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韬光养晦
二十安稳
燕子一直找不到孟大崇，她无精打采的来到单位，韩光明已经升为执行总编，在新闻战线工作了15年的他终于可以上个台阶，韩光明已经不再去采访，他把着新闻口的关，精力已经不是在如何扩大发行量上，如何报道有价值新闻下苦功，市场经济让报社的路子越来越难走，要不是报社人员吃财政，可能连工资都难维持，用韩光明的话说就是自己命苦，没遇到好机遇。他尽量缩减报社经费，现在纸张暴涨，报纸的发行量越大，付出的印刷费用就越高，收入靠广告支撑显然没有稳定性，多如牛毛的固定印刷品广告小报把市场搅和的鸡飞狗跳，求价格最低化宣传普及化的客户会放弃高昂的大报广告，为了缩减印刷费用，报纸已经简版到24版不能再减，再减就没有都市报刊应有的内容了，读者喜欢看现实有影响力的报道，针砭时弊是一大卖点，但是许多时候上级一个电话过来，记者辛辛苦苦的采访稿件就会化作废纸一张，新闻口没有自己的主动权已经是众所周知的事实，为了头上的乌纱，为了不造成舆论导向混乱，为了安定团结和谐社会，韩光明就只能在娱乐与八卦上做文章，网络已经铺天盖地而来，任何新闻都是摘抄版本，重大事件报道也是掩盖不住事实后领导主动要求澄清传言的政治化报道，珠墨主持的深度报道有广泛的读者群，但是也遭遇上级领导一再的提醒，别闹出大乱子来让报社跟着倒霉，撤掉总编是小，危及申城上级领导官帽是大，许多领导的官帽丢到了新闻口上，于是就形成了一种怪性循环，市场效益连累了经济效益更连累了工作效益，报纸就如同进入熊市的股票，一直阴着，不是不想飙升是根本没血液可以让他充满活力。
韩光明一直想和燕子讨论一下就深度报道是否可以转**们关注的情感报道，关注婚姻也是热门问题，离异，第三者，二奶，一夜情，网恋，同性恋，**可谓光怪陆离，世界变了，性禁忌一下子打开，人们好像都吃足了春药，摆明了亮出生殖器恣意的宣泄着狂躁，像蚊子一样无目地的找寻着快感。这个话题应该比揭露**而解决不了**更吸引读者的眼球，不得罪任何人，报纸还有自己独特的视角来面对自己的读者群。
一早总编接到宣传部的电话，是孟大崇打过来的，让停止报道新世纪小区的事情，孟大崇与韩光明是老上下级也是好朋友，这个深度报道版块是孟大崇一手培植起来的，现在他也让叫停，可见这个版块是个定时炸弹，不及早拆除，不知道引爆时要发生什么样的地震。
韩光明把燕子叫道总编室。给她倒了杯茶“辛苦了，你的连载很有爆炸性，现在让上级叫停了吧。我早想和你探讨改版的事情，你的版块改成婚姻倾诉热线，就婚姻问题与读者交流，可以成立交友俱乐部，现在的人们都希望可以找到满意伴侣，但是彼此缺乏信任，大龄青年越来越多，你的这个版块应该受欢迎，也可以解决你自己的个人问题，咱们肥水不流外人田，好的尽量自己留着挑。”韩光明没有看燕子的脸色继续开着玩笑。
“为什么叫停？谁来的电话？”燕子问。
“孟大崇。他管宣传，他不让报道了。说副市长做的批示。正好咱们也就免得得罪那些流氓，门房说有个男人鬼鬼祟祟一直找珠墨，他没有敢让他进来，老告诉他说你采访去了不在，你看咱们报社的门房都在为你的安全担心，你就别冒风险了。咱们顾得了自己的饭碗就可以了，社会弊病不是咱们可以管得了的事情。你个姑娘家更得当心，万一有个长短我可是会心痛的。”韩光明现在也学的油嘴滑舌起来。
“李炳刚被打得缝了六针，我正想报道这个事情。”
“哎呀，那就更不可以报道了，你不是引火烧身吗？不行，绝对不可以再让你担风险了。”韩光明打电话告诉值班审稿主任，珠墨的稿件以后我这里审批。他放下电话后，看着燕子“听到了吧，我的严格看管你。呵呵，去准备排版“婚姻倾诉吧。”燕子无可奈何站起来。一阵头晕又让她扶住了桌子。
“怎么了？”
“可能没休息好，我想请假休息一个星期。”燕子脸色蜡黄，无精打采，眼圈发黑。
“好吧，你以后就轻松了。我会让你慢慢容光焕发的。”
“呵呵。”燕子被韩光明逗得笑了出来。韩光明一直默默喜欢燕子，现在他升迁有了资本可以追求自己喜欢的女人了，他不由要话里话外表现出来。燕子当他开玩笑，一笑置之。
