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暖玉拥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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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阳城某处客栈的房中。
竹霜黛静默地坐着,木然凝望着前方。凌剑轩坐在不远处,盯着她,目光之中有几分焦虑。他几次想要开口,却都被竹霜黛拦住了,最终他还是忍不住:“霜黛,……”
他刚刚说了两个字,竹霜黛便打断了:“就当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吧。”
凌剑轩一怔,淡淡首:“是吗?”
“凌剑轩,你对多少女人说过那句话?”竹霜黛转过头,突兀地问了一句。
凌剑轩一愣,片刻才犹豫着道:“实情吗?”
“对我有必要隐瞒吗?”竹霜黛饶有兴致地看着他。
“每一个。”凌剑轩一字一顿地道。
“每一个吗?”竹霜黛低下头,随后又抬起,脸上是习惯性的微笑,却显得有些僵硬,“可是我和那些女人不同。”
“不错,但也不过是一个出身而已。”凌剑轩的语气依旧是淡淡的,实则已触动了心底最深处的痛。
“一个出身已经足够了。”沉默片刻,竹霜黛凝重地道,“假如是逢场作戏的话,下次别再对我说了;假如……算了,不可能的!”
须臾,凌剑轩便猜出了她未说出的话,只是无奈地微微一笑。
一时之间,两人俱不言语。
许久,竹霜黛率先打破沉默:“她从不饶恕任何背叛她的人,所以……”她望着凌剑轩,欲言又止,神色有刹那的担忧。
“现在我应该有权知道关于她的事了吧?”:凌剑轩早已是满腹疑问。
竹霜黛犹豫片刻,点了点头:“是。”
“她叫司寇幽彤,而皓星帝国的国王应该姓司寇吧?”凌剑轩显然已经猜出了几分。
“你想的没有错,她正是当今皓星帝国国王司寇昱敬的亲生女儿,而你那天见到的也就是她,以及她的贴身侍女冰秀。”竹霜黛缓缓回答。
“既然你是皓星帝国的长公主,她应该是你的妹妹吧,为何却要杀你呢?”凌剑轩不解地望着她。
“不,她不是我的妹妹。我的父亲名叫司寇矅敬,是上一任皓星帝国国王。我有一个妹妹,叫做司寇萱漠,此外,我再无……”说到这里,竹霜黛忽然停下,神色之中交织着犹疑与迷茫,片刻,她才接着刚才的话荐继续说下去,“再无其他兄弟姐妹。在我十五岁那年,父王于一次征战之中不幸亡故,他的葬礼举行完毕之后,国王的继任人选便成了一个难题。按照帝国的规定,国王死后当由其子继位,若无,也可由其女继位,但必须年满十八。由于我当时尚不满十八,所以最终便选了司寇昱敬任国王,而其实他只是司寇一族的远亲,只因委实无人,才不得不选他,算是父王的弟弟。同时,我被封为长公主,自动成为第一王位继承人。司寇幽彤是司寇昱敬所有子女中最年长的,所以是第二王位继承人。只要我死了,她就能成为第一王位继承人,也就能在以后继承王位。”
“原来如此。”凌剑轩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那么幻翚三部是什么呢?褐鹯、灰鹗及那些女子又与幻翚三部有何关系呢?”
