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皇帝的子嗣
楼护带着二十八个金刀壮士怒吼着杀向匈奴阵中，如狼入羊群，杀得匈奴人尸横遍野，哭爹喊娘抱头鼠窜。
楼护刀锋指处，所向披靡。
两千匈奴士兵抵挡不住，四散奔逃。
汉兵与荒人士气大振，追出三里之外，方才鸣金收兵。
我看得暗暗乍舌，问王莽：“楼护的手下为何如此厉害？”
王莽得意道：“他们是大将军府的金刀虎牙卫，都是从长安城的游侠中精心挑选出来的猛士，每个人都能以一当百。”
楼护和阿秀她们驰到跟前，楼护道：“匈奴人已经杀退，他们随时可能卷土重来，何去何从，还请新都侯示下。”
我道：“不如到荒人住处暂避。”
王莽捋须点头道：“为今之计，也只好如此。”
于是大家向活命谷走去，火把蜿蜒，如同一条长蛇在阴山的峡谷小道中穿行。
路上王莽问我救他们的事情，我便把经过向王莽说了一遍，王莽赞道：“徐先生兵不血刃就把我们从匈奴人手里救出，真是好计策。”
我道：“还得多谢这些荒人，要不是他们，单凭我一个人的力量是救不出大家的。”
王莽便问荒人的来历，阿秀详细介绍了一番。王莽道：“你们受到不公正待遇，难得还心向朝廷，舍身救我。我回去一定禀告皇上，让你们重新回到大汉土地上耕种生活。”
阿秀道：“多谢大人，大人做了这件好事，活命谷里的上万荒人都会感激你的。”
小不点道：“活命谷里没有贪官酷吏，也没有徭役赋税，我们在这里自耕自食，过得很好，回去做什么？”
王莽道：“这里是野蛮地方，你们住在这里没有人教化会变成野人的。”
小不点道：“做野人总比回去受长安城里的衣冠禽兽欺负好。”
阿秀喝道：“不许胡说。”
小不点撅嘴小声嘀咕道：“本来就是嘛。”
王莽神色一黯，默不做声。
天亮时候来到了活命谷寨门，南郭倒与张横在寨门边等候多时。
南郭倒过来对王莽行礼道：“新都侯光降，真是让活命谷蓬荜生辉啊。”
王莽道：“哪里哪里，我还要多谢你们的救命之恩。”
小不点拉着张横撒娇道：“张大哥见死不救，真是没有良心。”
张横没好气道：“我们派探子去侦查，看见你们把匈奴人杀得大败亏输，我们再去岂不是画蛇添足？”
当下荒人们敲锣打鼓把王莽迎进活命谷，来到议事厅坐下，南郭倒命令荒人杀牛宰马，大摆筵席，欢迎王莽的到来。
宴席摆好后，南郭倒举杯对王莽道：“新都侯能来，是我们荒人几辈子都遇不到的幸事，我敬新都侯一杯。”
王莽道：“荒人身处逆境，还忠心向国，冒着生命危险救我们，是大汉的幸事，我会向朝廷报告此事，请皇上赏赐你们金银财帛，让你们过好日子。”
南郭倒道：“荒人都是大汉的善良子民，遭到奸人陷害、酷吏压迫，才逃到阴山里苟且偷生。昨天听说新都侯大人被匈奴人囚禁，冒死相救，是出于同胞手足之情，并不是希图大人的赏赐。”
王莽见南郭倒回答得不卑不亢，更加敬重。
楼护和他的手下早已被张横和几百个荒人青年包围，不住地夸赞他们，说些仰慕崇敬的话，跟两千年后某些热情过度的粉丝一模一样。
阿秀坐在我身边，不住地给我斟酒夹菜，张横妒火中烧，牛胡兰更是满脸醋意。
南郭倒道：“听说单于率领五万大军翻越阴山攻打破虏关，新都侯打算如何应对？”
王莽咬牙道：“我奉皇上之命前来匈奴来救援，居然不思报恩，反而将我囚禁，实在是禽兽不如。”
楼护道：“破虏关只有几千人马，单于大兵压境，恐怕危在旦夕。”
王莽道：“此事以后再说。”
楼护听后便不再言语。
众人散后，我把王莽领进南郭倒给他准备的房间里，王莽对楼护道：“查到了吗？”
楼护看看我，欲言又止。
王莽道：“徐先生是我的心腹，昨天晚上就是他救的我，君卿不必顾虑。”
楼护道：“我们寻遍龙海，就是没有发现冬梅的消息。”
我问：“谁是冬梅？”
王莽道：“此事说来话长，冬梅是当今皇上曾经宠幸过的村女，后来因为她父亲犯了过错被发配到阴山下，我们此次就是专门来寻找她的。”
我心想：南郭倒果然猜测得没错，王莽到匈奴除了来开办讲学班外还另有目的。
我问：“一个小小的村女，何须劳烦新都侯亲自出马？”
王莽道：“唉，当今皇上十九岁即位，至今没有子嗣，赵氏姐妹虽一直蒙皇上宠幸，就是没有怀孕，因此就十分担心别的宫妃怀孕夺宠。只要后宫中有人怀孕，就千方百计毒害，以至长安市上都出现了童谣：‘燕燕，尾涎涎，张公子，时相见；木门玱琅根，燕飞来，啄皇孙，皇孙死，燕啄矢’。”
王莽所说的赵氏姐妹，便是历史上大名鼎鼎的赵飞燕、赵合德姐妹了。
王莽接着道：“皇位后继无人，皇上又被赵氏姐妹迷惑，昼夜宣淫，身体一日不如一日，想让皇上再生育皇子已经是不可能之事。眼看皇位就要落入外人手里，皇太后突然想起皇上还是东宫太子时候有一次出游时曾经临幸过一个名叫冬梅的村女，而且已经有了身孕，后来冬梅一家发配到阴山，便没有了音信。恰巧此时匈奴闹雪灾，太后就让我担任使者，借给匈奴救灾的机会来阴山查访冬梅的下落。”
我道：“阴山这么大，想要找个人简直是大海捞针。”
楼护点头道：“不错，我们在阴山下费尽千辛万苦也没有找到冬梅，只是打听到冬梅一家来到阴山后就逃到匈奴去了，便来龙海寻找。可惜龙海有百十万人，想找到冬梅更是难如登天，我们二十几个弟兄扮成皮货商人挨家挨户查访了几个月，就是没有找到冬梅。前天听说单于突然把新都侯关押起来，并且出动兵马要攻打大汉，就顾不得去找人，先来救大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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