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再回迪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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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红,一片血红,魔法咏唱的声音响成一片,冰,火,风,水系各种魔法将夜晚的天空染成绚丽的颜色,有如节日的烟火,在天空绽放开来,羽箭带着破空的锐鸣直射而来,呐喊的声音同绝望的呼号混成一片,一个身影在眼前踉跄了一下,颓然倒下。。。。。。
不要。。。。。。不要。。。。。。如果能够再快一点儿。。。如果能够更强。。。。。。
“好了,没事儿了,没事儿了。”是谁?温暖干燥的手掌,轻轻覆上额头,那让人心安的感觉终于令紧张的全身松弛下来,沉重的眼皮抬了抬,噩梦的诅咒退去。
AG挣扎着睁开眼睛,受到噩梦的影响,他的手还在不可自制的颤抖着,心脏狂乱的仿佛要掏出胸膛,身上是一层黏腻的冷汗。又做那个噩梦了,本来以为时间可以将心头的伤痕慢慢淡化,可是那个梦魇如同附骨之痈粘着他,无论如何也摆脱不掉。
“你的样子很痛苦,怎么了?”温和的声音,带着特有的熟悉的低沉,关切的问。
一瞬间他几乎要以为那些惨痛的过往真的是一场噩梦,梦醒了一切便又恢复如常,可惜,可惜,可惜那不过是他的一厢情愿:“我,没事儿,这是哪里?”
“旅店,托星欣的福,我们拿到了那一大笔酬金,就算是四人平分也足够挥霍一阵子了。”落霞端着一杯水坐在床边:“你不小心中了魅魔女王的魔法,所以一直昏睡到现在。要不要喝口水?”
“谢谢。”
门被“嘭”的一声踢开,AG头痛的揉揉额角,这种冒失的作风非那个人族女骑士莫属了。
“喂!AG你醒了啊唉,担心死我了,怎么样?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星欣的大嗓门几乎要掀了旅店的房盖儿。
“我很好,小姐。。。。。。”
“停!!!我最后一遍告诉你,我不是淑女,不要用那一套来要求我!!!!!”星欣夸张的捂住耳朵大叫。
“我只是想问,Raiden怎么样了。”
“他好的很,拿到一大笔钱,连半夜都要抱着钱袋偷笑。”
“喂,你这个有着六块腹肌的野蛮女人,背后说人坏话有违骑士精神哦”自打从落霞那里听到了这个词之后,Raiden在星欣的称呼前就加了这么一长串的标志性定语,“嗨,AG你醒啦?”
看着星欣气的发青的脸AG露出自打醒过来后的第一个微笑:“恩,我没事儿了。”
“呵呵,那还等什麽,我们动身去古鲁丁吧~哈哈,有这笔钱,我可以换新装备拉~”
“喂,你这个自私的家伙,AG才刚刚醒过来啊。”星欣狠狠给了他一拳,打的Raiden弯下要捂住肚子不住的抽气。
“我已经好了,再耽搁着也没意思。”AG好笑的摇摇头:“要一起去吗?”这句话是冲着落霞说的,私心作祟也罢,明知道他不是那个人,可还是希望身边有他相陪。
“好啊。”嘴角上勾,一个温柔的微笑浮现在脸上,谁说黑暗精灵是一个阴沉的种族?他们只不过是不善于表达罢了。
“哇~这就是古鲁丁城?好大啊!”一踏进城门Raiden就抑制不住心中的激动,大声赞叹。
“不要像个乡巴佬一样!”星欣一巴掌将他打的消音,训斥道。
“好啦,星,你第一次来这里也是这个样子。”落霞忍不住奚落她。
听道落霞的话Raiden冲星欣眨眨眼睛,给了她个“你也不过如此”的眼神,继续瞪大眼睛观赏周围新奇的一切。
“你不是要换装备吗?正好今天有集市,你们一起去吧。”AG冲广场中央热热闹闹的摆摊商人努努嘴,独自悠闲的向街边的酒店走去。落霞紧随其后也推门进了酒店。
“你不去逛逛?”看着紧挨着自己做下的落霞,AG吮了口苏打水问。
摸摸双刀的剑柄,落霞向招待点了一杯酒,:“我没什么好买的,你呢?干嘛呆在这里?”
“我也没什么好买的。”略带顽皮的冲他眨眨眼睛,把他的回答又原封不动的奉还回去。
“你。。。。。。为什么选择大地行者这个行业呢?”
