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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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天:格斗
四名队员从昨天上午十点一直睡到今早七点,除了吃饭和打营养液就没动过,再在李雨丹的针对性营养补充调和下,身体和精神状态完全恢复了,现在更是在特勤队专用主训练大厅站得神清气爽,自问能通过接受任何格斗方面上的训练。
聂名扬提着飞龙枪和李雨丹最后才进来,站在四人面前说道:“今天到了最轻松的训练纲目了,与前五天比较,你们可以当是在渡假,因为不用动脑子,动拳头就可以了。”
四名队员的视线在李雨丹肩上挎着的急救箱上撇了眼又赶紧收回,心下鄙视地哼道:嘁,唬谁呢,别的不敢说,光说打架的话,你还打过我们四个?随便挑个人出来都未必比你差。
聂名扬注意到了这个神色,笑道:“只是吓唬吓唬你们的,给点小小的心理压力,再说了,以防万一嘛。放心吧,绝对不会打死你们的,最多也就是个后半辈子生活不能自理。”
李雨丹倒是忧心忡忡的样子,前六天的训练的确是伤神,但毕竟不伤身体,出不了问题,今天看见门外等的那四位教官就知道今天没好事。轻声说道:“大伙等会都注意点吧,我希望急救箱是白准备的,根本就用不上。”
四名队员心道:还不知道伤残的是谁呢。正好,这么多天的仇能报了!是给聂变态准备的吧!
“不不不不不,你们想错了,我可不傻。”聂名扬诚恳地说道:“单比使用冷兵器格杀或者徒手格斗来说,我也只是会那么一点点罢了,谈精的话,比那些名门的国术大家还差得老远呢,所以还真没嚣张到能一打你们四个的地步,所以嘛,我请了几位帮手来了,至少在人数上相等才显得公平嘛,是不?都在门外等着呢。”
四名队员泄气:那估计还真揍不着了,聂变态多半是用不上急救箱的了。
聂名扬将飞龙枪随手抖了个枪花,感觉更顺手了,绝对的神兵利器,嘴上说道:“知道为什么说格斗是最不用在意的纲目,所以才排在最后?”
四名队员齐声答道:“因为特勤队比较喜欢用脑子,不喜欢用刀子!”
‘昕’,一抹森冷的金属银光带着划破空气的啸声而至,停在韩搏虎的鼻尖前。聂名扬不怀好意地笑道:“答得很好。但是在必须使用刀子的时候——你会用刀子么?”
透着寒气的锋锐枪尖距离鼻尖不足五公分,韩搏虎眼皮也没带眨一下的,95班机贴着头皮扫这样的抗恐惧训练都多了去了,冷兵器的长枪怎么也比不了子弹的威力吧?也不过就是在视觉和心理上多了点威慑力罢了。“如果是冷兵器格斗,我用不着刀。”
“那你用什么?”
“聂教官早上不才说过了的嘛,兵器不在于形式,只要使用得好,任何东西都可以是杀人的兵器。而且,人本身就是最好的武器。”韩搏虎将拳锋拳面打得全是硬茧的双拳捏紧互撞,嘭嘭有声。“我用拳头。”
聂名扬点点头说道:“知道,测力器测量你的右拳力三百九十五公斤,左拳力三百四十公斤,真打人脸上比铁锤差不什么地方去,用刀还真没你这拳头的杀伤力大呢。来,咱哥俩握个手。”放下枪走近两步伸出右手,“来。”
韩搏虎哈哈一乐,伸手啪的就握上,同时使力。
聂名扬轻松地说道:“绣花呢?用力。”
韩搏虎气得牙一咬,手上发了全力握紧。
“行行行,松开吧。”聂名扬抽出手来摇了摇,还真有点疼,纯比手掌握力的话,的确没韩搏虎的力气大。“够戗,早知道就不抖这份机灵了,再试试你的拳头能打坏什么东西,跟我来。”
韩搏虎跟着走到被封诉乱枪扫射过的那个铁皮更衣柜前,总算是知道这柜子为什么先就被人打得个惨不忍睹了,问道:“打这个?”
聂名扬道:“嗯,打几下试试。”
这对拳头是打沙木箱打老树打出来的,空心薄铁皮的算个什么?韩搏虎再无二话,抡起双拳就嗵嗵嗵嗵的给好顿揍的,铁皮更衣柜再次受到荼毒,本来凸的地方给打凹了,本来凹的地方又给顶得凸了出来。
聂名扬赞扬地说道:“够有力气,要是这对拳头在我身上这么一通砸,断个十来二十根骨头加内脏破裂是免不了的。不过可惜……”顿住话不说了,故意卖关子。
韩搏虎又不傻,故意不接这茬,就冷着。
聂名扬只能尴尬地自己说出来:“可惜你再大的力气、再硬的拳头,打不到人身体上也没有意义。”
韩搏虎冷笑着说道:“聂教官的意思是说,你手上有长枪,可以拉开距离,就打不着你了,是吧。”
“没错,就这意思。”
“好!”韩搏虎就手一推铁皮更衣柜冲聂名扬撞去,紧接着就合肩更大力用全身重量撞在铁皮更衣柜上加重力度。
聂名扬没想到说动手就动手的,更没想到韩搏虎先用了个缓冲抵挡枪尖,情急之下手上枪杆横着一格挡住柜子的冲撞,疾步后退中正要调转枪尖直接止住韩搏虎的近身攻击,就见头顶呼的一团影子飞过,落在了背后。
韩搏虎用柜子作盾牌和掩蔽物,大力肩撞之后也不绕过柜子去贴身攻击,那太浪费时间,脚踩在铁皮更衣柜的破损处发力跳起,直接跃过一人高的柜子顶部落在聂名扬背后。
脚还没落实,韩搏虎就一手抓向还来不及回头的聂名扬后肩,一抓还抓了个正着,赶紧抓死肩上的衣服别叫他有机会拉开距离,同时举拳就砸——不动了,拳头举得倒是高高的,愣就不敢砸下去,因为下颌处顶着个东西,尖利的,冰凉凉的,不用想也知道那是什么!
