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第一个任务 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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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息时间很快结束了,全员上马继续前进。他们策马向西,在丘陵间快步前进,凯斯特罗依旧一人一马走在最前,十四名骑兵分成两路在队长两翼展开。雷恩时刻留意着周围,虽然是清晨,但不管山谷、树林还是山丘,他只觉自己等人所过之处静悄悄的,偶尔有鸟声,却离他们很远。真是安静,雷恩心想。他极力眺望,看到远处的林海中有鸟群飞过。
凯斯特罗同样也在不停地观察,还不时地留意着队员们的情况。虽然还很青涩,但队员们慢慢有了侦察骑兵的样子,凯斯特罗心安不少。看着这些年轻人,凯斯特罗心里有种微妙的感觉,而且这个感觉随着与他们相处变得越来越清晰。他惊讶在不知不觉中自己正慢慢变得比以往更加留意旁人,也能心平气和地观察人们的举动,甚至还知晓一些熟人的习惯。对于发生在自己身上的变化,凯斯特罗并不打算深究原因,只想顺其自然。
翻过几座山丘之后,骑兵们再一次进入了杉树林。队伍保持着安静,没有人交谈。雷恩听到了远处细微的流水声,越往前,水声越清晰,没多久,他们便来到河边。小河穿过树林,水流很是平缓,河的源头在弗拉洛丽丝群山之中,没有人叫得上它的名字,也只有精确度很高的地图才有这条河的记录。
骑兵们没打算停留,而是直接过河。河水很浅,可以清楚地看到水底碧绿的石头,其中还有不少的卵石。队伍行到河中间,尤斯里欧的马儿蹄下打滑,一个趔趄将前者摔下马背。罗布诺尔迅速出手,但只抓到尤斯里欧的裤子。后者一只脚卡在马蹬上,高大的身躯以一个滑稽的倒立姿势挂在马身上,整个头泡在了清凉的河水里。罗布诺尔牢牢抓住尤斯里欧的裤子,几个同伴策马过来试图扶住后者,强壮的贝格尔抓起尤斯里欧的衣服直接将他拎回到马背上。走在队伍前头的凯斯特罗和雷恩、洛格洛克等人这时已经走到河对岸,听到后方一阵嘈杂便回过头来,正好看到尤斯里欧被拉回到马背上。尤斯里欧呛了几口河水,他忍不住骂了句粗口,一头湿漉的短黑发耷拉下来,水滴不停地往下落,样子十分狼狈。周围的同伴都大笑起来,尤斯里欧的脸上写满了无奈,随后也忍不住笑出声。
凯斯特罗等人在岸边等了一会儿,待到所有人都过了河,他们才继续前进。刚才有惊无险的小插曲转移了队员们不少注意力,队伍中慢慢有人交谈起来。林间的宁静被这群外来者打破,栖息于此的鸟儿相继被惊起。
“小心留意周围”,凯斯特罗提醒,队员们精神振作起来是件好事,但太过得意忘形又是另一回事。“也不用太紧张,我们不太可能跟敌人遭遇,如果真有这么不走运,到时我们跑就行了。”
队长的话语令年轻的骑兵们有所收敛。在林间穿行没多久,他们再一次走上坡路,很快便离开树林,翻上山丘。这次,侦察骑兵队选择绕些远路,他们沿着山岭往西北而上。越是往北,路越是崎岖难走,中间有一段路他们甚至不得不下马步行。经过近一小时的跋涉,他们终于登上山顶。整个山顶光秃秃的,站在这里视野一下开阔起来,甚至能将半个奥尔丘陵尽收眼底。骑兵们回头看去,一小时前经过的树林和河流就在他们下方不远处,而在右手边,直入天际的弗拉洛丽丝山脉离他们更近了一步,重峦叠嶂越显气势逼人,巍峨的主峰依旧望不到顶。

凯斯特罗下令队伍在此稍作休整,他拿出地图再一次确认方位。这座山靠近慕巴拉行省边境,在弗拉洛丽丝山脉面前并不起眼,但俯瞰奥尔丘陵已经绰绰有余。从最初的痕迹推断,天道军团和战斧军团确实是撤进了奥尔丘陵,然而要在茫茫大的丘陵里搜寻两支有意掩藏行踪的军团,简直难如登天。
“队长。”
“怎么了?”听到雷恩的呼唤,凯斯特罗抬起头。
“看那边。”
凯斯特罗拿起望远镜,顺着雷恩手指方向看过去,在他们的西南方,几座山丘之外的树海之中若隐若现地可以观察到连片的空地。
“那片树林像是被砍伐过的,应该不只是烧柴火这么简单。”凯斯特罗看了好一会儿,接着将望远镜传给雷恩,自己则在地图上试着确定那片树林的位置。
雷恩接过望远镜只是草草地看了一眼,很快就将它传给在一旁翘首以待的洛格洛克。后者虽然不能从所看景象中知晓具体信息,但仍有模有样地观察起来。雷恩回过头,一众队友早已好奇地凑了过来,迫不及待地想要一睹真容。
凯斯特罗指着地图上刚标记的点:“那片树林大概是在这里。”雷恩看过去,队长所指是在自己等人的西南方向约五里处,位于奥尔丘陵的北部。
“我们到这里去,希望能有所发现”,凯斯特罗卷起地图。前四支队伍无功而返,不管是巧合还是因特兰顿有意封锁侦察,对哥奴鲁梅斯的守军来说都不是好事。己方指挥部急需掌握敌军的动向,为此,凯斯特罗选择从侧翼迂回,希望从侧路取得突破。
年轻的侦察骑兵们好奇地观望着,一个小小的望远镜在十几个人之间传动。凯斯特罗没有出声打搅,雷恩面无表情地站在一旁,前者耐心地等到全部人都看过一遍之后才下令继续前进。骑兵队伍沿着山脊往下走,山路平缓,队伍前进的速度较来时快了许多。凯斯特罗没有带着队伍直奔目的地,而是继续西进。翻山越岭近两个小时之后,所有人都已经汗流浃背,繁茂的云杉和松树林未能完全抵挡夏季太阳的炽热,阳光从枝叶缝隙间穿过,在树林中形成一道道光路。
凯斯特罗时刻确认着自己等人的方位,目标中的那片树林比预想的要更远。骑兵队这会儿转向西南,骑下山谷,再次进入奥尔丘陵地区,没一会儿又翻上丘陵,穿行在矮树林之间。当他们从树林另一边出来的时候,呈现在他们眼前的是奥尔丘陵铺天盖地的树海,大量的鸟在树冠上空成群结队地飞舞。他们眼下山谷中的树海受过砍伐,树林渐渐变得稀疏,在他们西南方三百米开外的地方更是空了一大片,依稀可以看到散布其中的树桩和残枝断叶。
凯斯特罗拿出地图修改目标位置,这时他与雷恩的目光对上,后者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然而眼神却锐利地能够洞悉一切。他对雷恩的眼力之好感到惊讶,一个就是用望远镜都看得相当模糊的目标,后者竟然能在几里之外观察到,虽然是站在高山上,但是能在茫茫大的丘陵树海之中发现一个微小的变化,雷恩的洞察力可以说是异常敏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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