“虽然司寇昱敬只是司寇一族的远亲,但毕竟他姓司寇,在他管辖的地方倒也颇能呼风唤雨,还建立了幻翚三部,分别为褐鹯部、灰鹗部、银鸩部,三部首领也就分别叫做褐鹯、灰鹗、银鸩。他继任国王之后,便将幻翚三部交由司寇幽彤掌管,还美其名曰保护她的安全。幻翚三部俱都经过严格训练,而且行事隐密,其中褐鹯部均着黄衫,灰鹗部均着蓝衫,虽然他们也不容小觑,但于我而言,总算是在明处,可是我却从未见过银鸩,甚至不曾看到过银鸩部的一个人,他们的实力究竟如何,我一无所知。”竹霜黛详尽地告诉了他。
“我记得上次在客栈之中你只用了一枚铜牌便令她们相信你是灰鹗。”凌剑轩回忆起了处细节。
“不错,因为只有褐鹯、灰鹗、银鸩三人能够拥有表明自己身份的铜牌。除此之外,便是司寇幽彤本人了。”竹霜黛立刻做了解释。
“可她们却轻易将铜牌交给别人,岂非很容易外流吗?”凌剑轩一脸的疑惑。
“轻易?不,她们每一次都是经过慎重考虑的,而且在完成任务之后即会回收。况且,又有多少人知道这些铜牌的作用呢?”竹霜黛的笑容之中有几许嘲讽之意。
“你似乎知道很多他们的事情?就像你刚刚对褐鹯所言。”凌剑轩继续追问。
“难道我要坐以待毙吗?我也在暗地里招纳了一些人,趁他们不注意的时候,尽可能观察他们的行动。”说着,竹霜黛的脸上显出几分得意。
“既然幻翚三部实力不俗,她为何还要雇杀手来杀你呢?”凌剑轩又提出了一个问题。
“因为幻翚三部的身份啊。倘若成功除去我,那么她自然可以找到替罪羔羊,事情也就解决了;可倘若失败,一旦为别人所知事情是幻翚三部所为,那么定然与她脱不了关系,到时候她又该如何收拾呢?所以,只有在我们到了神道帝国,她才敢用幻翚三总对付我们,这样即使失败,她也能够遮掩。”竹霜黛一一分析。
“为了一个王位,你们竟然……”凌剑轩没有再说下去,脸上是不顾一屑的神色。
竹霜黛清楚他想说的话,不禁一怔,随后摇了摇头:“你不会明白的。”
“是啊。”凌剑轩话锋一转,“以后去哪儿?”
“从现场判断,她们暂时还不会怀疑到我们身上,我想设法多了解一些关于银鸩的情况,所以决定再留几日。至于你……你……”竹霜黛欲言又止。
“我是长公主,而你是杀手。”良久,她才说出这么一句话,冷漠的眼神却无法掩饰内心的痛楚。
“我明白了。”话音刚落,凌剑轩已起身离开。
竹霜黛望着他的背影,喃喃自语:“炅,他是杀手,他只是一个杀手。”她努力微笑着,却只觉真的好难。
“秦时楼”是平阳城里最负盛名的行院。临近傍晚时分,院中异常热闹,佳人倩影穿行其间。
凌剑轩独自一人坐在桌畔,自斟自饮,显得与周围格格不入。
鸨母阅人无数,乍一见他,既知必定出手阔绰,连忙走了过去,殷勤地道:“这位公子是第一次来吧?我们这儿的姑娘们可都是远近出了名的,无论环肥燕瘦都有,不知公子喜欢哪一种?”
“我要见头牌。”凌剑轩干脆地道,接着啜了一小口酒。
“这……娇蓉现在有客。不过,还有一位新来的姑娘,就是脾气大了一些。”鸨母赔着笑脸,“不如找另两位……”
“不用了,我就要找那一位。”凌剑轩冷冷打断了她的话。
鸨母不敢得罪客人,立刻派人去请。不消片刻,一位姑娘缓缓下楼,到了他们面前。凌剑轩抬起头,只见面前的少女不过十七、八岁的光景,着一袭果绿长衫,玉色湘裙,头上一无所饰,只是斜出的发髻上埋了一圈茉莉花,清香阵阵,别具一番风韵。她的容貌清秀,然而一双美之中却流露出几多哀怨。
“妈妈,我说过不会接客的。”她的声音娇柔清脆,却坚定决绝。
鸨母刚想发火,只闻凌剑轩微笑着道:“姑娘可否陪在下喝一杯?”
“好了,别耍小性子了,好好伺候这位公子。”鸨母扔下这句话,便赶去招呼别的客人。
她斟了一杯酒,递给凌剑轩,冷冷道:“公子,请。”但她的眼中却闪过一丝不屑。
“姑娘,请坐。还未请教芳名。”凌剑轩接过酒杯,却只是温柔地盯着她看。
她回以漠然的目光,轻轻坐下,开口回答:“羽墨。”她的语气依旧是冰冷的。
“羽墨?很漂亮的名字,……”凌剑轩本想再说些什么,见她满含愁绪的双眸,心中猛地一动,只微微一笑,“羽墨姑娘,我还有事,改日再来拜访。”说完,他起身找到鸨母,交给她一些银子,并叮嘱了几句。
“哎哟,才这么一会儿工夫,那位公子就出钱包下了你,你以后可真有福了。”鸨母望着白花花的银子,笑的乐开了花。
羽墨鄙夷地扫了她一眼,转身上楼,眼前却闪过了凌剑轩的身影。
凌剑轩回到客栈,见竹霜黛的房中透出灯光,手距门仅半寸却停下了。他一脸犹疑的神色,最终还是缩回手,走入了自己的房间里。
竹霜黛听见他的脚步声临近,心中也是七上八下。然而,当脚步声逐渐远离并消失之后,她又不禁生出几许失落之感。
她吹熄蜡烛,轻轻吟道:“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她坐在床边,痴痴地凝视着一片漆黑,才淡淡一笑,和衣卧倒。
第二、第三日,竹霜黛都闭门不出,而凌剑轩没有打扰她,他的心中自有打算,也未外出。
第四日下午,凌剑轩走在街上,百无聊赖,不觉之间到了东郊树林里。他刚停下脚步,忽然传来一个凄厉的女声:“救命啊!快来人救命啊!”
