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明火执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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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满清的旗人每月都领到一笔饷银,每个季度还能领到几百斤粮食,这就是旗人的钱粮,这钱粮到时候就发放,从不拖欠,因此被称为“铁杆庄稼”。如果去抢这笔钱,至少可以保证去抢的时候银子肯定在,不至于跑空。因此,听了贾平的建议,我略为沉吟了一下,便一拍大腿:“干了,就抢它了。”
赵宝chūn说:“抢旗人的饷银,那简直比抢官府的库银还要蝎虎,这可不是个简单的事儿啊,虽说咱们现在有这些个家伙,但是也得好好谋划一下。”
我说:“对,一定要好好谋划一下。旗人的钱粮都是月初发放,现在只是月中,距离发钱粮还有不少rì子,咱们一定要利用这段时间认真筹划。首先,咱们要找个没人的地方,我教会你们如何打枪,你们都要把枪法练好了,别到时候抓瞎;第二,咱们要进城去把要抢的目标定下来,旗人的钱粮不是在一个地方发放的,咱们要选个便于下手的好地方;第三,从现在起,你们就要离开现在居住的地方,免得将来官府追查的时候发现什么蛛丝马迹,宝chūn大哥,我给你点银子,你和贾平先到县城的南边找个村子,租一个小院住下,永杰没有办法,还是要住在自己家里,但是每天咱俩约好在这里见面,然后去找宝chūn大哥他们,或是练枪,或是去踩点,都听清楚了吗?”
大家都连连点头:“听清楚了。”
我说:“好,咱们说干就干,现在就去练枪。这枪嘛还不能发给你们,免得你们保管不善,走漏出去,到了练枪的时候,我会发给你们的。”
于是,从这一天起,我就和赵宝chūn等人找了个偏僻无人的野地,在那里练习打枪。没有几天的功夫,赵宝chūn等人就能熟练地使用手枪了。练枪的同时,我还抽出了时间,带着他们三个人来到了běi jīng城内,四处察看哪里适合下手,察看来察看去,最终选定了阜成门内的镶红旗,为什么选在这儿呢?关键是这里发放钱粮的旗人衙门距离城门很近,这样的话就方便我们抢完钱之后逃走,否则人家把城门给关上了,我们就要被瓮中捉鳖了,而且从阜成门出来,我们就可以直奔玉渊潭而去,当年这里是一片野地,野草丛生,便于我们隐蔽逃走。
为了成功地完成这次抢劫,我绞尽了脑汁,深思熟虑了每一个细节,同时也对赵宝chūn等人做了最详细的布置。按说在游戏里面,我可以随便设置,完全可以先给自己设置出来百八十万两银子,但是如果一切都事先设置好这游戏不就没意思了吗?你这边一按键子,那边大清国就垮了,有什么意思啊?游戏总要有点难度才好玩,而且通过这次抢劫,我可以锻炼一下如今仅有的这三个兵,看看他们到底能有多大造化。
我们决定在五月初二这一天正式进行抢劫,因此,我们在五月初一就来到了běi jīng城外。事先,我们让顾永杰跟家里说自己揽到个活计,帮人家到房山去送个包袱,要两天后才能回家,随后,我们四个人就聚集在一起,向着běi jīng城前行。从大兴到běi jīng四十多里地,我们也没敢雇车雇牲口,就是一气走了下来,同时为了掩护自己,我们每个人还都扛了根扁担,扁担上系着绳子,同时我们还都穿着短袄,让人一看就是几个到běi jīng去扛活的苦力。
到了běi jīng,来到了阜成门外,我们也没有去住旅店,而是跑到了玉渊潭那里,找了处隐蔽的地方就在野地里眯了一觉,第二天就是五月初二了。
天亮之后,我们简单地吃了点带来的干粮,把衣服收拾停当,我就把枪一一地发给了他们三个人。顾永杰和贾平接枪的手都有些微微发抖,就连赵宝chūn也神sè凝重,看得出来,他们都非常紧张。是啊,能不紧张吗?这可是在干杀头的大事啊,换了谁也都会紧张的。于是,我微微一笑,对他们说道:“不要怕,一切都看我的,你们三个只要在一旁站着看就可以了。”
赵宝chūn向我竖起了大拇指:“唐兄弟,还是你有胆sè,是个干大事的人!”
