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8章 府上妖风阵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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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她的身边,则是清一色的丫鬟。
有的手臂搭着毛巾。
有的捧着精油,静候吩咐。
大约过了一盏茶后,一旁的柳嬷嬷小声问:“福晋,奴才瞧着您脸都泡红了,应该够时辰了吧。”
若音懒懒地睁开眼睛,淡淡的“嗯”了一声。
温泉虽好,可不能贪泡。
不然会头晕,浑身无力的。
毕竟,这玩意最是消耗人的热量了。
紧接着,就有奴才扶着若音起来,给她披上雪白的羊绒浴巾。
然后,她便趴在垫着厚厚毯子的长椅上,由着奴才给她搓澡。
那奴才是庄子上的丫鬟,专门练过的。
到了最后,就由巧风给若音抹上玫瑰精油。
这种干燥的冬天,若是泡了温泉不抹油,浑身都要起皮的。
若音趴在长椅上,双臂托在下巴上。
她感觉通身的经络和筋骨瞬间就疏通了。
体内的浑浊全都排出体内,缓解了疲劳。
可就在她颇为惬意的时候,眼前就被一抹熟悉的藏蓝色取代。
而周围,哪里还有一个奴才的影子,全都被遣出去了。
她慢慢抬头,就见四爷正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把衣裳穿好,爷去屋里等你。”他淡淡说完,抬脚就出去了。
片刻后,若音穿好衣裳,到了屋里。
就见四爷照常在那磨挲扳指。
但他手上戴的,不是之前那块翡翠扳指。
四爷之前那枚扳指色浓重,偏蓝黑色但不失绿调、质地纯净,是上等的佳品。
而他现在这枚扳指,是蓝田墨玉,色重质腻,纹理细致,漆黑如墨,也是佳品。
且上面雕着竹子和繁杂的纹路,看起来神秘而大气。
似乎与之前的翡翠扳指比起来,这个更适合四爷这种神秘而倨傲的气质。
“爷,本来我还担心你不喜欢我送的扳指呢,却不曾想,你居然戴上了。”若音给四爷斟了杯茶。
四爷接过若,漫不经心地道:“之前那枚扳指缺了个角,正好你这个还行,就换上了。”
扳指一般在射箭时,用来钩弦。
就是放箭时,也能防止急速回抽的弓弦擦伤手指。
所以戴的久了,难免就会有些许磨损。
若音柳眉一挑,笑着在四爷旁边坐下。
两人中间,隔着个小桌几。
四爷这人像来挑剔难伺候。
既然他都说还行,那就是真的满意了。
然而,一旁的苏培盛抽了抽嘴角。
心说主子爷想戴福晋送的就直说。
毕竟之前那枚翡翠扳指,可是一直缺个角,也不见爷换。
这时,一旁的四爷呡了口茶,淡淡问:“怎的想起送爷扳指了。”
“刚好百货行到了一块巴掌大的蓝田墨玉,我一瞧就觉着适合爷,便寻思着让人做点啥送给爷,这不刚好是爷的生辰么,就让人做了枚扳指。”若音没所谓地道。
“爷记得,这玉似乎很稀少。”
“稀少是真,但我听说这玉长期佩戴能养生,想说再稀贵也得送给爷。”若音攒着帕子笑了笑,道:“人都说喜欢和田玉的内蕴,觉着君子必配和田玉,但我觉着,这个蓝田墨玉反倒更适合爷。”
四爷浓眉一挑,“此话怎讲。”
“我是个俗人,就觉得它就跟爷似得,带给人神秘感和贵气。”
四爷冷不丁又被小女人拍了马屁。
偏偏女人的马屁拍得不明显。
说的就跟真的似得。
他轻轻咳了咳,道:“那爷问你,扳指里边那一圈,你为何叫人雕的一把箭羽,串着两颗心。”
此话一出,若音微微怔了怔。
苏培盛则甩了甩拂尘,把奴才都遣出去了。
“那是希望爷的箭法越来越好,一箭双雕。”
四爷没说话,只是转头,淡淡地扫向女人,似是探究。
对着四爷那双仿佛能看透一切的眸子,若音故作娇羞一笑,坦白道:“是,是想跟爷的心贴的更近一些,所以刻了那样的图案。”
对于女人的话,四爷微微顿了顿。
随即冷冷道:“有时间多花的心思打理府上,教育大阿哥,顾好自个的身子,别整这些没用的。”
每次他生辰,她总是有玩不完的新鲜花招。
“是,我知道了。”若音低垂着头,乖乖地应了。
心说她要是不整这些,那他就不晓得被后院哪个女人的礼物给感动了,哪里还有她什么事儿。
并且,要是真没用,四爷就不会立马就戴上了。
想来那个扳指,还是合他的心意了。
当真是个口是心非的男人!
