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入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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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亦莱表哥说:“表哥,你到西街去买一串糖葫芦给我好吗?”
亦莱楞了楞,说:“啊?东街这里不也有吗?你看,对面就有。”
我拉着他的衣袖撒娇道:“不要嘛!我喜欢吃西街那家的冰糖葫芦。”
他实在禁受不住,便答应了。“好好好!你站在这儿别动,我马上给你买去。”
看着他走远,我马上闪进了一个胡同里,然后飞上屋檐,看看刚才那个人跑到哪里去了。终于看到那个人,要等人少的地方才能下手。跟了一条街,才看到那群人进到了一个僻静的小巷子里。好机会,我暗想。拿出随身携带的画眉炭,飞身一闪,就从那群人旁边闪了过去,他们可能连我是男是女都没看清,我就已不见人影。
我偷偷看了看他,脸上被我划出一条醒目的“眉毛”。我差点笑出声来。他也发现了,只想用手抹掉,但是却越抹越黑,结果整个脸都是黑乎乎的了。
他暴跳如雷,怒骂道:“混帐!混帐!一群没用的东西!连个人影都没见到,万一是刺客……”
我没兴趣听他说什么,早就飘远了。回到刚才和表哥约定的地方,他早已买好了糖葫芦焦急的等我。我忙上前去,说:“表哥,我刚刚到……”
他看到我来了,放下心来,打断我的话,说:“青妹妹,你没事就好,急死我了。给,你要的糖葫芦。”
我其实不想吃,只是故意找个借口支开他,如今买来了,总不能浪费吧,便说:“我忽然不想吃了,表哥,你吃吧。”
他怔了一下,无奈的开始吃起来。又逛了一会儿,便累了。就和表哥说想回家了。旁边的随从也很知趣的马上把马车拉了来。刚要上马,又看到刚才那位公子,正遮着脸往这边走来。我禁不住笑出了声。
谁知他听到了,怒瞪了我一眼,道:“不成体统!良家女子岂是这样!”
这明摆着说我不是良家女子吗?我还未生气,表哥就先骂开了:“我倒要掌你这胡乱说话的嘴!”说完,便冲上去要打那白衣公子。那公子的随从也不是吃素的,三两下就把习过武的表哥撂翻在地。
我赶忙扶起表哥,掸去他身上的灰,骂道:“你这恶霸!这还没有王法了!”
那人冷笑一声,说:“大街上搂搂抱抱的,就有王法了吗?”
我与表哥择日就要成亲,这门亲事谁都知道了,还怕别人说闲话?我理直气壮的说:“我与表哥已经定下了亲事,如此不可?你公然在大街上辱骂别人,又打人,你不懂得礼仪廉耻吗?”
那人像是被我骂火了,压着怒气说:“好!我倒要看看,你们是否成得了亲!”然后就带着那一帮人走了。
回到家,正是晚饭时间了。正吃着,我想起今天的事,就如数告诉了爹和娘。爹好象很有兴趣,一连问我那位公子的容貌音像,打扮如何,气质如何等等。我皆告诉了他。然后爹就不说话了,只是不住的叹气。
送走亦莱表哥,我回到房间。娘就找过来了。看着娘的眼睛都哭肿了。我便问娘怎么了。娘道:“青儿啊!你爹告诉我,你今日所遇这人正是当今皇上啊!他那番意思定是要你和亦莱成不了亲啊!不知是要你怎样!”说完,又哭得泣不成声。
我心想,不成亲就不成亲了,反正是游戏。也就没多大在意,只是劝慰娘别再哭了。
第二天一早,走到内厅便觉得不对劲了。我看到爹一身官服神色凝重的坐在那里,但我记得今天是不用上朝的啊。
老管家突然匆匆跑了进来,慌张地对爹说:“老爷,连公公让您出去接旨!”爹叹了口气,说:“该来的还是来了。”说完整整官服,便走了出去。

我悄悄跟在后面,在门口听得那太监阴阴地说:“奉天呈运,皇帝诏曰。苏家有女,贤良淑德,秀外慧中,钦点为贵人。即日进宫,择日成婚,再行封号,诏告天下。钦此!苏丞相,接旨吧!”
爹起身接了旨,那连公公又说:“快请苏贵人出来,与我一同进宫去吧!”
爹说:“公公,待我与小女交代几句。”爹便进来了。看到我躲在一旁,叫住我,同我说道:“青儿,皇上知道你已有亲事,还要封你为贵人,这与强抢民女无异!只怕贵人是假,是要让你无名无分在宫中软禁一辈子啊!”说完,老泪纵横。
我也不禁心酸落泪,哽咽说不出话来。
爹又说:“我多给你些钱财,你在宫中多施些给别人,这样在宫里的日子就不会那么不好过。爹到江湖上去网罗一些高手,看能不能把你偷**宫,你带些钱一直往南走,别再回来。不要怕连累爹娘!”
我知道爹的一番苦心。爹而立之年才得我一女,一直视若珍宝,如今要去宫里受罪,是百般不愿。我知道我身怀绝顶轻功,要逃出那宫墙实在简单,只安慰爹别再难过,就和连公公一起进了宫。
路上,连公公就已经告诉了我,我进宫是待嫁,就算皇帝娶妻也得有个礼仪,所以皇上才说要择日成婚。封了号,诏告了天下,我才是正式的贵人。若还没封号,就哪里也不许去。
听那意思,皇上是真的要把我软禁。除了迎娶皇后要行国礼之外,一般后妃的嫁娶通常是只要给个封号再诏告天下就够了。我暗自嘲笑皇上的小心眼,然后就盘算着如何不连累爹娘也能逃出那深似海的皇宫。
转眼就进了内宫。连公公领着我进到一处偏远僻静的院子,说以后我就住在这里了。我看那院子,竟败落得很,又在心里暗骂了皇上。住进这里,除了贴身的一名宫女外,竟无别的奴仆了。看来,皇上真是要把我往死里整啊。
那这段日子就当是清新寡欲的修炼吧。再想想如何逃出去又不连累爹娘。
那宫女名唤细雪,倒也算得上标致的人儿,待我又好,不像别的宫女一般欺负我,于是我也有意待她如姐妹般。她更是感激,对我更忠心体贴了。
入宫第三天,天气就转凉了。一树绿叶子就黄了好几片。
“要入秋了呢。”我说,“细雪,将那庭院里的石凳子拭干净,我到院子里坐坐。”
细雪应着,出去了。我忽然想起亦莱表哥,本来是要嫁给他的,他也等那一天等了近十六年,结果却等来这样的结果。心里觉得一阵酸楚,便拿上了针线、书本等物,出门坐到院子里去了。
我把手里的东西放到石桌上,掏出一块手绢。这块手绢是前几天亦莱表哥给我买的,不过是一块简单的白帕子,他见我似乎有兴趣的看看了,就买了下来送我。如今睹物思人,不禁泪下。其实我也是蛮喜欢表哥的吧,只不过习惯了他的退让,就以为是懦弱,便瞧不起他。
如是想,便拿起针线,准备绣上表哥的名字。刚刚绣好一个“亦”字,一阵风忽然吹来,把我摆在桌上的书翻得噼里啪啦作响。我想起清代因为一首诗而做了文字狱的诗人,不也是如此情景吗?不由自主地吟道:“清风不识字,何故乱翻书?”
“好诗。”
我还未来得及看是谁在说话,就听得细雪惊呼一声:“皇上!”然后就跪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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