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车在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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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边镇,一个很小的镇子,整个镇上只有一百多户人家,在很久以前他们都是牧民,因为放牧的原因来到了水草丰美的湖边,后来发现这个湖水不易干涸,就长期的在附近逗留,而后逐渐不再远离,形成了定居的模式,不过他们仍然算是牧民,也依然养着牛马牲畜,不同的是他们养的数量少了很多,也在湖边开垦出一些田地,懂得利用湖水灌溉庄稼,生活也比仅靠放牧为生的牧民富足了许多。
湖边镇有着草原上大多数牧民没有的狡猾,或者可以称之为智慧,他们乐于学习很多他们没有的知识,引进一些他们没有,但是很赚钱的产业,养蚕就是其中一样。
他们的蚕养的还可以,不过蚕茧不够好,抽出来的丝质量也是一般,甚至偏差,可是他们不在乎,仍然用这些并不高档的丝织成不够高档的丝织品,可不得不说的是他们也不算是完全失败。
丝绸是什么,那是只有真正的贵族才能拥有的奢侈品之一,别说是一般的小贵族,就连德尔这样的家世,让他多卖几件纯真丝的衣服也会有些舍不得。
在亚雷斯丁城,一块普通成色的真丝手绢,卖价不会低于一百个金币,如果质量上乘,没有一丝瑕疵,绣工精美的真丝手绢,它的卖价将会用紫金币来计算,最低也需要二十个紫金币,那是一个小有家产的贵族一年的开支。
所以边湖镇出产的丝绸虽然不会在真正的有钱有势的贵族那里吃香,但是这个世界上有太多有着贵族身份,有着贵族的虚荣却没有钱的小贵族,这种成色不够好,但是价格比上好的丝绸却是便宜太多了,所以边湖镇的丝绸销路还是相当的不错的。
就在几个人用餐的间隙,东尼奥提就到餐厅附近的丝绸店看了一眼,他本来就抱太大的希望,只是想看看而已,也正如他所意料的那样,哪怕是店里最好的东西,在他眼中都是瑕疵品。
“中午你吃饭的时候为什么要去买什么东西啊?这里有你想要的东西吗?”长路漫漫,洛雅又因为是窝在碧瑶的车上,在睡了一个长长的午觉之后,因为穷极无聊就开始查问东尼奥提的行踪。
“只是抱了些微的希望去看看而已,结果还是失望了!”东尼奥提对洛雅一直都是千依百顺的。
“什么啊?”洛雅有些好奇,东尼奥提可不是个好买东西的人。
“看看有没有合意的衣服而已,结果没有。洛雅啊,过几天我们就可以到斯提亚那省最繁华的城市雅格里特城,到那里以后我们花一点点时间逛街,给你添置一些衣物好吗?”东尼奥提征求洛雅的意见,洛雅节省已经是一种习惯了,换了另外的女人肯定会举手赞同的事,她却不一定会开心。
“怎么又要花钱?我不是已经有很多的衣服了吗?不用在买了!”洛雅想都不想的就摇头了,认真的道:“而且每一样都很贵,不要再乱花钱了!”
“我只想给你买几身贴身的火蚕丝的衣服而已!”东尼奥提微笑着道:“你这么怕冷,要是有了火蚕丝的衣物,就会舒服很多!”
“什么是火蚕丝啊?”洛雅奇怪的问,蚕丝她是有听说过,可是什么火蚕丝她就闻所未闻了。
“一种比较名贵的蚕丝而已,穿在身上会很温暖,那怕是在雪地里面,只要穿着火蚕丝所做的衣物,就不会冷了!”东尼奥提解释道,他相信以洛雅怕冷的个性,一定会需要这样的东西的。
“有这么神奇吗?碧……比那个什么雪狐的斗篷还好吗?”洛雅本来是想问问碧瑶只不知道这东西,才叫出一个字,就反应过来不该那样叫,还好反应及时。
“那个只是保暖而已,火蚕丝的衣物则会生暖,更好一些。”东尼奥提比较合适的比较。
“那个,你知道什么是火蚕吗?”洛雅有些不相信,东尼奥提每次都是找到机会就给她买东西,有些无法信任了。
“小的倒是没有听说过这样的东西!”临时马车夫摇摇头。
“罗林小姐呢?”洛雅转向一直看起来像是闭目养神的碧瑶。
“我也没有听说过!”碧瑶摇摇头,在洛雅要对东尼奥提翻脸之前道:“我想那可能会是比较稀罕的东西,乔尔家族有耶里斯丁帝国最大的商行,乔尔小姐可能会知道这样的东西。现在已经不早了,快到扎营的时间了,洛雅小姐一会可以问一问乔尔小姐!”