但韩搏虎想不通的是:这明明是一杆长枪,怎么在这短的眨眼时间就掉转枪头了!?而且我才一米八一高,这枪可是两米多,怎么就能顶住我的下巴了!?
老远看着的蒙炽蒙夜是知道这飞龙枪有多少种使用方式的,一点也不出奇这结果,封诉只是唉声叹气,这么痛揍聂名扬一顿的机会就这么没了,只是把个李雨丹吓得够戗,这两个打起来,不是一个鼻青脸肿就是另外一个得见点血,现在两人皮毛都没伤着就结束了,实在是万幸。
“哎哎哎,我这西装料子是混纺了毛料的,容易皱,松开松开。”聂名扬笑嘻嘻的转过脸来,说道:“你倒是成功近身了,很好,拳头还是有用的,我要不是这手上家什好使,还真要被你捶上几拳。不过就别举着了,放下来吧。”自己就先收了飞龙枪。
韩搏虎现在才知道这飞龙枪是能拆开成三截,随时能当短刺用,这下好,近身也没用了,郁闷地说道:“这不公平!”
聂名扬摇了摇手上的飞龙枪,笑道:“因为我仗了兵器的便宜?”
“是,聂教官要是不使用这种兵器的话,空手对我占不上便宜!”
“我不太会用拳头而习惯用枪,为什么要主动放弃我的强项而使用弱项?这就是对我不公平了,不过你这么自信你的手上功夫的话,我找个同样是手上功夫不错的人陪你练练,这算最公平了吧。”
韩搏虎心道:只要是都用手,泰森的拳力都比我重不了多少,来谁我也不怕!“那当然公平了!”
聂名扬掏出移动电话说道:“白鹤鸣教官,请进来吧。”
训练大厅的门被推开了,一个三十来岁、瘦小枯干、身着一套中国式大褂练功服的男子进来了,穿着一双北京麻底黑布鞋径直走到面前,问道:“聂教官,就他?”
“嗯哼,韩搏虎,拳头重得厉害,真打上了你扛不住一拳。”
白鹤鸣上下打量几眼,唇上的八字老鼠须翘了翘,一副瞧不上的模样准备说句什么鄙视话的,但终于还是没说,背着双手抬眼看顶棚,态度倒是挺嚣张的。
聂名扬道:“韩子,这位是白鹤鸣教官,他以后就负责教导你格斗技击。”
韩搏虎火大,这什么教官啊?其貌不扬,个头还不到一米六,瘦巴巴的全身没有二两肉,刚才进来时就注意到脚步也很虚浮,嘴上那两撇老鼠须更是丑得要命!韩搏虎是越想越火大,决定教训教训这只瘦老鼠,不按对教官的正规礼节而是伸出手来:“白教官好。”
聂名扬小声笑道:“你最好别起什么坏心思。”
韩搏虎装没听见的,照样把手伸着。
白鹤鸣低下眼睛看看,老鼠须又是一翘,“咋,跟俺握手啊?”也不搭理,看看旁边那个倒霉催的铁皮更衣柜,伸出背着的左手成爪状,五指尖抵在一块完整的铁皮上,然后就把五根手指给伸了进去。
用人的手指硬插零点八毫米厚的铁皮!?韩搏虎吓得魂飞天外,那只坚决要求握的右手刷地就别到了背后,打死也不敢再伸出来。
‘哧啦~~哧啦~~’,刺耳的金属撕裂声中,白鹤鸣毫不费力似的就用手撕下了脸盘大一片,然后就站在韩搏虎面前一脸淡漠地看着他,手上好象是很随意的揉着铁皮——揉着一团很旧的0.8毫米厚的废报纸,‘咚’,然后就将揉成拳头大小的废纸团轻描淡写地丢在韩搏虎脚前,举高枯干得除了骨头就一点筋的双手正反晃了晃,脸上表情也是很轻描淡写地说道:“还想跟俺握手吗?”
插进去也就算了,这撕得不规则的铁皮边缘都跟刀刃锯齿一样的啊,在手上揉来揉去还不伤手!?再借韩搏虎两个胆子也是不敢的了,满头汗珠子成串滚落地喊得山响:“白教官好!”
“韩子,部队里的徒手格斗训练不是最主要的,虽然是必训科目之一,但毕竟不是主要的,真正的国术高手都在民间,要说使用枪械对抗,白教官当然不是你对手,但要说徒手格斗的话,白教官是玩鹰爪功的,就算你的拳头真是锤子,他也能把你的拳头撕成铁砂。你要是敢动手,他就先把你的手废了,你还怎么打人?所以我说你拳头打不到人身体上就没有意义。好好学吧,他这是从小练起的几十年功夫,不要求你达到他的水平,至少要叫你的拳头能一拳打穿重塔盾,能打碎头盔,能用手指插进人的胸膛掏出心脏捏烂,那才是真正的兵器。”
韩搏虎哪儿还敢有半点不满,大声喊道:“是!”
