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赤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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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在派西与狼野有一句没一句的交谈中流逝,很快的太阳偏西,狼野也叫起了诸人,准备突围。
东尼奥提也苏醒过来了,精神力虽然恢复了一些,但仍然有些精神不振,德尔安排了格力和洛雅贴身保护他。
“我往前开道,德尔和派西断后,亚特斯负责左翼,卡尔利马负责右翼,菲利普斯在左右两侧机动而为,谁的压力大,就帮谁挡一会。记住了,在自己的气力不足五成时就要出声,不能强撑着。”狼野再三交待道,看似粗犷的外表下,他有一颗细腻的心。
几人齐声应着,与狼群纠缠了一整天,他们都有些胆寒,知道狼野是对付狼群的好手,对他的安排自然没有异议。
“还有你,如果我们真的撑不住了,你负责将这位小姐**去,不要管我们。你还是个风系魔法师,带着她往东南向飞,离狼群越远越好。”狼群单独交待东尼奥提。
“我不会扔下我的朋友逃走的!我是个魔法师,可以不管什么骑士精神,可是我不能连基本的道德也不管。”东尼奥提一口拒绝,他不会丢下自己的朋友独自逃走的,这个建议他无法接受。
“别犯傻!我也不是要你扔下我们就走,你好好想想,你是一个魔法师,还是一个受了伤,没有完全恢复的魔法师,对我们并没有很大的帮助。相反,若是我们撑不下去,你肯定是我们最大的负担,这位小姐同样也只是个负担。你们俩离开,我们只要自保,以我们几个人的实力,这不会是什么大问题,这为其一。二来,东南方向是我的族人冬季过冬的山谷,如果你的速度够快的话,你们还可以为我们搬来救兵。我们到了撑不住的时候,你们或许可以为我们保住最后一线希望!”狼野没有因为东尼奥提的话而感动,在他看来,只是为了什么道德留下来是蠢人的作法。
“那还不如现在就去搬救兵。”东尼奥提道,他相信就算自己已经没有足够的气力飞过去,德尔或者菲利普斯也不会有问题的。
“我有八成把握可以杀出去!现在连搏杀都还未开始就求救,可不是我的作风。”狼野豪气万丈的道:“没有把握的话,我不会因为对德尔有几分好感就冲过来。太过感情用事会坏事的!”
“您很……”东尼奥提叹了一口气,不知道该怎么评价他了。
“直爽不代表愚钝,小心不代表胆怯!我们出发吧!”说了一句颇有些哲理的话,狼野当先开路,他每次挥刀必杀伤几匹狼,但与先前的出刀必毙命不同,他明显的保留了实力,只将狼只杀伤,失去了反扑的气力,并不将其杀死,他的做法让格力看得很难过,受不了的问:
“为什么不给它们一个痛快?您这样会不会太残忍了!”
“不会!第一,我要节省每一分力气;第二,它们看起来伤得很重,可不代表会就此死去,这叫留有余地;第三,这样的威慑力才可大,会让其它的畜牲胆怯,如果它们勇往直前的话,我们累死也杀不完这么多狼。”狼野不慌不忙的一边开路,一边解释。
德尔几人会意,虽然似乎是残忍一些,但狼野说得很在理,他们也同时收回部分力道来,学习狼野的做法,他是专家不是么?
