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然后他很郑重的说:“蜀山也真有个二长老,这个二长老家也有个孙女儿。”
“啥?”
我震惊了,不会吧,我随便说说居然说的这么准,照这么着我不用去打工了,在上摆个摊子给人算命,挂个“铁口直断”的小牌子,一准儿生意兴隆。
“是真的,”他说:“你的担忧有道理。”
呃……
我有点儿愣神儿,然后一脚不知道绊了什么,害我差点摔个狗啃泥。
“你走大平地也会摔啊!”那个没同情心的苏和在后面嘿嘿笑,不过笑了两声儿就消音了。
我原以为他是怕我拔拳追杀才自己识相的,结果他从地下拾起样东西来:“这什么玩意儿。”
我也凑过去看。
估计就是这东西把我绊倒的。
“好象是……剑鞘啊。”
他点点头:“是剑鞘,不过,都烂成这样儿了。”
我接过来,翻来覆去的看了几眼:“和景阳门那些道士的剑鞘很象啊。”
“嗯,就在他们后山,大概不知道是哪年哪个人丢在这儿的。”
我抹抹顶上的灰泥:“拿着,到山下卖给铁匠,没准儿还能换俩馒头钱呢。”
他打量一下:“就算能换着馒头,也是素馒头。”
我同意。
这地方物价行情我知道,肉馒头五文钱一个,素馒头是三文钱一个。
我看这破烂也就只值个素馒头的价。
我们在山里转了两天,吵了三四回嘴,都是因为遇见岔路意见不一。他说该向左,我说该向右,吵吵半天,最后常常是不左也不右,取中间那一条。好在这家伙天生找食儿的本事很强,虽然迷路,但也没饿着肚子。灰头土脸的,衣裳也被刮坏好几处之后的第三天,我们终于是从山里走了出来。
有条山溪从路旁边流过,我过去捧起水来喝了两口,然后洗手洗脸。他坐在一边儿,嘴里咬着一根草,一双眼闪动着应该算是狡黠的光芒。然后他踢掉一只鞋,把脚伸进水里。
“唔,舒服……”
我想还好我已经喝过水了。
把那根破烂剑鞘在水里涮涮,洗掉上面的泥圬,说不定干净点儿,还能卖出个肉馒头的价呢。
“哎,你看。”我喊他。
“嗯?”他头凑过来。
“这上面镶的是银子吧?”我指着那上面残了半边的镂花。
“可能是吧。”他眯起眼:“上面刻着字呢。”
“字?”我认的字不多,还是在私熟偷听偷看学来的。仔细瞧瞧,洗去了泥的剑鞘上还真有三个字。
“刘……宇?”
“刘长宇。”他说。
我撇撇嘴:“名字不咋地。”
“嗯。”他说:“不过,景阳门的排行,景,玉,长,明,礼,瑞,阳。这个剑鞘要真是景阳门的,那这个人还是那个什么二长老的师叔辈呢。”
我瞪眼:“这么久了?有没有一百,两百年?那这东西肯定更卖不上价了。哎,你说这上面到底是不是银子的?”
他说:“反正素馒头也没有什么好吃,这东西就留着吧,赶明说不定在哪里再拾把光剑插里面,你也就有剑了。要去拜师,有把剑总比没有强。”
这说的也有道理。
剑鞘洗干净以后,上面的锈斑却弄不掉。又在路边捡了根绳子挂着,就这么系在腰里。
从这里去蜀山,走路要走两三个月呢。我们一路走一路找吃的,后来在江边扒上了一条货船,走了半个月的水路,总算是省了力气。

但是却没想到,我晕船……
吐得一塌胡涂,昏天黑地。这没办法,我以前从来没坐过船,怎么会知道自己晕船呢?
太……实在是太……
太浪费了!
遇到苏和之前我好象都没有吃的这么饱过,他在河里抓鱼的本事也是一流,一不用钓竿二不用渔网,谁晓得他是怎么抓到鱼的。
结果好不容易吃饱的肚子,居然又被迫哇啦哇啦的吐了个干净,到最后酸水也吐光了,开始吐苦水,黄绿的色,苦的我要死,脸皱成一块破抹布的样子。
“都吐胆汁了。”苏和提了水,把被我的吐出来的东西溅到的船板冲干净,把我拉到一边躺下,拿东西垫在我头下面。我耳朵里嗡嗡响,好象听见他说:“再努把劲儿,我看你能把五脏六腑都吐出来……”
那我不就死啦?吐出来内脏人还能活嘛!
不过,兴许妖还能活……
可我到底是人还是妖呢?我自己也不知道啊。
可能我迷迷糊糊,把这句话问出声来了。
然后听见苏和在说:“人和妖有什么不一样啊,区别就是人是人他妈生的,妖是妖他妈生的……”
我真的很想笑,这家伙真有意思。
过了一会儿,我又觉得他往我嘴里灌东西。
“喂,什么啊?”我呛得咳嗽,觉得很辣。
“酒。”他说:“醉了兴许你就不晕船了。”
我软的象烂泥一样瘫在那里:“胡说……没听说过喝酒治晕船的。”
“行不行的,试了才知道啊。反正我见人给鸭子灌过酒,灌了之后那鸭子可神气了。”他把我的嘴掰开,硬往下倒。
那是要做醉鸭之前的步骤好吧?
难道他想吃醉人?
迷迷糊糊的,再醒过来已经下船了。我只要一沾到实地上,立刻觉得精神不少。苏和坐在我旁边儿,正用小刀削一片竹子。脚边烧了一堆火,头顶上是满天星星。
“喂,这是哪儿?”我踢踢他。
“不知道。”
“没到蜀山吗?”我狂晕:“那怎么下船了?”
“你的晕船神仙也治不好,再坐船的话没到地方你先翘辫子了。”他说:“还剩几百里路,我们爬也能爬到,你就不要硬撑了。”
“哦,”他说的也对,我倒下去继续躺着,坐着太累:“你削什么呢?我们要改吃竹子?”
“不是,我觉得你那个剑鞘总空着不是事儿,给你削个竹剑先插里面。
“我饿。”
“我知道,可你现在肚里空空的,我刚才烤了只兔子你也不能吃,那太油了。你等等吧,回来给你找点清淡的先垫一垫。”
我有气无力的说:“谢谢你啦。”
他嘿嘿一笑:“甭客气,咱俩这是什么关系,谁跟谁啊。”
我认真起来:“你说咱俩是什么关系?”
朋友?同伴?难兄难弟?
他把削好的竹片在剑鞘口那里比划比划,噌的一声轻响,严丝合缝儿的插了进去:“咱就是这剑和剑鞘的关系嘛!”
剑和剑鞘的关系?
我看看他,又看看那竹剑和剑鞘。
意思是说……关系很好吗?嗯,剑和剑鞘的关系,应该是很好吧?总是贴合在一起不离不分……
不过,他咋笑的那么古怪呢。
书书网手机版 m.1p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