四爷睨了眼跟小媳妇似得女人,起身撑开双臂,淡淡道:“安置!”
若音应了声“是”,就上前伺候四爷更衣洗漱。
等到屋里的蜡烛吹熄,两人躺下..................
次日清晨,休沐的四爷,就带着若音几个,回了府。
到了府里,若音就赶紧吩咐奴才们置办年货。
以及把府里装饰得喜庆些。
所以,忙碌的日子,难免过的很快。
到了大年三十这天,若音照常跟着四爷,进宫参加年宴。
期间,她四处张望。
还是只看到那个叫做阿茹娜的女人。
并没有看到八福晋。
如今八爷身边,似乎总是这个女人了。
要是不知道的看见,还以为阿茹娜是正妻呢。
不过她转念一想,八福晋如今还在坐月子,是要好好在府里养着身子要紧。
几个时辰后,年宴结束,若音就跟四爷回府了。
按照老规矩,四爷照常在若音的正院守岁。
此时,若音正抱着怀里的弘毅,稍微有些慵懒地坐着。
而她旁边的四爷,则是一直保持着坐如松的提拔姿势。
小雪花翘着尾巴,跑到弘毅跟前“喵喵”叫。
“给你。”弘毅毫不犹豫的,把手里的牛肉脯扔给了小雪花。
额娘说过的,要懂得分享。
见状,若音忍不住笑道:“小雪花,你怎么能这么贪吃,刚才我和爷就给你加过鸡腿了,你又跑到壮壮面前耍萌,要食,当真是调皮!”
语音刚落,就听身旁传来四爷淡淡的声音:“到底是你养着的猫,就是格外的狡猾些。”
若音的嘴角抽了抽,娇嗔地瞪了四爷一眼,“我就当是爷夸我好了。”
“你素来会往自个面上抹金。”四爷笑了笑。
于是,一家三口就继续闲聊了一会。
谁让这里没有电视、手机、电脑。
唯一消遣的方式,也就是靠闲聊度过守岁了。
若音低头看着怀里的弘毅。
他比去年长大了不少,已经能正常的跟大人沟通了。
黑漆漆的眸子里透着纯净和机灵。
婴儿肥的脸蛋啊笑起来时,露出洁白的牙齿,软糯可萌。
肉嘟嘟的嘴巴正吃着手里的牛肉脯。
若音捏了捏弘毅婴儿肥的脸蛋,道:“额娘的弘毅又长大了一岁,去年这个时候早睡觉了,今年还精神着呢。”

“长大了我就保护额娘。”弘毅吧唧着嘴里的肉脯,冷不丁说了这么一句话。
若音的一颗心,都要被弘毅融化了。
关键是她平时也没教他这么说,怎么就会说这么暖的话了呢。
她轻轻一笑,不知怎的,就存了心思想逗逗弘毅,便问:“壮壮,你长大了,想当什么?”
这应该是很多父母都想了解的一个问题吧。
只见弘毅吃着嘴里的肉脯,歪着脑袋,还真就陷入了沉思。
紧接着,他转头看了四爷一眼,睁大眼睛崇拜地道:“长大了想当阿玛。”
“噗嗤。”若音这个当娘的,实在没忍住。
若是光听表面,似乎听起来像是想当爹的意思。
但她自个的儿子,她还是懂的。
不过,四爷是个不解风情的男人。
所以,若音转头就见四爷面上有些冷。
估计是不满意弘毅的回答,但又不好在大年三十训话,只好面上紧绷的厉害了。
于是,若音便诱导弘毅说话,“壮壮,你的意思是觉得阿玛厉害,是你的榜样,所以你长大了要成为像阿玛一样的男子汉对吗?”
“对,阿玛坠厉害了。”不知道是太过激动,还是太过崇拜他老子,小家伙舌头有点打卷。
并且说话时,手舞足蹈,眼睛里有崇拜的光芒在闪。
“爷,听到了吧,咱家壮壮这是崇拜你呢。”若音道。
男人深邃的墨瞳,瞥了眼机灵劲的两母子。
轻轻笑了一声,道:“就是一马屁精,生了一小马屁精。”
“爷!”若音嗔怪地唤了一声。
四爷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好好守岁!”