聂名扬再说道:“交给你了,白教官。”然后直接走回大厅中间,站在封诉面前问道:“你觉得你什么格斗技能最强?”
封诉还真不知道自己什么方面最强,刀枪剑戟等十八般武艺器械一样没碰过,如果刺刀能算在里面的话。“没有最强。”
聂名扬说道:“至少你有敢打敢拼、百折不挠的意志吧。”
“是!这点我有自信!”
“去门口等着。”聂名扬再掏出移动电话说道:“老樊,进来吧。”
封诉正对门站着,猛见推门进来的高大壮实的中年人就差点掉下了眼珠子,是见中年人穿的蓝色运动服才没有敬礼,而且特勤队的要求是可以穿作训服、但必须放弃部队中的一切问答条令。
聂名扬在背后说道:“樊教官你是肯定认识的吧。”
封诉叫道:“是!武警总教练樊海连教官!”
宽松的运动服不怎么显身材,但樊海连头上的板寸竖得跟刺猬一样,四方形的脸庞黑紫发亮,这就已经能显人的气质了,说话也是声如洪钟:“就是你?”
在绝对的上级威严下,封诉不自觉回复了军人做派。“是!报告首长:我是封诉。请首长指示!”
聂名扬笑道:“老樊,你这不害我嘛?”
樊海连沉声低吼:“一边去!**就只能带出个**!”
“成,成,你官大,你厉害。”聂名扬赶紧闪开了。“大封,格斗训练期间就算了,其它时间再别来了啊。”
樊海连再说道:“攻击我。”
封诉一愣:“啊?”
樊海连重复:“攻击……”
封诉一提脚就撩向下阴!
‘嘭’,一脚正着裆下,封诉半点没耽搁,右脚还没收回就左腿略弯蹬起助力,‘啪’,左手一钩拳结结实实钩在樊海连右下巴。
连中两狠招的樊海连动也没动,脑袋被钩拳打得仰面朝天,也看不见表情是痛苦还愤怒。
封诉这回不是装了,是真愣住了,腿和手上的疼痛很清楚的告诉自己:脚踢拳打的不是人,是很坚硬的木头!
樊海连好半晌才慢慢低下头来,脸上什么表情没有,还是那样,说道:“为什么不继续攻击?是怕打死我了,还是自信你的手脚够重,两下就可以解决问题了?”话落,猛一掌推在呆若木鸡的封诉胸口,直接推得摔到地面滑出老远,直到碰上八米远的一根钢柱才停止。“你在基层部队的徒手格斗教官有没有教过你,只要不能确定敌人彻底失去抵抗力,你就不能停止攻击?”
“咳!咳……咳!”封诉只剩下呛了,根本回不了话。
聂名扬心疼地皱眉:“我说老樊,你能不能配合一下我的工作,把手脚放轻点,把我的队员都打坏了你跟我走啊?上次一掌拍得范红琢三天下不了床,知道耽误了我多少计划时间?”
樊海连脸上带了点赞许的神色,说道:“这小子不错,知道我练硬气功的,开口说话时就没那么管用,就故意装傻引得我说话时动手,但他不知道我这气功是可以随便说话和移动的,不是干扛着等人打的。算是脑子挺灵光,手脚上差点。”
聂名扬道:“教得出来?”
“手脚上的攻击力是不行了,但我能教他最好的防御能力,一般硬气功是很被动的,是只能被动挨打的碉堡,在你要求的时间内,只要这小子有范红琢那样韧性的话,我能把他教成装甲车。攻击力不怎么样吧,扛几下捶还是没问题的。”
“那就交给你了。”
“忙你的去吧。”樊海连再冲挣扎着起身的封诉吼道:“站起来,稀拉货!”
聂名扬再回到大厅中间,对蒙炽蒙夜说道:“你们俩呢,我看了下,一个动作灵活敏捷,运动神经反应快,另一个就不用说了,射箭。你去随便找张使得顺手的弓吧,箭给你准备好了,就靠在那个兵器架子上,给你个忠告,找张轻弓,别用破狼弓那类型的硬弓。”
蒙炽应道:“是。”去找摆放冷兵器区域的墙边拿弓箭去了。
“蒙夜,受过使用冷兵器的训练没有。”
蒙夜道:“会使用虎头双钩。我的肌肉是耐力型的,不是我姐天天射箭那样爆发型的。所以我爆发力太小,重的冷兵器就使不动,云哥拜托老赵给我在找一对叫做长生镰的变形双钩,那钩很轻,听说和木头的重量差不多,坚韧度却和钢铁是一样的,适合我体能用,加上我的耐力,就能长时间格斗。”
“嗯,这样啊……算了,反正针对你俩的格斗训练上,你也不需要使用兵器,先就这么着吧。”
说话间蒙炽已经回来,拿的是张日式的单体弓和一壶箭,将弓递给聂名扬,问道:“聂教官,这张弓成不成。”
聂名扬接过弓拉了拉,橡木、竹子、亚麻绳制成的伏竹弓不费吹灰之力就开满了月。“鬼子个儿小力气小,资源也少,就没几套盔甲,没几套盔甲也就用不着准备几张强弓,这张大概才十二三公斤的拉力,你还真找不到更轻的了,就这张吧。”
蒙炽接回弓再看着箭有点奇怪,一个三十枝装的小型骑兵箭壶塞了满满的六十枝箭,全部没有箭簇,用布团包了头,上面还沾满了滑石粉,问道:“这能射什么?”
