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成年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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喧哗的大殿里立刻安静下来,所有人立正向殿门鞠躬行礼(亚雷帝国的礼节中,只有在亲政殿才对皇帝皇后行跪拜大礼,其他场合中,只有奴仆才行跪拜礼)。
德尔小心翼翼的微微偏头看过去,因为是半低着头,他只看到有两男一女在四位侍女的簇拥下进了大殿,不过看得出其中一个男的应该是在前方引路,那大概是皇宫内的总管吧!
那两人在正中座位上坐定,一个略带威严的声音道:“诸位不必多礼,都坐下吧!”
谢过后,诸人立起身子,德尔小心的打量着两人。
皇帝海哲斯今年四十岁,不过保养得宜,看上去也就三十岁出头的模样,他长得极为英俊,记得弗纳西斯曾说过他曾经风靡亚洛菲尔学院,当时就读于亚洛菲尔学院的各国贵族女子以得到他的邀约为荣。他是魔武双修,既有武人气息也不失文雅,登基十多年来一直亲政,自有一股帝王不怒而威的气势。
皇后伊克丝蒂看起来风韵不减,保养的也极好,竟似不足三十岁的样子,她生的极美,是德尔见过的最美丽的人了。但她的眉宇间有丝淡淡的愁绪,让人看了忍不住揣测她是否有什么不顺心的地方。
德尔忽然发现,皇族与福克斯家族的人,除了派西外,竟然全是金发蓝眸,这也是一种特色吗?而自己一家人,竟无一人是这样,南弗金发绿眸,南倩也一样,没有一人是蓝眸——不对,蒲儿是蓝眸,不过蒲儿的发色是什么呢?此时德尔才想起未曾见过蒲儿的头发,难道当年一场大火,使她长不出头发了吗?
“皇妃到!”皇宫中另一位重量级的人物到了,不过众人并未行大礼,一身盛装的皇妃在向皇帝、皇后行礼后坐下。这位皇妃就是安娜丽娅•安格,她的脸色微微有些阴郁,似乎过得不顺心。
“成年礼仪式开始!”站在海哲斯身边,微微有些发福的总管大声道:“受礼人往前走!”
诸人因是早已受到了训练,今日要举行成年礼的少女和少年们女孩每列七人,共有五列,站在前面,男孩每列八人,共有八列站在女孩们后方,而陪同他们来的长辈则坐在后面观看。
“美丽的姑娘们,从今天起你们将成为大人,你们将要承担起女性的天职,善择配偶,相夫教子……”皇后伊克斯蒂按礼节念着成年后女孩们应该做的事,这是一种习俗。
“谨记皇后教诲!”在皇后念完长长的要求后,女孩们跪下,这一段算是完成了。
“请诸位女士受礼!”总管再叫。
一排宫女手捧托盘缓步进殿,皇后走下宝座,到第一个女孩面前,道:“爱雅•亚雷,自今天起你已长大,赐你羽扇,明珠,香绢。从今天开始,你就已经成年,可以谈婚论嫁了!”
从托盘中取出一把洁白羽扇,一颗硕大的珍珠和一条手绢递给第一位女孩,女孩们跪着接受礼物,叩谢后才起身缓步走到后面亲人身边。
在亚雷有一个风俗,若是一个女子喜欢男子的话,她会将自己的手绢故意在男子面前丢落,无论是否有意,男子都应该遵守骑士精神,恭敬的为女子捡起手绢,并送还女子。
女子转送羽扇,以示谢意,若是男子接受,表示互相爱慕,两人便可以相互往来了,但中途男女双方任何一方感情有变时,或索要或还羽扇,就表示两人关系中止,若是男子一开始就不喜欢女子,拒收羽扇便可。
结婚前,女方会将明珠(不一定是珍珠,只要是一种宝石就行了)送于男方,意为明珠有主,以示忠贞。
场中女孩们一一收到成年礼物,都回到长辈身边,个个脸上是娇羞之色,从今天起她们可以进入社交圈了……
不过德尔也细心的发现,收到珍珠的女孩只有七人,应该是出身皇族;收到红宝石女孩十八人,多半是几个大家族的女孩。洁西收到的便是红宝石,余下女孩收到的则是上等晶石,明显是出身于普通或新兴贵族家了。
“小伙子们,你们都是帝国的希望,从今天起你们将成为真正的男人,你们的职则是振兴帝国!”海哲斯看着所有的人,缓缓起身道:“今天,帝国贵族学院的四位首席生也来了,修斯•海亚,东尼奥提•法提亚,德尔•纳维斯,蒙格•埃斯出列!”
