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独孤一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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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白玉儿一路边聊边走,不知不觉间已来到了天龙山。玉儿姓白,这是我从聊天中知道的。她的爹爹就是流方神医,曾经救过笑书生一命的游方神医,这是最让我意外的。难怪白玉儿能够轻易地将围观的玩家赶走,用的肯定是药了。
天龙山下,松柏成荫,泉水鸣音,一副世外桃源的景象,毫无半点血腥之气。天龙山下人来人往,十分热闹,这情景与空灵的山色相映成辉,更加增添了天龙山的人气。看了这美景,我想到自己将在天龙山大开杀戒,心下竟有些不忍。
进入天龙山,天龙山的景色依旧,但一群群正在相互砍砍杀杀的人却破坏了这种美丽。白玉儿却不管这些,新奇地观赏着天龙山的美丽景色。
“好美啊!笑哥哥,你看那块石头,长得好奇怪哦!”白玉儿指着一块石壁上的奇石叫道。
我看着白玉儿看风景的劲儿,暗叹带白玉儿来这里是一种错误,但现在也只能将错就错了。我苦笑着点了点头,双眼打量着前方的山路。
山路曲折蜿蜒,两旁石壁峭立,石壁上多有怪石。在我眼里,那些怪石都是最好的藏身之处。只要跳到怪石上,我就可以自上而下任意射杀山路上的人。山路伸到半山腰,便一分为二,一种向东,一条向西。我事先并不知道天龙山有两座山峰,看到这种情况一时确定不下该先上哪座山峰。天龙山东峰叫天岩峰,西峰叫天龙峰。
我们来到山岔路口,白玉儿指了指东边的的天岩峰,蹦蹦跳跳地进了走去。
“笑哥哥,我们走这边!哪里人太多,不好玩!”
白玉儿的话提醒了我,东边的路上果然没有一个人,玩家们都往西边的山路走了。可是,白玉儿已经走上了东边的山路,我没有办法,只好跟了上去。
天岩峰上,有许多精美的石窟。石窟排列有序,形制各异,大小不一。石窟中有许多石像和壁画,那些石像雕刻细腻,壁画生动逼真。白玉儿看得津津有味,我却心急如焚。很明显,我要找的天龙庄在天龙峰上,而不是在这边的天岩峰上。
“玉儿,你不是说想看打打杀杀吗?这里什么人都没有,我们去西峰吧?”
但我的话并没有诱起白玉儿的兴趣,她摇了摇头说:“才不呢?那些打打杀杀有什么好看的,还不如这些石头人好看呢?”白玉儿温柔地抱住一个石像,还伸手去抚摸石像的脸,仿佛这个石像能听得懂她的话似的。抱完了一个,白玉儿转身又去抱另一个石像,同石像说说话儿。
唉,女人心,海底针!刚才还说喜欢看打打杀杀,一会儿功夫就完全两样了。我苦笑着抬头看了看那些石像和在石像间跳来跳去白玉儿,安慰自己就当这是还了自己欠白玉儿的一条命吧!我耐着性子,陪白玉儿一路玩着爬向天岩峰顶。我们从天岩峰脚下爬到半山腰的七松坪,又从七松坪走到天岩峰顶。一路上,我们饱览天龙奇景,有石窟,有石林,有奇松,有怪石,有清泉,还有宝塔……佳人相陪左右,又有美景可以观赏,还有美酒可以品赏,我渐渐放开了来不能去天龙峰的心结。我一边喝酒,一边追着白玉儿的身影,慢慢到了峰顶。在峰顶之上,白玉儿欢快地像一只小鸟又唱又跳。我静静地站在旁边,俯视着四周的景色,心情特别宁静。
“笑哥哥,你看,那里有人。”白玉儿忽然跑到笑书生,指着峰下的某处地方说。
我向白玉儿所指的方向望去,透过树枝和树叶,隐隐约约看到天龙峰上有一间建筑物。凭着超人的眼力,我在建筑物的四周看到了一排黑色的小点在慢慢地移动。
“玉儿,天龙峰这么远你怎么能看得到人呢?”
