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舍得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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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卡尔利马很识趣的找到狼野,重新换了一个帐篷,没有与他住在一起,德尔回到帐篷中也并没有急于打开信件,而是定下心,好好的睡了一觉——之前觉得狼野的举动有些奇怪,诸人中除了菲利普斯和东尼奥提这个两没有城府的家伙,恐怕谁也没有踏踏实实的睡着。
德尔是睡到中午自然醒过来的,他仔细的查探了一下周围,确认没有人在周围窥视或者活动之后,他还是小心翼翼的是放了一个魔法结界,才取出信件,开始阅读:
“字谕德尔•纳维斯,吾乃皇家卫队首领之一,经过皇家卫队对弗纳西斯、南弗和你三人的的评估和测试之后,我们认为纳维斯家族将会在这一代逐渐回到帝国最上层的社会之中,经过我们的仔细研究和谈论,决定将‘虎啸之门’赐还于纳维斯家族。我们认为在纳维斯家族的所有成员中,你最有资格和能力保管‘虎啸之门’,征得弗纳西斯得同意之后,将它交给你,德尔•纳维斯,纳维斯家族得次子保管。
‘虎啸之门’乃是圣物,是亚雷大帝建国之时,先哲赐予九大荣耀家族的传世圣物,在九大家族紧急时使用,此门可将人或物传送至其余八门,但由于某些不明原因,现在每天只能使用一次,每次只能传送一人或者与一人相当的物体,故非紧急之事,不得轻易启用。
‘虎啸之门’为纳维斯家族传家之物,数百年前,纳维斯家族撤离帝都是,交由皇家卫队保管,一直没有使用,使用前将鲜血滴入门上虎头的双眼之上,举行核实和认主仪式。弗纳西斯已经举行过核实仪式,你不必担心血脉相冲,认主之后,‘虎啸之门’的用法自知。”
落款没有署名,信也在德尔看完之后**,这也是德尔头一次见到传说中的魔法信件,只有很高级的人物在书写机密信件才会使用的魔法信件
德尔没有迟疑的要破手指,将伤口渗出来的血滴到虎首的眼睛之上,‘虎啸之门’一闪之后消失,而德尔脑中则多了一段召唤石门的口诀、石门的使用方法,以及对应的出口——原来还有五扇门可以使用,不知道它们的主人会是什么人?
试着将这神奇的‘虎啸之门’召唤了几次,德尔大致上没有什么问题了,他才解开自己刚才不下的魔法结界,掀开帘走了出去。
派西似乎早就醒了,与格力正在帐中饮酒,狼野也在一旁作陪,另外的人或许还没有睡醒,均是不见人影。
“醒了?睡得怎么样?”派西恢复的不错,没有了刚才的伤痛表情,可是身上还是有淡淡的、掩饰不住的杀气。
“还行,起码精力是恢复了,你呢?”德尔看出来派西还是很收打击,一语双关的问。
“我大致计划了一下该怎么做,不过还需要你们的配合!”派西平静的外表下隐藏着杀机道:“我不会冲动的,帝都方面该怎么做我也大概知道了。我想父亲不会让母亲出面,而是会将这件事交由陛下来处理,陛下不会冲动,定然会按照安卡丽娜是难产身亡的步骤来安排奔丧的。”
“那你不准备做点什么吗?”德尔有些不解派西的冷静。
“以不变应万变!按正常情况来说,我这个游历在外的人是不会知道这件情的,那我还不如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按照原来的计划继续走下去!”派西狠狠的道:“我想了很久,没有贾贝宁的支持,莫丽卡和伯纳是不会有胆子做这件事情的。乔尔家族或许真的只是为他们闯下的祸做掩饰,但贾贝宁可不一样,他不管怎么说都是堂堂亲王,还是一个握有军权的亲王,还是我们的亲舅舅,如果没有他的点头,莫丽卡怎敢做出这样的事情?他有十多个女儿,几十个侄女,但是只有安卡丽娜的身份最尊贵、最敏感。没有一张王牌,他又怎敢做这样的试探?”
“试探?”德尔皱了皱眉,谈到政治上的时候,他比派西差远了。
“对,试探!所有我最要紧的不是为安卡丽娜报仇,而是找出他们的底牌来,而后再作出应对!我不能冲动!”派西深思熟虑之后才作出这样的决定,这对他来说时间很痛苦的事。
“我大致上明白你要做什么了,不过我有一个建议!”德尔明白了他的用意,虽然还是有些不理解,但是却表示了支持。
“什么建议?”派西问,论阴谋、论政治,德尔是差远了,但是论谋略,德尔又要比他有眼光。
“其一,这件事除了已知的人以外,暂时不要告诉其他人,包括亚特斯;其二,我们在草原上多呆几日,以狼群为对象,提高我们的实战能力,同时消磨你身上的杀气,而后再按原计划,慢慢的前往耶塔纳城!”