他本不想多管闲事,但闻呼救之声一声高于一声,终究还是寻声探去。只见河边立着一个十五、六岁丫鬟打扮的女子,一脸的惊慌失措,正拼命叫喊着。
“发生什么事了?”凌剑轩不经意地询问。
“小姐她掉进河里了,公子你快救救她吧!”丫鬟似乎看见了救命稻草,忙不迭地哀求着。
凌剑轩望向河面,一个女子正在水中挣扎着,然而已渐渐呈现不支之态。就在她浮出水面一刹那,凌剑轩已认出她就是羽墨,立时不加思索地跳了下去,一个猛子潜入河底,牢牢抓住她,然后将她拖上了岸。
“小姐!小姐!”随着耳畔传来的焦急呼唤,羽墨缓缓睁开双眼,看着丫鬟,吐出几口水,接着迷茫地询问:“雁儿,怎么回事?”
“小姐难道忘了自己方才掉入河中吗?谢天谢地,你总算无恙!”雁儿心中的大石终于落了地,粲然一笑。
“哼,我倒情愿死了,那还落得个干净。”羽墨恨恨说着,慢慢站起,雁儿连忙扶住她。
“蝼蚁尚且贪生,姑娘又何苦轻言生死?”凌剑轩救了她之后便退居一旁,此时走上前来。
“是你!”羽墨惊愕地望着他,旋即冷冷道,“你为何会在这儿?”

“小姐,就是这位公子救了你啊。”雁儿不待凌剑轩作答,便率先抢着说出了口,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真的是你救了我?”羽墨的语气满是疑惑。
“快回去换衣服,否则会着凉的。”凌剑轩没有回答,只是关切地道。
“那么公子你呢?”羽墨的声音之中有了几分温情。
“我不会有事的。雁儿,送羽墨姑娘回去吧。”凌剑轩柔声叮嘱。
“不如公子与我们一同回去吧?万一你因我而病的话,我怎么过意得去呢?”羽墨羞涩地一笑,露出贝似的皓齿,嘴角边有两个深深的酒窝,叫人看了意乱情迷。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凌剑轩面现得意之色,不过稍纵即逝。
于是,他们一起回到了“秦时楼”羽墨的房中。
羽墨换了一身湖水色的衣裳,系着大红衣带,青山眉黛,素里红妆,颜色鲜明,更显风华绝代。
凌剑轩则换了一身短打扮,宝蓝的短衫、长裤,全然不同于平日的衣装。
“凌公子,不好意思,我这儿就只有这么一套男子衣裳。”羽墨抱歉地望着他。
“没关系,只是这套男子衣裳……”凌剑轩欲言又止。
羽墨一愣,立刻明白了他未说出口的话,轻轻解释:“我有时也会女扮男装外出。”
这时,雁儿推门而入,将两碗热腾腾的姜汤放在桌上。
“你先出去吧。”羽墨待她离开之后,端起一碗姜汤,递给凌剑轩,体贴地道:“凌公子,快点趁热喝下。”
“姑娘无需客气,直呼在下名字即可。”凌剑轩接过姜汤,一饮而尽。
羽墨轻轻吹了几口凉气,缓缓喝下姜汤,随后低声道:“那么你也就叫我羽墨吧。”
凌剑轩饱含柔情地望着她,她不敢直视,低下头,摆弄着自己的衣带。
半晌,凌剑轩想起了什么:“羽墨,为何你会掉入河中?”