“不知道,也许,我一生都注定要在艾尔摩-亚丁大陆上游走吧。”
“一生游走吗?为什么呢?寻找什么东西?还是躲避什么东西?”
AG握住杯子的手蓦然一紧,紧接着又松开来:“你呢?为什么要选择剑刃舞者?”
“因为我有一个梦想。”自打出生就有的梦想,并且为这个梦想一直努力到现在,也会一直努力下去,知道梦想实现的那一天——不管用什么手段。
“梦想。。。。。。吗?”AG的脸上泛出一丝奇特的温柔笑意,他望向窗外,目光似乎穿透苍穹,看向一个遥不可及的地方。
落霞看着他的笑容,有片刻的失神,在未来的很多年里,他留给他的记忆就只是那个微笑,如同世界之树斑驳的树影间撒漏下来的阳光,如此灿烂夺目,一不小心就会被灼伤眼睛。。。。。。
“唉。。。。。。”Raiden推开酒店的门,垂头丧气的走了进来,拉过一把椅子坐在AG的身边哭丧着脸,一声接一声的叹着气。
“怎么了?”AG有些奇怪的问,刚才明明还满脸兴奋的去买装备啊,怎么现在跑到这里叹起气来。
“那家伙钱不够。”星欣紧随其后也走进来,不由分说抓起桌上的杯子大大咧咧的喝了一口,随即皱起鼻子:“呸~~谁这么没品,竟然点柠檬汁!”
落霞用眼角瞟了瞟AG,示意星欣这杯柠檬汁属于那个“没品的人”
“。。。。。。”星欣看着AG波澜不惊的脸,暗中吐了吐舌头,连忙岔开话题:“啊。。。。。。Raiden要换的装备实在太多,那点儿钱买的了衣服买不了裤子。。。。。。”
“我打算把这个戒指卖掉,可是那些商人一看是我这样子就拼命的压价。。。。。。”从口袋里掏出那枚黑珍珠戒指,Raiden有气无力的趴在桌子上,如果此刻他的长耳朵能够耷拉下来,就十足像极了一只可怜巴巴的小狗。。。。。。“出的钱还没有直接卖给商店来的多。。。。。。”
“噗~~”落霞不小心一口啤酒险些喷出来,捂住嘴巴忍了许久,才咳嗽一声勉强把刚才的失态掩饰过去:“我这还有上次猎杀梅肯尼斯分得的赏金,你先拿去用吧。”一个重重的钱袋丢在桌子上,看得出来那里面的钱的确不少。

“谢谢,可是还是不够。。。。。。”看了一眼桌上的钱袋,Raiden的情绪并没有好转。
“我在迪恩城里认识一个工匠,也许他那里有一些旧装备,我问问看他能不能半价卖给你。”一只没有开口的AG瞥了一眼桌上的柠檬汁,自然而然的拿起落霞面前的半杯啤酒一饮而尽,站起身:“你们在这里等我消息,我很快回来。”
“好!”Raiden两眼登时放光,“AG你真是个好人~~~”
冲他微微一笑,AG拉开门走出了酒店。
迪恩城是个比古鲁丁还要小的市镇,街上除了有两三个矮人摆摊卖魔灵蛋和灵魂蛋之外,完完全全没有古鲁丁城的热闹繁华。AG从传送法阵里走出来,冲传送师小姐略微点头致意后沿着并不宽阔的大街,向市镇转弯处一条小巷走去。
阴暗逼仄的小屋子,透着金属和机械特有的浓重味道,一个老人只穿着一件衬衫蹲在炉火旁边,专注的敲敲打打。
AG走过去。自来熟的坐在旁边的一张椅子上,唤了声:“老爹。”
年老的矮人没有答话,仍旧专注于手头的工作,AG也不着急,只是坐在那里静静的等待着。终于红热的金属扔进冷水里发出“嘶嘶”的声音,高温作用下升腾起的水雾令视线有些模糊,被唤做老爹的矮人,直起腰身,搓了搓满是老茧的手掌,从口袋里掏出一只烟斗放在嘴边:“怎么有空到这里来,AG?”
“想问问你,我从前寄放在你这里的一些装备有没有卖出去。”
老人慢悠悠的吸了一口烟,又吐了出来,满是皱纹的脸上有着一双不属于他这个年龄的锐利的眼睛,现在那锐利的眼睛直直的打量着AG:“怎么?你要拿回去?”