聂名扬指指蒙夜,说道:“射她。”
蒙炽蒙夜失声笑道:“什么?”
“我们先来段小测试。”聂名扬看看手表,估计外面的那两位教官应该等急了,抓紧时间说道:“你射得准,射得远,但在互相运动状态下,尤其是在现在的复杂地形下,就没什么瞄准可说,完全是抓住那一瞬间的感觉去发射,现在这大厅里全是柱子,你就当是在树林吧,你负责射蒙夜。你呢,跑跳得快,动作敏捷,但你快不快得过弓箭?你姐是个顶级的弓手,如果能逃得过她的箭,那别说格斗了,以后面对敌人的弓箭也就不用当个事了,除非是弓队把你给覆盖了,反正你就负责不让你姐射到你。现在开始准备,你们先拉开五十米距离。”
蒙炽蒙夜对视一笑,道:“有意思。”两人分别向两头走去,离五十米站定。蒙夜四周打量地形,看如何利用这些柱子和摆满了东西的墙边躲避弓箭,蒙炽将弓壶背在身上,已经戴上挽好腕绳,将第一枝箭搭上了弓,箭头指向地面没开弓。
聂名扬摘下墨镜老远喊道:“蒙夜,别一不注意射着了眼睛,接着。”
“不用了聂教官,我姐射不着我。”
“那好吧。十分钟之内,射中就算完事。准备……”聂名扬看着左手上的手表,等秒针走到十二的同时,一声断喝:“开始!”
蒙炽瞬间将弓抬平的同时就已经拉满了,而蒙夜是在听见开始口令的同时就转身消失在了一根柱子背后。蒙炽也没打算第一箭就能中,而且才十来公斤拉力的弓,射距也不够,松了铉就向蒙夜躲藏的柱子冲去,在离着还有十来米的距离放慢速度走了两步,再猛地踩响脚步冲了两步,拉铉半月就指向柱子的另一边。
果然,蒙夜听见脚步声就转向柱子的另一边出来,蒙炽一见眼前有虚影晃动就松了铉,‘咻……’,箭头沾了滑石粉的布团疾速飞向预计中蒙夜的前胸,但可惜,放空了,箭贴着头顶飞过去的。
蒙夜可不傻,明知蒙炽会故意弄点动静出来诱使自己露头的,在转身晃出来的同时就猫下了腰,让开了中箭面积最大的前胸。堪堪等箭尾雁羽过了头顶,立即蹬地跳起冲一尊红衣大将军火炮全力奔去。
蒙炽抽箭搭弓的速度也快,而且是一抽就是四枝,横嘴上咬了一枝,右手四指间扣住三枝箭搭上铉就猛力拉满弓,大概方向甩过蒙夜的背影就射,三枝箭呈品字形射向蒙夜奔跑中的后背,把箭当霰弹用了,不用准,覆盖上去就得了。
就离着还不到三米距离,前面也就是红衣大炮了,蒙夜奔跑中的身体没有直接加速跳跃,而就地一扑,横躺在地打了两个滚,三箭全射空,‘噗噗噗’,在红衣大炮上留下了三个白点。蒙夜实在是太清楚自己姐姐的射箭技术和速度了,半秒也不敢延误,收起抱头的双手一伸撑住地面,跳起身跑了两步加速就猛力一跃,身在空中赶紧收腿,果然第五枝箭也到了,擦着鞋底射中了前面十来米远的墙壁,落地时已经是在红衣大炮的身管后面了,这才有机会喘了口气。
聂名扬看着这姐俩一个穷追猛射,一个利用地形和各种物品做掩蔽上蹿下跳,大概看了三十来箭就掏出移动电话说道:“你们都进来吧。”
进来两个年轻人,都不超过三十岁,一男一女。两人进来也没打招呼,就站在聂名扬身边看着那姐俩精彩绝伦的速度加反应的较量。
男的大概二十二、三岁,精瘦精瘦的中等个头,走几步路全身上下都还带着颠,全身骨头没三两重,看这模样就不是什么好鸟。穿了双运动鞋,淡蓝色牛仔裤加黑色短皮甲克,袖子卷得老高,手腕上还一边戴了串佛珠,一边是条挂了个金属小骷髅头的手链,头上一顶棒球帽子,戴着副大墨镜看不太清脸,嘴巴动个不停就是没声,那就是在嚼口香糖了。
女的也就二十六、七的样子,高挑身材,肌肉匀称,步伐快捷有力,染了一头红发,相貌倒不是太出众。穿得也比较简单,没男的那么花里胡哨,一身洁白的运动服,罩了件红色的马甲,戴着顶宽边软帽,肩上背了杆双管运动猎枪,马甲的排兜和腰间子弹带中也插满了猎枪子弹。
聂名扬等两人观察了会,说道:“你们觉得怎么样。”
嬉皮士德行的男子摇头晃脑地应道:“就她这射法,恐怕我没累死,她先就已经拉不动弓了。”

“我也是这样想的,所以我建议她挑了张拉力最小的日本弓开始练起。”聂名扬再问道:“张,你觉得呢。”
射击运动员打扮的女子答道:“聂队,你真觉得这小女孩能跑得过我的子弹?”
