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再踏旅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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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初升太阳的照耀之下,一行七人在红蚺的陪同下,走出了迷雾笼罩的森林,红蚺似乎知道他们是从什么地方进入森林的,出来的地方正是他们进入的地方。
“我只能送你们到这里。我要返回了,我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再见面,你们为我们带来一线希望,真的很感谢。”红蚺颇为客气的道。
“狸猫不是说,一年之后会让你送什么宝贝来么?我们会有机会再见面的,红蚺姑娘!”卡尔利马有些着急,他可不想一别成永别。
“若是凤凰果然出世,狸猫老大定会将宝贝赠于各位,但却不大可能派我前往。枫鹤一日可飞万里,定然是他送于你们。何况若是小姐来不了,纵使我们将金银草果实送于凤凰服食,凤凰也可能会因为天性而将我们姐弟四个吞食——毕竟凤凰一族最喜爱的食物便是蛇类,魔蚺是众蛇之王,对于他们而言,我也是大补之物。”红蚺摇摇头,她对未来没有多少希望的。
“那你留下来岂不是很危险?红蚺姑娘,你和我们一起离开吧!”卡尔利马大急,这不是明显让红蚺姐弟在这儿等死么?
红蚺摇摇头,道:“我不会走的,当年就是因为知道可能要为凤凰而付出千年光阴和生命我们四个才来的。凤凰对于我们而言是天敌,但若不是为了果腹,他们也不会伤害我们。当年为了众生灵,凤凰一族与巨龙一族联手将大陆分成两块,凤凰一族耗尽了自己所有的能量,几乎灭族,为了能延续这一种族,我们死又算什么呢?”
“明知危险,你们还守护他们,为他们的复活而努力,你们真是太伟大了!”卡尔利马感动莫名,这样心甘情愿的为天敌而死,红蚺四个也真是太伟大了。
“当年巨龙一族与凤凰一族明知纵使将妖精、兽人、翼人与其他种族分开,也只不过是推迟神魔毁灭人类、矮人和精灵的时间,而他们却要担起被神魔攻击的危险,还要耗费自己的力量甚至付出生命,但他们仍然做了,就这一点,凤凰与巨龙便获得了所有存活下来的种族的感恩。”红蚺认为自己这样不过是向凤凰一族投桃报李,算不了什么。
“撒当斯大陆很大么?需要巨龙一族来将它与克伊尔和亚洛菲尔两块大陆分开?”德尔疑惑的问。
“三块大陆中撒当斯的确最大,但比亚洛菲尔大陆也没有大多少,克伊尔大陆最小,有撒当斯的三分之二大。但撒当斯大陆上留有神魔的爪牙和受妖精控制的魔兽和兽人。为了将他们制止住,耗费了龙族很大的力量,所以龙族留在了撒当斯大陆上。后来因为另外的原因,又将最大的一块大陆分为亚洛菲尔大陆和克伊尔大陆,人类单独留在了亚洛菲尔大陆,克伊尔大陆则生存着精灵、矮人和部分魔兽。”红蚺仔细的为他解释道:“我是生活在撒当斯大陆的,但枫鹤生活在克伊尔大陆。”
“红蚺姑娘,若是一年内你平安无事,请你送宝贝给我们好么?若是你不幸身亡,我会为你守身一世,绝不食言!”卡尔利马想了半天后慎重的对红蚺道,他是想清楚了。
“你说什么?”红蚺惊讶莫名。他是什么意思?
