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土肥原贤二的魔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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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病的传染变得不可控制,野川决定带领残存的士兵退出山谷寻找日军主力部队。为了躲避美军轰炸,这支队伍在野人山的原始森林中迷失了方向。
饥饿、毒蛇猛兽和热带传染病像死神手中的镰刀,不断地袭击着这支队伍。日军士兵一个接一个的倒下,无边的热带森林成了绝望的坟茔。
在经历了整整十一个月的地狱行军后,唯一的幸存者野川终于走出了野人山森林。
不久后,他找到了一个日军要塞。令他吃惊的是,要塞中整齐地排列着十二具剖腹自杀的日军尸体。更令他震惊的,是无线电台中传来天皇用沙哑的声音宣布日本战败并无条件投降。
在那一刻,充满武士道精神的帝**人野川绝望了。他可以承受种种非人的痛苦折磨,但无法接受日本战败的现实!
就在野川颤抖着抓起军刀准备同那十二名日军一样切腹自杀的时候,他突然看到了套在自己右手无名指上的那枚三目神面戒。
根据铁箱上大吉祥天的封印咒语,只有找齐三枚轮回之环,才能进入黄泉之门。
野川放弃了自杀的念头,为了自己未竟的任务,开始如同鬼魅般出没在掸邦高原,进行着数十年漫长而无望的寻找。
但是神秘的三目神面戒再也没有了任何线索。
直到二十多年后,野川终于发现中国老将龙老头竟拥有另外一枚三目神面戒。可以想象,这个发现对于濒临绝望的野川来说是多么重要的一记强心针。
野川在探清了龙老头的起居习惯后,精心设计装扮成一个被困在岩缝中的残疾弱智,被龙老头营救后,顺理成章地留在龙老头身边。
尽管已经有了两枚三目神面戒,野川依然隐忍不发装疯卖傻。直到遇到我们,在集齐了全部三枚的三目神面戒后,他跟随我们进入了曼荼罗城,终于在我们找出龙镇之柱上的入口处才突然放毒发难。
听完这个白发苍苍的老日本鬼子口齿不清地讲述了始末缘由,我感到后脊梁开始出冷汗。
想不到老卫爷爷留下的三目神面戒居然隐藏着这么大的秘密,引发了军统和梅机关两大特务组织半个多世纪的苦苦追踪。而至于所谓黄泉之门内的“地球心轴”,居然同唐代高僧鉴真有关,真是匪夷所思。
但不管怎样,这些都是半个多世纪年前的旧事了。我读中学时,历史教科书上说了,犯下滔天罪行的是日本军国主义,广大日本人民也是战争受害者,而现在还是要提倡中日友好。
我一时也搞不清这个老鬼子该划到军国主义那边,还是划作广大人民这边。
这时,野川的面部肌肉因为兴奋而不停地抽搐着,使得他苍老的皮肤更如同蛇蜕皮般皱纹累累。那一刻,我心里在憎恨与厌恶的同时,也生起一丝可怜。
于是对他说:“你的故事倒是曲折的,经历也很不幸,但这所有的一切都是战争造成的。现在已经是二十一世纪了,战争早就结束了,连你们原来的那个天皇都死了十好几年了。你这么大年龄了,就别老惦记侵略的事儿了。我们可以帮你联系一下你们那儿负责民政的部门,争取多领点儿退休工资,早点回去日本乡下退休养老吧。”

听了我一席话,野川的面部肌肉猛地一扭,也看不出是气愤还是兴奋,但也似乎没有听随我劝告的意思。
我这个人,用王凯歌的话说,属于“肉烂嘴不烂”型的。看看野川疯狂的样子,心里多少有些胆怯,嘴上仍说:“另外你还放心,我们中国人民一向是宽大为怀既往不咎的。你们日本鬼子当年干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我们还担心你们老百姓饿死,结果一句话——就把战争赔偿给免了。”
刚说到这里,我看到野川眼睛都已经血红了,慢慢地从腰间抽出一把锋利的匕首。
事到如今,说不怕那是吹牛。我感到自己的脑门都有些发凉了,于是咽了口唾沫,干声道:“你现在只要放下屠刀,我们一定坦白从宽,治病救人——”
这时野川发出几声狂笑,那笑声像钝刀子磨石头一般刺耳,听得我头皮发麻。
他死死盯着我,用一种近似疯狂的声音,一字一字缓缓地说:“战争——没有结束!”
他的眼睛此刻已经变得血红,如同一只随时准备择人而嗜的洪荒野兽。
“为了土肥原长官的命令,我,牺牲了一切!甚至包括,自己的身体!”
“这一切,就是为了,天皇陛下!为了,土肥原长官!为了,大日本帝国!”
听着他狂热的声音,我在那一刻的感觉是:恶贯满盈的土肥原虽然被绞死了,但是他的阴魂不散,附在这个叫野川的鬼子身上,在经过半个多世纪的岁月后,还在人世间挥舞着它恶毒的魔爪。
野川扫视了我们一圈,然后伸出一只手指着那个洞口,缓缓地说:“这里,就埋藏着‘地球心轴’。通过它的巨大力量,我——就能回到历史中。”
“你们,这群支那猪,想象一下,我回到历史后的情形吧!美国人、英国人、苏联人,还有你们支那人,在战争中所有的行动,都在我的掌握中。那时,历史将被重写!中途岛,将成为美国舰队的坟墓!西伯利亚的冻土层,将铺满苏联士兵的尸体!战无不胜的大日本皇军,将从缅甸出发横扫印度,和德**队在中东会师!这才是圣战最后的结果!”
他的话让我感到一种深入骨髓的寒意。
如果——我说得是如果——这个丧心病狂的老鬼子能够回到过去,那么一切的历史进程都可能被改变!
没有了中**队反攻缅甸,没有了美军太平洋战争的胜利,没有了山本五十六座机被击落,甚至没有了落在广岛和长崎的原子弹,那么
抗日战争的结局会是怎样?
历史的走向会有怎样变化?
我们中国人民从独立自强,到改革开放的伟大成果,岂不是都要被这老鬼子一举抹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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