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局:早春晚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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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局:早春晚归
洪荒时代,尧至汾水之滨,见二仙对坐翠桧,划沙为道,以黑白行列如阵图。帝前问道,一仙指沙道石子:“此谓弈枰,亦名围棋,局方而静,棋圆而动,以法天地,自立此戏,世无解者。”尧后教儿子丹朱围棋之戏,拓其智,闲其情。
异史中夏朝长达数千年,后分为仰韶和龙山两国。夏朝时国力强盛,民风淳朴,崇文之风十分普遍,而六艺中的围棋由此得到巨大发展,无论仕宦还是平民都沉浸其间,特别是夏朝后期,名公巨卿纷纷游扬弈道,争一长短。
等到仰韶和龙山初期,围棋开始形成各种各样的流派,出现了一大批知名棋手,呈现百花齐放、群雄争霸的局面,而其中名人辈出的四大家最是活跃。
《抱残》——传说中二仙赠与尧的四本古棋经之一
在形势不好的时候,利用细小的机会制造假象,扰乱对方的思维,暗处巧妙布局,引导对手走错误的路线,在关键的时候或以狂风或以闪电,以决断压倒性的手法最后一击,达到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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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都的夜充斥着早春似暖还寒的冷风,随风送来一阵阵淡淡脂粉的香气,视野所及远处夜色下连绵大片大片乌黑的屋檐,近处雕花楼阁下绚丽多彩的灯火,穿着单薄的彩衣站在寒风中拉客卖笑的少年少女。
顾师晨十分亲昵的偎在卫潋身侧,乖巧而妩媚。
卫潋怀里温香软玉,心思却一直围绕着坐在对面凝神下棋的一个微胖少年,耳边是楼下传来香艳歌舞的欢闹声,隐隐约约掺夹一起**调笑的话语。
灯下的少年本来精致的脸开始摆脱小孩子的纯真,带着圆润,五官胖得模糊了秀美的轮廓,长长的眼睫毛落下一圈黑影,不住地微微颤抖着。三年多的时间,允墨从一个八岁的小孩子成长为一个有营养过盛嫌疑微胖的十二岁少年。
心中暗叹,卫潋撇了撇桌面上的棋盘,伸手把棋子全拨乱成一团,轻声说,“别下了,墨儿从酒宴过来应该还没好好吃东西吧?师晨,去准备几味清淡的小菜上来。”
三年来顾师晨和允墨的对局,十局中几乎是有七八局是输,特别是棋宗允靖修收小孩为关门弟子后,这两年允墨的棋风越加的稳健,就算擅长布局的自己,也是越来越无力,几乎无从下手,要是自己持黑先下布局还有赢的机会,要是小孩持黑,那根本没有机会赢他。
今天的日子特别,本来是没预料到卫爷会来,更没预想到卫爷又以自己的名义请少年过来对局,而最没想到的是,允墨居然应约来了。
顾师晨不知道为何现在少年的心绪不稳,可也知道有些事情是自己不能知道的,就把心思花在棋局上,眼看着就要赢上一局,结果却被卫潋一手搅乱。可卫潋是自己的衣食父母,就算心中再不满也不能表露出来,顾师晨哀怨地应了一声,还是快步出去准备小菜和点心去了。
允墨见卫潋打乱棋局也不生气,只一声不吭坐着,拨开乱棋,拈起棋子一颗一颗排谱。
香阁里就剩下允墨两人,卫潋眼神闪了闪,轻笑摇着扇子,状似不经意地说道,“今晚可是允家和饶家联姻大喜的日子,啧啧,虽然只是平妻,听说饶家这三小姐生得沉鱼落雁之容,闭月羞花之貌,而陪嫁的礼车更是从允府门口一直排到东门,大公子可谓是佳人钱财两不误啊。”
眼角瞟见少年伸出捏子的手顿了一下,卫潋笑意更深,假装长长叹了口气,轻摇着扇子挡住自己控制不住掀起的嘴角,又说,“等明年开春,我朝的十六公主及笄嫁入允府,又是一桩美事,到时候围棋四大家中还有哪家能比得上允府的风光?”
“我知道。”允墨居然应了一声,抬头冲着卫潋展颜笑笑,敛眉低头,拈着棋子继续排谱。
卫潋左思右想猜不出沉默少年的心思,心中突然觉得刚才的试探有失风度,反而让自己的心思落于外形,自己是不是太看低允墨的城俯?