“我很喜欢你,从看见你的第一眼起,就控制不住的喜欢你,但我们毕竟不是同类,不大可能在一起。若是你平安,我会一直在远方祝福你,幸运的话,会与你为邻,能够经常见到你,这样的结果我便已心满意足。若是你为了凤凰一族而献身,我不会阻拦,亦不会伤心,那是你的选择,但我会用我的一生来相念你。”卡尔利马正色道,他再认真不过了。
“你……”红蚺只觉得浑身一热,这种感觉不陌生,像修炼时不慎走火入魔一样,但却没有那种惧怕恐慌,反而是心神舒畅。
“本来,我不想这么早告诉你的,我希望这不是一时迷惑或冲动,但你的义无反顾让我不得不现在告诉你,至少你会知道有一个渺小的人类深深的爱着你,一生一世永不改变!”卡尔利马微笑着坚定的道。
“我不明白,魔兽间只有因血缘而存在的亲情,而且连这个亲情也只有在灵智已开的魔兽间才存在,大多时候我们只是依本能行事。发情、交配也不过是一种本能,对狸猫老大恭敬是因他的等级高,对小姐的眷念是因为感恩,你所说的一切让我陌生。不过,我答应你,一年后我若平安,一定会来找你,若有机会,我们慢慢的学习相处。”红蚺不是很懂,但却因为莫名的感动许下承诺。
卡尔利马大喜过望,道:“我不确定一年后我会在那里,不过我每到一个地方都会送信回家,告之我所在的地方和下一站,你可以到我的家询问找到我。我的家在亚雷斯丁城威远街二十二号。”
“我若活着一定去找你。”红蚺最后给他一个笑容,而后消失在雾中,没有留恋却仍然让卡尔利马半天才回过神来。
“你小子认真的?”派西被吓着了,他是看出来卡尔利马动心了,但未料到卡尔利马会这么快的明白自己的心,还这么快就向红蚺吐露真心。
“我从未如此认真过。”卡尔利马微微一笑,就那么一瞬间,他似乎发生了蜕变,由一个青涩少年摇身变成一个真正的男人。
“但她甚至连人都不是,更不用说你根本不了解她。”东尼奥提咋舌道,在他看来这群人中只有自己最正常了——德尔随时会陷入回忆中,忧郁的让人不由的随着他一起伤感;菲利普斯则有些矛盾,明明是个粗线条的武夫,却偏偏习惯于卖弄他实在不怎样的艺术造诣,有些不伦不类;亚特斯曾经是个精于计算的阴谋家,但又愿放弃一切机会与他们一起来游历,完全不适合他的本性;雷欧也是个粗线条的男人,却与小孩一样对传说有着痴迷;至于派西,连正经的事从他嘴中讲出来也会变味,他也就更算不上正常了。原以为卡尔利马最为正常,但现在看来,一个连魔蚺化身的女人也会喜欢的人,最不正常的或许是他才对。
“有时候喜欢一个人是不需要理由的,更不用去了解她的一切,知道自己的感觉,不放弃让自己悔恨终身的机会就足够了。”卡尔利马坦然的道,看着德尔生活在悔恨中,他不会再犯同样的错。

“我支持你!”德尔拍拍卡尔利马的肩,他很赞同卡尔利马的作法。
“天啊!卡尔利马,你可别忘了,她可是一条有剧毒的美蛇女,你连亲热一下就困难重重哦!”能够把话题扯到这上面的人也就只有派西了。
“你真笨!一年后,狸猫要送我们的宝贝中有可避百毒的明珠,卡尔利马有了明珠不就可以与红蚺亲热了么?”亚特斯笑着接过话题调侃。
“好了,别费话了,我们走吧!”德尔受不了叹气,这群家伙!
“去哪?”亚特斯随口问。
“耶里斯丁的首都耶塔纳城,或许能有一丝线索。”德尔不是很有信心,却仍旧抱了一丝希望。
“好耶!我可以带路,别忘了,我母亲是耶里斯丁帝国的郡主,我那美丽的姐姐也嫁在耶塔纳城。”派西欢呼起来,耶塔纳城是个美丽的地方,他去过多次,每次都会有大收获。
“你在耶塔纳城肯定有不少情人吧!”亚特斯笑着道:“听说你姐姐有几个美丽小姑,个个都是难得大美人儿,她们对你可是钟情已久了。”
“那是自然,我是什么人,我可是风流倜傥的派西呀!”派西意气风发的道:“目标:耶塔纳城,出发了!”
终是少年心性,七人一起大笑着挥鞭,七匹马绝尘而去……
一棵大树边出现红蚺的身影,她迷惑的看着远去的身影,喃喃自语道:“人类的情感真是奇怪,不过,我答应了那小子就不能反悔。真不明白,我明明是冷血的蚺,为什么还会一时冲动的答应他呢?”
