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长苏当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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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呆呆的站立着,犹如已经忘记了怀中的长苏,也忘记了她是如何从我怀中离开的,脑海中却回荡着她离开之时留下的那句话。
“对于游戏,我已经太累了。”
她走得不是很决绝,她颤抖着的身体瑟瑟地离开了。
当她离开我的视线,我才意识到我应该拦住她的。
我同时也意识到了一个被我忽略了的问题:虽然人格已经发生了变化,但从身体的角度来讲,我和长苏还是一对姐弟的。即使我不在意,大不了不要孩子(汗,我想到哪儿去了),但是长苏却受尽了封建礼教的束缚(虽说这种不正当的关系已经超出了所有能包容观点的范畴,但我还是把帽子扣在了那个伤痕累累无恶不作的名词身上),她定然不会接受这种关系。
所幸,还能挽救。
所幸,我挡住了她。
“你还要继续作弄我么,弟弟?”
那个称谓从长苏嘴中痛苦地流出,语气中流露着命运弄人的悲观和对我的忿恨的反问,此时的长苏不再是一座冰山了,而是一滩死水。
“我说过的,我认识你弟弟,我只是他一个相似的替身罢了。”
我已经不顾什么破绽之类的了,已经将脑中来不及思考灵光一现的念头和各种各样的理由脱口而出。
“游戏结束了,我也忘记了发生了什么,——我想是这几天太累了,我还是休息一下的好。”
的确,此刻的长苏脸色惨白,连嘴唇都变得没有血色。佳人静静地立于我面前,孤独的永远是人心,而不是人。
“如果说我不过是太子殿下所培养的替身死士呢?——太子殿下最后的要求,就是要我保护着你安全逃出来。”
我佯装出一副冷静的表情,但心中却暗叫不好。我与太子的习惯千差万异,这种区别连普通人都能看出来,根本不可能用于做太子的替身。
长苏没有表情的脸无法得知她在想些什么,她走到我跟前,用纤细的手指触摸着我的脸,在那一闪而现的对视中,我看到了如星光般美丽的晶莹。
“我们不可能的,你也不必辛苦解释了。”她静静的说道,“你和他太像了,看到你我就会想到他。”
我恍然大悟,连长苏这种冰雪聪明之人怎么可能区分不出自己弟弟和其他人呢?但她执着的却是那张熟悉的脸,——或许她隐隐摸到了事实的真相,尽管她不可能了解到事实的多么荒诞。——各种伦理道德压制着她,同时也隔断了我们两人。
“如果只是因为这张脸的话,我有办法。”
看着又要黯然离去的人影,我心一横,或者我心中早就存在和闪现过着那个我不曾察觉的想法。
长苏犹豫了一下,忖忖地望着我。
我望着她,给她露出了一个惨然的微笑。
我的手中,出现了一把匕首。
长苏认出了这把匕首,那曾经是她的,她似乎察觉到我要做什么了。
我闭上了眼。
我闭上眼的同时,似乎听到了一声惊呼。
我闭上眼的同时,那把匕首动了。
一切的阻挡都是来不及了。瞬间,时间空若窒息般的飞速的凝结着,短暂而永恒,——心跳声,想象中匕首划过的那道鲜红的轨迹,还有那张惨白色的容颜。
脸上,如火烧般的感觉;一股咸味的液体斜入嘴角,——一道鲜红的长痕骇人地出现在我的左颊上。
但我没有感到痛苦,当然不是麻木,身为大侠救万民于水火的我怎么可能沦落到麻木的境地呢,——面对长苏的拥吻,洋溢着幸福感的我反而有些反应不过来了。
也许汇入我嘴中的那股咸味,除了我的血外,还有另外的东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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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总是会结束的,矛盾也总是会得到解决的。
风波平定后的我一切正常,除了脸上的那道血痕外。黄药师的伤药的确有奇效(不愧是老厂名牌),半个时辰我脸上的伤就止住了,还感觉到了伤口的收缩,原本辣辣的感觉也变成了**。还有一个问题,如果不是我贪图那个意外而奇妙的吻,也许不会因为延误了治疗而失血过多。
长苏偎依在我怀中,她帮我处理完伤口就没有离开过。
“你真傻。”她痴痴地望着我,语气中哪里还有那种冰冷的味道。
“这句话你已经说了一百遍了,——那么我也还要问那句问了五十遍的问题。”我紧紧地拥着她,握着她盈盈的手,“我们是不是一直要待到太阳落山?”