“嗯~你说的很有道理,我一会儿问她吧!”洛雅想想也是,东尼奥提在几个人中是最没有金钱概念一个,真是不知道他是怎么养大的?用金币吗?
洛雅一向不是个喜欢追根究底的人,要不然她也不会在提出所谓苛刻的结婚条件的时候,在知道东尼奥提显赫的身份,当然也不知道法提亚家族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家族了——或许她潜意识里面已经意识到了这个家族会很不简单,但是埋在心底最深的自卑让她不敢去问。
法提亚家族不能算是亚雷帝国最高贵的世家之一(除了所谓的九大荣耀家族和皇族以外,没有那一个家族敢说自己的家族是最高贵的世家),但也绝对是亚雷帝国排名前十五位的大家族,同时也是亚雷帝国魔法师最多最强大的家族。自从法提亚家族成为一个高贵的世家之后,就得到了位于帝国东边的伊特斯坦省的采矿权(不是领主权),那里是亚雷帝国唯一一个产有魔晶矿石的地域,所以,法提亚家族绝对是亚雷帝国最富裕的家族之一。
东尼奥提是直系弟子,更是第二个族长顺位继承人——第一个是他的父亲纳米凯勒,没有什么魔法属性,却很会精打细算,他的妻子有魔法属性,却没有足够的元素亲和力。在家族耗费了让人咋舌的巨资的情况下,勉强达到了魔法学徒的水平,这是连契安德夫都束手的事情。可是让人无法想象的是这两个没有天赋的人,却有一个天赋超绝的儿子,而契安德夫魔导师的次子,也算是魔法天才的莫可里希的儿子,没有继承父亲的魔法天赋,而是与身为大伯的纳米凯勒一样,对做生意有着极高的兴致和天分。这也导致法提亚家族在最近二十多年来越来越富有,东尼奥提花钱也如流水一样,而且对金钱没有一点点概念了。

说句难听的实话,他一年的花费,是一个拥有大片领地的大贵族一年收入的总和,而这些收入,真正能够被纳入大贵族的私人腰包的不足三成,就连费斯亚也望尘莫及。
如果把东尼奥提从出生开始花掉的金币堆积起来的话,就算是百特公国估计都可以买下来了。
魔法师的培养需要花费大量的金钱,优秀魔法师的培养需要的更多,而一个东尼奥提花的钱,足以培养上百个中级魔法师,而他浑然不知。
他、契安德夫魔导师、他的叔叔莫可里希大魔法师在家族中被寄予的希望只有一个:实力愈来愈强,花钱吗?无所谓!
“火蚕丝?是有这样的东西!不过,洛雅小姐怎么会知道这样的东西呢?”丹尔娜知道洛雅的身世,她没有太多的兴趣与这样一个出生卑微的女子有什么来往,路上说话的次数也是屈指可数的。
“洛雅知道这样的东西有什么奇怪的吗?”东尼奥提还没有发飙——他还没有反应过来丹尔娜话里的软刺,亚特斯就听出来了,很不快的反问。
“倒是没有什么奇怪的!不过,火蚕丝虽然不是什么稀罕得不得了的东西,可也不是一般人能够知道的,所以洛雅小姐问起这个就有些……难于置信!”丹尔娜笑笑,话里还是带着软刺,她今天的心情本来就不是很好,没有心思应付任何人,尤其是这些再她心中已经没有太多疑问的人。
“我看有些人也不一定知道什么是火蚕丝吧!”格力也很看不惯这个女人,实际上没有一个人能够看她顺眼,不过是为了需要,才和她一道走的。
“我到过耶塔纳城几次,也参加过一两次最上流的珍品交易会,倒是见过一些火蚕丝的珍品,也有所了解。记得那几次,父亲可是不遗余力的将其中几件不错的珍品都买了下来,为的就是讨母亲的欢心。给太后、皇后和公主的礼物是都是火蚕丝或者是冰蚕丝的手套。”派西接过话来,他不想在这个时候与丹尔娜翻脸,那样对他们没有多少的好处。
“还有冰蚕丝?”洛雅又听到一个新名词。
“不管是冰蚕还是火蚕,都是蚕的变种,养殖都是相当的困难。火蚕必须在夏天养殖,喜好炎热的气候,食用的除了新鲜的桑叶以外,还需要少量的火系的魔晶矿石,尤其是在它们即将吐丝结茧的时候。这样一来,吐出来的丝就有生暖的效果,火蚕丝制成的衣服可以保持身体暖热,在寒冷天气能有这样的衣服,实在是一件很舒服的事情。”派西笑道:“我们几个男人倒还无所谓,可是洛雅小姐和罗林小姐都是怕冷的人,要是可以在路过雅格里特城的时候,为您们买一些火蚕丝的用品的话,你们就不会这么冷了!”
