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碧瑶(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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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碧瑶沉睡的模样,德尔有些仲怔,他不明白这个第一次谋面的女孩子为什么要将自己的一生赌在自己身上,难道她就不明白,不管是什么人,都需要一定的时间才能有所了解吗?何况,她目不能视,看不见自己的长相,也没有问自己的来历,就这样认定自己,这件是真的有些匪夷所思。
可是话又说回来了,这女孩的出现,她的能力,还有她似乎可以预测到将来将要发生的事情,所有的一切都是那么的不真实!
摇了摇头,默默的叹了一口气,德尔轻轻地开门离开,他不想也不愿与这样一个还算是陌生人的女孩单独共处一室,那怕她口口声声的说自己是她未来的丈夫也是一样的。
德尔不知道的是,就在他出去,关上门以后,碧瑶的睫毛微微的颤动了一下,两颗晶莹剔透的泪珠悄然落下,而后,碧瑶长长的呼出一口气,这个时候才熬不住,真的睡着了……
德尔关上门,转过身的时候,看到正对面的门是打开着的,除了洛雅以外,其他所有的人都在那里,目光都投注在他的身上……
“不要这样看着我,我也一样很迷惑!”德尔双手一摊,这件事他也一样搞不清楚是怎么一回事。
“可是这个女孩认定了你是她未来的丈夫,你不能不给她一个答复,哪怕是明显的拒绝!”派西不赞同的道:“你这样的态度是最伤人的!”
“我知道!可是,也不知道为什么,我无法说出直接拒绝的话来!”德尔自己也是很矛盾,他很确信自己不会就这样喜欢上一个刚刚见过一次面,只能算是认识的女孩子,她没有出众的外表来吸引男性的注意——事实上,以碧瑶的外表而言,不把人吓走就是好事了!可是他还是无法说出拒绝的话语。
“难道你有些动心?”格力瞪大了眼睛,有些大惊小怪的道,他也只是开玩笑而已,他不认为德尔会看上那个没有几两肉的黄毛丫头,就算是琳兰那个女人都比这个碧小姐更有吸引力——至少她还是一个美女,也还是一个正常人,这个碧小姐除了难于揣测的能力以外,一无是处。
“我想不是,我已经有了蒲儿,她是这个世界上最聪慧、最适合我的女子,除了她以外,我不会与其她的女人再有任何感情上的纠葛!”德尔强调道,他试着推想蒲儿对这件事会有怎样的反应,可是他得出的结论却是蒲儿不会对碧瑶反感,就某些性格上而言,碧瑶和蒲儿有着惊人的相似之处——至于是什么地方,他一时也说不上来。
除了卡尔利马其他人都嬉笑着打趣德尔,所言无非是德尔莫名的桃花运,派西甚至为德尔发出深深的叹息——这样深受女人欢迎的德尔应该生在耶里斯丁帝国,这样他就可以理所当然的娶一群女人回家。
“那怎么不说话?”菲利普斯拐了拐卡尔利马问。
“或许,这个碧小姐说的没有错,德尔可能会与她有不可分割的关系,甚至就是她的丈夫!”卡尔利马认真的道。
“你为什么会这样认为?”德尔皱紧了眉头,他不认为卡尔利马有这样了解自己。
“你的态度,德尔!如果你的心里不是有了碧小姐的影子,你会很肯定地的说你和她没有可能,你会很直接的拒绝她,而不是用蒲儿来做借口!”卡尔利马是很了解德尔的,他看得出来,德尔没有心动,但是却在不经意中逃避,这也是德尔天生的敏感之处,他只会对无法避免而又即将发生的,一时之间无法接受的事情有这样怪异的本能。
“你认为我会喜欢上那个干巴巴、没有一点点美丽的瞎眼女孩?”德尔有些神经质的质问。
“本来只是认为有这样的可能,但是现在……”卡尔利马摇头叹息道:“德尔,你的态度很可疑,我不想左右你的想法,但是你现在的样子像极了你曾经面对与蒲儿的感情的状态。蒲儿已经是下落不明,生死未卜,你可能有机会再次见到她,但这样的几率有多大?我相信就算你自己,可能只是抱着最后一丝幻想而已!但是,这个莫名出现的碧小姐,她的话中有话,我担心如果你连考都不考虑与她之间的可能性,你会永远失去她,连再次得到她的机会都不会有!她不是蒲儿,蒲儿只是怀疑自己存在的目的,而她是实实在在明白自己存在的目的的,一旦这个目的无法实现,她可能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你的意思到底是什么?”德尔有些恼怒,内心深处最隐秘的想法被人看透以后的不自在让他恼怒。
“德尔,我们是最好的朋友,你的性格我很了解,你是个几乎没有缺点的人!但,只是几乎,实际上你有一个很大很致命的缺点!”卡尔利马没有退缩,他不能看着德尔在犯同样的错误,而后又陷入深深的悔恨之中。
“你说!”德尔深吸一口气,他知道卡尔利马如果没有足够的理由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凡是轻易可以得到的,你不会随便丢弃,但也不会珍惜!蒲儿是这样,所以她离你而去,现在,碧小姐也是这样,难道你还要犯同样地错误吗?”卡尔利马认真的道:“德尔,你扪心自问,如果碧小姐没有直接向你表达,说她是为你而生的,你会不会对她产生兴趣?哪怕是一点点?”