“那你说怎么办?”放开一切的长苏少了一份冷漠,却多了几份媚态。
“我们出去逛一逛吧。”我本来准备使用上“逛街”这个属于女人专利的词汇,但考虑到代沟和更麻烦的解释过程,我还是没有说出口来。
“去哪儿?”
“哪儿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谁在自己身边。”我霹雳无敌的情话以缤纷和另我也鸡皮一身的攻势漫天滚滚而来,“对了,我还要去换件衣服,这样出去可不行。”
我现在的衣服虽说不是血迹斑斑,但是肩部还是沾了不少的。长苏也不比我好到哪儿去,她的衣裳也沾上了。
长苏识趣地离开了我的怀中,但仍然依偎着我,——这大大满足了我小小的虚荣。
我们向各自的房间走去,在我的房门前要分开时,长苏像是想起了什么突然红着脸拉住我的衣角,示意让我停住。
“难道……”心里千机百转的神行小白龙想道,纵欲让我也碰上了传说中连小别也要款款耳语依依难舍,还有惜别深吻的场面。
长苏慢慢地向我的脸凑过来,脸上的红晕美好且美丽的盛开着。她的嘴接近着我的嘴,我的嘴,我的嘴……她的嘴凑到了我耳边,腼腆地说道。
“我不要做小的。”(也许台词太庸俗和王者之气了点)。
听到她的话,我的嘴张开能放进一个鹅蛋的状态保持了一刻钟左右。事后鹅蛋沮丧地说道:“曾经有一次机会摆在我面前,我没有去珍惜。如果老天再给我一次机会……”
一刻钟后哦为明白了怎么回事,估计是我和郭襄的对面叫某人偷偷去了(当然也不排除襄丫头自己说的不负责任言论的可能性)。同时,我对古代女子的命运又感到了深深的同情。也许那些女子可以不懂女红,也许她们可以不善于持家,也许她们可以不是贤淑孝顺,但她们必须学会忍让,或者称之为“牺牲”,夫为妻纲,出嫁之时已经注定了她们幸福的开始或者灭亡。

我从沉思中醒来,发现我已经将长苏深深地搂在怀中了。
“你嫁给我,我自然会善待于你。”
这句话不是承诺,却是对自己的警告,——我不得不承认我脑中有着毒草和劣根性,甚至是拥抱着长苏时我还抱着所谓的花花肠子的心思。
“恩。”
长苏埋在我怀中,脸上的红云仍未消褪。
看着她不胜娇羞的样子。我心中大动,又不老实地向她的嘴凑去(人变坏是很容易滴)。
长苏发觉了我的意图,一下子从我的怀中逃出来,盈盈地跑到了自己房中。
又过了一刻钟,我和长苏出了客栈。
长苏换了一件底色为红色的短裳,——同样是穿着红色的郭芙就被比了下去,如果郭芙的红代表着美丽和傲慢,那么长苏较之略浅的红就代表着妖娆富贵了。
我的衣服只是换了件干净点的(在这个时代我承认我对于服饰的目光好不到哪儿去)。脸上的血痕比较难处理,我总不能像长苏一样披着面纱,后来长苏想出了办法,她从我的长发中分出几缕从脸上掠过,正好恰到好处的半遮半掩地挡住了伤口,于是本来就属于迷死人不偿命的我添上了一股不羁的气息,从此我就踏上了一笑倾人城,二笑倾人国的领域级别。
接着,就是欢乐的逛街和愉悦的购物之旅了。
太阳落山前,我们终于回来了。
可怜的前公主,竟和我一样第一次看到了属于这个时代的真正的生活。在我的怂恿和带头作用下,我们买了无数糖人,橡皮人,泥人,瓷人,纸人,木头人,又买了一大堆灯笼等一些小玩意儿。未尽兴的我们又跑到了附近有名无名的景点玩了一圈,又买了无数纪念品回来。本来长苏还打算买一只兔子的,遭到了我的拒绝,于是长苏开始用水汪汪的眼睛不说话地就只是看着我,害得我举棋不定了半天,最后幸好有人买走了她看上的那只兔子才罢休。事后她还是买了一大堆胡萝卜给阿秀(那只兔子的名字),这证明了瞬间在眼睛中充满泪水不是奇迹,也不是郭襄同学的专利。
晚饭后,长苏突发奇想,要和我喝酒。
所谓古代的酒,更多的是一种水果酒,我自然也不会不答应,——何况酒醉后说不定有什么节目,我天真无邪地想道。
