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海妖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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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狄生乘坐‘圣十字’军团的战舰绕过了中部群岛,因为‘圣十字’背叛了‘圣灵’霍吉尔,与中部岛分舰队的大骑士长斯旺西形同水火,所以不敢在这座大军港停靠,在外围的一个小岛上补充了淡水后,匆匆向偏东南方向驶去,他们的目的地是阿瑟隆斯海南部的一座大岛——艾丝美拉达。
艾丝美拉达又名死亡皇后岛O(∩_∩)O~。是南阿瑟隆斯海最大的岛屿,与中部群岛重要的战略价值不同,这里面积广阔,物产丰富,在征服了这里的原住民后,教廷一直牢牢占据这里。神圣法特帝国每年百分之三十以上的白糖和宝石、以及大量的粗铁和晶石都出产在这里。因此,这座大岛人烟稠密,繁华喧嚣。
在艾丝美拉达岛最大的港口拉内利,艾狄生看到了‘圣枪’和‘圣焰’军团的战舰,那金白色的旗帜还是那么骄傲的飘扬,但艾狄生能感觉到,那光辉下的颓唐。他们这些从埃兰来的愿意加入教廷的青年才俊似乎很受重视,三‘圣’军团和艾丝美拉达岛总督甚至出席了欢迎晚宴,虽然只是匆匆的露了一面,但也足以说明神圣教廷对他们的态度。
艾狄生感到很奇怪,可惜除了邓巴和同来的青年,他与这里的人语言不通,无法交流。他只能在盛大的晚宴上打量着周围衣着华丽的贵族,看着周围的同伴不懂装懂的和这些法特人打着哈哈。薇诺娜是他们中仅有的几个会用法特语的人,她看了艾狄生一眼,调笑道:“还是那么忧伤!那海妖我见过,真的很美!”
艾狄生心中一痛,不自在的躲过她的注视。薇诺娜低下头,道:“你看不起我,对么?”
艾狄生没有回答,他对女人一向宽容,对薇诺娜投向神圣教廷到没有多大的反感。只是这女人清纯甜美的面容下,私生活实在太不检点,他无法理解这种所谓的开放的、时尚的生活,所以一直和薇诺娜保持距离。
“没有!没什么看不起的,我不也一样不敢面对死亡么?”艾狄生有些言不由衷。
薇诺娜光洁的脸上露出一个清淡的笑,道:“不说这个了!你知道么?神圣教廷为什么非要抓我们来这里!”她的神色有些讶异,带着一丝俏皮和狡黠。
艾狄生看着她,这个问题他一直在思考,可惜老邓巴每次都顾左右而言他。
“圣灵霍吉尔,你听说过吧!”
“当然!”
“他是个埃兰人!”薇诺娜看着艾狄生惊讶的表情,露出一个恶作剧得逞的笑容。
这个消息确实惊住了艾狄生,邓巴做为守夜人三执事,是埃兰人勉强还说得过去。但霍吉尔是‘圣灵’,这可是教廷拥有继承教皇之位的三个职位之一,那岂不是说,如果霍吉尔当上教皇,神圣法特帝国的最高主宰就变成了埃兰人?
“不要那么诧异,以前我们被贵族们蒙蔽,根本不了解法特,那是个自由的国家!”薇诺娜脸上带着一丝憧憬。
“在法特生活着数百万埃兰人,他们自称‘法埃兰人’,都是在很久以前因为各种原因流落到那里的。他们在那里生活得很幸福,拥有和法特人完全相同的权利和地位,而且在神圣教廷成立之初,为了团结法特这个多民族国家,就有一项规定,教廷的三个可以继承教皇之位的‘圣灵’、‘圣子’和‘圣光’中,必须有一个是埃兰人!”薇诺娜露出一个你明白的神色!
艾狄生张口结舌:“你是说,我们是被拉来当候选人的!有可能成为新的‘圣灵’?”
薇诺娜笑而不语:“这个是你们男人的事!”
