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晚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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耗时近一个月的挑战赛终于结束了,这一届的首席生评出四位:文科首席生修斯•海亚,一个文雅白净的少年;武科首席生蒙格;东尼奥提和德尔并列成为魔法科首席生——这是在挑战赛结束后,因为一直没有人挑战东尼奥提,院长在征求过契安德夫魔导师后做的决定。他们四人将免去在帝国贵族学院中的一切费用,并获得在半个月后进入皇宫举行成年礼的机会。由剑圣古奇凯斯、魔导师契安德夫,院长米菲特以及很少露面的亚雷帝国唯一的女魔导师丝琪菲丽•乔安分别为四人颁发奖章。
奖章颁发给四人时,奖台下响起一片掌声和欢呼声,不过眼尖的蒙格还是看到了亚特斯充满恨意的眼神以及他身边几人忿忿的表情。他没有放在心上,恨就让他恨去吧!德尔说了一句很中听的话——不招人妒是庸才,被人嫉妒不一定是坏事!
但是今年最受瞩目的人却是德尔,虽然魔武双修,但他终究还是武科学生,能成为魔法科的首席生,也算是前无古人,想低调一些都不可能!
“晚上到紫丁香摆一桌,就我们还在学院的几个庆祝一下!”奇拉特笑道,他与桑里托夫还在学院,其他的大多已经毕业,多数进了公主近卫军的预备军中,各司其职。而南弗等几个刚毕业的更是忙着适应新的环境和职位,比他们可忙多了。
“还是不要去紫丁香了,要好好的庆祝,就让德尔请我们去他那里用餐,我已经有近四个月没有好好的吃一顿了。”菲利普斯无比怀念蒲儿的手艺。
德尔一笑,未搭话,而是转过去小声吩咐卫斯,遣他去告诉蒲儿,今晚晚餐有很多朋友来用,让她早点准备,卫斯机灵的先回去了。
卡尔利马连连点头,道:“我也是!自从离开理密特莱学院以后,我可是整整瘦了一圈。菲利普斯的建议,我赞成!”
奇拉特取笑道:“莫非德尔还藏了什么绝技不成?”
派西连连点头,道:“是有藏私,听说德尔有一个天下无双的侍女,她有一手绝妙的厨艺!”
“上次德尔带来一些点心,好吃得让人忘不了!”格力也在一旁帮腔,想到上次尝到的点心他便忍不住咽口水。
奇拉特很好奇,问德尔道:“真有他们说的这么好么?”
微笑着点头,德尔道:“我看不止,晚上就到我那里尝一尝吧!我相信你们会大饱口福的。”
傍晚时分,德尔与一众朋友回到小院中,他愕然发现院中多了石桌、石椅,看样子是刚刚添置的。
“少爷,菜肴已经备得差不多了,只要您发话,便可以上菜了!”卫斯迎了上来,他一直在为蒲儿打下手。
“有没有人帮蒲儿?”德尔关心的问,他可不希望因为口腹之欲累到蒲儿。
“有两个侍女帮她把菜择洗干净,现在她已经开始做菜,两个侍女也让她遣走了。您也知道,做菜的时候,她一向不让别人进厨房的!”卫斯道。
“通知她我回来了,准备上菜吧!”德尔吩咐了一声,他相信蒲儿可以应付。
众人在石桌边坐下,立刻有侍女在卫斯和拉古的指挥下摆上餐具,而后侍女送上来不知用什么熏过的毛巾,每人一块,请众人净手。派西似乎知道所用的是什么,小心的用完后放在一旁。
“德尔,你的那位侍女是否来自桑亚曼尼国?”派西很是认真的问。
“为什么这么问?”德尔奇道,他依稀记得莉亚说过,蒲儿来自堪培拉省,她懂得不少药物药理,她还经常制作药膳,每每让几人为了美食大打出手。
“只有来自桑亚曼尼的顶级大厨才会用各种香料熏制毛巾,但是会的人极少。我两年前陪父亲前往耶里斯丁帝国拜访,当时国宴之上便有人奉上这种味道的毛巾,熏制这种毛巾需要极为复杂的工艺。在亚雷,估计也只有皇宫里面几位负责国宴的大厨能够这么做!”派西解释道,这也是很多人不知道讲究熏制毛巾的原因,这很希罕的。
“有这么多讲究么?我们早已习惯用这种毛巾净手!不过倒是有一点好处,这样净手之后,手上无论抓过什么食物都不会留下异味!”菲利普斯不以为意的道,蒲儿讲究起来规矩多得吓人,他们早就习惯了。
“第一道菜来了!”卫斯端上第一道菜。精致的瓷盘上萦绕着淡淡的雾气,散发着丝丝凉意,盛放着翠绿的开胃点甜,似凉糕,但又不像。
“冰凉酸糕!”卫斯为众人介绍,名字是蒲儿随意告诉他的——要不是因为他特意问,估计蒲儿也不会说。
夹起一块酸糕,放入口中,入口顺滑,微酸含甜带着丝丝凉意,众人立刻觉得神清气爽,一天的疲劳尽消。
这时侍女端来酒,为众人一一摆上,这是什么酒?众人都不知道,见水晶杯中的酒有七色——红橙黄绿青蓝紫,一层一层叠加起来,晶莹剔透,层次分明,恰似天上彩虹一般,绚丽夺目。
“这是彩虹酒,用十余种不同口味,不同颜色的酒调制而成,每一种颜色味觉都不一样,每一种颜色都有几个味觉层次!”卫斯按照蒲儿的介绍原封不动的道,这种酒他也是第一次见到。
“好瑰丽的酒!”奇拉特着迷的看着道:“这么美丽,是让人喝的么?”
