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安格家族秘辛(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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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卢西比亚省的政治中心卢西比亚城一出去,便是耶里斯丁帝国的属国坦里西亚国。德尔一行八人清晨从改为领主府原总督府出发,越过一百多里无人烟的沙地,便是一望无际的草原,这里就是坦里西亚国的地域了。
“为什么那么大的一片地方成了沙地,这里水草肥美,要把那些地方变成草原并不是难事啊!”东尼奥提不解的问,只要适当的利用水系、土系魔法师的能力,那一大片沙地完全可以在短短数年内成为一片草原。
“这是政治需要。卢西比亚城不设于行省的中心,而设在行省的最南边,为的是防止他国的小范围的侵扰,总督府一直在卢西比亚城,那是帝国要求总督必须有身先士卒的魄力。这一百多里的地域曾经也是一片草地,并不比其他地方逊色,但它的存在却给卢西比亚带来了极大的陷患。依靠草原的掩护并从中得到补给,狼群会逼近城池,造成居民不安,他国之人可以借助草原的掩饰扩大领土。我父亲来到卢西比亚以后,他做的第一件大事就是将属于帝国疆域的草地变成沙地,当时引起很多人的反对,甚至还告到了陛下那里。第二年,卢西比亚城的人惊奇的发现,每年冬季狼群肆虐的季节,卢西比亚城下居然没有发现狼群,更没有以放牧迷路为借口的他国牧人硬呆在城下不走,这才明白要把草原变成沙地的真正意图,也才赞同这一政策。”德尔解释道,这片沙地是弗纳西斯的杰作。
“狼能有这么厉害么?我可以轻易杀死一头老虎!我狩猎最大收获的是一天内捕杀了一头老虎,一头熊,三只鹿以及十余只白兔、山鸡。狼,我可以杀个十头八头的。”格力不觉得狼群有什么威胁。
“狼似乎威胁不大,它的单只力量与虎、熊相比相去甚远,但狼有一个虎熊没有的特点,它们很少单独行动。狼是群体行动的动物,往往是数百甚至上千只成为一个群体,来去如风,草原上的牧民一向谈狼色变。”德尔也未亲眼曾见识过狼群的厉害,但却不似格力一样无知。
“一群狼又如何,轻轻松松的就可以杀了它们下酒。我们今晚住哪,我们现在还未看到有人烟呢!”菲利普斯只担心这件事。
“你没发现我叫管家准备了很多的水壶、干粮、盐巴以及帐篷么?”德尔笑问,这些东西全放进了乾坤袋中,他也是这个时候才发现,比乾坤袋大很多的东西也可以从那小小的口塞进去,实在是很奇特。
“啊?我们要住帐篷吗?”菲利普斯这才反应过来。
“对,坦里西亚国可没有多少城市,这一路上我们可能只能路过几个小小的集镇,大多时候别想住得舒适,还会有不少时候将要露宿,不住帐篷就得以天为被地为床了。那可不是件舒服的事。”德尔道:“我们先赶路,到太阳偏西时扎营,晚膳用干粮凑合着吃一顿吧!”
“我来负责晚餐吧!到时候让你们看看我的本事!”洛雅这时开口道,这几人都不会做吃的,这个她是知道的——以几个人的身份,他们要是还能秀一手好厨艺,那才是怪事。
“你会做菜?”派西惊讶的问,他认识的人中,除了侍女下人,没有人会厨艺。
“会一点点,虽然不是很好吃,但比吃干粮强的多。”洛雅底气十足,她的父亲一辈都是佣兵,她也学过基本的野外生存技巧,这点不难。
德尔三人相互看了一眼,只是笑笑,没有说什么。他们在理密特莱学院的时候,也曾经学过一点点野外生存的技巧,不过……既然已经有人自告奋勇了,他们还是不要出头的好。
在夕阳西下时,德尔与亚特斯、卡尔利马三人搭帐篷,派西、格力、菲利普斯则按吩咐生火,洛雅与东尼奥提骑马出去了,一直等几人将火生好才回来,而洛雅手上早已擒着四只野兔了。
麻利的将内脏挖出,皮毛割下,然后将兔肉穿在一根普通的箭上,用小火慢慢的烤起来,待烤出油脂时撒上盐巴,继续翻转,整只兔子很快烤熟,两人分食一只,便算了晚餐了。
“嗯,味道不错,洛雅,没想到你还有这么一手。”派西夸着。
“佣兵的基本生存技能而已!虽然佣兵的生活很辛苦,但也不能亏待自己天天吃干粮吧!风餐露宿时,弄点野味,也算是慰劳自己嘛!”洛雅笑着道:“我也仅这一招而已,要我下厨却也不会了。”
“已经很棒了,我们几个就连这个也不会。”格力夸她,他很欣赏这个女孩,英气十足却不显粗俗,颇有些天真却更显娇憨。
“你们这些大少爷第一次吃这些吧!就算是狩猎,恐怕也带了厨师侍从走,仍然吃得很精细吧。”洛雅耸耸肩,随口猜测道,不过她也说中了事实就是了。
“是啊!看,太阳要完全落下去了!”菲利普斯叹了一声:“好美,茫茫草原上看日落,另有一番韵味啊!”
