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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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墨找到米兰妮的时候,这稚嫩纤细,精致的宛若陶瓷般的女孩,正和艾芮莎一起在做一种蔓德蕾妮贝壳蛋糕。这是侏儒族的特色食物,侏儒族虽然比不上半身人的厨艺,但食物别具一格,很有特色。她们打发走了南卡大公府的厨娘,亲自动手,弄得满脸都是奶油和面粉,两个小姑娘哈哈嬉笑着,在这冬日的午后,化成一副静谧安逸的画卷。
于墨不忍心打破这美好的氛围,更不忍心告诉米兰妮那个噩耗,但是夏洛蒂导师的北上以及帝都发生的一些事,让他有种不祥的预感。做为米兰妮的第一个男人,而且小姑娘现在对他的态度大有好转,不管责任、义务还是感情上,于墨都应该陪她回暗夜精灵族一趟,一是保护她不受伤害,二是为幼稚的小姑娘提供一些意见。但是帝都的情况非常复杂,于墨考虑再三,还是艰难的决定,先去帝都一趟,然后回巨人族的传承之地,去进行再一次的试炼,之后再前往暗夜精灵族。
艾露恩的神念一直跟随着他,看到他的犹豫和彷徨,忍不住提醒:“拉姆,不要小看了女人,更不要小看米兰妮,她有着最纯正的暗夜精灵王族的血脉,性格中的坚韧和顽强,是你意想不到的。”
于墨定了定神,咳嗽了一声,看到米兰妮转过来的清澈目光,差点夺路而逃。
“怎么办?就这么告诉她,你父母被人害死了,你必须回族里处理后事。而我,作为你男人,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忙!”于墨在心中思考着,感觉自己特别不男人。他的目光就诡异起来,艾芮莎大叫一声,跳了过来,全是面粉的手拍了于墨一脸:“拉姆哥哥,有事么?”
于墨强忍住愧疚,道:“米兰妮,我收到消息,暗夜精灵族发生了不幸的事!”
米兰妮脸色一变,颤声道:“发生什么事了?我父母还好么?”
于墨不敢看她的眼睛,将艾露恩告诉他的情景快速的复述了一遍。米兰妮悲呼一声,晕了过去。艾芮莎睁着圆圆的眼睛,忍着不断滑落的泪水,道:“这些都是月神告诉你的吗???拉姆哥哥!”
米兰妮只是悲痛之下的忽然昏厥,她身体健康,而且实力不错,马上就幽幽醒了过来,正好听见艾芮莎的问话。
于墨点了点头:“是的,女神不会开这样的玩笑!”
艾芮莎的身上忽然冒出一股微弱的,不注意就会被人忽略的光焰,她小脸上满是面粉,但神情庄重严肃:“那么,拉姆哥哥!女神为什么不阻止那个人?她不是神么?暗夜精灵族不是千百年来一直在供奉她么?”
于墨听到了艾露恩的叹息,他解释道:“月神并不是神上之神,即使是那些伟大的存在,也不能随便干预凡间的事!而且,就在拉泽维喝下那瓶诡异的液体后,艾露恩失去了和暗夜精灵族月亮井的联系,她的神念被一股奇特的力量干扰,无法定位,即使想降下神迹,也无能为力!”
艾芮莎并不接受于墨的解释,她的小脑袋摇得像拨浪鼓,道:“既然没有那么大的力量,凭什么还要让别人崇拜?既然不愿负责任,为什么还要享受权利?因为她的力量强大么?”
她脸上的泪水冲花了面粉,滑稽的小脸上吗,满是愤怒和坚强:“拉姆哥哥的那首歌唱得真好!从来就没有什么救世主,也没有神仙和皇帝!”
于墨大为懊悔,这个世界要是出现了资产阶级革命,是不是他造成的?他看出了艾芮莎的认真,于是也严肃的回答道:“这不是月神的错,千万年来,凡人的世界从没改变过,我们的世界不也是一样么?那些高高在上享受着供奉,荣华富贵锦衣玉食的人,何曾真的承担过责任?不管是意外、自然灾害、或者是外敌入侵,他们的利益从不曾被损害。哥哥的老家有句话,这个叫做‘物竞天择,适者生存!’你可以保证自己在强大后做好应该做的事,但你凭什么要求别人像你一样?因为你更强大么?艾芮莎,不管在哪里,人能依靠的都只有自己!”
艾露恩不断地在于墨脑中叹息,但目前她还不能得罪于墨,只能眼看着他说这些大逆不道的话。米兰妮一直痴痴的看着于墨,道:“拉姆!不能和我一起回去么?”
于墨歉疚的看了她一眼:“我必须先去一趟埃兰帝都,然后就马上赶去暗夜精灵族,米兰妮,我非常抱歉!”