效果很明显,仅半个小时,一行人便杀出的一条血路,行出一里开外,在他们的身后,留下了一地哀叫悲鸣的狼。这时,群狼已经有畏缩后退的趋势了,狼野的方法秦效了。
“就地休息一刻钟!德尔,我们俩警戒,其他人抓紧时间恢复力气,我们真正劲敌来了!”狼野突然下命令道。
几人此时对狼野已经很是信服,一言不发的按照他的话去做。
“这些狼有些不一样!”德尔看着大部分狼退开了,只留开少部分——数目依然惊人的多,至少有五六万头,留下的狼个头大,步伐沉稳,而且没有一丝畏惧之色,它们之间挨的不紧,身体之间留有距离,更方便它们借力向前扑。刚才是一群乌合之众,而现在面对的是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杀伤力更大。
“是不一样,这是赤狼率领的狼群,是纵横草原近五年,一直未逢敌手的赤狼的狼群,不过不是全部,而是最年轻、最凶残、也最听从它的命令的尖锐力量。”狼野解释道:“只要我们闯过这一关,你们就可以到玛亚山谷了,不会再有狼群追你们的。”
“那你呢?”德尔不喜反忧,他不知道狼野还要做什么,但是他从狼野的话里听出了一丝异样。
“我必杀赤狼,我与它之间必须有一个死,才能了结我们之间的仇恨。”狼野坚定的道:“要么杀了它,带着它的獠牙回去,要么让我死在它的爪下……不会有第三个选择。”
“退一步海阔天空!”德尔劝道,面对拥有这么一群数量众多,看起来就很凶悍的狼群的赤狼,就狼野自己能有多大的胜算?
“不!退是为了进,而不是逃避。”狼野听不进去,他是个很有主见的人,确定了目标后就一定要达成。
“您还要去亚雷斯丁城的,不是么?”德尔试图用这件事来打动他,道:“您不是很向往那个繁华的地方么?”
“是的,我会去的,但是是在得到认可之后才能去!那里有我们祖辈誓言效忠的人,有曾与祖辈们并肩作战的人,有我们曾经对不起的人,也有我们的仇人。当年举族迁出亚雷斯丁城,是为了反省自身,是为了养精蓄税,更是为了有一天可以堂堂正正的回去,去忏悔,去赎罪也去报仇。”狼野的话中有太多的情感,他背负了太多的责任。
“你不用再劝我,如果我无法完成考验,我宁愿死。”狼群坚决的语气让德尔动容,他没有再劝狼野,他拥有他们一直最缺乏的东西,曾经在雅苑被人狠狠的修理之后,他们尽量得让自己多吃一些苦头,不在像温室里的花朵,但显然,一直以来的安逸的生活还是在他们的各个方面留下了一时之间难以改变的一面,他们还是缺乏很多的东西。
“我们留下来,我期待与您并肩作战。”派西很少会这样感情用事,但这句话他却说的很自然。
“不,这是我必须单独完成的,或许有一天我们会并肩对抗一些人,一些势力,但不是现在。”狼野拒绝了他的好意,有些事必须是自己独立完成的,这件事就是其中之一,他不会假借任何人的力量。
“真是固执!您能告诉我们你们的仇人是什么任务么?或许我们与您有一样的敌人。”派西仍然在套他的话,在他的眼中,狼野是一个很危险的人物,他身后的家族更让他感到威胁,他们可千万别是敌视皇室的那一群。
“不能!不过我相信不会是你们和你们的家族。派西,你可以放心,无论如何,在到达亚雷斯丁城之前,我不会敌视任何一个亚雷帝国的子民!”狼群直接拒绝,他很欣赏德尔这一群人,他不想知道这些人的身份,怕的也只是他们可能来自仇人的家族。
“什么样的仇怨令你们恨了那么多年?”德尔叹了一口气问,在他看来,除了几乎灭族灭种的深仇,其他的不足于让一个远离是非圈的家族将仇怨一直延续下去。
“挑拨无能的族长与曾经一起出生入死、并肩作战的家族翻脸;让本来携手共进,一直和睦相处的几个家族心生芥蒂,眼睁睁的看着曾经发誓要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兄弟家族从兴旺转而衰败,甚至面临灭族危机,不但不加以援手,还落井下石,让本来就岌岌可危的友谊变成了仇怨;令我们家族因此分裂,自相残杀,而后黯然退走他乡却仍然遭到他们的追杀,几近灭族……这样的仇怨我们有怎能忘怀?更重要的是他们每代都包藏祸心,就算我们之间的仇怨可以因为时间的流逝,先人的老去逐渐淡化,可为了帝国、为了还活着的人,我们也不会放弃对付他们。”狼野的话里透露出不可调解的恨意。

“或许,我们有共同的理由要对付某些人。”德尔灵光一闪,狼野,是曾经的狼野军团统帅赫雷斯家族的后人么?