“把火弄大一点,我们再坐一会也该休息了。”洛雅指挥着。
“要休息了还弄火?”东尼奥提白痴的很。
“有火光在,野兽会离得远远的。不过也没有必要这么担心,你们去睡吧,我再坐一会,我睡前会用土墙做防护的。”德尔解释给他听,这个季节草早已枯死,猎物相对而言已经少了很多,狼群会冒险攻击人类,比较危险。
“我陪你坐一会吧!”卡尔利马主动的道。
结果,只有洛雅去睡了,连东尼奥提也和他们一起围着火堆,团团坐定,德尔微微一笑,从乾坤袋中取出酒来,一人分了一瓶。
“天气冷,喝点酒暖暖身子!”
“德尔,那些个剑圣似乎私下与你谈了很多东西,他们到底与你说了些什么事,后来雷欧想方设法的问你,你却一直未说,你能告诉我这是为什么吗?”亚特斯打开酒瓶,灌下大大的一口酒之后问德尔,雷欧的离去对他来说是个很大的打击,事隔多日也哽在心口,很是难受。
“一些关于教廷和一件发生在我们几个家族间的事。鹰扬公爵现在所居住的宅坻曾经是亚雷帝国最为古老的几个家族的前后住宅,这几个住宅的主人无一例外的是日渐凋零,甚至破落到了近乎灭族的地步。他们先后是比特奥、纳维斯、法拉格、赫雷斯,最后又是法拉格家族。在离开帝都前二十多天,公主殿下召集我们父子三人,鹰扬公爵父子两人,破解了一个害了四个家族的一个魔阵,据公主推测,是因为那个魔阵从中作祟,才使几个家族莫名的人丁稀少甚至连后人也不知道有没有。法拉格家族则因为在几乎灭族时,由外孙继承,才出现了不足六十岁而亡的事。皮埃罗是深受其害的家族之后,他有权知道这件事,而我也从他和慈悲圣者前辈那里知道了另一件事,一件在所有资料中都查不到的事,这件事令我们震惊。”德尔思索了一会,决定告诉他们。
“什么事?与雷欧还是安格家族有关?”亚特斯问,他的心智让他猜到这件事必然与安格家族有些联系,要不然那些剑圣也不会用那种奇怪的态度对雷欧,他也不会离开了。
“你们有谁了解安格家族是从何时发展,并成了帝国最为显赫的几大家族之一的么?”德尔问,他想亚特斯会知道,不管在那么说,他都在这些事情上下过很多的功夫研究。

意料不到的是只有派西若有所思的道:“你的意思是安格家族一直对帝国怀有不轨之心吗?”
“为什么这么说?”亚特斯反而不明白。
“帝国建国之初曾有九大荣耀家族,现在的五大家族中安格家族和比里科夫家族不是九大荣耀中的成员,但比里科夫家族却是亚雷斯丁城一个平民祖先,受到圣帝的封赐,成为贵族后逐发展起来的,那位平民祖先便是史上有名的谋臣,外号玲珑狐的比里科夫,这一族是以他的名为姓氏沿袭下来的,而安格家族则不是。”派西微微一笑,所以连弗纳西斯这个远离了帝国贵族圈多年的纳维斯家族的后人可以轻易的得到海哲斯几人的完全信任,而辛雷巴却是不能,他甚至还听说过一个祖训。
“安格家族起源地是莱西省,他们原本是一个小国的皇族,在战争时代中曾一度成为一方霸主,那个小国是圣•格安特鲁国。你们应该都了解,战乱年代,也就是有历史记载起到公元6900年前后,大陆上大大小小的近两百个国家,连亚雷斯丁城那么大的地方也曾经有三个家族先后称王,但近一半的国家由教廷直接或间接控制,君王由教宗直接任命,甚至有的君王就是教廷高级教士。在教廷中教宗的家族后人任一国之君的,国名前加“圣”字,以示恩德,安格家族在战乱年代曾有人出任教宗,据说还不止一位。”派西的话惊呆了众人。
“你怎么知道的?”亚特斯自己并不知道这一切。
“在皇族内有一条,凡娶妻安格家族的皇亲,无论是否有杰出才华,三代后不继承亲王称谓,若皇子有安格家族皇脉,且在三代内,不得继承皇位。是谁定的规矩我不知道,但这条族规只有少数人知道,执行这条族规的是传说中的皇家卫队。亚雷帝国曾出现过几次新皇暴毙之事,这几位皇帝都是拥有三分之一以上的安格家族血统的人。”派西苦笑一声道:“若非查清了你不是安娜丽亚之子,你也不会仍然安稳了。”
“但安格家族仍然倍受宠幸,虽居五大家族之末,但却胜过了很多家族,这又是为何?”亚特斯不信,这有些说不通。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或许是因为政治原因让一明一暗的掌权者出现分歧,才会变成现在这种状况的,而且安格家族的一切历史,仅保留了一份,一般人看不到他们在公元7000年前的资料,是他们花费几代人的力量销毁了,但在皇宫的秘密书库中仍有一份销毁不了。”派西是在成年之后获准进入的,因为假公主事件,他才会关注安格家族的历史,却让他发现了连费斯亚、海哲斯等人都不知道的事。