“我走在河边之时,一不小心玉簪落进河里,我伸手去捡,结果就掉了下去,幸而凌公……剑轩你来的及时,否则我大概已经……”说到这里,羽墨的表情有几分惊恐,显然对先前之事仍然心有余悸。
“就为了一只玉簪吗?”凌剑轩觉得有些不解。
羽墨点了点头,从怀中取出一只玉簪,湿润均匀,打磨精致,价格定也不菲。她深情地抚摩着玉簪,感伤地道:“这是母亲留给我唯一的遗物了。”
“对不起,勾起你的伤心事了。”凌剑轩抱以歉疚的微笑。
“没关系。你一定也看不起我们这些青楼女子吧?”羽墨盯着他,眼神之中藏着几许悲伤。
“不,在这种地方的人又有谁没有满腹辛酸呢?”凌剑轩凝视着她,继而柔声道,“其实我很想知道你的身世,不过倘若不便透露的话,那也无妨。”
“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当然不应该对你有所隐瞒。”羽墨顿了顿,徐徐讲述,“我姓轩辕,原属书香门第,母亲也是大家闺秀,但在我八岁之时她便辞世了。一年之后,父亲续了弦,生活也算安定。岂料不久以前,父亲突发疾病身亡,我随同继母将他的尸骨送回老家,却在半途之中被卖到了这儿。”说着说着,她的眼角已有些湿润,声音也逐渐哽咽。
沉默片刻,凌剑轩温存地道:“别想这些事了,我有什么可以为你做的吗?”
“不用了,这毕竟是我自己的事情。”轩辕羽墨秀美的脸庞上露出坚毅的神情。
凌剑轩恍惚之间仿佛看见了竹霜黛,一时之间不觉痴了。
“剑轩,剑轩。”轩辕羽墨见他这副样子,心中一惊,连忙急声呼唤。
“哦,什么事?”凌剑轩猛地回过神来。
“你怎么了?”轩辕羽墨的语气之中流露出些许担忧。
“我很好。对了,”凌剑轩微笑着掩饰,“你今天受了惊,需要好好休息,我就不打扰了。假如有事的话,就来‘金虹客栈’找我。”
轩辕羽墨一怔,随即起身将他送至门口,温柔地叮嘱:“剑轩,保重!”
她目送凌剑轩离去的背影,忽见他停下,转身,两人含情脉脉地对视着。片刻,凌剑轩才重又向前走去。
轩辕羽墨的脸上泛起两朵红云,但须臾,她就轻轻叹了口气,感慨:“可惜如今……”
凌剑轩走在街上,不断回想着轩辕羽墨地一言一行,忽然她的脸变成了竹霜黛的脸,他猛地停下脚步,心中油然而生一阵痛楚。少顷,他才重新向客栈的方向走去,只是脸上多了几分愁容,脚步也不自觉地慢了下来。
他刚进房间,即见竹霜黛正坐在桌边,一见到他,立刻站了起来,轻轻道:“你回来了,我等了你两个时辰。”她淡然的话语将所有责备都隐藏了起来。
凌剑轩一愣,随后走上前去,倒了杯茶,喝了一口,克制住自己的感情,冷冷反问:“有何事?”
“我要你……”竹霜黛的话刚说出口,但闻“砰”的一声,房门被人忽地撞开了,进来一个女子,原来是雁儿。她乍见凌剑轩,马上冲了上去,大声叫喊:“凌公子,你快去救小姐吧!”
“救羽墨?出什么事了?”凌剑轩连忙拉住她,焦急地询问。
“……总之,你先跟我去吧。”话音未落,雁儿便飞奔出去,凌剑轩稍稍犹豫,也追了上去,顿时只剩下竹霜黛一人立在原地,茫然地看着这一幕。
片刻,她唤来小二,冷冷发问:“你认识刚才突然闯入的那名女子吗?”
小二搔了搔后脑勺,费力想着,忽然脱口而出:“哦,她是‘秦时楼’里的丫鬟。”
“这儿没你的事了,下去吧。”待小二离开之后,竹霜黛忿忿地道,“‘秦时楼’?哼!”她一脸怒容,摔门而出。
而凌剑轩随雁儿来到“秦时楼”门前,却见门口守着一队士兵,大门亦是紧闭,一片静寞,全然没有平日的热闹。
凌剑轩刚刚走近,一个士兵大喝:“来者何人?”