艾狄生再次打量起周围的同伴,这一下就豁然开朗,原来,他们对艾狄生的排挤和敌视根本不是因为他心向埃兰,而是因为艾狄生很得邓巴的喜爱。他们三五同伙,都是在为自己的将来筹谋。艾狄生哑然失笑,这一瞬间,他感觉极度的荒诞和失落,他想起了拉姆,以及他所说的这世界的不真实。

晚宴结束,他们被艾丝美拉达岛总督卡那封安排住进了一座港湾边的别墅。总督的好意为艾狄生带来了愁思,他不由得想起了娜塔莎,那个海一般的女子。夏夜的海边,星空澄净,海水中点点的星光,每一颗都像是娜塔莎的影子,艾狄生陷入了热恋,这么长时间的囚禁和身无缚鸡之力的虚弱,湮灭了他曾经的豪情壮志。首相鲍尔的死,阿奇柏德皇子对他们的欺骗和背叛,这一切都让艾狄生原本坚韧的心感到疲惫,他对自己的坚持和信仰感到悲哀,陷入了自嘲和自怜,以及自我否定的状态。
‘哗啦’一声水响,艾狄生心中一震,莫名的心慌和直觉告诉他,那是娜塔莎。他望了过去,海水中,她绸缎般的身体灵活的游动着,美丽的双眸看着他,艾狄生心中一热,脱掉衣服,冲进了海中。
他们没有说话,艾狄生什么也没问,娜塔莎也没有解释。他们的灵魂互相触碰,都能感觉到对方的那份炙热,这比任何语言都更加让人信任。他们在海中忘情的快乐着,娜塔莎是海妖,她可以随意改变身体周围的海水,原本咸涩的液体,被她变得纯净芳香,柔和温暖。直到天光破晓,娜塔莎发出快乐的鸣叫,狠狠的咬住了艾狄生的肩膀。她深情的注视着他,直到太阳自海面升起,才消失在金色的光芒中。
艾狄生疲惫的游回沙滩,他心中有种预感,娜塔莎会永远地离开他。一连三个晚上,他们都在海边幽会,娜塔莎告诉了他一切,为了复仇,她选择了和深海海族的合作,艾狄生紧紧抱住怀中的爱人,忍不住热泪滚滚而下,他第一次渴望力量,渴望扫平世间一切的力量。
第四天晚上,艾狄生再次来到海边,娜塔莎没有出现,海中悬浮着一个硕大的贝壳,他拿起了贝壳里放置的一枚戒指,用深海中最珍贵的‘蓝金’
铸造的戒指上,镶嵌着一颗小小的,纯净的珍珠。
艾狄生拿着戒指,在齐腰深的海水中哀哀痛哭起来,海面上响起了歌声,幽幽的歌声静谧温柔,似乎在抚平他心中的创伤。
老邓巴不知何时出现在艾狄生身边,叹息了一声,道:“保存好这枚戒指,在强者眼中,它的价值超过整座艾丝美拉达岛。”
艾狄生没有回答,邓巴停顿了一下,还是强调道:“这是海妖之心,作用是解除一切负面状态,包括中毒。注意,是解除一切负面状态,即使是诸神的诅咒!”
……
比迪福德大公在听到自己的家族覆灭,所有人都被杀害的消息后,吐血昏迷。当老人清醒的时候,已经躺在一张干净的床上,他打量了一下四周,这是他小时候曾经居住的地方,位于埃兰帝国南部的一个乡村。这是家族的一处秘密庄园,在外人看来只是一座乡下土财主的产业,在这里,他曾经随同比奇尔学习武技,向家族派来的老师学习知识,度过了童年和少年的岁月。
这是他在这里的卧室,周围的陈设多年未变,墙上还挂着他曾经钟爱的一把弓。老大公想坐起来,但浑身无力,他呻吟了一下,房屋外面传来管家比奇尔的声音:“少爷,您醒了?”
老大公的眼睛湿润了,这个称呼,比奇尔已经很多年没有使用了,他用力大声道:“比奇尔老师,请进来!”
门打开,露出比奇尔的笑脸:“少爷,有位两位客人从远方来,她们想见见您!”
比迪福德大公正要拒绝,比奇尔一侧身,两个头戴兜帽的客人已经走进了他的卧室,走在前面的一个身躯微微发抖,还没走到大公身边,就摘下了兜帽,露出一张他熟悉钟爱的美丽的脸庞。
“主啊!海瑟薇,你没死?”老大公惊呆了。海瑟薇猛地扑到他的怀里,痛哭起来。
后面的人也摘下了兜帽,正是于墨,他微笑的看着老大公,向他微微躬身行礼。比迪福德大公一下子感到这张他曾很厌恶的脸是那么的亲切,他流下眼泪,忍不住的连声道:“好、好好!谢谢你!斯托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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