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收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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猴妖伤心欲绝,蹲在地上低声哭泣,任由火星在头顶飘舞,叫喊一个个猴名,哭得嘴里连喷鲜血,看到此情此景,孙飞鹰不禁心中一软:“受到刺激,说些过激的话实属正常,可以理解,还是不要与他计较。”
篝火渐灭,所有的猴尸化为灰烬,猴妖哭累了,哀容满面的盯着大堆的炭灰,目光呆滞,趴在那儿一动不动,没有一点点活力,孙飞鹰想上前劝慰,又犹豫不决,担心它再次翻脸。
足足等了大半个白天,直到太阳即将落山,猴妖还是不动弹,好像一尊无生命的雕塑,孙飞鹰再也忍不住了,悄悄的走过去,小声劝道:“节哀顺便,千万要注意身体,不能把自己搞跨了,否则你怎么报仇?”
猴妖猛的一跃而起,仰头紧盯孙飞鹰,血红的重瞳闪亮:“你敢不敢帮我?”
孙飞鹰哼道:“你这家伙不爽快,说话拐弯抹角,连阎王爷我也敢打,何惧一条小龙?”
猴妖挺了挺胸膛,嘶哑着嗓子叫道:“那好,我跟你走。”
孙飞鹰脸色一沉,骂道:“你脑子烧坏了,我与你无亲无故,又不是狗屁兄弟,凭什么帮你报仇?办事利索一点,跪下来磕三个头,叫一声大哥,我陪你下深海、闯龙宫,豁出这条命也不在乎。”
猴妖退后几步,死死的盯着孙飞鹰,再拍拍自己的胸膛,铿镪有声:“你帮我报仇,从今往后,我就什么都听你的,想杀人,我毫不含糊,打架更不会皱眉头。”
孙飞鹰斜了他一眼,发出轻蔑的鼻音:“天大的笑话,我的仇人早就杀光了,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哼哼,你想做打手?没门,我从来都是独来独往,不需要狗屁打手。”说着手握剑柄,就欲转身离去。
猴妖心中一急,喝道:“站住。”见孙飞鹰转过身,射来不屑的目光,心中尴尬极了,咬咬嘴唇左右为难,他明白对方的意思,但怎么也不想松口,他的如意算盘打得很精,报完仇欠个人情,有机会也帮一次忙,大家一拍两散,谁也不欠谁的,再无瓜葛。
孙飞鹰暗笑,这家伙一向心比天高,骄傲得尾巴翘上了天,绝不甘心居人之下,哼哼,形势比人强,这次不屈服也不行了,孙飞鹰晃了晃拳头,以居高临下的口气说道:“小子,你记清了,我的拳头比你硬,所以当老大,你呢,功夫还差一点,老老实实做小弟。”
猴妖沉默了很久,牙齿咬得“咯咯”响,无奈的思忖道:“现在打不过你,拳头没你硬,先委曲一下,哼哼,但我将来一定比你强,到那时打得你跪地求饶,我就是老大。”想到这儿,心里平衡多了,双腿一跪,连磕三个头:“大哥在上,请受小弟一拜。”
孙飞鹰开颜大笑,将它扶了起来:“好,好,万事有我罩着,你绝不会吃亏。”
做了别人的小弟,猴妖一点也笑不出来,翻着白眼哼道:“你……大哥。”做惯了老大,叫别人一声大哥太难了,心里别别扭扭,憋了好一会儿,“大哥”两个字才勉强出口:“我们先休息几天,等我的伤好了,一起找那个五太子算账。”
孙飞鹰嘿嘿一笑,按下他的肩膀:“坐,先坐下,我们兄弟情深,为你报仇理所当然。”宝剑横在腿上,笑嘻嘻的,大模大样的说道:“龙宫的事我知道得有限,有一点可以肯定,它们能雄霸大海,自有很厉害的手段,俗话说的好:‘知彼知己,百战不殆’,二弟对龙宫了解多少?”
折腾了几天几夜,猴妖的伤势一直没好,疲惫不堪坐在对面,抓头苦笑:“八年前,我第一次出海,遇到大鱼兴风作浪,一怒之下将其杀死,没想到过了几天,一个人找上门问罪,自称龙宫五太子。”
孙飞鹰眉头一扬:“就是他?”