我笑了笑,没说什么,领着他们三个向着阜成门走去。阜成门内属于běi jīng的内城,在当时只允许满人居住,汉人不得入内,但是不让汉人进去实际上也做不到,满人都是大爷,没有汉人谁来伺候他们呢?那么多脏活累活谁来干呢?因此,汉人要想进去还是可以做到的。

我扛着一根扁担,大摇大摆地走进了城门,把门的旗兵看了看我没有吱声,而顾永杰过来时,旗兵却对他嚷道:“喂,干什么的,上哪儿去?”
顾永杰不由得脸sè发白,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赵宝chūn忙跟上说了句:“我们是去给那大人家修房的。”
旗兵也没有仔细问一下是哪个“那大人”,便挥了一下手,让他们过去了。
进了城之后,我们四个人聚到了一起,四处打量了一下,见没有什么异样,便朝着镶红旗都统衙门走去。到了都统衙门,我们绕过了正门,顺着院墙拐进一个胡同,看到了一处角门,这里便是发放钱粮的地方。
角门里面是一个不大的院子,院子里密密麻麻地站满了来领饷银的旗人。要说这八旗兵在康熙年间战斗力还凑合,但是rì后旗人那些毛病都已经开始显现了,别的不说,就说这旗人爱摆谱的毛病现在就已经很严重了。按说这饷银就相当于工资,你领工资的时候当然应该亲自去,但是旗人们偏要装大爷,自己不来领,家里有仆人的打发仆人来领,没有仆人的就让自己的老婆孩子来领,结果这院子里站了一多半的旗人妇女,一个个都梳着高把旗头,穿着各sè的旗袍(当然是老式的),大家站在院子里叽叽喳喳地聊个不停:“哟,他婶子,咱可有rì子没见了。”“老舅母您吉祥啊,您这袍子是谁家做的,穿着可真体面。”“哎哟,瞧你们家四格格哟,越长越水灵,有空家玩去。”
我看着这帮家长里短、七嘴八舌的旗人妇女,心里忽然有点发软,这不也都是一群普通的百姓吗?我在这里抢钱,要是把她们都伤着,是不是有点作孽呀?想到这里,我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其余的三个人,只见他们三个都神sè紧张,尤其是贾平和顾永杰他们俩,只见他俩脸sè惨白,嘴唇哆嗦,两条腿都在微微打战,很显然,要是没有我领头,他们两个肯定没有勇气来抢劫,如今已经骑上了虎背,想不干也不行了,于是我一咬牙,干吧,行大事者不拘小节,死伤个把旗人妇女也是没办法的事。
我向他们三个人使了个眼sè,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条蓝布围在了脸上,他们三个见我这样做,也都掏出了事先准备好的布条把脸围上。我随即从怀里掏出了微型冲锋枪,直奔着正房的大门而去。
正房的大门都开着,门口摆着一张桌子,桌子上放着账本、笔墨、茶具,还有称量银子的戥子。在桌子后面坐着个五十岁开外、头戴红顶子的满洲官员,他手里拿着毛笔,每来一个人领银子,他就在账本上记一笔,然后再拿过人家的名章盖戳,他身旁另有一个红顶子官员在那里用戥子称量银子,有给四两的,也有给三两的,后面还有一个人给递银子,银子都放在两个黄布口袋里,满满的两大袋,估计少说也有千余两。
我拿着冲锋枪腾腾两步走到了那张桌子面前,把枪口对准了那个五十岁左右的红顶子官员。他抬头一看我,吃了一惊:“干啥呀你?”
我沉稳地说道:“你这儿的银子大爷我全都包圆了。”
那红顶子官员这才明白过味来,意识到我是要抢劫,他惊愕地叫了一声:“你,你,你好大胆啊你!”站起身来一把就抓住了我拿枪的手臂。
这个官员虽然戴着红顶子,但是却没有花翎,可见是个底层的小官,五十多岁了才混到这个地步想必也很不容易,我看他这样有心放他一马,但是他根本就不知道我的冲锋枪的厉害,我要是拿把刀估计他还可能会胆怯一点,现在我手里拿着这个古怪东西,他反而不害怕,一把就抓住了我的胳膊。我一看,不开枪是不行了,本来我还犹豫着是不是不要打死他,打伤他就可以了,但是转念一想,打伤了他,他估计也活不了,那时候医疗条件差,来个破伤风感染他还是得死,干脆,我还是来个痛快的吧!
我扣动了扳机,只听“砰”的一声,这个官员连叫都没有来得及,仰面朝天地就躺在了地上。所有的人都惊呆了,我把枪一举,对着天空放了一枪,大声吼道:“老子是来抢银子的,要命的都给我躲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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