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纷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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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族的警告于墨没有放在心上,临行前,他将位于南卡的九座炼金兵器组成的新城拜托给夏洛蒂导师照看。那里留守的炼金英雄忠诚可靠,有他们近乎死板的守城,于墨不相信现在的埃兰还有哪个势力能强攻下那里。艾丝美拉达岛上的塔楼城,除了很多远程兵种,还留下了十头八阶的仙女龙,又地处偏远隐秘的一个山谷,不能说万无一失,但也不是轻易就能被摧毁的地方。
于墨担心的是贵族们的计划会不会扯自己的后腿——现在他的舰队受创严重,主力舰都在造船厂的船坞维修,暂时无力进攻北方的港口,他生怕埃兰的贵族们会趁着短暂的时间再玩出什么花样。
从神圣法特西海岸舰队的幸存者口中,于墨终于得到了教皇拉海尔的准确消息。自从上次神圣教廷征伐真理教廷的讨伐军惨败,拉海尔秘密的处死了霍吉尔和圣女雪萨维尔,然后带着心腹的‘怜悯’骑士团的残部和他多年招募的炼金术士等部队,乘坐西海岸舰队的运输船向北方出发,西海岸舰队的战舰奉命护航。
在极北的一个冰封的大岛登陆后,拉海尔命令西海岸舰队的战舰回航,自己则带着一众部下消失在那冰天雪地之中。这段长久的旅行使得西海岸舰队错过了中部岛海战和之后的艾丝美拉达岛海战,直到于墨占领了艾丝美拉达岛,他们才终于回到了阿瑟隆斯海。不明情况的西海岸舰队首先到达了中部岛,恰巧遇到了埃兰贵族们派出的前往艾丝美拉达岛和于墨抢夺功劳及财富的船队,双方一拍即合,便有了前些天差点致于墨于死地的阳帆港海战。
知道了事情的前因后果,于墨才庆幸自己的运气,如果不是娜塔莎燃烧灵魂不顾一切的海妖之歌,不是蛮牛最后当机立断的决死冲锋,他的舰队恐怕已经覆没于阳帆海湾。被那恐怖的粉色水晶包裹住的炼金生物,如果随战舰沉没入海中,是否还能坚持着生还,连他自己也没有把握。
随着运输船登陆的真理骑士团和随后到来的北方蛮人军团接管了阳帆城的防务,阿诺和塔琳娜、希尔顿则包揽了繁杂的琐事,于墨一时无聊起来。他沿着阳帆城平直宽阔的道路,来到海边的沙滩,穿越到这世界已经五年,曾经稚嫩的少年身体也已经长出了淡淡的胡须,在这异国他乡的海岸上,于墨忽然思念起前世的生活,虽然有种种不如意,但却平淡、悠然。他曾经打算娶一个平凡的女子,度过平淡的一生,可惜那不可知的存在,却将他抛到了这里。
想起这几年来的不停地战斗,于墨忽然觉得很无聊,前世的虚无主义又在他心中升起,他看着远处海面上正在操练的水兵,心中充满迷茫困惑。
“拉姆!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不用回头,于墨也能听出是艾狄生的声音,这几天他一直在忙着处理那位瑞希小姐留下的孤儿和老人,于墨几次想找他聊聊,但艾狄生总是显得很忙,不知不觉间,曾经纯洁的同学情意,也掺杂上了其它一些东西。于墨能感觉到艾狄生对他的疏远,虽不知是为什么,但他选择了回避。
于墨转过头,微笑道:“没什么事,来这里走走!”
艾狄生还是穿着他最喜欢的灰色长袍,神情一如往昔的执着坚毅。看着于墨的笑脸,他忽然感到愧疚,这位老同学对他的热情他能感觉的到,但是不知怎么,艾狄生总感觉两人之间有了浓重的隔阂,他试图改变,却不知从何做起。他恍惚了一下,才想起自己的来意,有些黯然的道:“拉姆,我是来告辞的!”
于墨似乎早有所料,道:“艾狄生,我们真的不能并肩作战么?”
艾狄生没有回答这个他无法解释的问题,用连自己都觉得虚假的声音道:“我要去做必须做的事,拉姆!我要去救一个人!”艾狄生想起了邓巴,他在心中为自己辩解:我是为了救人才与拉姆分别的,没有其它原因!
于墨没有再挽留,他知道一贯要强的艾狄生不习惯待在他的羽翼下,他需要一片天空,而他能做的,只有祝福。
艾狄生有些歉意的道:“拉姆,对不起!”
“我明白的!艾狄生,期待有一天我们再见,那时,你可不能再这么偷偷溜走!”
艾狄生感激的看了于墨一眼,道:“会的!拉姆,有件事我得告诉你,神圣教廷的力量并不该这么软弱,据我所知,至少守夜人和苦修士都有很强大的力量,而且在历史上以十一使徒命名的十一支军团,到现在也还没出现,你绝不能轻敌!”