白玉儿咯咯笑着,指着一棵大树说道:“笑大哥,你在说什么呢?我又不是说对面的天龙峰上有人,我是说那棵树上有人。”在不远处的一棵大树上,果然站着一个白衣人。
我认出树上的白衣人就是我在蜀山见到过的那个白衣人。但此时白衣人就站在那里,给我的感觉却又有所不同。在蜀山的时候,白衣人整个人就像一把剑,整个人看上去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随时会出鞘杀人。但现在,白衣人非常平静,平静得如通一个普通人。我从他身上感觉不出一丝真气,也感觉不到一点剑意。但是我却有一种感觉,此时的白衣人比蜀山的白衣人更加危险。
“独孤一剑,你给我出来!”突然,一个人影不知哪里跳了出来,一边叫一边跑了过来。上来的是一个女孩,她看见到我们站在峰顶上,立刻跑了过来:“喂,你们看见独孤一剑了吗?”
我听到声音,转回头去看那个女孩。这是一个充满阳光的女孩,身上有一种傲慢的气质。我猜想她找的应该就是树上的白衣人,但我觉得女孩的话有些刺耳,故意当作没听见。
“独孤一剑?你是说那个人吗?”白玉儿却没像我那样想得太多,向白衣人所站的那棵树上指去,但她却没再看见白衣人,“咦,刚才明明在那里的,怎么不见了?”
没等白玉儿说完,女孩已纵身跳下峰顶。转眼见,女孩出现在白玉儿所指的那棵树下,然后几个起落便消失在树丛之中。
看了这一切,我立刻想到那树后面可能藏着什么。
“笑大哥,那个人怎么不见了?你看到了吗?”
我回答道:“他跳下去了。”就在女孩出现的时候,白衣人,也就是独孤一剑便跳下了那棵树。
“我们追上去看看!”白玉儿的好奇心很浓厚,她的话在好符合笑书生的心意,笑书生笑着点了点头。
我拉起白玉儿的手,纵身往下一跳,稳稳地落在地上。几个起落,我们便来到那棵树下。我们的目光穿过茂密的树叶,看到树后果然还别有洞天,一条狭小的栈道藏在这片小树林的后面。站在峰顶上,视线会被树木挡住,所以就无法看到这条栈道。
栈道直接修建在悬崖上,弯弯曲曲的,像一条细蛇在石壁上爬行。栈道又窄又险,一边紧靠着山,一边却是万丈深渊。栈道歪歪斜斜的,一直通向西峰天龙峰的方向。独孤一剑和女孩的身影在栈客上移动,既惊险又刺激。
我对白玉儿说道:“走,我们追上去看看!”
“等一下,笑大哥,我……我怕!”白玉儿看了看栈道下的万丈深渊,吓得用双手蒙住了眼睛,双脚一步都不敢移动。
“闭上眼睛!”我紧紧抓住白玉儿的一只手,施展轻功拉着白玉儿在栈道上飞弛起来。
“啊——”白玉儿的尖叫声陡然响起,久久在双峰之间回荡不散。
我带着白玉儿在栈道上飞奔了一会儿,便渐渐地追上了前面的女孩。踏雪无痕不亏为高级轻功,既使多带了一个人我的速度依然相当惊人。女孩和独孤一剑的距离越拉越远,但与我们的距离却是越拉越近。前面栈道突然中断,栈道变成了一处断崖。我带着白玉儿几乎和女孩同时到达断崖。
断崖宽两丈,形状就像是有人拿一把巨阔剑将天龙山劈成两半,劈开的地方就形成了这样一处断崖。在这种地方看到这种断崖,不得不赞叹造化之鬼斧神功了。这处断崖将天岩峰和天龙峰分了开来,跳过去就是天龙峰了。
在这悬崖之上,挂着一座摇摇晃晃的绳桥。独孤一剑早就站在悬崖的对面,微笑着看着女孩的到来。那女孩子一到断崖边,独孤一剑便举起宝剑,一剑将绳梯斩断了。哗啦啦一声,绳桥掉进了万丈深渊。
“独孤一剑,你……你混蛋,你卑鄙……”女孩见独孤一剑斩断绳索,竟然不顾淑女形象,破口大骂独孤一剑。
独孤一剑听了反而哈哈大笑,一点大侠的形象都没有。笑罢,独孤一剑终于意识到多了两个旁观者,连忙收起笑容向我和白玉儿看来。

独孤一剑抱拳说道:“两位,在下和朋友在玩一个游戏,实在是逼不得已斩断了绳桥。并不知道两位也走这条路,实在抱歉,只好请朋友绕走远路了!”