德尔愣住了,对于碧瑶,他是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可是那也只是对她的能力有兴趣而已,不是她这个人!
“还有,如果被你撞到的不是碧小姐,而是另外的一个女孩,你会将她抱上马吗?”卡尔利马深知德尔很重视这样的细节,他从来就不会让人有误会他的机会。
“你怎么知道不会?”德尔反问,但是细想之下,他知道自己不会随意的将一个陌生的女孩抱在怀里的——当然,那种风月场所的女子另当别论。
“德尔,我不是想让你再次想起那些伤心的往事,但是我不希望又一次眼睁睁的看着你失去本来不会失去的东西。我建议你好好的思考之后再做决定!”卡尔利马依旧是那样的认真。
“你认为她能取代蒲儿在我心里的位置?”德尔有些不屑的道,碧瑶是很特别,她有着不一般的能力,但是她能与蒲儿相比吗?蒲儿是那样的……

“不!不是取代,而是她可能会在你的心中有着自己特殊的位置!她也是独一无二的!”卡尔利马要摇头道:“德尔,我只是不希望你再次失去本来可以得到的感情!”
德尔看着他,卡尔利马眼中只有深切的关怀,他点点头道:“好吧!我会好好的想一想,认真的对待这件事情!不过我们现在需要的是休息一下,而后开始晚上的活动!”
卡尔利马知道他是在逃避,没有再说,摇摇头回自己的房间去了,其他的人想说点什么,却有发现不管说什么,都不是很适宜,干脆都没有言语,各自回房去,只有亚特斯还留在房中。
“你不会也想劝我和那个女孩发生点什么吧?”德尔语气有些不善的道,卡尔利马与他的关系比亚特斯要亲密了不少,要是亚特斯也要说一样的话就有些失分寸了。
亚特斯有些好笑的摇摇头,看来德尔是被卡尔利马说中了,有些心事被人说破的不自在和羞恼,只是一项的好修养没有当场发怒而已。
“那你还在这儿做什么?”德尔微微的松了一口气,还好,亚特斯没有和卡尔利马一样。
“这是我的房间!至于你自己的房间……”亚特斯指一指对面紧闭的房门道:“那个才是你的房间!”