于墨点了点头,不用艾迪生提醒,他也一直在考虑这件事,守夜人和苦修祭祀不提,那十一支拥有辉煌名号和悠久历史的军团,到哪里去了?在有‘军神’之称的圣灵霍吉尔横空出世之前,那才是神圣教廷威慑列强的力量,这些年,竟然神秘的不知所踪。
艾狄生在当晚就离开了阳帆城,临行前,向于墨介绍了‘血屠’的佣兵首领肖恩和老狐狸斯图尔特。这两人早已迫不及待,可惜艾狄生因为自己的原因,一直避免和于墨见面,直到临行前的一番长谈,才终于打开心结,向于墨推荐了这两个地头蛇。从他们口中,于墨得到了法特南方此时的准确消息。埃兰贵族的船队是在法特西海岸舰队向于墨发动攻击时,在南方的米亚港登陆的,他们似乎得到了内奸的帮助,很快就占领了这座兵力空虚的小军港。
法埃兰人中的一些大头目早就和他们有联系,几乎是立刻就勾结在了一起。艾狄生那晚见到的色老头,就是其中最欢迎埃兰贵族的几名头目之一。他之所以出卖艾狄生给法特军方,也出自是埃兰贵族的背后授意。‘血屠’的肖恩和斯图尔特焦虑的理由相同,埃兰贵族们的派遣军一登陆,就打着为法埃兰人伸张正义的旗号,大肆屠杀南部的法特人,掠夺他们的财富。
不明情况的法埃兰人中的偏激者也在他们身后摇旗呐喊,但老奸巨猾和思虑缜密的斯图尔特和肖恩,一眼就看出了埃兰贵族的来意——他们根本不是真的打算长期占领法特南方的土地,只不过是来捞一把就走。但法埃兰人和法特人原本就紧张的关系,却在他们的屠刀的帮助下,变成了血仇,一旦他们撤离法特,法埃兰人势必会遭到更加残酷的报复,因此,他们希望于墨能阻止正在埃兰南方发生的暴行。
于墨暗自苦笑,最近他已经接到了来自埃兰帝都的亚尔曼的情报,自他走后,埃兰贵族们就有意无意的在各种场合抹黑他和真理教廷。他们在莉苔西亚雪山的战斗,被说成是保存实力,趁帝国危难之际意图不轨。贝尔法斯特之战,被说成是彭林的功劳。连后来的征伐铁竹和南卡的战争,也没有于墨和手下势力的名字。他在现在的埃兰帝国,已经被形容成一个因为幸运,得到远古传承,然后在偏远的雪山积蓄实力,在帝国危难之际趁势而起,图谋权利的卑鄙的投机者、野心家。
几次海战胜利的功劳,也被贵族们据为己有,现在的埃兰民众,除了贝尔法斯特城和南方的奥利萨城之外,几乎普遍憎恨真理教廷。尤其是真理教廷中异族的存在,更是成了原罪。原本就对异族保持敌视的人类,对这新生的教派更是另眼相看,在国内,真理教廷的名声已经比当初的黑衣学会还要恶劣。
尽管埃兰帝国政府还没有明确表示取缔真理教廷,但在很多贵族领主的领地内,真理教廷已经被列入不受欢迎的名单。所有信仰这个教派的平民都会受到有意无意的排挤和敌视,甚至故意的侵害。亚尔曼在情报中没有任何抱怨和愤怒,相反的,于墨能看出他那蕴藏在字里行间的兴奋,这个一贯野心勃勃的人似乎非常乐意看到现在的情景,在他看来,于墨既然不愿拥有那至高无上的权利——而他又不敢逼迫,那么这些愚蠢的人的行为,就是求之不得的机会。
对于斯图尔特和肖恩的请求,于墨只有表示他会在合适的时机进行适当的劝阻。两人都是成了精的人物,对于墨的回答非常失望,只能匆匆的离开阳帆城,去南方自行想办法。于墨揉着额头,他不是不想大杀四方,但是神圣教廷的诡异情形无时无刻不在给他施压,他实在不想节外生枝,不过,对于那位出卖他,导致斯旺西和娜塔莎死亡的艾丝美拉达岛总督德略克侯爵,于墨决定采取行动。
但是很快就有消息传来,艾丝美拉达岛总督德略克侯爵因为在登陆法特的会战中表现卓异,被埃兰帝国贵族议会宣布调回国内,另有任用,替换他的是此时帝国内炙手可热的博马里斯公爵的书记官——一名年仅十七岁的美少年。于墨对这些贵族们的伎俩感到无比的愤怒,他决定给他们一些颜色,否则,他无法想象自己北伐神圣法特帝都的时候,这些人还能干出什么神奇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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