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朝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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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累了吧?”云遏送走了薛瘟神,对花姿一笑:“这些草莽就是如此,往后和我在一起,不知还要忍受多少轻慢,花姿——你后悔吗?”
“白大哥……”花姿欲言又止的表情他尽收眼底。果然……是有秘密瞒着么?还是……“只要我们相互喜欢,就算天天如此,我也……我也……”
“让你受苦了。”云遏顺手将其揽在怀里。看来这姑娘确实对武林大会一事一无所知。但是,并不代表她就洗清了嫌疑。他可不相信这姑娘纯粹是为了爱情就傻乎乎的跟着他一路走到了宁远呢!
“阁主!”冷冰冰的女声说,打断了两人的温存。花姿回过头,看见一脸不屑的楠芝,不由的红了脸躲起来。楠芝嗤之以鼻,狠狠的剜了她一眼。“阁主好兴致,属下来的不是时候吧?”
“什么事?”云遏事不关己一般,平和的问。
“你要见的人来了,就在宁远的分阁。”楠芝平板的声音和她的处事一样,不显山露水,却格外的严谨,挑不出破绽。
白云遏脸色稍稍显得阴沉,他说:“这就去。”说着,一只脚已经迈出了门槛。楠芝踱步走到花姿藏身的屏风后面,脸色铁青。
“想平安无事,就弄清自己的身份。”楠芝如是说,看着比自己矮半个头的花姿,有一种与生俱来的压迫:“耍手段的,杀。”
花姿一个冷颤,看着这个莫名其妙就对她产生敌意的女人。不错,早就听说她与北辰交往甚厚,但是……这根本不能构成她阻止其他女人亲近白云遏的理由!这些天的相处,花姿多少也感觉出楠芝在风生阁中微妙的地位:甚至比之北辰好不逊色!同样是得力的左右手,遥临就得不到白阁主如此的宽待。
难道说,这个出手狠辣行动果决的杀手,也是白云遏的女人?
不!那不可能!
花姿一凛,白云遏是不可能让女人干涉他的生活的。就算是北辰,不是也没能真正的触近他的生活么!
“别指望他看上你,笨女人。”临走,楠芝一语惊人。
花姿看着空荡荡的屋子,一时间缓不过神。
白云遏掐着腰间的玉牌,微笑:“抱歉,让将军久等了。”
“子洵!”正对门坐着的青年站起来,黝黑的脸,却是细眉深目,微青的下巴上有个明显的短疤,豪迈而英俊。
“怎么有空来?”白云遏亲手泡茶,亲手斟上递过去。却被青筋突暴的一只大手捉住。
“子洵!现在这个时候,你还有心思喝茶!”青年英气的脸上带着愠怒:“不是在西沂躲着,怎么好端端的又出来了!你要死不成?”
“哦,呵呵。”云遏挣开了钳制,也有些不悦:“来这儿,就是想说这些么?苏朝凤,要么……你还是滚吧。”
“子洵!我是为你好!”朝凤黑着脸:“本以为你在西沂躲过这一阵就没事了,谁知的你自以为是的跑来掺和什么武林大会!真他妈的——白沐在宁远猫着,转等你来了扣一个谋反的帽子。枉你长了一副聪明相,怎么这么蠢,来上他的当!”
“又是二公子?哈哈哈哈!”白阁主笑弯了腰,一反常态的放纵。
“你傻笑什么!”苏将军狠狠的拍着桌子:“谋反!你以为这回是要安什么罪名?是谋反!不只是你,只要与你沾边的,都是一死!”
“谋反也要有证据吧?”云遏挑着眉毛:“我可没有一点把柄让人捏到哦!”
“呸!你问他要证据?”朝凤瞪着他,有些无可奈何:“子洵,难道这些年的江湖生活,都没有让你成长?别以为一切都像是宫里——”
“——好了朝凤!”白云遏使了个眼色,截住话头。“你以为是我喜欢离开西沂么?呵呵呵呵,是被人赶出来啦。话说回来,难道朝廷对此次武林大会这般的上心,是有什么目的么?”