“继续说派西,安格家族是怎样成为亚雷帝国的贵族的?”德尔也不知道这一切,皮埃罗也似乎不知道。
“在战乱年代,几乎每年都会有几个国家被吞并,几个国家更替政权,某些国家分裂。公元5124年,比特奥家族的龙耀军团攻下了圣•格安鲁特国,皇族中所有男丁被杀,幸存的女子中最美丽的几个小姐则被送人,成为贵族的玩物,其中一女八月后产下一子,取名鲁特•安格,因不明原因,未被杀死。此子后来成为比特奥家族的一名出色的军团将领,这人就是安格家族中最早有记录的人。”派西顿了顿道:“圣•格安特鲁惨遭近乎屠国的命运,是因为他们攻打亚雷帝国的一个城池,灭了城池的主人,九大荣耀家族之一的华顿巴斯家族。”
“是什么人记载这件事的?”德尔皱眉,完全未听说过这些事啊。
“不知道,我仅知道皇宫内的秘密书库是自有亚雷帝国建立之后便有的了。我每次去看书都是到了大书房后,用桌上的布袋蒙头,然后坐过一个木箱中,自然有人带我过去看书,书库内从未见过任何人,书库的位置我也不知道。”派西一问三不知。
“那可信么?”亚特斯怀疑的很。
“可信度很高。”派西脸色微红道:“我当时也不信,但我在提出质疑后的第二天,一本关于我的资料放在我面前,我的大小事无一出错,记载的十分详细,所以我信了。”
“包括你的尿床记录?每一个女人的资料?”卡尔利马瞪大了眼。
“不止,更详尽!但有一些人的记录没有给我看,主要是我们上一辈、上上一辈和这一辈的人的资料,我要这些人的资料时,书桌上会有一张字条——求人不如求自己。”派西看过的这一代人的资料只有自己的。
“然后呢?关于安格家族的资料!”德尔知道问不出更多的,便把话题扯回最早问的问题。
“鲁特•安格一直恪守本份,而他的子女众多,也一直在比特奥家族的军团或内务中任职,逐成为比特奥家族的左膀右臂。比特奥家族在大陆安定后,族长一脉定居帝都,而家族其他成员则主要居住在古瓦纳省。后来不知什么原因,比特奥家族逐渐衰落,他们曾经拥有的一切,包括领地都被安格家族继承,唯一未接受的是那所位于威远街三十七号的宅院。纳维斯家族入住了那一所象征着身分地位的豪宅,也是从那时开始,安格家族才逐渐成为显赫的家族之一。”派西的话让德尔更肯定了一些事,一些他本来不是很肯定的事。
“安格家族曾经几度手握众权,出过几位皇后,但却从未出现过一个长期掌权的、拥有安格家族血统的皇帝,加上安格家族中八成的成员都是教徒,这让帝国的大多数掌权者不喜,这也是安格家族一直无法超越其他家族的原因之一。”派西的话中深意几人都知道,其实自亚雷建国以来,就一直恪守一条祖训——不信神魔不信教,不过是自圣帝后更为明显而已,也是圣帝起亚雷帝国才废除了需要教宗主持加冕仪式的习俗,也是从那时起,亚雷帝国才变成最大的异教徒之国。
“因为教廷的原因?”亚特斯皱紧了眉头道:“据我所了解,辛雷巴与教廷的知道并不密切。”
“不,辛雷巴与修斯巴顿十一世来往甚密,连你们也瞒过了而已,大力支持他操纵那起阴谋的人中就有一个是修斯巴顿十一世。”派西的话让亚特斯大为惊讶,他不知道这件事啊。
“而雷欧也一直隐瞒你一件事,他有魔法属性,是慈悲圣者前辈发现的,而一直所说的安格家族从不出魔法师是为了掩饰一些事的。”德尔的话再次让亚特斯震惊。
“他的属性是什么?”亚特斯木然的问,他没有想到雷欧会欺骗自己。
“火系,但却不是一般的火系,而是光明火系,只有经过教廷洗礼的人才会有的魔法属性。他是个虔诚的教徒,慈悲圣者前辈也曾经是,所以才认了出来。而我们其他几人,只是单纯的属性,未偏向任何一脉。”德尔的话让亚特斯很心痛,原来雷欧对自己并未坦诚以待,或许这几天自己的愧疚不过是自做多情罢了。
“那皮埃罗与你说了什么?”派西问意图撇开雷欧未谈。
“这要从离开帝都前讲起……”德尔想到那日的事仍然不寒而栗,他喝下一口酒,道:“那日,我们搬入新宅的第二天,兰琪儿公主将我父子三人召到了鹰扬公爵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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