聂名扬沉声说道:“她的年纪毕竟太小了,跑不过你的子弹正好,我还真不愿意带着一个孩子去干这么危险的工作,什么时候躲得过你的子弹,就什么时候取得正式队员的资格,最好是等她成年后。”
女射击运动员苦笑着说道:“我从来没有想象过,我的枪会用来每隔七天就射击一个小妹妹一次,按照这个速度,真得射击她几年了。”
嬉皮士大咧咧地说道:“哪儿有那么难,她跑得有我一半快就用不了几个月。”
女射击运动员冷冷说道:“小混蛋,又想吃枪子了是吧?”
嬉皮士马上闭嘴,估计是吃过枪子的了。
聂名扬再询问不到几句话,那姐俩的较量已经结束过来了,前后时间近八分钟。
蒙夜觉得自己输得极其冤枉,明明算好了两箭之间重新搭箭拉铉最短时间的,怎么才一冲出来准备躲在那个马车后面时背上就中箭了?岂有此理,竟然不拉弓,抓着箭直接用手甩的,不用弓发射还叫射箭啊,这不是作弊么?
蒙炽对这个观点嗤之以鼻。这叫作弊?这叫合理利用规则,甩手箭就不是箭?距离近了照样能当飞镖用甩出去伤人。
两人回头过来时已经注意到了一男一女俩教官,既不知道这嬉皮士能干什么,更想不通那杆双管运动猎枪是干什么用,总不成谁输了就枪毙谁吧。不过马上就想明白了,蒙炽直叫苦,枪打人可以比弓箭要命多了。
聂名扬说道:“我介绍一下,这位是古小宇,古教官,这位是瑞诺丽·张,张教官,两位都是调查处外勤队队员,因为在加拿大的工作出现了点阻力,暂时回国休息一段时间,我就拜托他俩帮忙,做你们的专职训练教官了。”
有了刚才那场较量,蒙炽蒙夜大致已经能猜到这两位教官的训练方式了。“古教官好,张教官好。”
古小宇还是一副**相地说道:“我自我介绍一下。我没有特长,就是身体够灵活,平时喜欢的运动就是跑酷,所以你很难射中我的。按照聂教官的要求,你必须在一个月之内使用你现在手上这张弓射中我,时间、规则、箭枝数量,和你们刚才是一样的,然后逐步加强弓的拉力等级。希望我们相处愉快,漂亮迷人的蒙炽小姐。”
蒙炽心道:这下麻烦了,在这种复杂地形下,刚才这野丫头上蹿下跳的我用轻弓都难射中,还找了个专门玩跑酷的?还要加强弓的拉力?累也累死了!这倒霉蛋不是缺心眼儿,就是心眼也坏得太离谱了!“是,古教官。”
“小混蛋,这是你的学员,不是你多伦多大学校园的女同学!你是教官,自重点!”瑞诺丽·张一巴掌拍在古小宇后脑,转脸再说话时已是很和善了,说道:“我是加拿大华人,但入加拿大籍只是工作需要而已,不用真当我是外国人。至于为什么找我来担任蒙夜的专职教官,原因很简单,我去年拿到了世锦赛女子射击双不定向飞靶项目的冠军,所以呢,蒙夜,每次五十分钟时间,我上十管二十发子弹,你什么时候能撑到五十分钟以上一枪都不被我射中,就算完成了格斗这个科目的训练。虽然我开枪不会容情,但人挺随和的,你叫我张姐就可以了,不用喊教官,还真不习惯这称呼。”
蒙夜几欲晕厥:射飞靶的冠军?还是双不定向飞靶的冠军,来射我这个人!我跑得比飞靶还快么,我的体积比飞靶还小么!?“不是吧张姐,那我还不被你射成筛子啊?”
聂名扬道:“放心吧,难道我叫人枪毙你不成,子弹打在你身上不会……”聂名扬一脸坏笑地接道:“不会过于疼痛得致你命的。”
蒙夜快哭了:每隔七天就被人用霰弹枪一通猛轰滥炸的,这还活不活了……
瑞诺丽·张笑道:“聂教官吓唬你的,其实就是打的野战游戏用的颜料弹,你穿的这套迷彩打身上就已经不会疼了,手上和头上再戴好护具就一点问题也没有,不用担心。”
蒙夜这才算是放心,但还是面有难色地说道:“谢谢张姐,请不用手下留情。”
瑞诺丽·张知道蒙夜担心的是什么,说道:“其实也没有你想象的那么难,飞靶一抛射出来,飞行路线就是固定的,而你是人啊,时时刻刻都可以改变方向的,其实也就是我们比谁的反应更快罢了。不过我只是移动枪口,你是移动身体,你比我要困难得多,但是当你通过这个训练的那一天时,也就是说连我的子弹都没你的反应快了,那么你的反应速度至少在我三倍以上,那我就相信以后没人可以在使用冷兵器格斗上赢得过你了。”
蒙夜一想:虽然这个训练是难如登天,但真要是通过了,我不成了……“是!”
