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不可解之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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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rì清晨,萧然那辆妖红sè的马车如一团焰火般出现,停驻在双苑的门口。
萧然早料到今rì会有许多人前来观看自己与朴永昌斗算学,但显然没料到来的人会如此之多,来得如此之早。
昨rì的考生几乎来了一半,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攀谈着,有人聚在门口,有人聚在山荫下,还有人聚在昨rì未曾撤走的榜单前。
妖红的马车太过扎眼,瞬间便吸引住了所有的目光。
“萧然哥哥!”
还没跳下马车,萧然便见到唐离儿一脸兴高采烈地朝自己奔来,咯咯直笑,好似捡了钱一般高兴。
萧然跃下来,摸了摸蹦到自己身前的少女的乌黑头髻:“离儿来得真早!”
“离儿想看看萧然哥哥打败那臭坏蛋嘛……”唐离儿率真地说道。
臭坏蛋……想起那家伙还真有些臭,萧然不禁莞尔。
看着那少女在萧然面前欢欣雀跃的模样,考生们不由得好生羡慕,心道这萧然也不知有何等魅力,总能讨得女子欢心,便是连这小女生也都向着他。
很自然地拉起唐离儿的小手,萧然缓缓前行,不少考生对他拱手行礼,萧然频频点头示意。
经过昨rì之事,除却那些对萧然的敌意深入心灵的人,其余的人对他的印象有了很大的改观,对这名文理双全的少年,他们打心里眼里佩服。
随着萧然步入双苑那张破败腐朽的柴扉,还在外面的人都紧随着他走了进来,有理科生告诉他朴永昌早已在里间等候了,他便随着那人往前行去。
走过蜿蜒的青砖石道,穿过古朴沧桑的茅草门廊,萧然一边打量着周遭的景致,一边与唐离儿说说笑笑。不知不觉,便走到了理苑深处,靠近燕然山壁的所在。
一口硕大的斑驳铜钟静静地挂在山壁下的支架上,萧然听过许多次双苑的钟声,如今倒是目睹了真容。铜钟旁是一口径长丈余的大水井,井沿离地三尺有余。
远远地便瞧见了端坐在水井旁茅草凉亭里的朴永昌,萧然蹙眉问旁边的理科生:“那些题在何处?”
“喏!”有人指着右前方的山壁,道:“就刻在那山壁上。”
走到凉棚前,萧然松开了唐离儿的手,对亭中的朴永昌道:“走吧!”
“你总算来了!”朴永昌轻哼一声,头也不回地朝那处石壁走去。
萧然紧随其后。
前来观看热闹的考生也都凑了过来,嗡嗡地议论着。
“你们说萧然能解出几题?”
“难说,兴许一道也解不出,毕竟百多年来还没有哪名学生解过。”
“也是,这九道题比之昨rì的算学考题怕是难了百倍不止。”
……
近千双目光聚集在石壁下那两人的背影上,直比这夏rì里渐次浓烈的晨曦更炙热了几分。
嵇云、陈方,南云公主一众唐宋阵营的人都来了,他们期盼看到的结果定然是与大多数人相反的。
理苑某间茅草房里,许多教习聚集在此间,透过由一根竹竿撑开的窗口,遥遥地注视着山壁下的情况。
“这两个人都是狂傲之辈,以为拿了个满分便天下无敌了,我理苑的镇苑九题岂是那般好解的?”说话的是黄志远,正是当初在幕后帮大皇子解苏焚香的九宫题的理苑教习。
范青山却是缓缓摇头,道:“这萧然不简单呐!”
黄志远长得有几分像宫廷敬事房里的太监,连带着说话也给人几分yīn仄仄的感觉:“他能花一rì时间找到些许眉目便了不得了,要知晓我入理苑这么多年,也才解出其中一题而已。”
这黄志远显然在一众教习中不甚讨人喜欢,顿时有人出声挖苦道:“虽说你添为理苑教习,但不一定比得上那萧然哦,他就是个鬼才!”
“笑话!”黄志远很是不屑。
“当初苏教习出的九宫题,萧然片刻间便作了答,你带了一众学生都没解出来呢!”
“你——”黄志远脸sè紫胀,顿时哑口无言。
……
在上千人的注视下,萧然和朴永昌仰着头,目光落在石壁上那斑驳的刻痕上。
双苑已有一百多年的历史,这九道题便也出现了百多年了,即便这石壁长年有人清扫,也难以扫去那抹岁月的沧桑。
九道题纵刻在石壁上,字痕凌厉,似有罡风扑面。
当二人的目光落在第一题上时,眉头竟是不约而同地皱了起来。
“依先贤之术,当世以三丈一尺四分为圆周之率,试另辟蹊径求之。”
朴永昌看着这算题,当即嚷嚷道:“这叫哪门子算题,这圆周率乃成举世公认之定数,何必再费心血去求它!”