“是啊!也不用买多少。两套贴身的、两套睡衣、三五条围巾,还有手绢什么的……”东尼奥提连连点头,没有想到他说的不多已经是很多很多了,这样买下来,没有数千个紫金币是不可能的事情。
“可是,很贵吗?”洛雅犹豫地问,似乎是她很需要的东西,但是会不会很金贵呢?
“那倒不会!”东尼奥提没有多想道:“也不过是些零花钱就可以买到的东西。”
“还不贵?火蚕丝的产量是很少的,就算是想买,也买得起,还不一定买得到。”丹尔娜冷冷的插嘴,她有些妒忌了,就算是她,也只有一件火蚕丝的贴身内衣而已,可就算是这样,也是因为她对家族有着巨大的贡献和用处,父亲才为她买的,记得当时可是让所有的姐姐妹妹嫉妒的红了眼。
“想要买就一定可以买到的!”东尼奥提很不高兴的回了她一句,这个女人,真是不讨人喜欢。
“洛雅小姐夏天怕热吗?”派西也用责备的眼神看了丹尔娜一眼,又对洛雅道:“那样的话,可以顺便买一些冰蚕丝制品。冰蚕与火蚕的习性刚好相反,在冬天或者是寒冷的地方养殖,因为它也是要食用新鲜的桑叶,所以一般是在春天养殖的,养冰蚕的地方会有很多的冰块,用来降低温度,食用的时候要加有少量的寒属性的水系魔晶矿石。在夏天的时候,有一条冰蚕丝的手绢很不错,可以消暑散热。冰蚕丝更为少见,都是一些小件的物品,一副手套,一块丝巾都会给你带来意想不到的舒适。”
“是啊!洛雅,乘着机会,把这些东西都配齐了,然后你就不用担心冷热不适应了!”东尼奥提连连点头,道:“我带的钱肯定是够的,要是不够的话,我还可以借用他们的不是!”
“那好吧!丹尔娜小姐,您喜欢这些东西吗?我让东尼奥提送您几样,略表心意,你看怎么样?”洛雅也有些气愤丹尔娜对自己的不尊重,她眼底的不屑实在是太明显了。
“这……”丹尔娜有些犹豫,要说是不喜欢,那是假话,但是要接受一个她看不起的女人的好意,她还是有些不甘。
“您不喜欢啊~罗林小姐和我一样,都怕冷,就算是不喜欢也会接受的,对吗?”洛雅没有给丹尔娜考虑的机会,要是她答应接受,洛雅也会想其他的办法不给她送任何的东西的。
“谈不上喜欢不喜欢,我和您一样,都是没有用过这种稀罕品的人。”碧瑶能够察觉到每一个人的心思,笑着回道:“要是有人能够送我的话,那是求之不得的事情!”
“我也会送的!”德尔没有让碧瑶太过失望的道,不管怎么说,这个可怜的人曾经过的日子都太苦了,如果有一天,自己一直不愿意接受,她可能还会无声无息的死去,就像那天晚上一样消散。那样为什么不再她还活着的时候让她多一点开心和快乐呢?
“那真的是太谢谢您了!”碧瑶很高兴德尔能够这样说,他毕竟是命运安排给自己的丈夫,不是吗?
卡尔利马看着两人之间的互动,有了一丝错觉,忽的,他心里一动,想起了一件差点被他遗忘的事情,记得在莫干城的拍卖会上,德尔买了一件东西,那件据说可以为他验证另外一位妻子的身份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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