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幽冥黄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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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黑白无常,陆子犯拖着破败的残躯,与飞羽并肩行在幽冥路上。
越是接近幽冥尽头,阴森森地鬼气也越是厚重,前方目力能及之处,赫然显现一道旋转着的阴阳鱼形状的巨大漩涡,据黑白无常先前所说,过了这道门儿,便是属于幽冥地界了。
“哈哈,‘一入幽冥勿还乡’,夫人,咱们到了幽冥地界哩!地底阴气太重,你我还需小心,莫让地下世界的九幽尸气侵袭了身体。”说着拿出黑白无常赠与的“勾魂幡”以及“锁魄链”,将“勾魂幡”给了飞羽,自己拿了“锁魄链”。
但见这幽冥两大锐器一出,瞬时放出森冷地光泽,幽深地阴气,无需刻意催动,便自发地散出摄人心悸的九幽之气,但见光影闪烁,影影绰绰,无数地牛鬼蛇神参杂其间,周围如同隔了一层朦胧大雾,二人置身此中,身体顿时恍恍惚惚,飘飘渺渺,再难与外界分开,若是不仔细分辨,根本发现不出二人竟是有形体的人类。
一脚踏进生死门,很快过了旋转着的阴阳鱼状的漩涡通道,二人终于来到了地底深处。
幽冥地下凄凄惨惨,渺渺茫茫,浑无一丝人烟气息,放眼望去,入目之处一片荒凉广褒,幽暗昏黑。这里没有日月星辰,也没有宇宙星空,甚至连最起码的光线也欠缺,有的只是蓝绿色的缕缕阴气,整片天地里充斥着死一般的寂静,浑浑噩噩,不辨物种,举目向着头顶望去,只觉其高不知几许,混混沌沌,竟是一眼望不到边儿。
昏昏沉沉、寂寂寥寥,地下世界里透着一股沉闷的压抑氛围,另人胸膺若堵,心绪烦闷,飞羽虽未表现出什么,但心底却是一直惶恐不安,惴惴难言;而陆子犯几乎无法自控,差点就要放声大吼大叫,以缓解死一般的沉郁,几近麻木地神经。
前方出现一条滔滔大河,横跨整个地底道路,河面寒气滚滚,腥风滔滔,透着逼人骨髓的森冷气息,饶是二人有着“勾魂幡”跟“锁魄链”护体,依旧被这股阴气侵袭得身躯打颤,牙齿咯吱作响。
原来这条大河就是有名地幽冥黄泉,黄泉之水混混沌沌,浑浊不堪,内里怨气缕缕,如若实质,就像在湖面铺洒一层浓浓水汽,只不过这里的水汽却是漆黑色的,陆子犯的眼力今非昔比,但在这幽冥黄泉之畔,却不能望眼欲穿这不知有多宽的辽阔黄泉。
顺着幽冥黄泉的水流方向,沿着河岸一路前行,二人在“勾魂幡”、“锁魄链”的掩护下,身躯飘飘荡荡,如同游魂野鬼,穿梭在这幽冥地下。
自从踏入这幽冥地界开始,陆子犯怀里的蚩尤旗便没有一刻停止跳动过,那情形仿似千年饿鬼乍见美食当前的反应一般,陆子犯自然知晓,这里的鬼魂正是蚩尤旗所最渴求,最需要的食物养分。
幡面上的魔神虚影若隐若现,前不久曾硬挨了大力、泼法各自一记佛门“卍”字印,魔神那本已凝聚实质的身躯再次溃散,成了眼前的凄惨之状,陆子犯想到这里,心中又是一阵来气,当下暗暗下定决心,既然来到了幽冥地府,说不得要狠狠地捞上一笔。
顺着地下黄泉,也不知走了多少路途,行了多长时候,忽地前方豁然开朗,昏昏沉沉地世界里多出了无数地白鬼冤魂,
前方两排刀甲鲜明,旌旗林立,立着一排排幽冥鬼卒,中间是一条道路,各有牛头马面挥舞着哭丧棒,大呼小叫,引领鬼魂通行其间。
二人走得近了,但见前方一座大桥,横跨黄泉两岸,因黄泉宽阔不知几许,此桥的全貌也未能尽显目中,通往黄泉对岸的另一端桥头,隐在幽深昏惑的阴雾尸气当中,却是摸不着边迹。

那些鬼魂大军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幼,有五大三粗者,也有手无缚鸡之力者,但这些鬼魂无一例外地都要走上一遭此桥,桥头有一老妪,鬼脸阴森,满面惨笑,但凡过桥之鬼魂,必须先喝上一碗浑浊不堪的汤水,方才准许上桥,有些鬼魂不愿意喝的,马上便有鬼卒上前掰开嘴巴,硬将汤水为其强行灌入腹中……
“夫君,我害怕。”
飞羽紧紧握住陆子犯的大手,声音微微颤抖,竟是不忍再看。
陆子犯拍了拍她的小脑袋,温声道:“夫人莫怕,咱们可不是赶来投胎的,只管过河便是,我有蚩尤旗在,看哪个不长眼的小鬼敢来触霉头,跟我来!”