看来这些小子已经统一好了思想,非要把自己和那个瞎眼的碧瑶送作一堆了!德尔感觉很不舒服,他讨厌被人强迫和算计。
“你们……唉~算了,我出去走走!”德尔想生气,可是几人毫不保留的关心和信任却又让他强行忍住,终是没有再说什么,而是转身离开。
亚特斯看着德尔有些落寞的背影,有些不忍心,张口想要叫他,却又将话吞下去,原因无他,而是卡尔利马的一句话:或许这个碧小姐会把德尔从现在这种不好的状态中拯救出来,重新给我们一个积极的、充满阳光的朋友,而不是现在这个随时面带微笑,可脸上的笑意永远不能将内心的冰冷融化的德尔。
德尔独自一人走在凯里城的大街上,德尔在很久以前看过大陆上各国的重要城市,凯里城勉强也算其中之一,这个城市最重要的街道德尔早有耳闻,这条街有个很好听的名字:华伦维里斯亚,那是一种传闻中的奇花。
这是传闻中草原上一种特有的花,有人曾经信誓旦旦目睹过它的真面目。它只在草原的腹地生长,数量极少,这种植物在冬天即将过去的时候会开花。在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划破黎明的黑暗的时候,它就会在一片枯萎的草地上出现,而后迅速的开花。它的花朵很大,据有幸见过的人描述,花朵的直径足足有一米那么长,刚刚开放的时候花呈白色,花蕊是嫩嫩的鹅黄色,而后在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内,花朵就会变色,变成粉红色,花蕊则是黄色,在之后的半个小时内,花朵将再次变色,呈现出艳丽的红色,花蕊则变成黑色,就在红到最艳时候,它的花瓣就会自燃,连带着这绚丽的花朵和枯黄的野草一起燃烧……在春天来临的时候,这片草地将恢复勃勃的生机,可以长出比其他任何地方都丰美的野草,有的地方甚至还可以形成浅浅的小湖,不会很大,但是一个人数在一百人的小部落的日常饮水供给却是足够了……
能够有幸见到华伦维里斯亚的人很少,不过这不表示它不存在,凯里城就是一朵华伦维里斯亚花盛开过的地方,在花朵盛放之后,这里形成了一个不小的浅水湖,于是有了第一批定居的人,而后在这些人的努力下,慢慢的发展,才有了今天的凯里城。
草原上的人是粗犷的、豪放的、不拘小节的,凯里城虽然是坦里西亚国的都城,但是因为居住的人以及大环境的影响,也同样具有草原的特色和烙印。
草原上的城市是不可能拥有庞大的气势和豪华的外型,整个城市显得庄严、深沉而又风尘仆仆,凝聚着厚重的草原文化。
就算是在华伦维里斯亚街,德尔看到的豪华程度也远远地比亚雷斯丁城的主要街道逊色很多很多——不能与威远街相比是很正常的,大陆上能够与威远街相提并论的只有一条街道,那就是苏里奥帝国的曼汀凯尔大道。这条街在德尔的眼中算不上华丽,只能说是整齐和干净,没有多少灰尘,街上也种植着笔直高大的树木——这是德尔叫不上名字的树,可能是四季长青的一种树种,就现在的天气也是一片郁郁葱葱,让德尔有些好奇的是这种树的叶子。
树叶是常见的心脏形状,可是上面的叶脉却是有些触目惊心的透着红的青色,仿佛流淌着血液的血管,拾起一片飘落在树下的叶,德尔越发的感到这不是一片单纯的树叶,而是一颗曾经流淌着血液的心。
那树叶有些枯萎了,呈黄绿的颜色,就是因为绿的没有那么的分明,上面的叶脉青色褪减了不少,呈现出一股惨烈的红色,不再像流淌着血液的血管,而像心碎的伤痕……
德尔有些好奇,他拿着这片叶子向路边一个店里走去,坐下之后才发现,这里居然是缇斯凯亚酒店右边的第三家餐厅,也是碧瑶所说的会遇上主动与派西接头的、知道孩子下落的黑发人的地方。
信手招来一个服务员,德尔问道:“你知道这是什么树的叶片吗?”
“少爷,只是慕里亚特树的叶子,只有在这条街上才有这种树!”服务员不觉得有什么困难的,也没有觉得奇怪——很多第一次到凯里城,并且来到这条街上的人都会问这个问题。
“有什么关于这种树的传说吗?”德尔对这种树的好奇很强烈。
“当然,这里面有一个凄美的爱情故事,不过……”服务员有些狡猾地笑了,道:“现在还没有到时间,每天的晚餐时间,本餐厅都会有一个优秀的吟游诗人讲述关于慕里亚特的传说故事。如果您在那个时候在本餐厅用餐的话,您就可以听到这个故事了!”
德尔笑笑,没有再说话,看来只能等到晚上了!不过,这件事不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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