没有人回答他,连德尔都不知道蒲儿还有这手本事——他们一向不饮酒,自然不知道了。
接下来又上了两道菜:“白扒鸡”——一整只微火炖制的鸡,看不出有什么奇特的地方,但肉嫩味香,肚中可食的内脏一应俱全,香溢扑鼻,让人食指大动;清蒸鱼——不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每一根刺都已剔除干净,看上去就是一条完整的鱼,轻轻一夹,才发现已经被切片。
“看似最平凡的菜,却显出最高超的技艺!”奇拉特尝了一口鱼后评价道,他从未想到清蒸鱼还这么好吃。
“三色拼盘!”普普通通的红、绿、白三种切成薄片的生鲜蔬菜,入口之后甜脆可口,不知道是用什么办法弄的。
“狮子头!”“凉拌珊瑚”“玛瑙肉片”……
一共上了十八道菜,每一种口味都不同,相同的是那么好吃,连德尔在内一共八人,都舍不得浪费,把每一盘菜都吃得干干净净。
奇拉特终于吃不下了问:“总共有多少道菜?”

“准备了一共二十七道菜,不过也是以备不够,现在已经好了的有二十道,还有七道未完成!”卫斯道,端菜的人是他,但他也只能站在厨房外等。
“那就不要再做了,把做好的上来就行了!这么好吃的菜上了却吃不了就是一种罪过!”奇拉特从未有过这种节俭,他第一次有这种想法。
“是!”
又上了两道菜“鱼子羹”和“骨头奶汤”,菜总算是上完了。
看得出来,所有人都饱了,但仍然舍不得浪费的喝完最后一口汤,这才放下餐具,这顿晚餐才算结束。
卫斯端来茶壶和茶具,侍女为诸人倒了一杯果茶,东尼奥提喝了一口果茶,却奇异的发现肚子中撑胀的感觉没了,好神奇的果茶!
派西形象全无的摊在椅子上,道:“德尔,你可真有口福,自我懂事以来,从未像今天这么大吃特吃过。哎哟,撑着了!”
“喝口茶,有助消化!”卡尔利马道,他早已习惯了蒲儿的做法,她从来都会想得很周到的。
“怪不得上次我不吃点心你会乐成那样!”蒙格指控的瞪着卡尔利马,原来这些东西这么好吃,他损失了!
“哈哈,那是你自己不想吃!”卡尔利马笑道,他才懒得和他计较呢!
“算了吧,今天你可吃了不少!”格力嬉笑的道:“已经占了大便宜了!”
“德尔,跟你商量一件事!”东尼奥提讨好的看着德尔,意图很不纯!
“没门,东尼奥提!要是可以的话,还轮得到你,人早让我们抢走了!”卡尔利马以为又是一个抢人的。
德尔但笑不语,东尼奥提急道:“谁想抢人啦!不过是想叫那个女孩为我做几样点心,我给安琪拉送去而已!君子不夺人所爱,我才没那么过分呢!”
