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第一次接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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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枢区主控舱内透明的会议厅里。众议会正为采取何种相关的应急措施进行着激烈的争论。茉莉边听边思考着,静静的期待着答案的浮现。
我不认为可以强行登陆。莲以不容置疑的语气说:以我们目前的设施状态,登陆后,地面和轨道站无法良好的协同,战力更不足以与地球人类的武装相抗衡。到头来,只会是成为对方的俘虏。那我们来这里干什么?
以你之言。卷叶酸模因为激动鼻孔张的大大的:我们只好听天由命了。
假如,地球人不采信我们的建议。那就是末日来临了。
哼!如此长他人志气。卷叶酸模嘴上虽然硬,心里却没底,明白莲所说的结果未必是妄言。
大家已经较为充分的交流了意见。都不再发言。一时气氛紧张而尴尬。
我们必须要有个万全的计划。莲打破了沉默说:无论出现什么局面,我们都必须应对。
众议会多数人的意见是要求在迫不得已时强行登陆的。而莲的固执己经显然使议题卡壳。
这个分秒必争的时刻,需要决断者。茉莉把舌头在嘴唇内部轻轻的转了转滋润了一下。她的嘴并没有张开。大家能看到的只是她的下巴微微的动了动。这么说,年轻的领袖要说话了。卷叶酸模斜眼盯着茉莉。让人感到只要茉莉有一句说错了,他就会蹦起来。
使团的人员已经确定了?茉莉问。
是的。由我带队。莲面色凝重的说。
时间紧迫。莲,你立即和地球人取得联系,力争在面谈中获得盟约。卷叶酸模,你负责应急措施的制定。茉莉把通常完整的程序截成了两段,同时进行。
没有人提出异议。大家陆续的离开了自己的岗位。半年后,第一次,便意终于来了。这个小小的插曲后。每个雪博人都陷入了忙碌之中,甚至饥饿感都被抑制住了。尽管应急措施的最终方案没有确定下来,未来可能出现何种局面也难以预料。但是一些常规和基础的作业还是紧张有序的展开了。
莲从厕所回到会议厅后,就接通了低轨道上的人类国际空间站的通讯频道。之前,避难所的预警系统一直在监听这个频段的通讯。莲的英语很流利:
国际空间站,我是莲。我代表雪博人和你通话。听到请回答。
槟榔听到这个呼叫惊呆了。他立刻把舱内的扬声器打开了。在这之前一直侦测不到神秘轨道站的电磁讯息。
国际空间站,我是莲。我代表雪博人和你通话。听到请回答。莲又呼叫了一遍。他知道自己所发出的声音的份量。
这个惊人的消息立即从国际空间站传到了地表的高端会议上。很快的华府和盟友就达成了共识,与空间站的实时通讯系统建立了。槟榔被确定为与会说英语的外星人交谈的第一人。没有人认为这些从虫洞远道而来的,在轨道上安家的,会说英语的雪博人是由远古归来的祖先。但是,有个雪博人会说英语还是让总统的下巴脱了臼。
这里是国际空间站。我是槟榔。我代表地球人和你通话。莲听到请回答。
我是莲,收到。很高兴认识你,槟榔。莲说话,扭头兴奋的环顾会议厅内的伙伴。茉莉冲他笑着,眼神里充满喜悦。她也懂英语。其他带着耳机的各位则只能听着同步翻译。
欢迎来到太阳系。我们一直在聆听来自太空的声音。槟榔接过递来的字条,努力使自己尽可能的镇静。字条上写着需要询问雪博人的问题。看着这些问题,他左眼角令人难以察觉的闪动了一下。莲,我有问题,可以问吗?说话的时候,旁边的人注意到槟榔眼里像闪动着泪光。事后被好友问起时,槟榔是这样回答的:我们不该一开始就问那么多问题。他们从那么远、那么远的地方来。
我也有一个生死攸关的问题。我想我们也许可以面对面的交谈。莲面色凝重的说。
地面的指示在7分钟后到达,同意面对面的交谈,地点则必须在国际空间站。经过双方的商议,决定会谈在国际空间站进行,雪博人派出代表参加。国际空间站做了必要的准备工作。腾出了一间储物基本用尽的货舱,作为面谈的地点。为了防止可能的感染发生,地球方面决定面谈的人员均需穿着宇航服。
雪博人正在送别自己的使团。虽然使团只有五个人,其中又只有三人会进入人类的国际空间站进行谈判。从高轨位移到低轨也不过弹指间的事。但是,却来的比半年前那匆忙而悲壮的逃亡还令人心悸。
大家不要担心,我们一定结盟而还!即将登船的莲,突然转身向大家慷慨允诺。
扁圆的渡船出发了,犹如孤悬的一粒稻米缓缓的向国际空间站飞去。之所以慢速航行一是为了显示庄重;二来也是为了避免可能发生的不必要的惊扰。
已经检查完身体的烟草,此刻又守在了方才碰过头的舷窗边。看见渡船后,他兴奋的招手要板栗过来看。板栗抵近舷窗,看到了使团的坐船,脸上不由得流露出关切神情。因为语言不通。烟草想知道眼前发生了什么,却是没处问。他很自然的想到了茉莉。