可再看见少年长长的眼睫毛不住地颤抖,笼罩在淡淡的金黄灯光中的脸孔上一层粉色的绒毛,那股邪念越来越凶,闹得心里痒痒的,卫潋禁不住伸手按住少年的手,沉声说,“墨儿,你就看着那人一步一步离你越来越远吗?你知道只要开口,我就会帮你……”
今晚,是允邻娶妻的日子,尽管是平妻。
这三年多来,和各个势力合作,允邻不能拒绝各个势力送进府来的男人女人,几个年纪大点的哥哥堂兄弟家里全部被安插了人手。允家得到大量的资金,朝堂上的势力也逐渐加强,连仰韶国的皇上也把最心爱的十六公主赐婚给允氏嫡系的大公子允邻,以示拉拢和牵制。
为了允家,允邻放弃了什么得到什么,允墨一一看在眼里,无怨,只是脑海里偶尔会出现那一张和记忆中那人太过相似温柔的笑容。对允邻莫名其妙产生的感情,允墨自己也很迷惘,究竟是把对方看成那人的替身,还是真的喜欢上那一抹温柔呢?
可还没等允墨理清自己的感情,允邻已经选择了另一条路,一条注定和围棋、和允墨背道而驰的路。既然如此,那就这么算了吧,自己可不是那个死守着自己感情的秦问晴,不是吗?
“我知道。”允墨抿嘴一笑,漆黑的眼珠毫无波澜地在卫潋身上一转,又说,“可,这是他的坚持。”轻轻移开自己的手,把棋子“啪”一声落在棋盘上。
卫潋还没来得及追问,门外几声轻响,顾师晨领着两个小仆带着食盒翩翩然走进。
等小仆摆好菜肴,顾师晨先盛了一碗野山参炖鸡汤递给卫潋,笑道,“卫爷,你看了一晚棋也乏了吧?这天寒地冷的您先喝口汤暖暖身子。我让小子们去拿前段时间爷送来的梅花酒,一会师晨弹首新学的曲子让爷品品。”
卫潋把汤碗推到允墨面前,笑着说,“墨儿还没吃东西,先喝汤吧!”眼角看见顾师晨强忍着怒意心中自然明白,又把顾师晨拉到怀里亲了一口,带着揶揄笑道,“师晨啊,你是不是吃醋了,看着小脸皱得……唔,象一朵花似的。”
“有这么俗的比喻吗?”顾师晨假意啐了一口,身体酥软倒在卫潋怀里粘着不动。
允墨照常视而不见,径自喝了汤,吃了几口菜也就放下筷子,拿起卫潋面前的酒壶给自己也倒上一杯,一小口一小口慢慢呡着。
“小墨,这花酒虽然清淡,可是……”后半段被卫潋扫来的目光制住,顾师晨咽了咽口水,其其地站起来,强作镇定盈盈笑道,“卫爷,小墨,这月色如画岂能无曲,师晨弹首新学的曲子让爷品品可好?”
卫潋精锐的视线扫他一眼,平常英俊的脸上闪烁着摄人的冰冷,手指摩擦着酒杯沿口金色的图案,终于还是含笑点头。

顾师晨不由得心底发寒,垂头走到一角。早有小仆备好琴,燃起香,顾师晨只低头拨动着琴弦幽幽轻唱起来,头却是再也不敢抬起。
心满意足,眼前又剩下少年一人,卫潋的嘴角翘得更高,试探着慢慢靠过去,手臂环上了允墨的腰,见允墨带着微醉的眼眸瞥了自己一眼,却没反抗,大喜,把胖胖软软的身体搂进怀里,凑到少年的耳边轻声说,“墨儿,只要你想,我会帮你得到一切。你要什么?允家的家主?棋宗?还是那个允邻?”
允墨毕竟年纪小,喝了几杯酒就有些头昏脑涨的,隈在卫潋怀里听见有人在耳边叨叨说话,沉默良久突然说,“开春后,我要开始游学了。”
“游学?”卫潋鼻端传来阵阵少年身体特有的味道,脑海里正幻想着自己和允墨纠缠的身影,闻言猛地惊醒,惊讶问道,“才三年,墨儿就出师了?”