猴妖点头,气呼呼的不服气:“依仗一件好武器欺负人,每隔一段时间过来叫阵骚扰,却屡战屡败,这次若不是我受伤在先,孩子们怎能遇害?”提起这事就控制不住了,站起来上蹦下跳,边哭边大骂:“死泥鳅,烂鱼头,胆小鬼,每次都趁火打劫,不敢与我正面交锋,落井下石的小人,老子跟你没完,不灭你龙族决不罢休。”
狠狠发泄了半天,骂得龙族狗血喷头,估计五太子在此,肯定会气得七窍生烟,孙飞鹰暗自发笑:“小家伙打架有一套,骂人的本事也不小,花样百出,从哪学来的?嗯,估计是傲来的特产。”
猴妖骂得口干舌燥,直到嗓子几近嘶哑才住口,孙飞鹰好整以暇,心平气和的说道:“二弟,他既然自称五太子,上面应该有四个哥哥,说不定下面还有弟弟,龙王更厉害,我们暂时惹不起,甚至于不知道龙宫在哪里。龙族人多势众,实力雄厚,不可轻举妄动,想报仇,必须从长计议。”
猴妖眼睛一瞪,要翻脸的样子:“惹不起也要惹,你怕了?”
“叭——”孙飞鹰甩手就是一巴掌,打得猴妖飞出老远,重重的摔了个跟头,猴妖被打懵了,还没反应过来,孙飞鹰拳打脚踢,狠狠的蹂躏它了一番,可怜的小猴子,刚好没几天的脑袋又成了猪头,七窍流血不止,体无完肤,不知断了多少骨头,烂泥似的软瘫在地上,只剩下了半条命直喘气。
孙飞鹰脚踩他的胸口,将他死死的按住,蹲下来,托起猴妖的下巴,眼中暴出令人心寒的杀气,吼叫道:“知道为什么挨打吗?”看到他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惊呆的猴妖不知所措。
孙飞鹰瞪大眼睛,紧贴在他的面前,恶狠狠的喝道:“给你上一堂课,怎么做我的小弟,哼哼哼,记清两条原则,第一,我永远是对的,千万不要有任何怀疑与不敬,第二条,如果有疑问,参照第一条。”
吼叫震得猴妖头昏脑涨,冲天的杀气、霸道无比的语气,让猴妖不得不心惊胆颤,平生第一次产生畏惧感,他毫不怀疑孙飞鹰的决心,下一刻就砍下自己的脑袋,连眼睛眨也不眨一下。

孙飞鹰竭尽全力的咆哮:“你这个猴脑袋,记住了没有?哑巴了?是不是要我敲开你的嘴?大声点。”猴妖吓坏了,流露出惊恐的目光,用嘶哑的嗓子叫道:“记住了。”
孙飞鹰满意的松开他,收脚拍了拍手,哼哼的说道:“出来混的,连最起码的礼貌都不懂,不到三天,保证你四处碰壁,人人喊打。”回到原来的石头上,用剑身敲敲地:“滚过来,我还没说完呢。”
猴妖本来伤得就重,这一顿胖揍几乎站不起身,艰难的爬过来,一路上留下斑斑血迹,最后躺到石头上呻吟,低下脑袋不敢看孙飞鹰,这个大哥太粗暴,一会儿和风细雨,一会儿大打出手,脸翻得比自己还快,下手毫不留情,他真的怕了,再说错一个字,甚至于眼神不对,又要受一次大罪。
孙飞鹰冷笑道:“世上有两种人,一是笨瓜,明明打不过人家,还要硬往前死冲,拿自己的命开玩笑,”举起剑鞘,敲击猴妖的脑门:“你就是笨蛋一个,我不怕什么鸟龙王,但不想做冤死鬼,有种的苦练本事,将来条件成熟了,再找上门大开杀戒,这才是聪明的做法。”
猴妖缩了缩脖子,委曲的嘀咕道:“那要多长时间?一年?十年?我等不急了,不甘心。”
孙飞鹰眯着眼睛,反问道:“龙族有多少寿命?你能活多久?”
