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挑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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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招待远道而来的七人,晚餐准备的很丰盛,看得出主人的用心以及对客人的重视。
德尔仔细的打量着这位盛名远播的总督的宴会餐厅——面积很大,比堪培拉格鲁特的宴会餐厅大了近一倍,可以同时容纳上百人同时进餐,餐厅四周是雕塑有传说人物的立柱,精美而气派,屋顶上是一副巨大的彩绘画,是亚雷大帝建国的盛大场面,看得出来是出自名家之手,构图、色彩、人物的表情、动作、神态都那么的精细,将那一场景很好的表现出来。
宴会餐厅是用光系晶石来照明的——看似很昂贵,但实际上却比用蜡烛节省多了,而且只用三颗晶石,整个餐厅便已经是明亮亮的。
餐桌是常见的汉白玉的长形餐桌,虽然不名贵,但因为桌子边缘精美的雕花也显得大方美观,使用的是银制的餐具,华贵但不显得奢侈。
莫可拉省是面临大海,用来招待客人最好的自然是最新鲜的海鲜了,今晚也不例外。烤得金黄金黄,无一点油腻的深海鲛鱼,挥着两只大钳的龙虾,清蒸鳜鱼,美味多汁的章鱼,清淡鲜香的青蟹粥,鲜美的贝壳汤以及滋补的鲍鱼,当然鱼翅也是必不可少的一道美味。
用来招待贵客的酒是勾兑出来的,湛蓝的颜色让人觉得仿佛置身于海边,也让气氛显得更轻松。
法拉•凯瑟坐在主位,他的左侧是长子、次子,而右侧则是他们的妻子歌莉•亚雷和雪莉儿,他的表情没什么异常,似乎不知道白天曾发生的不愉快。
“上次到帝都不过数日,我一直听陛下夸奖,说这几年帝都的出了不少的青年俊彦,其中最出色的当数弗纳西斯的几个孩子,一个风靡帝都的深有其父风采的南弗,一个帝国最优秀的女魔法师南倩,一个被称为奇迹之子的德尔,一个让冷清的公主喜爱无比的法兰克娅。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能让费斯亚亲王的儿子乖乖听话的人,定然必是一般的厉害。”法拉对德尔的印象非常的好,他看人自有一套不同的眼光。
“公爵过奖了!德尔年幼,很多地方都还要靠长辈们指点和教诲。”德尔仍是一如既往的谦逊。
“你就别谦虚了!鹰扬公爵一直以桑里托夫为骄傲,那孩子从小到现在的表现也没有让人失望过。可这一次,桑里托夫居然在几个叔伯面前坦言输你几分,而公爵也很赞同,这说明你真的很好,好的让人不得不承认。”法拉这次到帝都后,一直听几个老友盛赞小辈,其中听到次数最多的便是德尔这个名字。
“他们两人一向回护德尔,他们是抬举了德尔的。”德尔心中暖暖的,桑里托夫对自己从来就像个亲兄长一样。
“本来就是抬举,桑里托夫少将人品、学识、谋略、武技无一不精,哪是你所能比的?你连成为桑里托夫的手下的资格都没有!”帕特蒂斯仍看不起德尔,德尔不像个有实力的人,淡淡的讥讽道:“桑里托夫新到一得力干将蒙格,就你这样的,是个都不如他一个,还想和桑里托夫比?哼~”
“你知道蒙格那小子最怕和谁交手么?”派西嘻嘻的问。
“怕?蒙格才进军队一月,便折服了多少人?他勇而有谋,进退有序,稳重大肚,是个难得的将才。最令人敬佩的是他仅有十八岁,但已练至战神心决第二重完结,这是何等的天才!而他,一直保持了平和的心态,拒绝在自己斗气、心智达不到更高的水平时修炼第一重,这让多少人敬佩不已,连我也不是他的百招之故,他会怕与人交手?”帕特蒂斯与蒙格认识不久,但却十分敬重比自己小三岁的蒙格。
“看来这小子混得不错嘛!我告诉你,在场的有一个人,蒙格对他是又敬又怕,却又是喜欢当他的跟班,你知道吗?”派西很为蒙格高兴,那小子笨却太少心机了,很担心他吃太多苦头。
“你吗?还是去照照镜子吧!”帕特蒂斯谈讽道,蒙格曾经说过他认识派西,他不喜任意评价别人,但在一次与桑里托夫的谈话中,对派西加了一个“滑头”的前缀,不过语气中没有褒贬,只是陈述而已。
“那倒不会,顶多怕我故意烦他啦!你或许不知道,蒙格那小子在帝国贵族学院读书两年,除了上课、练功、睡觉以外,连吃饭都爱与我们在一起。而且不巧的是,他现阶段最听一个人的话,包括要他去拼命,他也不会不问理由的上前冲,而那个人是你看不顺眼的德尔。”派西嘻皮笑脸的道:“蒙格客是德尔的手下败将哦~他扮演的还是那种屡战屡败,屡败屡战的角色。”
“你胡说!”帕特蒂斯不忿的怒斥。
“我才不屑骗你。如果蒙格知道你这样对我们,他会跳起来揍扁你的。”派西颇有信心的道,蒙格对这几个朋友极为珍视,那次若非几人阻拦,他定然不顾后果的将梦娜撕成碎片了。
“帕特蒂斯,住口!德尔是什么样的人轮不到你来评价!而且你认为以鹰扬公爵的性格和为人,会随便盛赞一个人么?再说,德尔是弗纳西斯的儿子,弗纳西斯是什么人,是我们那一辈中最耀眼的一个,而你看看你自己,没有太多的对手,一直顺顺当当的毕业,参军后也因为学长的刻意提拔,一帆风顺,结果呢?一点点不如意就找别人的茬,这样还像个男人么?”法拉终于发话了,口气严厉异常。
“父亲……”帕特蒂斯呆怔了,他这是维护别人么?
