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平原，我们倒也不用那般行匿行藏，小心翼翼了，我们到了一处小镇，扮着过往的商旅，而绝大多数人则扮成沿路护送的家丁，虽说人数多了些，但不是十分惹人注目，我等寻了一个酒肆，打算休脚再走，也许将究休息一阵，来日就可以寻得船家渡过“黄河”，我心中更隐隐担忧郭嘉的病况。
众人各寻得客桌坐下，不少人因为没有桌子还得站着，我正犹豫着是不是找店家商量一下，又摆上几条凳子，让大伙儿将就着挤在一起站下，顺便我也好像他打听一下，附近何处有船。上次明挂着“诸候联军”的名头，自然能名正言顺地去找简雍借船，这次表面上已经脱离了公孙瓒，只怕也得自己想办法找船渡河了。
也许是因为此处地此偏僻的缘故，虽说我们数百人来了，店家兴致也显得并不是很高，一幅没精打彩的样子，似乎他还在和小二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话题，至于招呼客人，反放到其后去了。我身后那帮当兵的早就不耐了起来，哟喝的喝喝，拍桌子的拍桌子，大声喊到小二快点上酒上菜。
店家这才反应过来，见着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人明显吓了一跳，急忙打断小二滔滔不绝的讲话，道：“还在这儿讲个屁的界桥大战，公孙瓒都快完了，也许下一个目标就是我们平原了，什么都是虚的，赶紧抓紧时间又挣几个铜板才是真的，你再在这里啰嗦，信不信我扣你工钱？”看着店家一幅凶神恶煞的样子，小二急忙屁颠屁颠地跑来招呼我们。
看着小二过来，我也没急于去向店家打听何处有船之事，想起他口中所说“公孙瓒都快完了”，听得我心中一动，暗自琢磨着：莫不是在我走之后，又发生了什么重大变故不成？我先回头瞪了一眼带头闹事的陈光亮，这刺头一闭嘴，大伙儿也便安静了下来。等小二过我方一桌添水的时候，我笑着向小二询问道：“刚才和店家聊什么呢？聊得这么起劲？”
听我这么问，小二顿时来了精神，也不顾店家在一旁盯着看他的一举一动，小声凑进一旁，说道：“客官你也就不知道了吧？”跟着回家看了一眼一脸不满的店家，再小心翼翼地接着，“界桥一战，公孙瓒手下大将‘常山赵子龙’大显神威，以区区五百人大败了袁绍数万人。”听小二说起我，同我坐在一桌的公孙续和田豫、老王，还有田鹄脸上都显泛起一丝会意的笑容。公孙续正趁机打趣道：“此事只怕未必尽真吧？以区区五百人和数万大军打，这无疑于自寻死路，就算人家一人一口唾沫也得将这五百人给淹死。”
“谁知道？”小二感觉到背后店家不善的目光，有些害怕，所以有点心不在焉，“后来还被我家平原相刘大人手‘白耳兵’杀得狼狈逃窜，不过，这些都是过去的事儿了，至于现在……”小二又偷偷地转过头望了店家一眼，我见他说到了重点，心中虽是紧张。面上却故作镇定地问道：“现在如何呢？我还打算赶去北边收购些毛边贩到南边去卖，这年头后荒马乱的，若是真有个什么大事，我看我还是折转回去算了……”
小二也未见怀疑，连忙郑重其事地对我道：“客倌，我看你还是会转折回去算了，近日公孙瓒中了袁绍诱敌之计，在界桥大败之回，连同我家刘大人也跟着吃亏，也不知这‘白马将军’是如何带的兵？先逼走了手下大将赵子龙，又跟着接连吃了几个败仗，眼下只有在易京高筑起了要塞，只怕败亡之期不远喽！”小二一番感叹道。
“所以啊！我还是劝客倌迟些日子来，等公孙瓒和袁绍分出了胜负，到时不管是谁赢谁输了，想来那时你的生意也有稳当得多……”
“你说什么？”公孙续一下从座位上窜起，把抓住小二的衣襟。事变突起，小二吓得脸上血色全无，店家只道是小二招惹了我们，急忙赶将过来，口中连忙赔着“不是”，还一边训斥着小二道：“叫你一天到晚有事没事胡吹乱侃，还不快点去催促下后面快点上菜，这么之位大爷赶了这么久的路，想来早已经是饿了！”店家不停地冲着小二使眼色，变相地将他支开，又跟我说道：“还望各位原谅这个，这小子就爱胡言乱语……”
我将公孙续强按着坐下，冲着店家微微一笑，回头小声地对公孙续道：“流言蜚语，未必可信！”公孙续终于冷静了些，可我按着他肩头的双手，仍觉他身子在不停颤抖。
书书网手机版 m.1p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