“那也先过了这一关再说!突围了,朋友们!”狼野不想多说,看几人精神恢复的也差不多了,当下便要开始新的战斗——
不过这一次,狼群没有围上来,相反却在有秩序的后退,它们中间留出了一条宽约三米的通道,通道的尽头是一头极为雄壮的野狼——
那头野狼如牛犊般大小,这在野狼中极为罕见,它少了一只耳朵,剩下的左耳上有一摄金色的毛,在夕阳的照射下呈现出异常的光彩,它头上的毛发居然是火红色,这也是众人没有听说过的。
“是赤狼,它又进化了!”狼野自己也倒吸了一口冷气,道:“比我上次见到它时更为高大!它是在邀我与它单独一战,看来它的智慧也增进不了少……你们自己小心,我无法顾及任何人任何事了……”
“你的体力还未恢复,你先休息一下,我先来!”德尔拦住狼野,他有些担心狼野的状态。
“不,这是一场挑战,我不能退缩!”狼野拒绝了德尔的好意,他是不会轻易退缩的人,他很清楚自己的状态,虽然不是最好,但也保存了七八分的力量。
看着狼野豪迈的大步往前,德也也忍不住为之心折——不管从哪一方面来说,他们几个都极为优秀,但一直以来的养尊处优,让他们缺少了那种义无反顾的豪情和胆色,狼野现在呈现出来的正是他们最为稀缺的品质。
“我为你掠战!”德尔终是与他并肩走在了一起,这一刻他甚至于觉得天下没有难倒自己的事。
“好!”狼野并不推辞道:“且看我的真本事!”
狼群似乎得到了命令,将众人团团围住,却没有主动攻击,反而留出足够大的空地来。赤狼昂首站在中央,双目炯炯有神的盯着狼野,对于其余人等则视而不见,充分显示了它的傲气。
“来吧!赤狼,今天我们不死不休!”狼野以刀指着赤狼低喝一声道。
赤狼意动,低吼一声,狼群中立刻传来回应声,似在它加油一般,它在狼群中的不凡地位由此可见一斑。
德尔看着狼野靠近赤狼,与它相距不足五米时停下,抱拳后开始出刀,一个一狼的决斗开始——
狼野一刀挥出,带着灼热的红光,那是斗气的颜色,斜劈赤狼的前腿上部,赤狼猛然一闪,一个旋身而起,后退用巧劲,居然踢在狼野刀上,它的力道很大,仅一下,狼野意然被逼退了一步半,未待狼野换招,它血口一张,居然吐出一条赤焰来,火焰直奔狼野面门来去——
狼野猝不及防,来不及抵挡,他向后用力一仰,整个身子呈现出一个弧度,躲过火焰,未等赤狼再进攻,就这样曲着身体,手一用劲,大刀竟脱手而出,飞旋而去,不高不低,冲赤狼疾驰而去,这也是他的杀手锏之一,不过刀一旦离手,他的危险性势必增加几分!
赤狼似未料到他有这招,它犹在半空中向下落,却是无处借力躲避,这一刀的方向看来,将要正中它的前胸……它也是经验十足的妖狼,当下一横心,用尽全身力量,将左前足向前一伸,竟以足挡刀,端是勇气十足!
啪!骨头被斩断的声音清晰可闻,赤狼左前足被斩,血流如注,而狼野的刀也旋转了半圈,按照轨迹将要回到狼野的手中……
赤狼强忍痛苦,张口又吐出一条火箭扑向狼野,它后腿刚一落地,立刻一蹬地,整个身子腾空而起,凶狠的扑了过来,用的是完全不要命的攻击方式。
狼野往左则躲不过火箭,向右却正好迎向赤狼,他来不及思量,本能的向右侧迎出赤狼,他左手紧握成拳,强运斗气,朝赤狼前胸出击,这一拳,若是击实,定然打出一个窟窿来!