说着一拉飞羽,径直走上了队伍之列,将前方挡路的鬼魂一脚踹开,昂首挺胸,大步向着前方迈出。
看着其嚣张的模样,飞羽有心劝诫,但四面都是鬼影幢幢,小手又被他紧紧拉着,只能不去不愿地随着向前。
“那鬼魂,休要插队!”
一个阴冷粗暴地声音响起,旁边的鬼卒扬鞭向着陆子犯抽来。
“嘿嘿,宝贝儿你快等不及了吧!”陆子犯对抽来的马鞭不闻不问,心中低声说着,已将蚩尤旗擎了出来。
霎时赤气纷涌而出,照亮了附近浑浑沉沉地一片虚空,黑云魔火同一时间爆裂,那鬼卒尚未来得及收回鞭子,已然身不由己地一头扎进了蚩尤旗,幡面上的魔神凶相嘎嘎怪笑,满面地贪婪之色,舔着嘴唇,一副意犹未尽的神态。
陆子犯哈哈大笑,蚩尤旗连连挥舞,上黄下白的幡面陡然出现了一个巨大地黑色漩涡,漩涡如同地狱的大门,传出森然地吸力,附近幢幢鬼影如同炸开了锅,“吱吱”尖叫着,惊慌失措地四处奔逃,但很快如同潮水般涌入了蚩尤旗内。
不一会儿,奈何桥前的鬼魂凶魄,狱卒悍鬼,牛头马面,纷纷被蚩尤旗吞噬一空,正撒放着孟婆汤的老妪见状,嗷嗷尖叫着,化着一道黑光窜向黄泉对岸,这才得已身免。
经过这一顿的吞噬,本已溃散纷乱的魔神身躯,得此滋补,复又凝聚出实体来,但见凶相狰狞,在幡面咆哮不止,跃跃欲试,张着獠牙大嘴,一副择人而噬的凶恶姿态。
陆子犯早与蚩尤旗心神合一,眼下蚩尤旗恢复如初,滔天的魔气不停地滋润着陆子犯的重伤之躯,体内周天宇宙不停地演化着生灭之道,往复循环,整个人儿也变得英姿勃勃,神采奕奕,先前颓废情绪一扫而空。
先前鬼影幢幢的黄泉道旁,此刻鬼去楼空,成了一片焦灼之所在,前方桥头一口大锅里,仍旧冒着袅袅热气,正是那老妪舀放的汤水。
“这就是人们传说的孟婆汤吧?”
看着浑浊不堪的汤水,飞羽奇声道,她已从鬼魂尽丧的震惊下回复过来,虽然吞魂夺魄的场面太过骇人,但眼看着陆子犯重伤已愈,变得神采飞扬起来,她是打心底儿的高兴,这些幽冥鬼卒,凶魂厉魄的死活她才不管呢!
“正是,先前让孟婆逃了,看来她已禀报阎罗,过不多时,便有阴司纠察过来,趁着这会儿,咱们赶紧穿过奈何桥。”
不由分说,拉着飞羽向着奈何桥掠去,路过奈何桥头时,操起“锁魄链”向着那口大锅抽去,只听“哗啦”声响,好好一大锅的“**汤”倾翻在地,洒的到处都是。
两道身影在“勾魂幡”以及“锁魄链”的掩护下,以鬼影之姿早已跨上了奈何桥,向着黄泉对岸飘去,很快消失在浓郁地幽幽阴气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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