“怎么,还没认识到自己的幼稚么?你自小好胜,而且又一直没有更好的对手,这养成了你的盲目自大,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帝都的事么?莱妮•福克斯在帝都的贵族小姐中也是十分优秀的,更是这一代福克斯家族最出色的三、五位女性人之一,她会看上你才奇怪。也幸好,你招惹的是脾气好的她,而不是爱雅郡主,否则就爱雅郡主的泼辣,你恐怕不是受挫,而是脱一层皮了!”法拉有些失望,自己的儿子他很清楚,帕特蒂斯不是不优秀,而是太过自大。
“你父亲说得对,帕特蒂斯!”歌莉终于开口了,道:“你已经二十一岁了,孩子!你这样的心性,把你放到帝都那个环境你能干什么?你很不错,已经是一个低阶高级剑师了,但你的学识,除了军队的那些简单的东西你还知道些什么?你的礼仪,不过是刚刚过关而已,你的谋略又有多少?你到帝都的话,不出半年,孩子,你会发现自己有多么的渺小!”
“母亲,怎么你也这样小看我!”帕特蒂斯不乐意的道。
“这么说吧,卡尔利马的父亲迪亚拉需要一个稳重、有担当重任能力的年青人进入他管辖的近卫军。今年他的近卫军增添了一些人手,需要一个队长来约束他们,你大嫂努力的推荐你,为你说破了嘴皮,迪亚拉将军也是看在两家的关系,答应由你来任职,调令是今天中午才到的。”法拉淡淡的道。

帕特蒂斯笑逐颜开,道:“是吗?太好了,父亲!大嫂,谢谢你!”
“不好,我决定向迪亚拉推掉这份调令!”法拉的话无异是晴天霹雳一样,砸得帕特蒂斯头昏眼花。
“为什么?父亲,这是个好机会,是我难得的机会啊!我是幼子,已经没有机会继承您的一切,难道还要扼杀我的机遇么?”
“我不想你这么傲慢、无礼的进入近卫军,毁了你自己的前程,也毁了凯瑟家族的声誉!”法拉看着幼子,道:“若是你想进近卫军,就靠自己努力吧!我和得尔蒙那不会利用我们的关系来帮你了。”
“公爵大人,我能说一下我的看法么?”德尔有些歉意,若非因为自己的原因,帕特蒂斯或许不会失去这个机会。
帕特蒂斯看了他一眼,却没有再开口,他知道这一回没有人再维护他了,他再说什么也只会引来喝斥的。
“你请说!”法拉仍然十分客气的道。
“能够进入迪亚拉将军的近卫军是一个绝好的机会,但进入近卫军中成为今年新增人手的队长却不见得是个美差,这是个相当锻炼人的角色。不是我非要这样说,但这个队长很难找。今年进入迪亚拉将军管辖的近卫军的人,大多是进不了公主的近卫军的人,这些人都很出色,却也不是最出色的。他们之间的派系争斗很激烈,他们一定都想让自己人坐上队长的位子,若这个人不是自己一派,将会难约束他们,往日能够约束他们有不是一个派系的人,要么进入了公主那一百名近卫军,要么就是不会到军中历练的人。若是这个人不属于任何一派,那么这个人则会很孤立,这个位子很是炙手可热,但却也是个烫手的山芋。若是您愿意您的孩子一辈子顺顺当当,没什么挫折可也不会有什么大的发展,那么就推辞这份调令,不然,就接受它。”德尔实事求是的道,他甚至可以猜出进入近卫军的会是哪些人。
“你的意思我明白了,但这事关凯瑟家的声誉……”法拉沉吟了。
“是声誉重要还要您的孩子的前途重要?有的机会稍纵即逝,或许这会让凯瑟家族招来笑话,但却也可能让您的孩子不局限于莫可拉省,得到更大的发展。”德尔觉得帕特蒂斯应该赌一赌。
“好吧!帕特蒂斯你自己决定要不要接受这一纸调令。”法拉终是让德尔说服了,他开始有些喜欢这个上伙子了。
“当然接受,父亲,谢谢您!”帕特蒂斯开心的道,稍稍犹豫了一下,他对德尔诚心的道:“同时也感谢你,德尔。我这样无礼的对你,你还肯为我说话,起码你的气度让我很敬佩。”
“你不用谢我,或许你以后会一直咒骂我。”德尔坦然的道:“你知道你现在是什么样的处境么?”