在众人的注视下,四人出列,走到了最前面。
“你们四人都是非常优秀的,在此我承诺,你们一旦毕业立刻编入近卫军!”海哲斯欣赏的看着四个少年。
“谢陛下!”无论是否欢喜,四人都同时谢恩。
“请诸位男士受礼!”
侍女们再次进来,第一个受礼的是修斯,男士受礼有三件东西——短剑、手套和一枚家族微章。
家族微章代表家族中又添一位可以做决定的人,这是成年后的男子享有的权力和义务。
手套则有大用途,将一只手套丢到另一个男子脸上表示挑战,是一种男人们之间的解决方式,若是将两只手套丢到对方脸上则表示决一死战,杀人的不需要因此负上责任。
短剑则是一种忠诚,男子会当着至少五人以上的人将短剑赠于一人,或上司,或君王也有送给妻子的,意为一旦对方认为自己不忠诚,则可以用短剑杀死自己,不负任何责任,不过很少有人会将短剑赠于他人的。
但是在第一个托盘中多了一支羽笔,海哲斯最后将羽笔赐于的时候道:“修斯,你是一个胸罗万象的孩子,尽情的发挥你的才能吧!帝国的舞台上,因为有你而更加精彩!”
修斯恭敬而激动的接过羽笔道:“修斯•海亚定不负陛下的期望,请陛下放心!”
第二个托盘上同样多了一件东西,一个魔法加持的盾牌,仅有手掌那么大,而东尼奥提则是一怔。
“这是传闻中的圣魔法盾,它可以抵抗来自魔导师的攻击,功用想必你更清楚!东尼奥提,你是这一代中最有可能成为大魔导的人,亚雷帝国已经有三百多年没有出现过大魔导师了,我对你的期望很高,努力!”海哲斯对他的期望值很高,他也确实是亚雷帝国多年来少见的魔法天才。

东尼奥提接过四件物品,道:“东尼奥提会努力的!”
给德尔的第四件物品却有些不明所以,竟是一面铜镜,海哲斯道:“这面铜镜一直存放在皇宫的藏宝室中,是帝国保存了五千年的东西,不知道来历。为你挑选物品时,它有异动,所以将赐于你。至于它有什么用途,就只能靠你自己来发掘了。你是很难得的魔武双修的天才,其他的才能也是举国少见,我们都很看好你,好好发展,纳维斯家族会在你们这一代崛起!”
对于收到的是一个来历不明的东西,德尔不以为意,他觉得用途是次要的,象征才是主要的,何况皇帝说出了那番话来,或许他会扶持纳维斯家族兴盛,他满心欢喜的接过铜镜,道:“谢陛下恩典!”
第四个托盘中只有三件东西和一张纸条,海哲斯道:“蒙格你武艺超群,我赐你当年战神所用大刀狮吼,因狮吼杀气太重,不宜进礼仪殿,你持我手谕去取。希望你也成为一名战神,长我亚雷军威!”