果然我醉了,我想不到的事情有两件。第一件就是想不到我这个身体如此不济,好歹也是个太子啊,我记得自己也没喝多少杯;另一件是想不到长苏的酒量居然如此的好,她喝得并不比我少。总之,我醉倒了,她没醉。
长苏望着我,把我扶到了床上。
她痴痴地望着我,似乎要把我的样子刻在她的脑海中,——在无人的时候,她的泪终于流了出来。
她很快乐,从她出生的那一刻起,注定不会开心的自己能拥有如此一段刻骨的快乐已经是一种奢侈了。
她知道,美好总是短暂的,就像梦般,总有破灭的一天。
对于那个人,她看得透他但不明白他,他似乎能看透一切又能放弃一切为什么却又那么在乎自己,想到这里,长苏泛起了一阵幸福的心酸。她已经知道,自己已经不可自拔的爱上了那个人。
但他骗不了自己,——他的确与自己的弟弟不同,后者说谎时会挂着虚伪的没有感情的笑容,而他则不敢看向自己,——她也骗不了自己,那是人不是自己的弟弟,但又是自己的弟弟,长苏说不上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也许那天察看那个人的旧伤就是为了否定自己的那种感觉。
自己要选择离开,并不只是这个原因。
她虽说像自己的弟弟,但气质,举止都与他不同,现在加上那条让她心疼又心动的伤痕,也许和那个弟弟已经不会有人再认为他们是一个人了;但自己不同,——如果小月真的是那个女人的人,那么不济她就会知道那两具尸体是假的,自然又会派人继续搜查,总有一天会发现自己的。所以她不得不离开,为了自己也为了他。
想到这里,长苏不禁庆幸自己从皇宫出来时随身带来了几包蒙汗药。自己趁着他不注意时掺入酒中,于是他醉了,而自己却醒着。
他也许会有个好梦吧,或许能梦到我。
今晚的月亮很明亮也很园,她却离开了自己心爱的人。
那么自己去哪儿呢?
报仇吗?他要求自己不要去报仇的,长苏长叹了一口气,她封在内心的情感中,除了一段爱情,还多了一段仇恨。
天大地大,总有我栖身之处吧?
长苏趁着夜色赶路,自己离开他越远,他越不可能找到自己,她也越难后悔而回去。
长苏提着长剑,又想到了郭襄,他也许会去找她吧啊。这样也好,他和她都会幸福的,他也会逐渐忘掉自己的。
长苏路上经过一片树林,虫声紊乱,她察觉到了一丝不安,前面的阴影中似乎隐藏着什么。
“谁?”
长苏利剑出鞘,朝着阴影处刺去。
从阴影中闪出一条黑影,——他用的是树枝一类的武器,疾疾的来了个直刺向长苏袭去。
长苏心境一开,剑势沉沉而出,滞住了对方的攻势。
对方并不心急,仿佛有准备般的放弃了树枝,手中一转,有出现了一根枝条,比刚才那根要细,也要柔软。
更叫人吃惊的是,对方用上的居然是和自己一样的剑法。
云如烟,静静笼罩着的月,终于以令人期待的方式出场了。
如雪的月光映在长苏绝世容颜上,同时也分出一缕照在对方身上,——果然是那个——冤家。
“我说过,我不会让你离开我的。”我笑嘻嘻地说道。
“那你试试看。”长苏又惊又喜,却故意挥剑道。
皓月当空。
那盈盈的身影随剑而舞。
一霎那,天地间宛若只剩下这个如精灵般的女子,和为她而舞的那个人。
我又一次放弃了武器,缓缓地向她走了过去。
长苏的动作有些慌张,从她的眼神中,也看到了一丝喜悦的娇羞。
我轻易地抱住了她。
这一次,我们真正清除了彼此的隔阂。
转眼,又回到了客栈,我的房间中。
望着长苏欺雪的肌肤,我的手从她的腰间褪去,同时褪去的,还有她的衣物……
斯夜,烛灯如豆。
窗外,树影交织成一片,驳杂得分不出彼此。
夜空,薄云与月继续着缠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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