“我是来找人的,让开!”凌剑轩扫了他们一眼,径直走上台阶。
立时,两个士兵拔出长刀拦住了他,其中一人冷冷道:“今明两日‘秦时楼’不营业,你快滚吧!”
凌剑轩大怒,正欲动手,却被雁儿拉走了。到了一处僻静之所以后,他终于忍不住用开手,不解地询问:“雁儿,你不是要我去救羽墨吗?又为何拉我走呢?”
“你知道那些士兵是谁吗?他们可是太守派来的。”雁儿显然对他们深感恐惧。
“那和羽墨有什么关联呢?”凌剑轩觉得愈加疑惑。
“太守看上了小姐,要纳她为妾,明日就会送去府中。他担心会有变故,特命士兵守中门口,此外还有一队士兵守在里面,就连小姐门口也有人严加看守。他们不准任何人进出‘秦时楼’,我是借口为小姐买煎点汤茶才得以人后门溜出来的。”雁儿急匆匆地解释。
“是羽墨要你来找我救她的吗?”凌剑轩了解了事情之后,脑中开始思索解决方法。
“不是,小姐害怕连累你,还说什么‘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不准我去找你。但我不想眼睁睁地看着小姐羊入虎口,所以就来找你。公子你一定要救救小姐啊!”雁儿恳求他,声音带着哭腔。
“那你为何阻止上我冲进去救她呢?”说着,凌剑轩转身便要回“秦时楼”。
“不行!”雁儿挡在他面前,大声道,“你一个人怎么敌得过那么多人呢?要是你出事的话,还有谁能够救小姐呢?”
凌剑轩冷静了一下,随后柔声道:“雁儿,你先买好煎点汤茶回去,以免他们起疑,同时转告羽墨我一定会救她的。”
“多谢公子。”雁儿感激地行了一礼,迅速离去。
凌剑轩毫不迟疑,立时赶往太守府。他站在墙边,环视四周,见并无他,便施展轻功,纵身一跃,进入府中,旋即隐于树后。然而,令他大感意外的是若大的院中竟不见一个人走动。他又等了片刻,见仍无动静,闪身而出,这才发觉整个太守府死一般的沉寂。
他仔细搜遍所有地方,不仅没有寻见半个人影,也未发现任何打斗的痕迹,所有人就像突然消失了一般。
“究竟是怎么回事?”他心中疑窦丛生,却又百思不得其解。
“算了,先去看羽墨吧。”想到这里,他出了太守府,直奔“秦时楼”而去。但是门口的士兵依旧,他不想与之发生冲突,便一直候在不远处。
第二日酉时,所有士兵齐齐撤离,“秦时楼”重又开张,客似云来,一切又恢复了往日的喧嚣。
凌剑轩刚刚踏入院中,鸨母便迎了上来,满脸堆笑:“呦,凌公子,你来啦。”
“羽墨呢?”凌剑轩直接了当地询问。
“在她自己的房间,我立刻叫人……”鸨母的话尚未说完,就被他打断了:“我自己去找她。”说完,他匆匆上了楼。
凌剑轩推开门,轩辕羽墨猛地抬头,一见是他,立刻绽放笑颜,眼角尚留着泪痕,更显风雨之后的凄美。
“轩哥!”她终于忍不住,扑入凌剑轩怀中,放声大哭起来。
“好了,没事了。”凌剑轩轻抚她的肩膀,柔声安慰。
“轩哥,谢谢你救了我。”轩辕羽墨扬起头,泪眼婆娑。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凌剑轩替她轻轻拭去泪水。
“那天你走了之后,不久即来了一个人,说什么太守想要收我做小妾。我当然不肯,无奈妈妈畏惧权势,又贪图钱财,便答应了此事。太守怕我逃跑,命令士兵严守在外。我以为必定在劫难逃,岂料方才太守派人送来一封信,说他突然接到王命赴他上任,全家已于清晨离开,此事就此作罢。”轩辕羽墨顿了顿,感动地道,“我知道这一定是你想方设法让他们离开的。轩哥,你对我真好!”
“羽墨,其实我……”凌剑轩的话刚说出口,就被她打断了:“你什么都不用说了,我明白的。”
凌剑轩一时无言,片刻才微微一笑:“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
“等一下,”轩辕羽墨拦住了他,“不要走,留下来陪我!”她低下头,脸色绯红。
“可以吗?”凌剑轩不待她回答,便吹熄了蜡烛,房中顿时一片漆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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