国际空间站内。看着轻松飞来的扁圆飞船。每个人都难以抑制的兴奋。一艘外表平常的船。没有想象中的大或是怪异,还赶不上空间站的一节舱室来的气派。槟榔作为首次会晤的人员之一,已经穿戴整齐。虽然在失重条件下,穿着宇航服并没有负累的感觉。可是行动起来不便还是很明显的。看上去则更多笨拙。

渡船内。莲已经穿好了简易飞行服。这身服装不同于标准的飞行制服,不能注入活性液,但是却又因其轻巧,用途广泛。为了实时的掌控谈判的进度,这次还特别在每件飞行服上加装了视频转播系统。这个是事先和地球方面约定好的。莲特意挑选了一套银白色的穿在身上。两个助手则各自挑选了蓝色与绿色。大家都很明智的挑选了既纯正又得体的服色。莲和伙伴们交换着鼓励的目光。历史性的时刻就要到来了。礼物已经备下,庄严的盟约即将开启。雪博人的命运和地球人的命运从此在太阳系交叠在了一起。一定要为这个星系争取到一个光明的未来。雪博人的生死只在朝夕;塔敦仑人的威胁迫在眉睫。唯有和地球人结成同盟,才可以抗衡塔敦仑人的侵略。
渡船贴着空间站在极接近的位置上做伴随飞行。如果不是闸口规制不同,对接是轻而易举的事情。空间站货舱的对接闸口打开了。渡船内的过渡舱正在减压。莲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在通亮的过渡舱里耐心等待着。身边穿着蓝色飞行服的助手提着装有礼物的小箱子。渡船的舱门打开,莲动作娴熟的飘出了渡船,身影于空虚中一晃已经进入了国际空间站货舱的闸室,两个助手随后鱼贯而入。货舱的闸口闭合着。透过逐渐缩小的缝隙,莲看着仍大开着舱门,灯光明亮的渡船,心里暖暖的。货舱的外闸门密闭了。三个雪博人都觉得过渡闸室内的暗绿色光线有些压抑。加压完成后,闸室的内门打开。莲飘进了大为宽敞了的货舱。他看到已经有三个身穿宇航服的地球人在等待着了。探测端子很快的确认了各项环境指数,均适合脱下飞行服。为了进一步表示诚意,他在助手的协助下脱去了飞行服。
看着对方的举动,槟榔惊呆了。所有看见这一幕的人都是。当莲展开了背后的翅膀时,所有人几乎不约而同的发出了惊呼。槟榔的眼睛简直是瞪圆了,鼓得快要掉出来。
我是莲。能得到允许前来拜会太阳系的主人,我万分荣幸。我代表全体雪博人向太阳系的主人表达真挚的问候。希望我们的友谊可以从今天开始,代代相传。
三个人类的代表一时说不出话来。什么情况都假设了。就是没想到,这个雪博人进入空间站后自己脱去了宇航服。槟榔通过内部讯道请求同意卸下自己的宇航服。他的想法很简单,那就是以诚相待这些远方来的客人。指挥中心很快同意了,但同时指出事情可能的严重后果,希望槟榔自己考虑清楚不要勉强。槟榔当然明白是什么意思。然而此时,他只感到周身热血奔涌。在同伴的帮助下,他脱去了宇航服。区别是明显的。身体上有翅膀。技术上的差距也是明显。别的不说,光宇航服,莲脱下来的叠在一起让绿衣的随从拿着一抱而已。而自己脱下的宇航服一大筒,跟个人一样。但是共同点更多。地球人和雪博人是可以同呼吸的。应该也可以共命运。槟榔心中对未来充满美好的憧憬。他笑着开口了:
欢迎你们来到太阳系。槟榔临时把话改了,原来定的说辞是欢迎你们来到地球。可这当下听雪博人一口一个太阳系,自己再说地球似乎就有些小气了。
谢谢!为了表达我们的荣幸之情。这是我带来的礼物。莲双手接住助手递过来的提箱送给槟榔。莲已经看出来面前这个脱去了宇航服的地球人,这个叫槟榔的汉子是人中君子。
捧着箱子的槟榔显得有些迟钝了。想不到雪博人还带来了礼物!他的目光在箱子和莲的脸上来回闪动着。
提箱里装着雪博大辞典,内容基本涵盖了雪博人所知的领域。我们想以此表达合作与共享的意愿。莲真诚的话语和神情令槟榔十分感动。特别设置的扫描装置已经确认了雪博人的提箱不含已知的危险物质。但是,空间站内的人们还是紧张、担心会发生意外。
可以打开来看吗?槟榔已经完全投入到当前的情景中了,把准备好的说辞忘了。
当然。它很容易打开。莲上前开启了箱盖。
提箱的外壳整个突然变的透明了。一颗拳头大的淡蓝色宝石醒目的镶嵌在箱内网状的格栅中间,各个的格栅间则有透明的薄膜平直的紧绷。
见槟榔面色惊奇,莲的嘴角开心的翘了起来。他转到槟榔身侧冲槟榔会心的展眉一笑。槟榔于这眼神交会的一瞬,理解了莲的心意。所以,当莲如他所料的触动开关启动了辞典时,槟榔心里是一阵狂喜。沟通原来是这样容易。光影一霎那从匣子里绽放出来,空荡的货舱内眨眼间摆满了东西。色彩艳丽、栩栩如生的全息影像令槟榔张大了嘴,是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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