,我第一次觉得庆幸。”
允邻恢复冷静,看着自己的二弟。
允季邶眼神飘远,看着亭子外漆黑的夜,还有天空中开始飘落的雪花,幽幽地说,“大哥,如果不能全身心对待墨儿,那就别给他希望。他对事对人都太认真了,会受到伤害的!”
允邻想说,我不是戏弄对方,我也很喜欢他,可什么都说不出口。
**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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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为啥没有感情戏?
因为才8岁。
因为才8岁,
所以没有感情戏?
NO。NO。NO。
戏是有的,
H是有的,
就看谁和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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