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四、明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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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行至许昌。这里是曹魏故都,三国遗迹不可胜数。可惜赵佣等人心切解毒疗伤,无意多做停留,只打了个尖,买了个丫鬟服侍三女的吃喝拉撒,便继续往洛阳前进。
刚至灞陵桥,迎面却碰到两个老熟人。不是别人,正是慕容复与风波恶。
慕容复自从逃离燕子坞后,便有风波恶保护着,前往伏牛山一带的别庄养伤。因为慕容氏的一些金钱往来,以前多由邓百川负责。如今他已身亡,通讯断绝。慕容复只得在伤好后,亲自往各地重新恢复联系。今日二人正是来查看许昌的产业是否安好的。
风波恶走在前面,看到赵佣赶着大车迎面而来,只叫了一声:“小子,你去死吧!”便挺刀扑了上来。
赵佣肚子里叫苦,不是因为风波恶,是因为他后面还有个慕容复。但是刀已近身,只得挥起马鞭,卷向风波恶手腕。
此刻慕容复也已扑了上来。但他心计深沉,却还顾忌车中另有他人,因而一击即走,始终不在大车旁停留。赵佣手持马鞭,抵挡了他二人三五个照面,车中几人已经知道有了敌人。只是所中之毒未解,却连探头查看都是不能。
赵佣被二人缠住,不过几十招,已落在下风。一来慕容复与风波恶毕竟是两个人;二来那风波恶此刻完全是在拼命,往往对于赵佣的攻击不加理会。除非是打向他要害部位,否则只是硬捱上一记,继续猛砍。赵佣知道如此下去,自己只怕要被二人所败,开始打起了逃跑的主意。只是二人缠得太紧,他一时间还真想不出法子来脱身。
正在焦急之时,忽然听得一个极悦耳的声音传来:“善哉!能在此处得遇慕容公子,实在令小僧欢喜无限!故人之后,当真一表人才。可喜可贺!”
赵佣大惊,这声音好听倒也罢了,可是说话那人的功力却比慕容复还要高,与自己只怕是不相上下。慕容复如果得了这个帮手,自己死期至矣!
那边慕容复已转头看去,只见桥上下来一个一身黄袍的和尚。这和尚布衣芒鞋,不到五十岁年纪,脸上神采飞扬,让人一望之下,便生亲近之心。心里奇怪,自己从未见过这和尚啊,不由得开口问道:“恕慕容复眼拙,请问大师是何方高僧大德,居然认得我?不知大师所言故人,莫非是指家父么?”
那边赵佣一鞭卷住了风波恶的脚踝,让他摔了个筋斗。也得空看清了来人,心跳加速之余,也稍微安心,为了活命便抢着问道:“可是吐蕃国师,大轮明王驾到?你拿到‘六脉神剑经’了?”
来人正是鸠摩智。赵佣只看了他一眼,便叫出他名号,已经让他心中奇怪。待听到他提起“六脉神剑经”,心中惊讶更甚之余,却也不由自主的怒火涌起。他确是已经去过大理天龙寺,只是被枯荣大师带领五大高手的剑阵所败之余,却又烧了剑谱。他平白结了个大仇,毫无所获不说,又不是人家群起围攻的对手,只能灰头土脸的撤退。来到中原,其实是早有打算,碰运气来的。刚才从慕容复的武功路数里认出他来,就是一喜,正盘算着怎么忽悠慕容复,带他前往那“还施水阁”呢。没想到却被人一口道破自己行藏,不免对这个能够力敌慕容复外加一人的小子,也好奇起来。
鸠摩智开口问道:“正是小僧,不知尊驾何人,竟然似乎对小僧非常熟悉?”
慕容复听到乃是吐蕃国师,却不愿他知道赵佣来历。大宋与吐蕃素来关系还不错,若是这大轮明王出手帮对方,自己就更没有胜算了。开口道:“竟然是吐蕃大轮明王,当真幸会!请稍待片刻,慕容复杀了这小子,再来与国师亲近。”
赵佣却哈哈一笑:“小子一向对明王仰慕非常,因此知道些明王的事情,也不足为怪吧!还请明王帮我阻拦一下这两人,回头小子自然有明王需要的东西奉上。”
鸠摩智被他说得一皱眉。这小子把他说得甚是不堪,好象他堂堂吐蕃国师,便如那见利忘义的奸商一般,他自然不喜。但是也不愿平白出手帮助慕容复。眼珠转动,已经得了主意:“我先出手,让他两家罢斗,再定行止!”想到就做,抖手虚斩,三记火焰刀分别劈向三人。口中同时说道:“三位不必忙着动手,先说说清楚,也是不错!”