“上心的并非是朝廷,不过是二公子而已。”朝凤压低了声音说:“上个月与他喝酒,他好像对上边那位有什么不满呐。朝廷现在确实有些东西都是瞒着人乱来,哼哼,就算是各司其职,也从没有不能探听非自己管辖区事情的道理。这样把整个国家分割成一块一块,难道就能杜绝谋反,杜绝有心人的纠集吗?哼,真是可笑。”
“以他的脑袋说来,想得出这样的主意,的确已经算是极限了吧。呵呵。”云遏捏着酸疼的肩膀:“世事就是如此不公呢,二公子明明如此精明能干的人,却输给了那个白痴的血统。”
“你这样慵懒怠惰的人,是最没有资格说这话的,子洵!”苏朝凤冷冷的看着他:“哪怕我看来,白沐确实比你们这群人好的多!除去你们的通病——霸道与无知——以外,最起码,他懂得争取和奋斗。”
“是啊,就象你一样永不服输,打不死的难缠呢!”云遏叹了口气:“呵,你多少也懂点事。难道你那在朝中如鱼得水的父亲没有教过你,有些事情,可不是努力就有结果的。而且……你知道,我可不想和那种傻瓜斗一辈子。”
“没错,人人都是傻瓜——在你和二公子眼里。哼哼。”苏朝凤冷嗤一声:“可就是你们两个聪明人,如今战战兢兢,过的最不快活。”
“不对。朝凤,这话一点也不对。”白阁主眼睛里好像蕴藏了什么珍宝,精彩夺目:“我很快活。你这种把加官进爵当作奋斗目标的人是没办法了解那种快活的……呵呵,我可不想睡在美酒和珍馐中,也不想看白痴的脸色度日。对我来说,要么万人之上,要么——”他顿住了,灿然一笑:“说这些做什么,来,喝茶。”
“喝什么茶!我当然知道,能不能万人之上对你并不重要,你受不了的是在一人之下。”朝凤深深的吁了口气:“这一点点的尊严真的就这么重要,值得你如此执着?”
“呐,这个可不是蠢的可怜的尊严问题。”云遏闭上眼睛,叹了口气:“本来以为,再也不会有这样你死我活的日子了,呵呵。”
“往后,也许都是这样的日子了,子洵。”朝凤黝黑的脸在氤氲的茶香里有些恍惚:“或许,就算是你我,也有兵戎相见的一天呐!”
“呵呵。所以,不如现在苏将军就倒戈吧。跟了我,也是一辈子荣华富贵哦!”他张开一只眼睛,半眯着,有种妖魅的风情。朝凤呼吸一窒,调转了头,脸色一时燥热。
“我说,朝凤啊……”云遏在喉咙里笑了一声,半是捉弄半是认真:“等哪天咱们真的清闲了,再去凤鸣吧。昨晚上做梦,我们在凤鸣逆水行舟,真的……就是小时候一样。”
“白大阁主,你认为如今的你我,还能像傻小子一样滚在一叶舟中玩笑么?哼!你疑神疑鬼的性子最煞风景,除了扶摇宫那妖精,谁受得了!”
“扶摇宫的妖精么……她——早就厌倦了吧。”他一个激灵站起来:“突然想到些事,失陪了,朝凤。”
“果然……说起那个女人,就坐不住了吗?”朝凤冷冷的说。
“并非如此。”云遏端起茶盏一口气喝干:“只不过提起她,脑子突然就灵光了点。呵呵。总之,苏朝凤!朝中的事,还是靠你担待着呐。”
朝凤拥住白衣的阁主:“你我之间,还需要婆婆妈妈的嘱托么。子洵啊……现在我倒情愿,你像上头一样,是那么个傻子。那样,至少不会去送死。”
“呐……下辈子当个傻子好了。”云遏含糊的说,也不知道紧贴着自己的人听见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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