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7章 想当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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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千三百年前……
流民们建立的兰帝国在高塔之主的支持下日渐强盛,然而在扩张的过程中,宗教的势力不可避免地渗透了帝国各个阶层,历经三代之后,已经有为数不少的皇室成员皈依光明阵营的诸神。像出生时体质虚弱克丽缇娜,还在襁褓中就接受了司掌治疗与保护的良善之神塞法瓦姆的洗礼。受此影响,成年后她投身神殿,成为了塞法瓦姆的高阶牧师。
与此同时,高塔之主桑德•拉比特也完成了自身的进阶,成为半神巫妖的他已经无比接近正式封神的大门。这引起了诸神的担忧,自从一万年前的神战结束后,光明、黑暗与中立三大阵营的十二位神明好不容易达成的势力平衡,极有可能因为桑德的加入而崩溃。
为此,三个阵营的诸神都行动起来,黑暗诸神尝试用利益拉拢桑德,光明诸神则寄望感情攻势,而最重视平衡的中立诸神的想法简单而粗暴,认为只要摧毁这个不安定元素就天下太平。
克丽缇娜就在这种情况下收到塞法瓦姆的神谕,经过一番艰苦的努力,终于接近了桑德•拉比特,最后双双堕入情网。为了保护自己的爱人,桑德还为克丽缇娜准备好了巫妖转生仪式,只要她的本体死亡,仪式便会自动激发。
有了这一道保险之后,桑德开始说服克丽缇娜放弃牧师的身份,与自己携手封神。但对拥有虔诚信仰的克丽缇娜来说,这是一堵难以逾越的叹息之墙。
作为一万年来最接近神的大奥术师,桑德的智慧与胆略无庸置疑,当他发现无法从克丽缇娜身上取得突破时,索性通过法术直达天听,与光明诸神达成了协议,同意让克丽缇娜封神后加入光明阵营,以此换来了塞法瓦姆对克丽缇娜的一道神谕,打破了爱人的心理障碍。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桑德与克丽缇娜很高兴,光明与黑暗诸神也很满意,两大阵营即将各有新血加入,彼此还是神侣,势力平衡依旧。但是,中立阵营的诸神却不这么想,一旦光与暗两大阵营的主神数目都变成五位,己方就成了弱势阵营,随时有可能遭到势力膨胀的某方阵营攻击。
危机感不减反重的中立诸神,遂在司掌幸运与欺骗的混乱之神塔塔克的主导下,成功煽动起兰帝国统治阶层对高塔之主的不满与贪欲,由上及下,迅速感染了帝国的民众,尤其是兰帝魅城的居民,最初的不满可能仅仅是因为觉得高塔的存在破坏了城市的和谐与美观,但随着舆论潜移默化的影响,一点点的不满渐渐累积发酵,最后变成了危险的易燃品,只要再有一点火星,立刻就会爆发。
当桑德出于对爱人的尊敬,向皇室求亲的消息传出后,灾难爆发。订婚当天,走出高塔的桑德遭到暴民们的袭击,并被混杂在人群中的皇家刺客用混乱之神赐下的“塔塔克之手”抓伤,克丽缇娜也为了保护他而被波及,当场香销玉殒。

爱人就在自己眼前丧生,自己护命的灵魂宝石也遭到神器的毁灭性打击,狂怒的大奥术师放弃了最后的逃生机会,爆破残躯,用灵魂对整座城市下了最恶毒的诅咒。
拥有“天神之宅”美誉的兰帝魅城在瞬间化为死域,没有一个生物能逃脱诅咒的吞噬,而包括皇室在内的整个统治阶层被一扫而空,强盛一时的大兰帝国也随之土崩瓦解。当被强制转生成巫妖的克丽缇娜苏醒时,面对满目疮痍的破败家园,差点没再死一次。
“不对。”太泉伤眼神一紧,冷声问道:“那桑德既然用灵魂献祭施咒,岂不早就魂飞魄散,你现在追寻的又是什么?”
“那是他在这世上最后的灵魂印记。”克丽缇娜把原因娓娓道来。“高塔顶层的实验室,是他最重视的地方,因此他曾经将自己的灵魂分割出一小片,固定在入口处,用以看守他的研究成果。”
太泉伤这才释然,不过,他并没有原谅克丽缇娜。
“因为你的鲁莽行动,可能让我永远地失去一位重要的同伴。这个罪,不是你几句利己的解释,就可以得到宽恕的。”
克丽缇娜听了他这番话,没有什么激动的反应,只是淡淡问道:“那么,你想怎么惩罚我?”
太泉伤却被问得一愣,说实话,他还真没想到怎么发落这件事,杀了克丽缇娜?好像太狠了点。然而要就此轻轻揭过,他又心有不甘,多少得出口恶气,让这女子知晓行止轻重才好。
时间一秒秒地过去,克丽缇娜一双美目眨也不眨地看着他,让少年有点心浮气躁起来。
“你嘛,其罪难恕,其情可悯……”语气迟疑地说了这么两句,太泉伤心中一亮,差点没拍大腿叫好,接下来的话变得无比流畅。“你既然是巫妖,应该就有命匣,交出来吧。”
一直不慌不忙的克丽缇娜,听到这句话后,咬紧了嘴唇,但还是依言召唤出自己的命匣,那是一颗与她眼瞳一般色泽的上等蓝宝石,托在她雪白的掌心,便似一滴晶莹的泪珠。
连太泉伤这种不识货的,也不禁咂嘴赞了声“真美”。其实这颗蓝宝石何止美矣,当年桑德•拉比特为了爱人煞费苦心,直接从水元素界抽取活水精华固化而成的“水法石”,用来收藏灵魂,不仅可以让巫妖免疫中等神术的攻击,还能拥有一项名为“清明之心”的附加能力,能够以最高的效率来利用任何学到的知识。更重要的是,以“水法石”作为命匣的巫妖,不会随着时间流逝而丧失正常人性。
对曾经身为医疗与保护之神的高阶牧师、对生命充满热爱的克丽缇娜来说,这一点,才是最最珍贵的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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