玩游戏吗?我被独孤一剑的话激起了一丝兴趣,对独孤一剑所说的游戏产生了好奇。我一边猜想女孩和独孤一剑的关系,一边摇了摇头,向独孤一剑大声说道:“无妨,你们继续!”
“谢谢!”独孤一剑见我虽然并无责怪之意,却也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不免对我也感起兴趣来。但独孤一剑不多说不多问,转头看了一眼女孩,然后一**坐在地上,嘴角挂出一丝得意的笑容。
女孩看见了,气得狠狠地跺脚。女孩看了看断崖,想跳过去,但又没有把握,犹豫了片刻又退了回来。
我看着独孤一剑,又看着女孩,总觉得独孤一剑和女孩之间的关系不简单,只是想不明白他们到底在搞什么?所谓冲动是魔鬼,好奇是动力,我生出了帮这个女孩一把的念头。
“姑娘!”
“什么事?”女孩早已注意到我和白玉儿的存在,她听我突然说话,似乎对我的多管闲事有些不耐烦,语气很冲。
女孩的脾气却不曾打散我的好奇心,但我觉得不能白帮了这个忙,于是笑道:“在下可以帮姑娘跳过断崖,但需要一个理由。”
“你?我都没把握跳过去,你敢说大话?”女孩冷冷地奚落我。
“姑娘刚才比我们先走,但我们却是同时到达这里的,这难道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你……你真的能跳过去?”
“当然。”
“你是什么人,有什么企图?”
“呵呵,我没什么企图,只想知道姑娘的名字,他叫什么名字,仅此而已。”我有些忍受不住女孩的话,语气也渐渐转冷。
“我叫飘落的雨,他的名字你都不知道吗?他叫独孤一剑,冀州第一高手。好了,你已知道我的名字了,是不是可以带我过去了?”
“等等,我先带我的同伙过去。”我冷冷地说了一声,转头对白玉儿道,“玉儿,你先闭上眼睛。”
“嗯。”白玉儿乖巧地点了点头,闭上了眼睛,一只手却紧张地握着自己的衣角。
我搂起白玉儿的腰,双脚一踮,便带着白玉儿腾空而起,飘飘悠悠地向悬崖对面飞去。独孤一剑见了,双目神光一闪,紧紧地盯着我。我轻松地带着白玉儿落在地上,回头望了望飘落的雨。
“好轻功!”独孤一剑大声赞叹着。
笑书生回身一跳,又跳了回去。这下,独孤一剑的脸色变得难看了。独孤一剑微微愣了一下,便夺路而“逃”。
“快点跳!快点跳!”飘落的雨见独孤一剑的要逃,大叫催促起我。我却不着急,上前轻轻地搂住飘落的雨的腰。
“你快点。”飘落的雨身子一硬。
“别急,身子别太硬,不然半空中掉下去可不是我的错。”我揶揄道。
飘落的雨脸色一红,没有作声。我一纵身,便带着飘落的雨跳过了悬崖。飘落的雨一落地便挣脱我的手,连谢谢也不说一声,便向独孤一剑消失的方向追了上去。
“无礼的家伙!”我望着飘落的雨的背影,心里暗骂自己多管闲事。飘落的雨的无礼让我对独孤一剑和飘落的雨的事失去了兴趣,我马上决定还是快点带白玉儿去天龙庄。
忽然,白影一闪,独孤一剑却回来了。我以为独孤一剑是回来找我报仇的,暗中运功准备一战。但见独孤一剑走到断崖边,双脚轻轻一踮,跳到了断崖对面。
独孤一剑笑道:“这位朋友,在下独孤一剑,和朋友在玩一场游戏,希望朋友不要插手才好。”
我立刻明白独孤一剑为什么会折回来了,独孤一剑刚才肯定是躲在什么地方,等飘落的雨追了过去,就又折了回来。
“刚才冒昧了!独孤兄和你朋友的游戏,在下当然不会插手。在下也听说过独孤兄的大名,只是对你们玩什么游戏有些好奇罢了。”
独孤一剑苦笑了一下没有正面回答,只抱拳说了声谢谢便又在断崖边坐了下来。独孤一剑一坐下来,便瞬间与周围融为一体。但独孤一剑似乎被什么问题困扰着似的,看上去有些发呆。
我觉查到独孤一剑的异状,即刻放弃了离开的念头。我取出一坛景阳春,喝了一口,又丢给了独孤一剑。
“独孤兄,有什么好想的,不如喝一口如何?”