蒙格激动的叩谢,在他们这些修习了战神心决的人心中,巴格提亚•安格是至高无上的存在。
让四人退下后,海哲斯又为其他少年受礼,但每个少年均得到传统的三件礼物,以示区别。
亚特斯是受礼的十五个皇族之一,海哲斯打量了一下他,发现这个少年有几分像自己,一样的高傲,唯一不足的是他没有少年人的明朗气质,海哲斯在心底叹了一口气,照例为他授礼。
今年除了蒙格外,还有三、四个平民出身的新贵族得到授礼,撒拉便是其中之一,事后派西猜测,这是默里德背后出力的结果,不过朗西不在其中,看样子他已经不受重视了。
礼毕,海哲斯着总管宣布了宴会开始的时间后,场面又热闹起来,少年们互相打招呼,友好的聊天,而长辈们则在一起互相聊天,内容也惊人的一致——关于儿女。
海哲斯也加入进来,他与费斯亚几人相谈甚欢,南弗则还是与一帮长辈在一起,虽然不一定能说什么,但总是让人留下一个好印象,德尔与派西等人在一起,由派西和格力介绍在场的诸人给他们认识。
“南弗!”伊克丝蒂对这个小伙子印象一直很好,单独叫他上前。
“皇后!”南弗上前施礼,他在上层贵族的社交圈还是小有名气的,皇后也见过他多次,对他的印象也很不错。
“南倩没来么?”伊克丝蒂微笑着问,她身边陪伴着她的是莱妮•福克斯,她的长兄鲁达巴斯名义上的女儿。
“南倩在家中静候我们回去,名额有限,她无法进宫!”南弗微笑着道,每个有资格来参加**礼的人只能带一个长辈。
“那真可惜,我还想见见她呢!”伊克丝蒂惋惜的道,她见过南倩多次,很喜欢那个有些倔强有些孤僻却十分温婉的奇异女孩。
“姑姑是想念公主殿下了吧!南倩姐姐的性格有几分似公主殿下呢!”莱妮乖巧的道:“今年学业结束,公主殿下便会回帝都了,那时候殿下会伴在姑姑身边。只有一年的时间了,姑姑也不用这么思念公主殿下了!”
“能不想么?”伊克丝蒂叹了一口气,她其实很想念女儿的,她有时甚至想立刻赶到亚洛菲尔学院去看女儿。
“公主殿下正是求学的时候,一旦学业有成,就会平安归来的,皇后不用忧心!”南弗安慰道,他知道皇后对他的好感,也知道这样的好感会增加自己的筹码。
“姑姑,您今天看起来特别漂亮!”格力凑了过来,与他一并过来的还有派西,他们甚至还把卡尔利马、德尔和蒙格一起拉了过来。
“就你会说话!”伊克斯蒂笑了,她很心疼这个侄儿道:“嘴巴这么甜,是不是出门前抹了蜜糖啊!”
“皇后可别这么说,这小子笨嘴笨舌的,他应该说您怎么还是这么漂亮才对!”派西才是会夸人。
“派西是得费斯亚的真传了,这张嘴啊!专门就是哄女孩子开心的……听说你同费斯亚当年一样花心,就不知道会不会有另一个娅丽特让你变得服服帖帖的!”伊克丝蒂开玩笑的打趣道。
“皇后,这您可不用担心,俗话说一物降一物,会有一位奇女子让派西服服帖帖的!”卡尔利马笑道。
“年轻真好!”伊克丝蒂笑道,这几个孩子都很优秀,可惜这三个孩子与兰琪儿血缘太近,不能通婚,还是看看南弗吧!
“你就是德尔吧,你很出色!”伊克丝蒂亲切的与两个初次见面的少年谈话:“蒙格也不错,莫先生在陛下面前夸你们都不错,是可造之材,你们要好好努力,不能让莫先生失望啊!”
“谢皇后夸奖,我们会努力的!”德尔没料到皇后居然这么平易近人,好感大增,而伊克丝蒂身边的莱妮则好奇的打量着德尔,他的几个兄长都提及过德尔,声称他将会有比他的父亲更大的发展。
“莱妮,来认识一下,这个是德尔•纳维斯,这个是蒙格•埃斯,两个都是不错的小伙子,你已经成年了,不妨试着抛一下你的手绢吧!”派西起哄的道,不过他这么做颇有深意,不管莱妮看中的是谁,都会是个不错的选择。
莱妮羞红了脸,但却未说话,小心的瞟了德尔一眼,却见他仿佛未听到派西的调笑一般,心头竟微微有些失落……
南弗则看出些苗头来了,他并未说什么,不过却在盘算是否要为两人制造机会。莱妮虽然只是鲁达巴斯名义上的女儿,但同时她也是皇族的一员,虽然没有很高的出身,可是她的地位是费斯亚和鲁达巴斯都认可的,何况她无论相貌还是才华都很出众,这样的女孩并不多见。
伊克丝蒂则想起了女儿,她也到了情窦初开的年纪,就不知道冷漠孤傲的她是否有了这种情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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