若音撇了撇嘴,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就规规矩矩坐着了。
而这一坐,就坐到了凌晨12点。
等到外头烟花爆竹的声音弱了些,若音才抱着弘毅歇下了。
由于弘毅还小,便放在最里头歇着的。
四爷在中间,若音睡在外头。
谁让这儿的女人身份不如男人,得睡在外头吹蜡烛,伺候男人。
夜里男人如果要喝水了,女人就得立马端茶送水。
今夜,有了弘毅这个小家伙在旁边,四爷只是紧了紧女人的手,“睡吧。”
若音乖巧的“嗯”了一声,就沉沉睡去。
她是真的累了。
来了这儿后,很少这么晚才睡。
次日清晨,若音和四爷早早就起来,进宫给康熙、太后、德妃拜年。
而接下来的日子,四爷要忙着给宫里头的太子,年长的阿哥拜年。
至于那些小辈的阿哥,还有官员,也要给他拜年,他便忙着见客。
这样的日子,一直到初八,还是有客人登门造访。
若音知道四爷忙,便自个去了娘家一趟。
这一天,她忽而又想起了八福晋。
之前八福晋在娘家时,她就想去看看了。
但碍于从没登过门。
又深知大宅门里的弯弯道道,想来八福晋也不容易,她就不去添乱了。
如今八福晋回了府,她自是要亲自去看一趟的。
于是,她叫来了柳嬷嬷:“你去备些补品,要月子里吃了滋养身子的,再备一套烧蓝头饰,叫上巧风和侍卫,跟我去一趟八贝勒府。”
“哎。”柳嬷嬷应了后,就去准备了。
八爷府上,离禛贝勒府不远。
就这大雪天,不到半个时辰,就到了八爷府门前。
马车停下后,柳嬷嬷上前,跟门口的奴才沟通。
“我们家主子是来看望八福晋的。”
“如今八福晋在坐月子,不便见客,你们还请回吧。”奴才毫不犹豫地回。
“我们家主子可是四福晋,也不让见吗?”柳嬷嬷没好气地道。
简直岂有此理,妯娌登门拜访,都闭门不让了。
只见那奴才怔了怔后,难为情地道:“还请稍等一下,我去请示一下侧福晋。”
坐在马车里头的若音,将奴才的话听得清清楚楚。
她知道八福晋过的不好。
却不知道,八福晋过的如此不好。
就是有客要见,都得经过阿茹娜的同意。
倘若今儿要见八福晋的不是她,换做别人,或者八福晋娘家的人。
只怕根本就见不到八福晋。
片刻后,伴着一声“侧福晋吉祥。”
柳嬷嬷就掀开了若音的车帘子,道:“福晋,奴才扶您下车。”
若音便扶着柳嬷嬷的手,下了马车。
一下马车,奴才们朝她行了礼。
阿茹娜更是穿着一身喜庆的红色旗装,朝若音行礼道:“哟,今儿什么风,把四福晋吹来了。”
若音随意抬了抬手,示意她起来。
“我本是来看八弟妹的,却不知这府上妖风阵阵,连客人都不让进了。”若音昂着下巴道。
阿茹娜起身后,身子微微一僵。
随即笑道:“福晋还在坐月子,八爷便让我代管府中琐事,若是招待不周,还请四福晋见谅。”
瞧着倒是一副懂事大方的模样。
要不是若音早就在八爷娶这个女人当天,见到了阿茹娜的丑陋面孔,她就差点要被骗过去了。
果然,皇室个个都是影帝影后啊。
她牵了牵唇,漫不经心地道:“代管的就是不一样,一点规矩都不懂,也不晓得教奴才睁大眼睛看清楚,就一概不见客。”
“不是我说啊,皇阿玛总是叫爷几个兄弟友爱,后院妯娌们一团和气,要是人人像你这样,把家人拒之门外,这亲人之间还怎么维系感情了!”她的语气中气十足。
举手投足间,全是以正室的高姿态,压制着阿茹娜。
况且,她不止是身份上高了阿茹娜一等。
就是从辈分上来讲,也是阿茹娜的四嫂。
虽然她很少摆架子。
但她只要一想到八福晋。
再对上阿茹娜小白花似得脸蛋和作为,她就憋不住。
“四福晋说的是,阿茹娜谨记在心。”阿茹娜微微行礼,道:“可我也是为了福晋好,毕竟她还在坐月子,总是见客容易身子乏累。”
若音可没功夫听阿茹娜说这些虚话。
“行了,我要见八弟妹。”
阿茹娜微微一顿后,僵笑了一下,就让奴才带着若音去正院了。
只是,她看着若音的背影,眼里闪过一抹阴鸷。
“主子,这四福晋怎的这般嚣张。”一旁的丫鬟道。
阿茹娜冷哼一声,一脸狠毒地说:“呵,让她嚣张,我又不是没见过四爷,那位可比咱家八爷阴鸷难测多了,往后有她吃亏的时候,看谁能嚣张到最后!”
片刻后,奴才直接把若音带到了正堂。
小竹正在擦桌子,见了若音就跟见到救命稻草似得。
立马停下擦桌子,两眼放光地道:“四福晋吉祥!”
心说四福晋来了,要是能教教她家主子一些整治狐狸精的法子,那该有多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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