米兰妮虚弱的笑了一下,她眼中的伤痛让于墨几乎改变主意,但是他心中的预感和形式,让他必须先去帝都。他能感觉到,暗夜精灵族的事和帝都的事差不多一起发生,这中间必然有联系,他想起了暮光教派,这个神秘的教会,似乎所有的阴谋中,都有他们的影子。而且,有人似乎不想让他在这个时候前往帝都,要为米兰妮的父母报仇,要解决暗夜精灵的危机,所有的根源都在埃兰帝都森德兰。
于墨诚恳的道:“米兰妮,我能感觉到这是个巨大的阴谋。所以,我必须去会一会那个巴顿亲王。我会让艾芮莎带她的第一营所有飞行兵种和你一起去,还有壁垒组的两座城市中的兵力,我会让那里的英雄一切听从你的安排。等帝都事了,我第一时间就会赶去那里。你能理解我么?”
米兰妮点了点头,她可爱的头颅低垂着,于墨看不到她的表情。
来不及吃饭,于墨带着五百天使和三百只凤凰以及数千狮鹫骑士,火速赶往森德兰。那里的事早解决一天,他就能早一天前往暗夜精灵族。艾芮莎也和米兰妮匆匆出发了。她留下了第一营的全部骑士,这些骑士大都是第四骑士团的老兵,于墨是将第一营当做低级军官的教导营来配置的,和伯肯黑德的第三营及布里德灵顿第四营一起防守亨特斯顿城,这里的北面就是于墨新建的九座古神兵器,虽然都有英雄驻守,但他们情商太低,还是这些忠诚的老兵更加可靠。
虽然于墨昼夜兼程,但是还是晚了一步。他刚刚到达无霜城,就收到了一个让他大吃一惊的消息。埃兰历一三九年十二月二十五日,圣诞节,埃兰女皇克劳蒂娅·艾布纳签署了今年的最后一道命令,经过贵族议会的全票通过,埃兰帝国正式决定征讨神圣法特,为海瑟薇大公复仇。比迪福德大公更是在贵族议会的公证下发出了悬赏,不管是谁为他的女儿复仇,都将是帝国下一任西兰克行省总督,并且继承他的公爵爵位。
当于墨赶到帝都时,已是一四零年的一月一日了,他没有惊动任何人,让部队停留在森德兰南方数十里外的一个小镇上。自己带着几名狮鹫骑士悄悄来到了海瑟薇在城外的庄园。一路上,随处可见打着各色旗帜的埃兰小贵族,比迪福德大公的悬赏和传说中阿瑟隆斯海中无数盛产黄金和宝石香料的小岛,将这些憧憬着恢复祖先荣耀的小贵族们刺激的双眼通红。他们自备武器战马,带着随从和仆人,凭着各自的理想,加入比迪福德大公所属的在萨洛姆湾的北海舰队和巴顿亲王在布莱特灵西的东海舰队。
这些贵族骑士将在帝都报名,然后前往这两支舰队的驻地,经过海战的训练后,参加埃兰有史以来最大规模的对外远征。即使是在埃兰最强盛的时代,也从没有征召如此多的士兵征伐外敌。两片大陆上的所有国家都一时失声,他们派出间谍,搜集情报,分析着各自在即将爆发的大战中如何能捞取最多的利益。
于墨被北风骑士拦在了庄园门外,直到原本不想暴露身份的他不得不将自己的名字说了出来,这些骑士才将信将疑的前往庄园内部报告。他显然小觑了埃兰贵族的情报网,在他看来很隐秘的帝都之行,因为那五百天使,早已是尽人皆知。只有底层的士兵和平民还不知道,这位赫赫有名的真理教廷大牧首——斯托克家族唯一继承人已经来到了帝都。
夏洛蒂导师早就得到了于墨即将到来的消息,她来的比于墨早了五天,看到垂死的海瑟薇,往日的恩怨顿时消散。想起这位女强人曾经对自己的关怀,夏洛蒂悲痛万分,她陪在挣扎这不肯咽气的女大公身旁,安慰着她。
侍卫通报的时候,她正满面泪水的在劝慰已经被诡异的红色血痕缠满全身的海瑟薇。女大公的生命已经到了尽头,她身躯瘦销的宛如骷髅,曾经充满弹性的秀发,也干枯发黄,像一坨杂草覆盖在可怖的头颅上。海瑟薇勉力做出一个可能是微笑的表情:“他来了?”
“恩,我说过的,他一定会来的!”夏洛蒂的泪水像珍珠般滑落,却是笑着回答。虽然不明白海瑟薇为什么一定要坚持着看到于墨,她还是为挚友最后的意愿得以达成,感到由衷的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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