聂名扬打着哈欠说道:“那好吧,你们各自安排,我去补个回笼觉,然后找食堂在中午加几个好菜。”
……
中午早已过了,时近十四点,能提供上千人同时用餐的偌大个食堂就剩了孤零零的那一桌。大师傅躲在厨房里噼里啪啦的摁着计算器,计算这特勤队一次次导致物品损坏开支的上升比例,最后一看那组数字,心碎得又哭了一次。
由于第一次的训练只进行了上半日,四名教官婉拒了聂名扬的邀请,这一桌也就只有特勤队的六个了。
聂名扬绕有兴趣地咀嚼了几口小白菜,变脸皱眉说道:“能把白菜炒得跟烟草似的一个味,也还真算是老莫的能耐了。”夹了一筷子红烧肉尝尝,说道:“这回好,直接改汽车轮胎了。”
李雨丹在给封诉揉药酒手上放不开,小声说道:“聂队,毕竟我们是饭点以后才来的,莫师傅已经说了没新鲜材料了,是你要人强行加班管它什么的也给上一桌的,这样背后说莫师傅不好吧?”
“没关系,反正他会骂的。”聂名扬伸出三根手指,道:“数着:一、二、三。”
老远老远的厨房里大师傅悲愤地大吼:“聂名扬!嫌我做得不好吃,下次给你吃泔水!”
聂名扬举着筷子在肩后摇了摇,大声喊道:“知道了,知道了。”然后小声说道:“瞧,这不就骂了嘛。”
李雨丹笑道:“这是你背后说了人莫师傅他才骂你的。”
“那可未必。”聂名扬伸直胳膊老远夹了一筷子滑藕片,仰头举得高高的放进了嘴里,嚼了几口吞下,说道:“数着:一、二、三。”
再计算了一次数据的大师傅带着哭腔狂啸:“信不信下次给你的饭里多加点料!吃得你拉不出来!”
“知道了,知道了。”聂名扬又在肩后摇了摇筷子,低声说道:“瞧,未必吧。我说的什么,或者什么也没说,他都会骂的。”
“你这是天天背后说人,都说得人条件反射的骂你了,根本就不用听见。”李雨丹摇头直笑,再给封诉揉了几下,说道:“聂队,莫师傅的级别还没我高呢,你都可以随便开玩笑,你这么随和一个人,跟谁都没脾气,为什么非整他们不可?”
聂名扬乐道:“我心眼儿坏得缺德冒烟呗。”
“雨丹,你是文员,不明白,他没整人,这是训练,没事儿,今天打不死以后就少死一次,聂教官把武警总教练级的都请来专门训练我一个,我只有感激的份!”封诉被樊海连整整暴捶了一上午,只告诉了点怎么运用肌肉和动作尽量保护自己要害部位的简单常识,还远没到教习独门硬气功的地步。这一上午下来,全身快散了架,算是樊海连没下重手,捶得是全身淤肿,内伤倒没有,现在只是软得不能动,裸着上身由李雨丹用药酒揉搓身上的淤血部位,吃饭那是别想了,能坐着就已经是不容易了。
“别动,肩膀后面好大一块儿呢,这樊教官真狠,一巴掌下去就一块黑淤。”李雨丹轻声说着,也的确有点怜惜,这么多天接触下来,特勤队员的训练真不是人受的。“韩子,你抱怨不。”
韩博虎没那么多外表上的伤痕,简直可以说是丝毫没有外伤,苦不苦的只有自己才知道。白鹤鸣的第一项要求很简单,十分钟内做一百个俯卧撑。这十分钟一百个算什么?韩博虎用拳面驻水泥地做俯卧撑的记录是二十分钟内五百个,该记录在全连是前无古人、暂时还后无来者,要不魁壮的胸肌和这对坚硬的拳头打哪儿来?但白鹤鸣要求的不是用拳头,而是用手指,叉开五指斜四十五度伸直抵地……韩博虎翻来覆去看着这双十指全不能弯曲的手,也没那份闲心情去吃封诉的酸醋,说道:“我倒是很期待这双手能成为多大威力的兵器?真的能象哈迪兰暗杀术一样生插进人的胸膛抓出心脏?等大封的硬气功成了,试试到底是枪利,还是盾结实。不存在抱怨,谢谢聂教官。”
蒙夜叫道:“我有意见!”
聂名扬已经在端着饭碗吃饭,眼睛也不斜视一下,伸筷子夹菜的同时应道:“嗯哼,说。”
“我不是训练身体和神经的快捷反应嘛,怎么在躲避的时候还带回答问题的?说个归齐,我这才一愣神吧,咣,半边身子都叫张姐给轰成了五色鹿!”蒙夜说话的精神倒是有,但也是没力气动的。那些个颜料弹虽说的确是不伤人的,但瑞诺丽·张的猎枪伤人啊,由再怎么减装药打出来的子弹也是火药喷射出来的子弹,不是压缩气瓶一码事的。先不算蒙夜一上午至少四个小时上蹿下跳的体能消耗,就是这顿颜料子弹的暴雨浇灌也是很要命的,除了手套、陆战靴、工程塑料抗压材料制头盔面罩等护具护的部位,全身上下没一处不是火辣辣疼痛的。
“问的什么?”
“张姐说我的身份是射击冠军,算是名人了,还怎么担任调查处外勤的职务?我一愣神,想着对啊,特工不是越平凡越好、走人堆里都没人多看一眼的形象才对么?结果闹了归齐,就这时,咣,九颗子弹准时赶到集体赴宴!”