猴妖怔了怔,心中涌起一丝迷惘,它生在孤岛,长在孤岛,封闭而孤独,与外界完全隔绝,有限的知识都是从傲来国获得,与孙飞鹰真是一对难兄难弟,对这个世界知之甚少。
孙飞鹰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花果山只是小小的岛屿,东海只是大洋的一角,这个世界大得很,不知道隐藏了多少前辈高人,我们呢,也许比常人高明,但也仅与五太子相当,远非龙王的对手,哼哼,连这点也不敢承认,干脆撞石头自杀算了。”
猴妖想反驳,却觉无理可辩,埋头沉默了很久,过了好久才抬起血淋淋的、涨肿的脸:“好,我听你……大哥的,你怎么说,我怎么办,你走到哪里,我跟到哪里。”
孙飞鹰拍手大笑:“好,好,能屈能伸才是大丈夫。”这一刻是慈眉善目,再没有刚才的凶神恶煞,猴妖诧异的看看他,错以为是两个人,孙飞鹰故作糊涂,掌贴他的额头,输入一股生物能:“不要动,我给你疗伤。”
猴妖又疼又累,伤势痛苦不堪,早就顶不住了,在生物能的安抚下,全身暖洋洋的,舒坦之极,很快就进入梦乡,这一觉睡得很香很美,直到第三天傍晚才醒来。
残阳如血,映得西天一片艳红,海风吹过,两堆篝火在一旁呼呼作响,也吹来了诱人的肉香,猴妖的肚子咕咕叫,咽下一口吐沫,精神抖擞的一跃而起,一大块烤肉飞到手上,孙飞鹰专心致志的啃食,头也不回的说道:“这里还有鱼汤、鲜果,放开肚皮吃。”
猴妖怔了怔,心里莫名涌起一丝温暖,他孤独惯了,没有朋友,没有兄弟姐妹,甚至于没有谁能说上话,那些猴子智商太低,只是一群手下,现在认了大哥,尽管很不情愿,但总归有了个伙伴。
吃饱喝足,孙飞鹰添加了几根木柴,瞥了他一眼:“你是人,还是猴?”
猴妖不假思索:“是人也是猴。”见孙飞鹰面露讶色,迟疑了一下,起身向水帘洞奔去:“大哥,你跟我来。”他们爬上那座山顶,一块巨大的圆形岩石,洁白如玉,上半部崩裂,裂开一条条缝隙,里面空空,有一层金黄石壳。
“它就是我的母亲,我是从里面蹦出来的。”猴妖轻抚怪石,重瞳闪过复杂的目光,奇石不知屹立了多久,风吹雨打,巍然不动,坚硬似铁,五十年前突然爆炸,猴妖悄然诞生,天生会爬山、攀涯、游泳、上树,聪明绝顶,被群猴奉为美猴王。
在岛上呆久了,觉得无聊得很,毕竟天地太小,所以砍树出海,见识外面的世界。
最近的是傲来国,他本来想与人类亲近,可渔民们如见厉鬼,群起围攻,孙屠龙勃然大怒,出手伤人,但对人类的花花世界又颇为羡慕,偷偷的学习,语言、行为、穿衣,乃至于舞棍弄棒,一切都是无师自通。
孙飞鹰看了他几眼,疑惑的问道:“真的还是假的?”
猴妖不高兴了,眼巴巴的看着他:“大哥,你不信?”
孙飞鹰哈哈大笑,猛拍他的肩膀:“信,别人能骗我,你决不会。”
猴妖开心起来,拍拍自己的脑门,得意的说道:“告诉你一个秘密,我从记事起,脑子里就有一个东西,特别神奇,能吸收阳光,我每次受伤,它又产生一股热流,为我疗伤,呵呵,生下来时是黑色的,后来变白,二十年前成了青色,力气越来越大,跑得也快。”
“什么?”孙飞鹰浑身一震,我的老天爷,脑里肯定是生物芯片,他……他居然是一个生化改造人,百分之百,毫无疑义。
这个世界太奇妙了,太疯狂了,石头能生人,不,是半猴半人,拥有人类的智慧,而且还是天然生化人,出生便有生物芯片,不可思议,难道是大自然的巧斧神工?
五太子也非一般人物,除了天赋禀异外,弄不好也有生物芯片,否则凭借普通肉身,根本无法与生化人抗衡。
作为人造生化人,干了十几年的杀手,孙飞鹰对自身能力再清楚不过,用地球上的术语来讲,又称之为超人,拥有超常的能力、强悍的体质、极高的智商,非普通人类所能比拟。
他有九成把握,五太子同样是天然生化改造人,其他龙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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