离开报社，燕子身不由己的去了医院。
李炳出院要回家住，他嫌病房乱，自己休息不好。胡玫也累的不得了，照顾上高中的孩子又要来照顾自己。燕子去的时候正好李炳刚要出院，“燕子，好久没有见。”两个人都很开心看见对方。
“来晚了，我想继续关注你的检举，但是报社已经不让再报道新世纪的事情了。今天我一来告诉你这个消息，一来想提醒你一下杨得志那里一定在活动。我也被盯梢了。我的手机接到莫名奇妙的骚扰电话，可能是故意要警告我。”
“程秀丽主动离职了。昨天程秀丽与王校长亲自来看望我，他们可能是在演双簧。我想了一夜，很可能有上级领导在施加压力，这个案件怕不好告下去了。我想咱们应该韬光养晦，低调从事。现在不能急躁。”李炳刚告诉燕子同样一个坏消息。
今天，我感觉程秀丽会去检察院。我已经给肖波电话让他去问一下案件的进展情况，急时告诉咱们。“记者来了。”胡玫办完手续回到病房，“我来看看李老师。有需要帮忙的事情就尽管说。嫂子，你也要注意安全。”
“我老早就不让李炳刚掺和自己不应该掺和的事情，他不听。遭报复了吧，要是歹徒下手再恨点，他该见阎王爷去了。咱们老百姓就是图平安，其他爱谁谁吧，天塌下来有大个子顶着，咱们就别当英雄好汉了，没有人给咱们发奖励，也没有人会为咱们树碑立传。”显然胡玫在含沙射影。燕子无可奈何的与李炳刚相视一笑。李炳刚摆摆手。燕子没有说话。
这个时候李炳刚的手机响了。“是肖波。”李炳刚对燕子说。
“哎，检察院已经撤案了，程秀丽提出与杨得志内部解决问题。他们好像已经有了新协议了。所以这个事情咱们就别瞎操心了。”肖波说完挂了电话。
病房里的他们三人面面相觑。胡玫舒了口气。“看，人家早商量好了。你就安分点，等着给咱们分套好点的房子吧。”
“你们现在住哪里？”
“说出来你可能不相信，我们住平房，30平米。学校最烂的危房和食堂挨着，气味难闻不说，还没有厕所，夏天热冬天凉。李炳刚也不看这个社会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都在赚钱，他不知道脑子哪里出问题了，要维护国家利益。唉！活该他挨打。要我是杨得志也会把他打醒，让他这个顽固的脑袋看看现在是21世纪不是50年代，一片红旗，满目清白的时代了。”
“别在这里胡说八道了。嫌弃我一个教书的贫穷，你重新找大款去。”
李炳刚没有好气的反驳胡玫。
胡玫生气的扭过脸没有理他。
“越说越远了，你们是模范夫妻。”
“记者，你不知道。他就是这个倔强脾气，不知道悔改。现在我40岁的人了，孩子也大了，说出这样难听的话来，你说他是人吗？不怕你笑话，我好衣服没有一件，好人缘没有一个，人们都怕了他的耿直连我都跟着受累，我们家孩子的性格更是要多么内向有多么内向，他已经表态要考到外面，再也不回来了。他的父亲太不懂人情世故了，跟着沾光没有只能跟着手牵连。”胡玫说着说着哭了起来。
李炳刚想反驳，但是燕子一直摆手。他只好忍气吞声。
一家一本难念的经。
燕子不可能告诉李炳刚关于程秀丽威胁孟大崇的事情，自己的感情生活也一塌糊涂呀！燕子拉胡玫“别哭了，慢慢日子会好起来的。学校已经答应给你们重新分房子了吧。”
“这还不是他挨打，学校怕出大事故给的。”
“证明我检举的事情是正确的，否则他们会怕我一个小小的老师。程秀丽那里一定有猫腻，她一离职以为就可以浑水摸鱼，既往不咎？我看这个事情没那么简单。”
“反正咱们不掺和了，记者你要掺和重新找人吧。”胡玫以为燕子会与李炳刚在一个战壕里继续对邪恶势力做顽强斗争。“你胡说什么了，记者也不做报道了，上级已经不让报道了。”
呵呵，燕子好脾气的笑着。她完全理解胡玫的心情。辛苦半辈就是图个家庭美满，家人平安，财富对于她们不是终极目标，安稳与健康才是她们企盼着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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