聂名扬扒了口米饭和麻婆豆腐在嘴里慢慢咀嚼,咽下去才淡淡说道:“你参加选拔时通过的考核作废,记名留队再观后效。”
除蒙炽外的其他几人全直了眼,这还有作废不算数的说法!?其中反应最激烈的自然是蒙夜了,猛地挺起伤痕累累的身体叫道:“凭什么啊!?”
聂名扬不吱声,继续有条不紊地吃饭。
蒙炽有气无力地说道:“小笨蛋,你通过的考核题目是什么?”蒙炽身上倒是没什么伤,比韩博虎在外观上能看见的更小,只不过是因为古小宇移动的速度和时机实在是令人叫绝,一上午下来,射了至少上千枝箭都没射中。那结果就可想而知了,古小宇倒是还没被累死,而蒙炽消耗的体能就是不可想象的了,光是由于左右开弓射箭而导致双臂肌肉断裂的纤维就无数,现在别提抓起筷子吃饭了,能抬一下手都不容易。跟那哥仨一样,等着李雨丹喂饭或者打营养液吧。
蒙夜答道:“不被外来因素干扰。”
蒙炽说道:“问你句话你就不知道动了,这叫定力?你的思维和你的动作要分开才对,不明白的难题可以去想,但不能停止动作,身体是身体,大脑是大脑,你考核的时候能办到,今天为什么不能,状态太不稳定了。”
蒙夜:“……”
蒙炽再道:“就是因为她的身份是公众人物,怀疑她身份的人首先就排除掉了这一嫌疑,所以没什么好奇怪的。”
说是特勤队吃饭,其实个个都动弹不得,李雨丹的手上也空不下来,唯一一个吃饱喝足的人就是聂名扬,扒下最后一粒盘锦大米,放下碗了再擦擦嘴,站起身直接抽出插在背后的飞龙枪开始扣接成长枪状态,说道:“开始吧。”
众人都愣了,“开始什么?”
聂名扬笑得挺慈祥地说道:“你们不是一大清早的就惦记着要群殴我一顿嘛?现在允许了。我只用长枪挡住你们,半个小时内,你们只要能打中我一下,下午的巩固训练就免了,而且明天放假去甘州郊游,条件够优惠的吧,不过嘛,你们要是打不中我,那就是就等于我狂殴你们半个小时。嗯,李雨丹,你站远点。”
李雨丹愕道:“就他们这状态,个个连筷子都拿不起来,你还要……”
“呃……”聂名扬打了个饱嗝,摸着肚皮说道:“就是这样才对了。要是一大清早满状态时叫我去一对四,我敢嘛我?我又不傻。趁他们病,要他们命,嗯哼,这才是堂堂王道。”
蒙炽还是瘫软的靠在椅背上,手都抬不起来,说道:“那至少也得把那张弓给我吧。”
聂名扬道:“也对,雨丹,你回咱队的训练基地里去把她那张弓拿来。注意,还是早上用的那个箭啊,千万别拿带箭头的,我可不想莫名其妙在身上穿几个孔。”
李雨丹是真气了,出门前丢下句诅咒:“你不吃得够饱嘛,马上就胃穿孔了,用不上箭头。”
蒙夜、封诉、韩博虎怒目而视,蒙炽则唉声叹气地说道:“撞上这么个教官,真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
聂名扬将飞龙枪靠在桌上,准备脱西装外套,说道:“当然是幸运了,我这不是让人去给你拿……”
蒙炽突地一脚踢在桌下,将桌子踢得斜飞,不过不是撞向聂名扬的,而是反方向。
明明也是伤累加身只剩一口气的蒙夜电射而起,直接扑身上去双手合抄向那杆正在远离聂名扬的飞龙枪。
封诉韩博虎的反应也不慢,几乎就是同时。封诉抓起个菜盘子就冲聂名扬脸上掼去,韩博虎做的更简单,直接抢位阻拦聂名扬能拿到飞龙枪。
四个目的一致:聂名扬手上有长枪,而自己四人空手,那无论如何是抢不到近身距离给他一拳的,只要他手上没有能拉开距离的长枪,四个打一个,就算是用肩膀撞也能撞中他一下吧?
