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绝处逢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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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绞尽脑汁,搜索出书上学过的关于王莽的描述:“……学习礼仪、周礼。衣着像普通的书生一样。他侍奉母亲和守寡的嫂子,抚养失去父亲的侄儿,行为十分谨慎检点。另外,他在外面结交才智出众的朋友,彬彬有礼。伯父王凤在弥留之际,把王莽托付给太后和成帝,被任命为黄门郎,后来提升为射声校尉。
成帝封他为新都候,南阳新野县都乡,领有一千五百封户。后来提升为骑都尉兼光禄大夫加侍中,在皇宫内值宿警卫。谨慎周到。
……他的官职越来越高,态度却越来越谦恭。他分出车马和轻暖的衣物,施舍救济宾客,以致家里没有多余的衣物。他接纳供养知名的人士,结交很多将军、丞相、公卿大夫。所以身居要职的人更加推荐他,社会上的知名人士替他宣扬鼓吹,他的名声传遍朝野,超过了他的伯父叔父,他敢于做出矫揉造作的行为,却不觉得惭愧……”
而我现在看到的王莽却和史书上的描述判若两人,他对单于敢于义正词严地大声呵斥,面对几万匈奴人面不改色,在我心里分明是个民族英雄!
我不知不觉地对王莽产生了好感。并不因为他长得像赵本山!
王莽责打单于完毕,单于忍气吞声地邀请王莽进黄金帐篷去吃饭。
王莽推辞道:“我是奉大汉皇帝之命,来教化你们这些野蛮民族的。我看你们匈奴人野性未改,准备在这里开办讲座,让你们所有的贵族子弟都来学习。你赶快去准备。”
单于听得一头雾水:“教化?讲座?什么东西?”
王莽不理会单于究竟听明白没有,告辞转身,要到离单于帐篷远一些的地方安营扎寨。
眼看王莽就要离开,我大喊道:“新都候大人请留步!”
王莽闻声回头问道:“是谁唤我?”
单于赶紧道:“是个待死的罪犯,企图杀死我们匈奴的第一勇士,罪大恶极。”
王莽问:“他怎么会说汉话?”
不等单于开口,我大声高呼道:“我是汉人,是被他们掳掠过来的。”
王莽变色道:“刚才还说要改过自新,现在又要杀劫掠来的汉人,你分明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嘛,快把他放了。”
单于不悦道:“他刺瞎我们第一勇士的眼睛,就这样轻易将他放了,我的子民们都不答应。”
接着把我和雕莫鞮皋比赛的事情说了一遍,最后道:“他是个卑鄙小人,新都候如果放了他,岂不是和你所宣扬的仁义道德背道而驰?”
王莽无语,沉吟片刻,缓缓走到我面前,用鸡嘴眼睛瞪了我半晌问:“你读过书么?”
我急忙道:“读过读过,孔子曾言:‘君子有九思:视思明、听思聪、色思温、貌思恭、言思忠、事思敬、疑思问、忿思难、见得思义。’”
王莽点头道:“不错,还有呢?”
我看见他脸上露出喜色,接着背诵《曾子》:“君子不绝人之欢,不尽人之礼,来者不豫,往者不慎也。去者不谤,就之不赂,亦可谓之忠矣。君子恭而不难,安而不舒,逊而不谄,宽而不纵,惠而不俭,直而不往,亦可谓知矣。”

王莽略微点点头道:“就这些?”
我不禁头皮发麻,以我二十一世纪的新潮青年,能知道这些已经是很不错了,他为何还不高兴?难道史书上记载错了?王莽不喜欢假装君子喜欢看黄书嫖歌姬?
苍天呐,请给我一点小小的提示吧,我的小命还攥在他手上呢。太上老君、如来佛祖、耶稣基督、阿拉伯的神灯。啊,不是,是阿拉伯的安拉,请你们棒喝我一下,让我知道王莽究竟想知道什么!
突然看见他穿着简朴,脚上的鞋还是旧的,大脑中闪现出历史书上记载的话来:“……他母亲生了病,王公大臣和列侯派遣夫人前来探问病情,王莽的妻子出去迎接,竟没有极地的长衣,布裙也仅来到膝盖……。”
照以上的描述,王莽和二十一世纪的某些贪官一模一样:口口声声廉洁奉公、为人民服务,背地里却是贪赃枉法、无恶不作?难道王莽也喜欢和他们一样嘴里高喊着“新三年旧三年、缝缝又三年”,暗地里却吃龙虾喝鱼翅?
想到这里,我决定赌上一把,于是朗声说道:“子曰:‘贤哉,回也!一箪食,一瓢饮,在陋巷,人不堪其忧,回也不改其乐。贤哉,回也!’”
王莽听后喜笑颜开:“哈哈哈哈,不错,不错。你居然记得如此经典的句子,说明你不是个心肠恶毒的小人。”回头对单于喊道:“这个人我保下了,赶快放了他。”
单于咕嘟着嘴还想唧唧歪歪,王莽一声断喝道:“你要是再不放人,我回去在皇上面前一句话,保证让你们匈奴想得到的援助泡汤,你信不信?”
单于听后吓得灵魂出窍:要是没有大汉的援助,百十万匈奴人就要饿死,匈奴岂不是要亡国灭种?
慌忙一叠声命令人把我放开。
王莽命令士兵丢给我一套衣服说道:“换洗一下,跟我走吧。”
舌头喜出望外,跑过来把我搀扶起来,走到一个匈奴人帐篷外面进去要来一盆热水,帮我把身上的脏衣服脱下,然后再用水把我身上的口痰唾沫擦洗干净。
我的身体先被雕莫鞮皋摔得内脏错位,后被单于踢得心脏欲碎,浑身上下一点力气都没有,只得任由舌头摆布。
舌头给我穿好衣服,又搀我走到王莽面前,把我交给两个汉朝士兵,然后含泪和我告别。
围观的上万匈奴人有的嘘嘘不已,有的面露怨恨之色,还有的大骂不止。
更有人想要冲出来准备朝我动手,都被单于命令士兵挡回去。
王莽让士兵把我扶上一辆不起眼的马车里。登上马车我猛一回头,看见蛮刀公主那无比幽怨刻毒的眼神,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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