“什么处境?”帕特蒂斯不明所以。
“你像一只一直养在温室中的老虎,衣食无忧,虽然无法一展雄风,但却至少是平安的,而现在,我的一番话让你得以离开温室,到外面的世界去,虽然可能自由驰程,但却别忘了,你必须承受风吹雨打,必须自行觅食,独力生存,而且你还将会面对与你一样,但却更老练的敌手,以及狼群的侵扰。你或许可能会成为真正的百兽之王,一展雄风,但更可能是生存中苦苦挣扎,甚至是被撕成碎片,尸骨不存!”德尔算是给他警告,若不是有南弗为自己打好了基础,又有卡尔利马这个在帝都有根基的好友全力的帮助,他一开始也不会得到大家的认同,进而有今天这样的地位的。
“至于么?”帕特蒂斯可不认为会这样。
“至于,所以,只求你在那个时候少骂我几句就好了。”德尔深信他一定会吃苦头的,别的不提,单是那些个能力很强的新贵族就够他受的了。
“好了,别吓唬他了!快吃菜吧,这些鱼虾都很鲜,很不错!”派西倒是希望他可以去帝都受点教训。
“我们这次来还有一件事拜托总督大人!”饭后,两位女主人都回避了,几个男人则在侧厅一边喝酒一边聊些事情。
“不用客气,有什么事尽管开口,若是我能做的,一定没问题!”法拉一顿饭下来,又闲聊了一会,对德尔不光是喜爱,还有一种对弗纳西斯的淡淡嫉妒。
“我们这时里有一封要紧的书信,要麻烦大人派人送到帝都去,用最快的速度交给我的父亲。”派西将准备好的信件拿出来。
“交给费斯亚亲王?”法拉接过信,发现已用火漆封好。
“对,必须亲手交给我父亲,若是我的父亲不在,不能给任何人,这件事与帝国有莫大的干系,还请得尔蒙那大哥亲自跑一趟,别人我们不放心。”派西郑重的强调。
“好!速度要快是吧!帕特蒂斯、得尔蒙那,你们今晚收拾东西,明天一早就走,利用魔法阵到古丁奥城,用最快的速度赶到亚雷斯丁城。”法拉不问缘由,一口答应下来。
“去古丁奥城?去希布斯省的凯亚特斯不是更近么?”帕特斯蒂斯不明白的问:“而且还要我们俩人一起去?有这个必要么?”
“德尔,你认为你为什么这样安排?”法拉不理睬儿子,反而问似乎闲闲没事的德尔。
德尔很是佩服的道:“大人的安排十分的合理。第一,不走希布斯改去古丁奥城,因为古丁奥省是费斯亚亲王的领地,费斯亚亲王不在帝都便会在古丁奥城,这也是他的习惯,避免了到了帝都却找不到人的麻烦,节省了人力和时间,。而且亚雷斯丁城的周围有六大省,以古丁奥和亚布力尔的安全系数高,不用担心信件有遗误的可能。第二,他们二人一起去帝都,不会引起暗探的特别注意,得尔蒙那大哥定然会以送亲弟上任为由,在帝都呆上几日,拜访费斯亚亲王便可能让人误读为请亲王为弟弟讲讲好话,以便他就任后更加顺利。这样一来,便无人知道暗中有因了。”
“怪不得个个夸你,以你的年龄立刻便明白我的安排,真难得!帕特蒂斯,看到你们之间的差距了吧!”法拉赞赏之余也可惜自己的儿子不开窍,有人家一半也不错了。
“明日一早我们也告辞上路了!要游历大陆,时间很重要,就不麻烦大人了。我们待卡尔利马陪雪莉儿郡主一起用过午膳便走,也避个嫌,否则我们留下府上,得尔蒙那大哥却送弟弟赴亚雷斯丁了,于礼于情不合,也易惹人生疑!”德尔想的还要更多更细致。
“嗯,好!你说的很对,比我更细心,我也不会留你们了,今晚我们聊个尽兴,明日便送你们出发。”法拉肯定了德尔的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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