厨房里的大师傅探头看了眼,颤抖的手在纸条上记下了桌上盘子的数量。
四个人有这样不用眼神交流就能同时奉行的默契,是聂名扬始料未及的,但在第一时间内的反应更正确。
既然飞龙枪正在远离自己,中间有封诉韩博虎两人拦阻,而且还有动作最快的蒙夜去抢枪,直接去抓枪是万万来不及了,于是,聂名扬一脚蹬在靠在桌边的飞龙枪枪杆上,加速了远离自己的速度,同时脑袋向后仰,让封诉掼的盘子从头上落空。
蒙夜在0.5秒内就可以抢到枪的,眼前却突然出现了一只脚,然后,‘哐’,桌子被蹬得震响,飞龙枪就在眼前消失了。
聂名扬蹬腿出去就低头矮身,扭腰就一个回旋扫将韩博虎扫倒在地,为免韩博虎抱自己的腿,弹起身空跳起来一头撞向封诉。
封诉是使劲抡出胳膊的,惯性作用下,右胳膊打了横,在眼前消失了的聂名扬突然又跳了起来,正要回肘撞击,聂名扬双手一推胳膊上让自己的肘击撞不出去,脑袋狠狠撞了过来,‘嗵’,两个结实的额头沉重的撞在一起,封诉眼前直发黑,身体被聂名扬双手一推给飞了几米远。
聂名扬是算好了撞击力度的,身体强度不一样就后果不一样,虽说同样是在部队千锤百炼出来的强悍身躯,撞上去应该同样发昏,但自己可不是一早上就受过无数击打的封诉,自然没事。聂名扬几乎是同时击倒两个,借着连撞头带推肘的反作用力横空跃过打算伸手抓住自己的韩搏虎,直追蒙夜而去。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聂名扬眼前是一米远蒙夜的后背,蒙夜的眼前是一米远横倒在地的飞龙枪。
蒙夜的中指指尖还没触到枪杆,后颈的皮肤就感受到了风压,也听见了风声,这时间内除了聂名扬不会有其他人在追赶自己来抢枪,所以蒙夜随手抓了个盘子回手一掷,另只手还是抓向枪杆——‘呼’,蒙夜自己的身体划了个半圈,横砸向更背后追击的封诉和韩博虎,三人撞成一团。
聂名扬要抓蒙夜的背后还有点距离,一见抓了个盘子过来砸自己,那正巧,多了条胳膊的臂长,够了,一把抓住蒙夜的手腕就抡向了背后已经起身的另两个,抡飞蒙夜之后伸手就抄起了飞龙枪——一只穿着03式陆战靴的脚踹来,聂名扬急横枪杆格挡,‘啪’,带体重的侧踹大力正中枪杆,聂名扬本身就立足未稳,立时后退。
蒙炽的双臂的确是肌肉纤维受损严重,没一两天恢复不过来,但腿没事,不过就是跑了几步罢了。飞龙枪的枪尖冲着人才有杀伤力,现在是横着的,就不能让枪尖再冲向自己,而且也不能拉开距离,否则自己这边再无胜机,蒙炽追上一步腾身跳起就是一个后旋踢冲脸而击。
聂名扬的确是想拉开距离抖直枪杆阻止蒙炽的靠近,但人后退的速度是无论如何也没有前进快的,所以只能无奈的只能再次横枪格挡。
蒙炽哪能放过绝无仅有的机会,脚才落地又是一记侧踹上去了,聂名扬只能蹬蹬后退的同时再挡。还没站稳又见一个膝盖撞向自己的鼻子,是泰拳式打法的空跳飞膝撞,只能再挡……
暴雨疾风、电闪雷霆的攻击!
蒙夜、封诉、韩搏虎只剩接住自己下巴的份了,就连蒙夜也不是完全清楚自己这个亲姐姐的格斗技能竟如此强悍,甚至连手上抓有飞龙枪的聂名扬都只有格挡的份,毫无还手余地!
蒙炽——国术腿法式别腿膝勾、脚尖踢膝、关节踢击、下盘低扫、摆膝撞、横扫勾、大劈挂、扫转脚跟勾,散打式低端发力高踹、左右边腿、左右蹬踹、正侧丁腿,跆拳道式后旋踢、跳步侧踢、反身前推腿、单双飞踢,泰拳式低鞭扫、中蹬踢、高侧踹,空手道松涛流式劈腿、摆腿,横扫腿,巴西卡波拉式高飞踢、连贯旋击,巴西柔术式叉绞……
聂名扬——退、格挡,退、格挡,退、格挡,退、格挡,退、格挡……
蒙夜睁大双不会转的眼睛,问自己问道:“咱仨要不要上去帮忙?”
封诉和韩搏虎呆若木鸡,压根没听见。
蒙夜又问了一次,这回倒是问这哥俩的,“咱仨要不要上去帮忙?”
韩搏虎的眼睛在发花,看见的全是蒙炽那些繁杂疾速攻击的腿法,在部队的时候练习徒手格斗中的腿法就那么几招,但的确很有实战性,就以为世界各国武术流派就是些很花哨没实战意义的东西,今天才算是知道,如果单算徒手格斗的话,在面对真正修炼经年的武术家面前,再强的特战兵也没意义,因为那几招还没使出来就被打压死了,或者直接就先被一顿疾风暴雨的攻击给晃花了眼,然后就中了无数拳脚而歇菜。士兵与合格的武术家比起来,毕竟是有区别的,各自专精的领域不同。
封诉算是还明白点的,愣愣地反问道:“咱帮得上忙吗?”
蒙夜想了想,“算了,估计凑上去也是浪费表情,人多就拥挤,我姐反倒没有攻击的空间了。”
聂名扬真是叫苦不迭,后悔放的什么大话说打中一下就算完事?还只用长枪?在这样的连续攻击下,如果干脆把飞龙枪丢了就徒手还击的话,或者卸开飞龙枪呈三节棍状态使用,蒙炽少了一对作为有力武器的胳膊,那无论如何也不是自己对手的。可问题是,没了飞龙枪的格挡保护功能,多少得挨上蒙炽一两脚也是绝对的。
现在的飞龙枪等于鸡肋,丢也不是,不丢也不是。
再挡得两记跆拳道技法的双飞踢,聂名扬已经就快到了食堂的大门口了。眼见就是再无空间可退,就要出去了,聂名扬横下一条心,正要——‘哐啦’,扑通倒地摔了嘴啃泥。
厨房里的大师傅哭了,在纸条上写下了:一个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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