酒坛飞过断崖,独孤一剑伸手便拿到了酒坛,他仰天就是一口,随手又把酒坛掷还给我。我和独孤一剑拿着酒坛扔过来扔过去,你一口来我一口,喝得不亦乐乎。酒越喝越多,话也便多了起来。
“好酒!”
“这是十大名酒中的景阳春。”
“兄弟是青州人?”
“不,是扬州的。”我并不打算对独孤一剑隐瞒什么,像独孤一剑这种人一定要以诚相待才能够成为朋友。
“扬州是个好地方!”独孤一剑抬起头,呆呆地看着天空,但眼睛却是空洞的,什么也看不到。
“冀州也是个好地方!”我又一次看见独孤一剑这种异样的眼神,心里动了一动,“看你的眼神,你好像忘了什么,却在努力回忆?”
我的问题有些怪,独孤一剑的答案却更怪:“忘吗?不,我从来都没有过什么,何来的忘呢?”
“是吗?你从来没有过吗?没有过的东西确实不需要忘,因为他从来就没有存在过。哈哈哈,有趣有趣!”
独孤一剑忽然有头无尾地说道:“是很有趣,就像笑兄的轻功也很有趣。”
“你的轻功也不差。”
独孤一剑怪异地笑了一笑:“我从来就没有过轻功,何来差与不差?”
这个回答让我有些想不通,明明独孤一剑会轻功,独孤一剑为什么老是说这也从来没有过那也从来没有过,是不是在故弄玄虚呢?还是独孤一剑真的到了一种新的境界呢?
独孤一剑忽然长身而起:“她回来了!”
我吃了一惊,独孤一剑的六识竟然这么灵敏,我根本没听到任何动静他却已经听到了。我极目向天龙峰望去,发现飘落的雨果然急匆匆地向这里冲来。片刻功夫,飘落的雨就来到崖边。
我向独孤一剑抱了抱拳,将空酒坛丢下断崖,拉着白玉儿准备离开。
“等一下,你不能走,你得带我过去?”飘落的雨见我要走,连忙上前阻拦。
我摇了摇头:“我不会带你过去的。”
“为什么?”
“不为什么。”
“那刚才你为什么带我过去?”
“那是因为我想帮你,但现在我不想帮你了,就这么简单所以……呵呵,不好意思!”
飘落的雨跺脚道:“哼,不带就不带,有什么了不起的!”
独孤一剑在飘落的雨出现的时候就完成变了一个人,装出一副放荡的浪子相,向我大笑道:“兄弟,谢谢你的酒啊!”独孤一剑这话听上去却不是对我说的,像是说给飘落的雨听的。
飘落的雨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被独孤一剑的话刺激了一下,竟不顾一切地往断崖跳去。飘落的雨仿佛明白这种行为是一种自杀行为,跳出去后便解脱一般地闭上了眼睛。果然,飘落的雨飞出一丈多远就到了极限,这时她正好到断崖的中间位置,她的身体一沉,便垂直向下跌了下去。
在这万分危急的关头,独孤一剑临空飞起,向正要掉下去飘落的雨飞了过去。独孤一剑伸手一抄,抱住了飘落的雨的腰。眼看两人撞向石壁,独孤一剑空然出手,数道剑影击在石壁上。独孤一剑和飘落的雨竟在空中一折,飞上了对面。
“好轻功!”我这一刻才真正地看清了独孤一剑的实力,独孤一剑已经突破了忘我之境,进入了更高的境界。
“我抓到你了,我终于抓到你了!独孤一剑,你可得说话算数哦!”获救后的飘落的雨紧紧地抓住独孤一剑,似乎想抓住了一辈子似的再也不肯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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