“恩。”轻描淡写的点点头AG蹲下身,看看浸在冷水中的剑身,那把剑还是个半成品,单一ingkeyi看出来完成之后,它一定会是一把少见的利器:“老爹你的手艺还是这么精湛。”
没有理会他故意叉开的话题,矮人鹰隼一样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他的脸:“怎么?你想要做回以前的职业了?”
“不。。。。。。”知道含糊其辞的小把戏在老的成精的矮人这里没有丝毫用处,AG叹了口气,认命的说:“我遇到一个朋友,正好要换装备,那些东西于我来说已经没有任何意义,我想不如就送给他好了。”
“是吗?”矮人又突出一团烟雾,看那青色的烟在空气中飘散成一丝一缕最终消失不见:“你真的不打算再恢复身份了?这么多年,够久了,你真的打算在旷野上游荡一辈子吗?”
“老爹,不要再提了,你应该明白,不是恢复不恢复的问题,我已经失去做那个职业的资格。”摸摸腰间的匕首AG的脸在烟雾中有些模糊不清。
“那不过是你的自我惩罚,你应该知道,那种情况下,任何人都无能为力。。。。。。“
“好了,老爹,在这里隐居这么多年的你,应该能够明白我的想法吧。”打断矮人的劝说,AG的声音里有了一丝的不耐烦。
“呵~我早就知道你这家伙固执的像个矮人!”老人微笑,转身从柜子里拿出一只大大的箱子,打开来里面是折叠的整整齐齐的衣服:“喏,都在这里,一件也没有卖。”
“谢谢你老爹,把这些东西保护的这么好。”手指摩挲着衣服的纹路,法袍特有的柔软触感和衣料纹理见透出的魔法力量令他有无比怀念的熟悉感。
“全部都要拿走吗?”
“不。”从里面取出一件黑白相间的知识法袍,拿在手里,又把其余的放回箱子:“就这件就好了,其余的魔法力量太强大,他现在还驾驭不了。。。。。。”
“呵呵,你有一个‘小’朋友啊~”矮人把箱子锁好又放回到柜子里,突然捉促的一笑。
看着老矮人皱成一团的脸,AG也忍不住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是啊,当初我也没想到这些东西还会有用处。。。。。。“当初他拿着这些东西打算全部丢到海里去,还是矮人拦住了他,好说歹说以代为寄售的名义替他保管这些装备。
看着当初包裹在柔软法袍里的俊美身形现在套着硬邦邦的轻甲,老矮人突然叹了口气:“还没找到那个传说中的咒语吗?”
抱着知识法袍的手微微一僵,AG摇了摇头:“没有,毕竟是上古的传说,也许。。。。。只是大神官的一个谎言也说不定。”
就算是谎言也罢,若是没有这个希望支撑下去,当年你就已经死去了吧,矮人看着那张俊美的面容,这几年他过的一定很不好,神情有些憔悴,下巴有些尖削,不过倒是令他柔和的轮廓平添了一份凌厉的味道。
“不过,若没有意外,我们精灵不是有永恒的生命吗?”紧紧抓住悬在腰间的匕首,仿佛要依靠他获得支撑的力量:“不管去哪里,不管多少年,我都会去寻找的。”
“我要走了,老爹,朋友们还在古鲁丁等我。”站起身,拉开门,他想快点离开这个地方,有着过去的痕迹的地方,让他感到压抑,几乎难以呼吸。
“恩,那你要保重,老爹老了,但真的希望在有生之年,能够再看到你们一起来老爹这里喝茶。”目送他离去的背影,矮人又重重的叹了口气,从大开的房门透进来的强烈光线令他一瞬间有些不适应,模糊的视线中,仿佛又看到很多年前,两个意气风发的精灵族青年,站在自己的门前开开心心的诉说着各自的理想。
他们一个穿着刺尾狮的轻甲,一个穿着知识法袍,喝着茶,等待着他为他们打造第一把趁手的武器。
虽然分别属于白精灵和黑暗精灵,但种族的敌对并没有影响道他们亲密的关系。
“我要变的更强,站在你前面,把一切危险都切成碎片。”黑暗精灵青年大声说,伸出手在空气中做了一个劈砍的动作。
“那我就在你身后,永远保证你的身上不会有伤口。”白精灵青年的笑容和煦,如同春天吹过世界之树树顶的微风。
“。。。。。。这该死的太阳!”喃喃的咒骂了一句,老矮人伸手抹去眼角的湿润,方才的幻象登时消失无踪,他吸了吸鼻子,泄愤似的大力关上房门,方才的阳光弄得他眼睛很不舒服——他这样对自己说着,又努力将注意力转移道方才还没有完成的作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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