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睡眠跑哪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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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夜时分。
妻与女儿早入了梦乡,我却始终睡不着。窗外,风夹杂着雨声,躁热开始消退,却有莫名的郁闷压在胸口,几乎无法畅快的呼吸。珠海的天空原是湛蓝的,但今日却一城的灰霾,这大抵便是呼吸困难的原因罢。
在这般的雨夜,凉意轻袭。床头昏暗的灯光下,静闻墙上的时钟轻响,我的思想也仿佛断了线的风筝,天马行空的飘忽游走,**已形同虚设,思想开始从大脑弥漫了我所处的每一分空间。
心静而神凝,思浓而虑稠,时间在感官上好似凝止。淡然望着雨丝在玻璃上蜿蜒出一条条闪亮的痕迹,思想也一同给洗涤了一遍,不再有半分风尘,也无了平日的浮嚣,渐而现出本来的澄清和明彻,如蛇蜕皮后的焕新,似分娩后的重生,超脱了生命的忧虑悲喜。
伸出手指轻触那点冰凉雨丝,带着无端的依恋胡乱划写,于是,闪亮的痕迹开始模糊一片。蓦然醒回,才发现自己在不经意间,竟然是划出了心底思念的某个名字……于是,眼前活跃出一幅依稀的面容来,依稀带着青涩,让我不由的伸出手去想要触摸一下,却是怎么也够不着那段距离。而愈是讶异的是,我可以心定气闲,便这般很是恬适的看那容颜眨眼如雾飘渺消散。

雨似乎停了,晕黄的路灯映出树姿婀娜,才被洗涤的星光愈是璀璨湛明,夜风轻佻的撩拨过我的脸,再转个身儿去推开乌云,此际月色辉冷。
我知道,我想起了一些甚么。曾经的,当下的;远去的,眼前的;在这同样的天幕下,在这雨夜时分,一般的想起。
我也只能是在这般的雨夜时分想起。既然是夜了,诸多的色相已然隐退,一切色彩斑斓的词汇也便失去了意义。人被逼仄于如是一个狭小的空间,既然是再也铺展不出任何的豪情去驰骋,不如便这般放任思绪去平实悠闲的走走,走向自身,走向情感。在诗化的雨息中,思念也自然会变的滋润蕴蕴起来,即使是那曾经的容颜友,此刻浮现的面目也该是如是的圆润罢。
但是,但是,可人心的,你告诉我,我的睡眠又是跑哪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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