森林内传出的信号打断了她的自言自语,她一旋身,真的回去了。
快马加鞭走了两日,所见的景色民风越来越与堪培拉不一样了。他们一行是从亚雷斯丁城出发,穿过卡西维亚省,到达堪培垃省的。这两个行者均以种植为主,卡西维亚省是亚雷帝国最出名的蔬果之乡,堪培垃省是药草之乡,一路所见均是田园风光,景色怡人,民风淳朴,但现在所见则完全不同,入目十人中至少有七、八人是带刀佩剑,不少人脸上还带着伤痕,显得很是彪悍。
“这里是什么地方?怎么这里的人看来起都很凶悍。”东尼奥提低声问道,他是个纯粹的魔法师,不喜与不相熟悉的武者接近,这些人让他心底发寒。
“这里是古瓦纳省,这里习武成风,小孩子会走路便开始练拳脚功夫了!”意外的回答他的居然是雷欧,一向博学的德尔和亚特斯都选择了沉默,派西和卡尔利马交换了一个眼色也未说话。
“怪不得看起来个个都这么凶悍!”东尼奥提本能的靠近了德尔,与不相识的武者保持距离是每个魔法师的本能。
“你也不用担心,这里的人不会随便与不相干的人发生争执的,这里也是我的故乡!”雷欧颇有些伤感的道。
“你要不要去探望你母亲,你己经两年多未见过她了。”亚特斯道:“反正我们也会从古瓦纳堡过,嗯?”
“我会去看她的。”雷欧肯定的道。
“你母亲不在帝都!”菲利普斯很是诧异的道,辛雷巴是安格家族的族长,他的妻子情人会不在繁华的帝都定居么?
“我的母亲从未出过古瓦纳堡,她并不是父亲的妻子,连情妇也算不上,她不过是一名侍女。其实这也很常见,主子在侍女身上发泄自己的**,一不小心,卑贱的侍女就怀上了主人的种,很多的私生子就是这么来的。所以,我不过是一个拥有低贱血统的私生子而己。在安格家族,我仅仅拥有比奴仆高一点点的地位,后来也是因为我有习武的天赋,才逐渐被认可……否则,现在的我也不过是另一个被一脚踢出安格家族自生自灭的可怜虫而己。”雷欧有些自嘲的向众人担白。
“那又怎样,现在你不是一样过得好好的么?我们届时一起去探望你母亲吧!以后你在帝都有了自己的家,再接她去帝都享福也不迟啊!”菲利普斯不觉得他是私生子有什么大不了的,希尔家族的成员没有一个人没有私生子,他的父亲也是一样,这在他看来很正常。
“我的母亲也不是父亲的正室,同样她也是平民出身,但我不会因为这个而否认自己和母亲,你看开一点!”德尔微笑着道。
“是啊!你别忘了,你还有我们这些朋友!”亚特斯拍拍他的肩,他是唯一了解雷欧过往的人,他与雷欧认识的时间也更长,而且也是因为他对雷欧的重视,辛雷巴才会稍微对雷欧好一些。
“多谢你们!”雷欧的神态微微的恢复了一些,过一会反而笑了,道:“明天我们便可以到达古瓦纳堡,我可以去看母亲了。说实在的,我这两年来一直都很想念她。”
“这就对了,我们今天多赶一段路,明天早上一点出发,在用午膳前就能进古瓦纳堡了。”亚特斯建议道。
“好啊,我们就比一比,看谁的脚力更快一些吧!”德尔立刻附议,他看出来,亚特斯是想让雷欧轻松一点。
“得有个彩头吧!我提议,落在最后一个的今天晚上负责掏钱付房费、饭钱!”派西也会意的凑合进来。
“好啊!我先行一步!”卡尔利马笑着挥鞭偷跑。
“你小子使诈!追啊!”菲利普斯立刻追,东尼奥提是最笨的一个,也不敢落后的紧跟。
“我们俩可别落下了,亚特斯,走吧!”德尔看派西和雷欧也追上去了,唯独亚特斯与自己落下。
“晚上你约一下派西和卡尔利马,我有点事想与你们三人商量一下。”亚特斯颇有些心事的道。
“关于雷欧的母亲!”德尔皱了眉头。
“对!”
“好的。”德尔一口应诺。
“我们走吧!”亚特斯定了定心神,他很担心会有什么不在意料中的事情发生,但是他也知道,或许有些事是他多虑了,可是……不管怎么说,多点准备总是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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