赤狼身子在半空中居然一屈,堪称惊险的擦着狼野的拳锋而过,油亮的毛皮顿摧,身上出现斑斑血迹……但它也不是易与之辈,就在擦身而过的那一瞬间,头一偏,大口便咬住了狼野的右臂,狼野左肘一拐,“砰”的一声巨响,正中赤狼下颚,饶是如此,右臂上部一大块肉被咬下,露出森森白骨……
相比之下,赤狼的情况更糟,狼野双手足有千斤之力,这一下由近处而发,没有损耗,打得又实在,下颚被生生打碎,赤狼整个身子也被打飞出去,又是一声重响,狠狠的落在了地上,三条腿挣扎了半晌,愣是没有站起来。
狼野左手接住回旋飞回的刀,没有趁机取赤狼性命,而是从衣服上撕下布条勒住右臂,自行简单的做止血的措施,不让血流加速(德尔要帮他,却让他拒绝了)。
“赤狼,我们俩也斗了这么几年了,这次我没讨好,可你也付出了巨大的代价。是你死后就此了结我们的仇怨,还是拉我一起死……这些小家伙中起码有五分之一是你的种,你若下令,它们会不顾一切的冲上来,它们可能会撕裂了我,不过也会付出极大的代价,你自行选择吧!”狼野对赤诚狼的态度很奇特,完全把它当做了真正可敬的对手。
赤狼看着狼野,狼眼中闪烁着毫不掩饰的凶光,它长嘶了一声,狼群很不情愿的后退了几步,仍然将众人团团围住,赤狼很是不悦的几声低吼,终于,狼群开始大规模的撤退,仅半盏茶的功夫,除了一地受伤的野狼与狼尸,草原上便空旷了起来——
“这不像你的风格啊,赤狼!”狼野对这个结果也是很意外,就他对赤狼的了解,赤狼会不顾一切的让狼群反扑才是。
“小子!”赤狼口吐人言,虽然有些生涩,但的确是人言,狼野吓了一跳,连退几步,几乎要落荒而逃……而在一旁观战的德尔则是一呆,又一头会说话的野兽,莫非也什么魔怪?
“你……你……”狼野吓得言不成句。
“吓到了吧,我也是不久前才会说话的……”赤狼似乎很得意,但它也很是黯然,道:“可惜我修为还是太低,否则还不知道是谁死呢!我告诉你,小子,我的子孙不会放过你的,如果不是为了保存实力,我会让它们撕碎你,不用多久,我的部落中至少会有数百个子孙魔化,它们会为我复仇的……魔王大人答应过我,一旦将人类灭绝了,亚洛菲尔大陆的草原就会是我们魔炎狼的领地。小子,不出三年,魔王大人将会降临,你等死吧!”
魔炎狼?德尔心一动,冷笑道:“区区魔炎狼就枉想占领草原,你还不是真正的高级魔兽呢?没一个魔怪的种群,能成大事么?”
“哈哈,魔王大人不会错的,你们乖乖等死吧!”赤狼豪气的道:“小子,你取我的性命吧!给我一个痛快,多谢了!”
“狼野~”德尔想再问些什么,企图阻止狼野。
“快点动手吧!我也不知道更多的了,问也没用!”赤狼知道德尔的意图,在心中大赞魔使的英明和料事如神。
“它说不知定是不知,狼狡诈但不会撒谎。赤狼,我会好好安葬你的尸体,不让你死后受到践踏!”狼野了解狼的习性,他上前,左手挥刀,砍下赤狼的脑袋,给了它个痛快,而后用小钳子拔出一颗獠牙来——它居然泛着银光,赤狼一共有两颗银色的獠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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