“没问题,诸位稍坐片刻,我去厨房看看!”德尔满口答应,不过卫斯,拉古已经不在一旁侍候了,他只有亲自去找蒲儿。
才到厨房外,德尔不禁失笑,几个人的侍从全躲在这里大吃,华纳德和塔斯甚至还各带了一个食盒,看样子准备再带一些走。
“蒲儿,我能进来么?”在厨房门口,德尔微微的提高了声调询问,对于蒲儿的习惯,他一向尊重。
“进来吧!”蒲儿回答道,她似乎还在忙。
开门进去,德尔不由一呆,厨房中仍整洁如新,只是在桌上摆着几个漂亮的食盒,还有几大盘点心,蒲儿也不见一丝疲倦。
“把你累坏了吧!”德尔关心的道。
“没有,才来了八个人而已。我原以为会有很多人,备了不少菜。”蒲儿并不觉得累,就这么几个人,她游刃有余。
“这是什么?”德尔看着她将点心放进食盒,每层一种,每样点心六块,一共有六层,六种点心颜色、形状各有不同。
“你的朋友头一次来,让他们带点点心回去吧!这也是一种礼节。华纳德和塔斯到是自带了少呢!”
“你想的真是周到!谢谢你,蒲儿!”德尔知道若非为了自己,蒲儿也不会这么用心。
“叫卫斯帮你把这些送过去吧!我不喜欢见外人,我就不过去了!”蒲儿装好点心,把盒子用丝线扎好,看起来美观大方。德尔数了数,刚好准备了七个食盒,另外还有些空的被放置在一旁。
“多准备一盒,东尼奥提可能要用它来讨好某位佳人!”
“好!”蒲儿没有多说,多装了一份。
“来,每人一盒点心!东尼奥提两盒!”德尔将点心放在各人面前。
几人都是两眼放光,立刻不客气的收了起来,派西犹不知足的道:“为什么东尼奥提多一盒?”
“那是我的宵夜,东尼奥提要送人,我就把我的那一份送给他啦!”德尔道,当然这只是敷衍派西的话。
“别不知足啦!又是吃又是拿的还这么多话!”桑里托夫不客气的打了他一下,两人因父亲的关系自幼就比较亲密。
奇拉特则深深的看了德尔一眼,道:“看来你的那个侍女很优秀,在亚雷斯丁知道这种礼节的人不多了!”
“礼节?哦,你说的我知道,每次宫廷赴宴,陛下总会令人备好每种六块,共六样点心让赴宴之人带回。不过有此待遇的寥寥无几,原以为是表示恩宠,没想到还是一种礼节!”卡尔利马道,他也不懂这是哪门子的礼数。
“这是亚雷斯丁建成之始便有的礼节了,不过,这种礼数仅流传于几个古老的家庭中,纳维斯家族就是其中之一,在座的除了亚雷家族、法格家族和福克斯家族外,无人知道这礼节也很正常,毕竟现在这种礼节也只在亚雷家族和少数几个家族中通行。若是以前还怀疑令尊是否真是古老的纳维斯家族的人,现在不会有疑惑了!”奇拉特道,他是自幼受到严格的贵族礼节教育才明白这些的,一个侍女若非精心调教,是不会懂的。
德尔没说什么,聪明如他知道有些时候什么都不说,才是最好的,他只是淡然一笑。
“德尔,你对东尼奥提那么好,对我们俩可不公平!”菲利普斯则不管那么多,希尔家族礼数比这更多,他只想多带点好吃的走。
“塔斯早从厨房搜括了不少,你还是回去敲诈他吧!”德尔的回答让菲利普斯一喜,这个塔斯,没有白疼他!
送走了一行人,德尔回到院中,蒲儿泡了一壶她喜爱的花茶,正坐在石桌边休息,一副怡然自得的样子。
“你备那些点心是你知道那种礼节?”德尔直接问。
“是啊,每一个家族复杂的礼节我都知道。”蒲儿坦然的道:“我说过,只要是书上有的,我大多都知道。”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德尔坐在她身边问。
“在理密特莱学院看的书,三楼、四楼都有一些关于这方面的书籍,一共有十一万两千七佰二十四本,其中有十七本详细的记载了纳维斯家族的礼节,收录的时间很早,在公元8800年左右。”蒲儿道,她在理密特莱陪读两年期间,把她没有看过的藏书也都看了一遍。
“你能默写下来么?”德尔相信她的话,心中感动,若非因为关心自己,她不会这么细心!
“在你的书房里有一本,你有空时自己翻看就好了。”蒲儿的回答让德尔又意外又感动。
“你真好!”
蒲儿眼中浮现笑意,没再说话,两人就这样静静的对坐着,喝着花茶,享受着宁静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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