萧然却是双目凝滞,有些茫然,脑海中的神秘记忆告诉他,这圆周率乃是无穷尽之数。在他的记忆里,丈位后近百位的数字都清晰无比,比当世的圆周率jīng准百倍,奈何他只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

理苑这道题还真有几分刁难,或许真不算一道题,这圆周率向来是一代代人殚jīng竭虑演算而来,哪能一朝一夕之间便可求出的。
“不知道解就不要瞎嚷嚷!”虽说心中颇有些赞同朴永昌的话,萧然依然不忘奚落他一句。
理苑早早地为二人备好了桌椅和笔墨纸砚,萧然坐了下来,摊开硕大的宣纸,嘴角微扬,准备落笔。
就在方才,他的记忆里涌出“割圆术”这一求圆周率的妙法,这个法子不算难,但颇为繁复,用它来演算竟可以将圆周率的值jīng准到毫位乃至忽位!
这必然是震惊世人的壮举!
眼见萧然智珠在握的模样,朴永昌那白皙的脸sè更显苍白,他咬咬牙,也坐了下来,眉头却是皱起了川字,感到一筹莫展。
随即,他便将目光移到其他算题上,想要跳过这道圆周题。然而,当他一道道题看下去时,眉头却是越皱越深。这九道题要么是有天文星宿的演算,要么是九宫八卦的推演,都是极为浩大的工程,以他的估算,没个一年半载根本解不出来。
此时此刻,朴永昌深深地后悔起来。奈何这局是他挑起的,由不得他退缩,权宜之下,他只好放下那毫无头绪的圆周题,开始演算自己较为熟稔的九宫八卦题。
苏焚香站在自己的房舍里,透过窗口,静静地看着笔耕不辍的萧然。
“小姐,你来理苑四年间也只解出了三道题,姑爷他能行么?”扫儿颇为萧然担忧,嘟嘴问道。
眉头轻蹙,苏焚香道:“那些题无一不属当世算学最难的范畴,他能不能解出,我也不知晓,毕竟时间太少了些。”
“都怪那个新罗人,什么都没弄清就拉着姑爷解这不可解之题。扫儿都知晓这算题可是颇费心血的,当年不就有学生解得吐血而亡么?”
“说什么呢!”苏焚香嗔了扫儿一句,“你家姑爷没这般愚笨,哪里会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嘻嘻。”
听苏焚香自然而然地说出“你家姑爷”四个字,扫儿不由得扮了个鬼脸,大笑道:“看吧看吧,小姐还是很喜欢姑爷的呢!”
“死妮子!”苏焚香懒得再理会扫儿,继续将目光放在萧然身上,她没有察觉自己渐渐变得与以往不同了。
时光便这般悄然流逝,金乌当空,不觉已近午时。
前来看热闹的考生们受不了这酷暑,而萧然与朴永昌也是毫无动静,顿觉好生无趣,便陆陆续续地走了,加之又到了用午膳的时辰,片刻后便只剩寥寥几人了。
唐离儿想着回去用膳,下午顺便给萧然带些吃食过来,跟萧然打了声招呼后,也离开了。
扫儿看着那个水灵灵的少女,问苏焚香:“小姐,你不吃醋么?”
“一个小姑娘罢了,吃哪门子醋。”
苏焚香嘴上这般说着,没来由想起先前萧然牵着那唐离儿缓缓行走的画面,心想着自己与他有着夫妻之名,却也不曾如此亲密过,心里多少有些不舒服。
“扫儿,你等会给姑爷送些膳食过去。”苏焚香终究不是一般女子,很快便将那丝不悦掩了下去。
烈rì当空,尽管身在山壁下的荫凉处,萧然还是觉得燥热无比,加之解题解得急,一袭锦衫早已被汗水浸透。
桌案上的宣纸不知用了多少张,萧然头上豆大的汗珠滴落下来,打湿了素白宣纸,晕成一圈一圈的淡黄sè水痕。
那边的朴永昌比他却更是凄惨了几分,至少萧然无需太多思考,他却是绞尽了脑汁,半晌才落笔在宣纸上画那么几下。
看着那白纸黑墨,朴永昌渐渐有了一种眩晕的感觉。
萧然虽说有些燥热疲惫,却是解得游刃有余,他瞥了一旁的朴永昌一眼,发出一声嘲弄般的嗤笑。
便在这时,一道熟悉的少女声音从萧然身后传来:“姑爷,你先歇歇吧,小姐叫我给你送膳食来了!”
萧然蓦然回头,看到了扫儿那如chūn花绽放般的笑脸。
(昨天五点睡的,白天上班瞌睡不断啊,今天实在困得不行,这章码得艰难无比,凌晨二点,总算码完了。
通往成功的路必然充满了艰辛与寂寞,我总算是深深地体会到这句话的含义了。
书友们你们在哪里呢,明明有蛮多人在看,却是不见踪影啊。群里面还只有几个人,上千个位置虚位以待,等着你们!另还请没收藏的兄弟姐妹收藏一下,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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