德尔这是一举数得的建议,可以提高大家的实战水平,有狼野这个专家在,不会有什么生命危险,是个难得的好机会;可以让派西郁结心头的杀气有释放的地方,就算释放不完,也可以解释为杀狼后,凝结的杀气,更主要的是可以将派西的行踪暴露在有心人的视线中,达到某些掩饰。
“好,我听你的!”派西点点头,他知道德尔的用意总是为自己着想,就算一时之间乱糟糟的脑子没有判断这样做有多少的好处,但基于本能的对德尔的信任,他还是听进去了。
“只是我还是不明白,他们手中到底有了什么样的凭仗,居然干这样做?安卡丽娜的死不可能瞒过耶里斯丁皇帝的眼线,可是他却没有任何表态。看来大陆上又要发生大的变动了!”派西现在最担心的还是帝国的利益。

德尔知道他担心的问题,一直处于弱势的耶里斯丁帝国最近十多年来生活在夹缝之中,虽有左右逢源的奢望,却没有那样的机会,安卡丽娜嫁给伯纳之后,皇帝海哲斯看在这个侄女的面子上,曾经给过一些有利于耶里斯丁的条款,安卡丽娜刚刚嫁过去的时候风光无限,并不比耶里斯丁帝国的公主逊色。但是现在她的死明明有问题,而耶里斯丁的皇帝居然没有动作,只能说明他手上掌握了一种强大的力量,让他自恃有能力应付亚雷帝国的反击,才进行这样的试探,可是会是什么样的力量呢?
“或许耶里斯丁皇室还没有想到一个合适的弃子,以不变应万变而已!再或者,他们自以为这件事做的天衣无缝,没有人知道其中的猫腻?”德尔猜测道,不得不说的是,政治上的阴暗、谋略他真的太差了!
“不可能!每一个臣子的身边都会有皇帝的眼线,这是必然的事实!安卡丽娜身边有父亲派过去不下二十个暗探,可是整个乔尔家族中必然有上百个耶里斯丁各个势力的眼线,他们会从一些蛛丝马迹中知道这件事的蹊跷,甚至将这件事的经过都看的清清楚楚,这些势力中不乏需要帝都照拂的。可是他们都没有反应,这就说明贾贝宁在其中起了关键的作用,而他身后必然有耶里斯丁皇帝的影子,否则震撼不了某些与他可以平起平坐的人物。”派西分析道:“要是他们没有凭仗的话,莫丽卡和伯纳就是最好的弃子。贾贝宁有十多个女儿,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也没有什么关系,他支持维护莫丽卡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他在对付安卡丽娜身后的人,也就是我的父亲甚至是帝国。至于你说的另外一个假设,也不会成立!虽然不知道安卡丽娜身边有多少人是父亲派过去的,可他们也很清楚那样的人肯定会有,而且不少!加上孩子失踪,下落不明,这也意味着孩子也不在他们的手里,那这件事早已有了漏洞,他们不会愚蠢到以为神不知鬼不觉!”
“那么你的计划还能成功吗?”德尔有些担心的道。
“能!在大家没有撕破对方的掩饰的时候,我们会装作自己被骗了,而他们也会装作骗过了我们!在没有弄清楚耶里斯丁帝国有什么样的底牌的时候,我们不会也不能轻举妄动,而耶里斯丁帝国则会进一步的试探,看我们的底线在那里……在大家没有弄清楚彼此的底牌的时候,这件事不会闹大的!”派西思维渐渐清晰起来,苦笑道:“我也不愿这样僵持,可是……德尔,你很多方面都很优秀,可是你不明白政治,谈论起这些来,你不如我,甚至连卡尔利马也比不上!”
德尔知道派西说的是实话,他从小就表现出各方面的天赋,可是因为很多原因,他一直认为家族的兴旺是南弗的责任,而他只是辅助者,所以他汲取各方面的知识,偏偏不沾惹政治,这也是他的弱项——有这样的结果,与他年幼时和科多里奥的深谈有很大的关系,曾经他也很会揣测上位者的心思,但自从与科多里奥谈过这后,他下意识的将这方面的天赋掩盖住了。
“政治?我的确不是那方面的人才,但是,派西,这件事事关你最爱的人,你能忍得住不爆发出来吗?”德尔没有思考关于政治的话题。
“为了帝国,有什么不能忍?帝国的利益高于一切!有时候,要学会的不是珍惜,而是放弃!不管是什么人,总有要放弃一些东西,然后才能得到另外更多的。拿得起放得下才是真正的男人!德尔,身为纳维斯家族的一员。你更应该明白放弃的可贵!”派西的话让德尔一怔。
“为什么?”
“当年,纳维斯家族逐渐衰落的时候,他们没有留在帝都,没有守在领地,而是将家族传承中无法带走的东西献于皇室,而后才销声匿迹的。虽然离开的只有真正的嫡系族人,可还是保留住了纳维斯家族最重要的血脉,不是吗?他们没有带走荣耀,可也没有留下让政敌展开报复的机会,走得干净利落。我想,他们在某一个时期内,可能还放弃了身为贵族的荣耀,隐藏在平民之中。”派西道:“比起各方面的天赋,甚至运气,你都比南弗大哥优越了许多,但是纳维斯家族这个传统在你身上却是看不见的。你太过于执着,你有很多放不下的东西,所以你会因为放不下而是去更多!”
德尔心神一震,派西的话有很多不过是猜测,可是却道出了那段让后人最为心酸却也最为先祖的隐忍而钦佩的事。
“要放的下……”德尔喃喃自语,他忽然之间有了一丝明悟,得到不容易,放弃更是难上加难!他这一思索间恍悟了许多平时悟不透的东西,自身的修为立刻提高了一个台阶——他本来就已经在瓶颈之上,可是因为心境的原因,一直没有得到提高,这一番话,胜过他苦修数月的功夫……
“德尔?”派西看着他陷入沉思,先是一怔,随即明白了他进入了一种特殊的状态,便自觉的为他默默护法……
许久,德尔才从空灵的状态中回复过来,微微一笑,整个人恍若重新塑造过,道:“派西,谢谢你!我想我该闭门修炼一段时间,到草原上屠狼的事情我要缺席了!”
以派西的机灵自然知道他已经进入了更高的境界,现在急于巩固,很是羡慕他,也很为好友的进步开心,发自内心的道:“恭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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