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学们，萧萧同学也许是由于自卑的原因就是不肯做自我介绍；可我作为新来的班主任不了解自己的学生又怎么行呢？在此，我要告诉萧萧同学，自卑是人生的大敌，人只有自信才能走向成功。好啦，我就不多说了，相信萧萧同学会理解我说话的意思。现在，有哪位比较熟悉萧萧同学情况的，请举手。”无奈之下，张老师为了打破教室里的僵持的局面，不得已才求助全班同学。
“张老师，我最了解萧萧同学了，我来介绍他。”陈丽许是想表现自己的缘故，在张老师话音刚落之际便第一个举起了右手。
张老师见陈丽举手后先是低头望了我一眼，似乎想给我最后一个机会，见我没有什么反应，于是只才抬起头来对陈丽说道：“好吧，陈丽同学，你是班长，就请你客观、公正地介绍萧萧同学。”
得到张老师的允许后，陈丽高兴地站了起来尖着嗓子介绍起我来：“张老师，我知道你对萧萧同学已经十八岁了才上初二的事情感觉很好奇。其实他之所以比我们大三、四岁还在读初中，除了文革停课的历史影响因素外，也并非是其学习成绩不好的原因，而完全是其思想品德有问题，是咎由自取，怨不得学校和老师，活该被学校两次处分降留级。具体地说，萧萧原本和我大姐陈艳是同校不同班的67届小学毕业生，因文革停课的原因，六八年秋季复课和我大姐同班上初一；六九年春季我二姐陈琴68届小学毕业，因当时上中学的人数少，所以66、67、68小学三届毕业生合并起来为复式教学班的初一，他自然和我二姐陈琴又成了不同届毕业但又是同班的同学；就在1970年夏季，66、67小学两届毕业生即将初中毕业时，他因偷窃了不少女老师和女生的鞋，并且还用女鞋做出一些下流的事，被学校发现后取消了当年初中毕业的资格，给予了降级处分，就连和晚半年初中毕业的我二姐陈琴继续在一起读书的资格都没有，直接就降到了初一，这样就和我三姐陈虹成了同班同学；但他不吸取历史上被学校纪律处分的教训，仍喜欢偷窃女鞋，结果当我三姐升初二时，他又被学校纪律处分留了一级，所以和我们又成了同班同学。”
陈丽的介绍羞得我满脸通红，可张老师似乎不满足所了解的情况，居然在陈丽坐下后对全班同学说道：“同学们，刚才陈丽仅告诉我有关萧萧同学被学校两次纪律处分的经过和原因，我想知道萧萧同学和你们同班时的现实表现以及他的个性和特长。大家可以畅所欲言，不必拘泥于上课发言要求举手的形式，但言语中不得对萧萧同学进行人身攻击，包括嘲笑、讽刺和挖苦。”
张老师的话音刚落地，姜剑就抢着发言：“张老师，我既然是学习委员，那就介绍一下萧萧的学习情况吧。总体上说，萧萧一点都不苯，只是太贪玩了，不用功读书，这倒罢了，可是他的行为影响了一些同学。他自以为初中的课程基本上全学过，因此上课从来不做笔记，还宣传‘读书无用论’，并笑话学习成绩好的同学是死读书、读死书、读书死。而他的各学科每次考试成绩除语文外，都属于中流水平，甚至有的是中下流水平……”
“噢，姜剑同学，你是说萧萧的语文成绩在班上还是不错的，对吗？”姜剑介绍我的情况无疑引起了张老师的兴趣，她突然插嘴打断了姜剑的话头。
“是的，张老师。”显然，张老师的插嘴让姜剑来了精神，他回答了张老师后停顿了一下，接着又道：“其实，萧萧的语文成绩比其它各科成绩好是有原因的；除了他本身不苯、加之又比大家多读了两年半的初中因素外，更重要的是语文老师是前任班主任谢雪霏；而萧萧第一次被处分降级就是在她手上，萧萧是怕谢老师给他找茬，只才对语文课比较重视。因此有同学曾经笑话萧萧说，你语文再不好的话，难保谢老师不让你留级，如果陈丽有一个妹妹的话，你和她家五朵金花都有同学缘分了，那多有意思呀！”
“哈哈哈……”姜剑说的话引来全班同学的哄堂大笑。
“好了，同学们，不要笑了。下面，还有那位同学发言。”看得出来，张老师此时对我更加感兴趣了，居然失信了，违背了她自己刚才要求同学们发言不得对我羞辱所说的话，不仅没有批评姜剑有意借他人之口羞辱我，反而更想了解我了。
“张老师，我来。”此时，被同学们称为小诸葛的祝俊生或许想在张老师面前表现自己，因此不失时机地争着发言了。我知道这家伙鬼点子最多、最喜欢捉弄人，而且打你一拳，你还往往说他好，因此我的心不由提到嗓子眼上，担心他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果然，只听他慢条斯理地说道：“萧萧嘛，我的两个哥哥也曾先后和他是同班同学，对他那可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大家先不要说我瞎说，我要说的事情同学们都是有目共睹的。真的，要说聪明嘛，萧萧的确是很聪明，可他的聪明不花在学习上，要是说比谁爬树掏鸟蛋多、田间捉蛇多、下河摸鱼多，他准得第一，在座的有谁敢和他相比呀？！还有，别看萧萧个子在班上最矮，可他体质却是学校同学中最棒的；他下雪天敢下河游泳、摸鱼，还说冬天河里的鱼不爱动，最好捉了，何况人在水中有热气，人靠近鱼，鱼更喜欢……”
“是嘛，萧萧同学真的在冬天敢下河摸鱼吗？他难道就不怕冷吗？”张老师听祝俊生说到这里忍不住又插嘴了。
“怕冷？萧萧是特殊材料制成的，他还怕冷？！张老师不信的话，同学们可以见证，萧萧冬天穿过棉衣、棉裤、棉鞋吗？倒是见他爱穿那女生在春秋天才穿的一带布鞋……”
“哈哈哈……”祝俊生颇有心计说的话惹得全班同学大笑成一团，就连张老师也忍不住咯咯笑了起来。
那一阵子，是我一生中感到最难为情的时候，也是我感到最无奈、最失意、最孤独、最彷徨、最尴尬的时候。我一方面恨老天爷捉弄了自己，让我今生今世都难以抬起头来堂堂正正做人；另一方面，我无形之中对新来的班主任张竹雅老师有意出我的洋相而产生了敌意。所以，我原本对张老师所抱的一点点好感，随着同学们对我的笑声竟荡然无存；同时，我对未来也不再抱什么幻想了，心里不由地产生了一种“破罐子破摔”的悲观厌世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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