他这三记火焰刀分袭,取得都是三个人不得不招架的部位。慕容复翻身后跃,避开了这一刀,赵佣也是矮身闪躲,惟有风波恶不当回事,将刀身一挡,“当!”的一声,那钢刀居然微微弯曲。风波恶一惊,才知道这番僧居然是与慕容复、赵佣差不多的高手,非自己所能敌的。
三人既然被他分开,一时也不能相斗。慕容复便冷着脸道:“明王这是何意?”
鸠摩智还未开口,赵佣已经笑道:“哈哈!多谢大轮明王仗义援手,或许你有所不知,这位慕容公子如今已经是丧家之犬了!如今他燕子坞已被烧成了白地,不复往日辉煌了。”他是有意如此说,因为心知鸠摩智不过是贪图他慕容家的武学秘籍,所以早早的说出此事。言外之意就是,你鸠摩智也不必再打那“还施水阁”的主意了,那地方已经被一把火烧了个精光。
果然鸠摩智听了,脸上露出一丝惊讶、失望的表情,问道:“慕容公子,当真如此?”
慕容复狠狠的道:“正是这小子所为!大师若不拦我,让我得报毁家之仇,慕容复定当重谢!”
赵佣一撇嘴:“就凭你?”
风波恶一挺单刀:“还有我,你这阴险狡诈小人,我三个兄长都死在了你手上,今日咱们不死不休!”
一旁鸠摩智明显对慕容复所说的重谢有了点兴趣。但是他智慧远在慕容复之上,慕容复没有明言,他却不会上钩。淡淡的说道:“你们既然仇恨难解,小僧也无可奈何。不过小僧身为出家人,还是想劝告各位,不要再怨怨相报了!”
赵佣此时已经盘算清楚,微微一笑,开口道:“明王啊!说来你也算天下少有的智慧之士,怎么能轻信他们的一面之词?不错,我的确是烧了参合庄。可是你就不奇怪,凭我一个人,哪里来得这么大本事吗?嘿,我向来尊敬你,当然不会象他们那样隐瞒。实情是他慕容氏阴谋造反,所以被我朝廷派兵剿灭。想明王以吐蕃国师之尊,实在不方便参与此事。不过若是国师能仗义援手,回头小子不单会在我大宋皇帝面前为您美言。更会奉上少林《易筋经》以做答谢!明王精通少林七十二绝技,想来这本经书一定能令您佛法更为精深的!”
他这番话让鸠摩智大为心动,但他也正如赵佣所言,不是轻信之人。微笑开口道:“敢问尊驾到底何人?我为何要相信你?”
赵佣听了,知道他已经上钩,踌躇了一下道:“我乃大宋晋王赵佣,明王应该相信我刚才所言了吧?”
鸠摩智眉毛轻挑,走了过来合十道:“原来是晋王殿下,我在吐蕃偏僻之地,也曾听闻殿下的聪慧,不想今日一见,武功也如此高明。当真英雄出少年!不知刚才殿下所说,可是当真,要知那经书,可是少林至宝!”
赵佣哈哈一笑:“明王放心,我绝无虚言!”伸出手来,“我可与明王击掌约誓,定将那《易筋经》奉上。若有违此言,死后下那拔舌地狱!”
鸠摩智虽然对他这誓言不当回事,但他既然这么说,却也抱着希望和他击了一掌,口中说道:“好!那小僧就帮晋王这个小忙!”他之所以答应赵佣,实在是因为分析明白了,自己能在赵佣这里得到的好处,明显要比慕容复那里要划算得多。不止是武功一项,能够与大宋的皇帝交好,也是一桩划算的买卖。
慕容复一见不妙,拉了风波恶一把,口中说道:“没想到吐蕃国师竟是个如此卑鄙的小人,后会有期!”转身欲逃。
赵佣与鸠摩智怎么会让他们如此轻易逃脱,双双跃起,扑了过去。
风波恶大叫一声:“公子爷快走!”推开慕容复,反身扑向了离他较近的鸠摩智。虽然被鸠摩智在胸口连斩了两刀,但依然展开双臂,抱住了鸠摩智的腰。口中吐着鲜血叫道:“快走!”
慕容复自然不用他提醒,早没命的奔逃。赵佣追了几步,却不放心鸠摩智,便回转来。
只见风波恶大口大口的吐着鲜血,躺在地上。身上有四五处焦灼的痕迹,显然是很难保住性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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