“嗯,老师说我应该是时候到处走走,历练历练。”允墨摇晃着杯子,挪了挪身体,不习惯太过亲密的拥抱,想挣托开却被圈得更紧。
“什么时候回来?”卫潋眼睛里精光一闪,还是问。
“三四年吧,冠礼前会回来。”允墨又给自己倒了杯酒,一口饮尽。
“墨儿的意思是让卫潋这四年别动允家吗?”卫潋冷哼一声,视线更是锐利,眼睛里所有情绪都变的模糊不清,盯着怀里不知道真醉还是假醉的少年,问道,“我没得到想要的东西,墨儿凭什么让卫潋放过允家?”的73
“是啊,凭什么呢?呵呵……”卫潋听见允墨埋头低低浅笑着,等了良久也没听见对方后半段的话,低头看去,看见少年隈在自己怀里,圆圆的脸被酒熏得红艳艳的,嘴唇微张,缓缓一吸一呼,却是早就睡熟了。
每次不是装糊涂就是装死!咬着牙,死死瞪着睡熟的少年,卫潋自然是恨不得能把少年生生一口吞进肚子里。
“罢了,你是真醉还是假醉我也不追究了。”卫潋闭上眼睛,好一会又睁开,腾出一手摸着允墨圆滚滚的脸,仿佛叹息般缓缓说道,“好好的一张脸,偏要弄成这样?是怕保护不了自己吗?还是怕我?只是,你也想不到我居然会对这胖呼呼的身体感兴趣。唉,别说你,我也不明白啊……”
声音越说越低,最后无声无息,卫潋反复抚摸着熟睡中允墨的脸,那柔软胖圆的手感很好,让他根本不舍得松开手,渐渐往下,胖呼呼的脸让人觉得鼓起两腮,状似嘟起的嘴唇似乎正邀请别人的品尝。
卫潋愣了一会,小心翼翼调整一下位置,把允墨软绵绵的身体架在桌子前固定好,在柔软的唇上轻点几下。甜的,带着梅花的清香,卫潋醉了,忍不住细细舔着百般挑逗,诱使对方张开唇。酒醉的允墨丝毫没有反抗的余地,卫潋正想深入,却听见走廊里脚步声越来越近,然后是门口小仆轻声禀报。
刑少爷?是刑远?!卫潋放开允墨让他靠在桌子边,招手让顾师晨坐回自己身边。
走进来的少年穿着质朴大方,开始拔高的身体神采奕奕,原来青涩的脸孔变得更加锐气飞扬,浑身散发着干净清爽的气息,是刚满十六岁的刑远。
刑远根本不理其他,几个大步上前扶起趴在桌子上的允墨,发现他只是醉倒睡熟了而已,松了口气才抬起头注视着屋里另外两人,转过头不太情愿地对卫潋行了个礼,淡淡地说,“墨儿醉了,我带他回家。”
卫潋并不答话,摇着扇子,冲着顾师晨使了个眼色。
顾师晨一时还有些反应不过来,但随即脸色顿时变得苍白,勉强镇定笑着说,“这天也太晚了,家又离得远,不是师晨说,这醉酒的人可沉着呢!只怕刑少爷半路就没力气。要不,就让墨儿在这里留一晚,等明早他醒后再回去?”
“我家墨儿清清白白的,岂能在青楼过夜?再说,我早借了辆马车过来接墨儿,所以顾公子无须担心。”刑远忍不住冷声嘲弄着,有点不屑地看看旁边怯怯的顾师晨,过去小心翼翼地把允墨抱起来,又说,“卫爷,顾公子,刑远告辞。”
手上的扇子被捏得嗖嗖乱响,卫潋知道刑远对自己很是防备,只是自己根本没有借口留下允墨,无奈之下,只好使眼色让顾师晨放刑远离开。
卫潋负手站在窗旁,看着邢远抱着允墨走出花楼门口,门口不远处停着一辆有些陈旧的马车,邢远和马车里的什么人说了两句,然后就把允墨抱进车里,自己反而坐在前面赶车。
卫潋眼睛里的光芒越来越冷。车里有人,而且还是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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允墨闻到熟悉的味道,不由得睁开眼睛把凑近鼻端的小瓶推开,喘着气嚷道,“天,这醒酒的药二哥你就不能弄些香点的味道啊?这臭味让人恶心得想吐。”
眼前一双眼角上翘的桃花眼对着自己眨呀眨,性感而不太丰满的薄唇微微上翘着,带着揶揄的笑意说,“嗯,是可以调成香味,可不臭的话那不是很没意思吗?”
允墨胖呼呼的脸似乎鼓得更高,死死瞪着自家二哥一眼,还是舒舒服服枕着那人的大腿躺下来。这几年,允墨早就放弃和忽正忽邪个性飘忽不定的允季邶理论任何事情,就是允季邶似乎乐此不疲,每次把允墨一成不变的表情打破就得意洋洋上几天。
手指轻巧得把允墨的头发顺到一边,一路上就听见马车外传来杂乱的声音,不知道过了多久,允季邶开口问道,“卫潋,嗯,是那人?”
“十有**。”允墨打了个呵欠。
“那他怎么说?”担心的语调。
“要我。”允墨在大腿上碾碾,寻了个更舒服的位置。
允季邶手上一紧,迟疑着问道,“那,墨儿你……”
“我醉了。”允墨的嘴角弯了弯,带着莫名其妙的意味。
“呵,是你做的事情。”允季邶长叹一口气,说,“自古盛极而衰,再多的富贵繁华也经不住招人的嫉恨,允府,这样的日子长久不了。墨儿,二哥再提醒你一次,你没必要掺和在里边。”
允墨没有作声,只是伸出手环住自家二哥的腰,把头埋进怀里。
大哥,允墨能做的,只是为你和允家争取了四年时间。
**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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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汗,跑去起点看书了,
嗯,目前在追,回到康熙末年,回到原始部落当村长和纳妾记
又在**中翻出N篇女尊文,
就不一一细数。
看得正上瘾忘记更文了。
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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